明是个很理智的人,怎么这会子跟个王爷干上了莫非,又到了身子不舒服的时候算算天数儿,也确实该到阿圆的小日子了。被叫做“刁妇”的阿圆,怎么会答应她摆脱了白老大的一只手,也把手指指向马王爷:“我是个刁妇我该死难道我做了亏心的事儿不成难道我生了孩子,又把他随手丢弃了还是我故作仁慈的把孩子送给了别人让他在贫穷中长大,让他受众人的白眼,让他不得读书,也不得习武,让他只差沿街乞讨暴尸街头”马王爷的身子向后仰去,再向后仰去,在千军万马中镇定自若的马王爷,此刻,在一个小女子的指责下,溃不成军。可是,阿圆的宣泄才只是一个开头,属于白老大的,属于阿圆自己的愤怒还多得多。“为什么丢弃自己亲生的孩子我们的存在,到底怎么严重的阻碍了你们的前程,影响了你们的生活为什么不负责任的生下了我们,却又因为这些莫须有的原因狠心将我们驱逐您半夜里做梦,会梦到我们在哭吗会梦到我们在挨饿吗会梦到我们在受苦吗拍拍您们的良心,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着我的鼻子喝骂你有什么脸面要求这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再跟着你上战场送死你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心肠,他小时候没死在你的手里,长大了却要再死一次吗”“为什么为什么啊”一道凄厉的哭喊,突然从房间的角落里发出,就像一只受了致命伤的野兽竟然是阿福,双手还被被松绑,此刻正用力的把捆紧的手握成拳,一下一下的砸向自己的额头。阿圆的话,刺痛了阿福最深处的隐痛,阿圆只是在为白老大鸣不平,却句句都说出了阿福心中的话。“为什么不负责任的生下了我们,却又因为这些莫须有的原因狠心将我们驱逐”“你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心肠他小时候没死在你的手里,长大了却要再死一次吗”是父母把自己生成这个样子的,为什么却又要百般厌弃,打小驱逐出京城,如今又派亲兄弟来追杀我若死了,你们真的就那么开心吗这个日子不吉利,死亡与疯狂,一茬接着一茬儿,一个接着一个。只有白老大听不明白,拽着媳妇的袖子往后扯:“你说什么呢马王爷跟咱有什么关系你心情不好,冲着我发火,别殃及了别人”阿圆的脚下一个踉跄,回头看向急的脸红脖子粗的丈夫,忽然就笑了起来:“对呢马王爷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没有任何关系,那凭什么让你去做送死的先锋官上战场对呢马王爷在开玩笑,承光,咱们回家,不在这里开玩笑了”她疾步往外走,白老大双手抱拳倒退着跟着阿圆:“对不住了马王爷,我媳妇她很能干很贤惠很疼人,就是有时候脾气会不好,您别见怪”。“别走听老夫再说几句话”马王爷如同一阵风,堵在了门口,掩紧了房门。“就说几句话,你们不愿意听了,随时能走,老夫绝对不会阻拦。”马王爷高贵的头颅,深深地低了下去。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或者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将军,他,只是一个老者,刚刚承受了丧子之痛的父亲。阿圆的脚步不得已停止了,如果有可能,她甚至想用双手堵住白老大的耳朵,不让他听见任何发自马王爷的声音。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要出事了“承光你叫白承光是吧你可知道吐蕃族正在进犯我大宋朝边界小贼李立遵鼎盛一时,现已拥有几十万部民,六、七万兵马。随着势力急剧膨胀,李立遵越来越妄自尊大,为人暴虐而残忍,与我宋国之间摩擦日益增多,上个月,知秦州张佶就奏报开封侦知宗哥族立遵、和尚、唃厮啰召诸部首领,谋犯寨城,请益戍兵。十五天前李立遵狂妄上书宋廷要求册封其为“赞普”,就是可汗想要成为吐蕃各部的领袖,还不断煽动边境的吐蕃部落反宋。”马王爷说到战事,眉宇间恢复了浩然正气:“现在,李立遵已经率领马波叱腊、魚角蝉各部人马三万余人大举入侵,并散布消息声称某日下秦州会食,他这是小瞧我大宋子民,以为我大宋无人征战,可以任由他们自由来去,试问,我大宋的好儿郎哪个肯答应我已经在金殿接旨,亲自率军去救援秦州,阿欢”。马王爷停了一下,咬咬牙继续说下去:“阿欢自小娇生惯养,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是,都说上阵父子兵,我马国涛的儿子,又怎么会是一个怂包儿我就在金殿上也为他求来一个先锋官,指望着在战场上历练一番,从此就可以长大懂事,谁知”。谁知找到朱阳县,儿子变成了抢掠犯杀人犯,还一命呜呼在此,对父母妻子无法交代,对金殿上的官家更是难以应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s:感谢izzie110的平安符,祝亲快乐第一百七十五章 游说阿圆垂下了头去,在国之大义面前,她不能再任性,事实上,如果真的有外敌来侵略,不但是白老大,就连她自己,也是希望可以奔赴前线,抛头颅洒热血保卫一方平安的。长在红旗下,生在新中国的前世,那些教育是白受的吗白承光抓着阿圆的手,也越发的攥的紧了,就连刚刚发了疯一般尖叫的阿福,也安静了下来,萎坐在地上,呆呆的发着愣。马王爷深吸一口气,眼睛里又泛出泪光,看向白老大的神态依稀多了一份慈祥:“白承光,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在大敌欺我边境,杀掠我子民的时刻,还能再安心于一隅,过自己舒服的生活吗你就不想持剑杀敌,亲自奔赴战场保家卫国吗我已经老了,阿欢也没了,你可不可以代替阿欢,跨马游疆,长剑一指,三军儿郎尽听指挥,把吐蕃李立遵那厮斩落马下,扬我大宋国威”做惯了行军演说的马王爷,如何不说的让人热血沸腾何况白老大虽然做庄稼汉做的木讷了,那骨子里却是奔流着一个军事家的鲜血或许,出于一个男儿的本性,对于嗜血的战争也是充满了兴趣的,阿圆从那只被白老大攥住的手掌的颤动中,已经感受到了,正有一股从未爆发过的力量在聚集,在蒸腾阿圆心乱如麻,绝望的抢先答话:“可是我夫君并无武功在身,也没学过什么文韬武略孙子兵法。怎么可以去任先锋官怎么可以统帅三军战场不是儿戏,多少军士的性命都在指挥者手中,稍一不慎就会全军覆没,我夫君不是也跟着吧白白送死吗”这几句话说的可不像农妇,马王爷第一次拿正眼看了看阿圆,再次,把目光回落到白承光身上。“孩子,你觉得你比阿欢更差吗他被祖母和母亲宠惯的娇气懒惰,不也是文不成武不就我为什么要带他上战场为了阻止这件事。家里的祖母正闹得天翻地覆呢可是男儿要想脱胎换骨,不经历生死搏斗是不可能的阿欢,是我马国涛被人所知的唯一的独子,我既然决心在金殿上求旨让他做先锋官,自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不会让他白白的去送死也更不会拿三军儿郎的性命开玩笑”他的目光开始闪烁:“只是。孩子你还需要暂时顶替阿欢的名字,做我马国涛的儿子,我会给你配备最好的护卫保护你的安全,会给你最好的谋士教习你文韬武略行军兵法,我也会亲自监督你的每一步战略部署,相信我。马家的骨血没有怂包孬种,我们从现在起开始学开始练。战场,就是历练男人的最好学府”马王爷的双手摊开,满怀希冀的伸向了白承光,这样的年龄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世,他完全可以确定就是他的儿子,阿欢废了,这个儿子却被老天爷送回来了。这是天不亡他马国涛,马家的血液注定了。这个被遗弃了二十年的儿子,一定会渴望奔赴战场满面泪光的阿圆,就这样,亲眼目睹着自己的丈夫,毫不犹豫的放开了媳妇儿的小手,转而,伸向马王爷的大手掌。四只同样大小,同样粗狂的大蒲扇,会师了马王爷用力抓住儿子的大手,全身发抖的摇晃着,摇晃着总有一天他会告诉这个儿子他的身世,总有一天儿子站在了权贵的位置,就能理解父母当时的不得已了,这个儿子虽然透着憨厚,但是眼神坚定,浑身都散发着浩然正气,对袁县令的维护,对妻子的爱护,足以证明这是一个义薄云天的豪情之士。这样的人,适合上战场,适合与兵士并肩作战。这样的儿子,比阿欢,更适合做他的儿子“阿欢你母亲一定,会很高兴,你母亲,一直希望可以寻找你回来,阿欢,你现在的名字,就叫马寻欢”马王爷低低的呢喃着,把名字授予白承光。“嘭”一声闷响,阿圆的脑袋,碰在了木椅子背上。不是她故意想自残,这个名字太惊悚了寻欢小李飞刀的专利命名权吧怎么挪到了这里“阿欢阿乐你母亲希望你们欢乐一生的,可是阿欢走了,阿乐,就成了寻欢”。马王爷疲倦的呢喃着,似乎终于完成了一件心事儿。白老大懵懂不知其中缘故,手掌也一直被马王爷攥着,只是含混点头:“好,我从此就叫马寻欢”。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白老大代替白马鸟人去从军征战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做妻子的,只能令自己接受这个事实。现在的阿圆,还无法猜想到丈夫离开后自己会遇到哪些纷扰,哪些磨难,事实上,在马王爷的游说中,她的热血也在沸腾,她的骨子里,也是一个嗜血的狂热者呢没准儿“什么时候走要准备什么”阿圆的声音非常镇定,这表现,比王府里面哭天叫地捶胸顿足的妇人们可强多了。“什么都不用准备,贴身的衣物我会在路上为他添置,铠甲什么的,都用我的就行,尺寸大小正合适。我们今夜就得启程”马王爷稍稍犹豫了一下,大战当前,真的没办法再给这对小夫妻痛哭离别的时间了,他之所以星夜兼程来到朱阳县,正是为了亲自把那个不肖子带走的。而且,只有这样连夜布置好所有的事情,带白老大和阿欢同时离开,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好交换事宜。迟,恐生变故只能委屈这个越看越顺眼的儿媳妇担待了。马王爷放开了白老大的手,准备迎接阿圆的嚎啕大哭。可惜,那对小夫妻都很冷静,妇人甚至对着男人启齿笑了一下,眼睛里熠熠闪光,都是温情。“承光,那你好好保重,争取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回来,就算是真的丢了哪个部件儿,我也不嫌弃你,早晚有空了,报个平安信儿。”白老大反倒喉头哽咽了:“咱家里,都交给你了,弟弟妹妹们,都大了,都会自己照顾自己,你别苦着了就行”“好我会先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等你回来。”“还有,这次要是没播上种儿,你等着我回来再”,白老大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滚了出来,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意识到,刚才的承诺代表了什么,如果他在战场上一去不返,在这个世界上,就只留下了阿圆,很可能,一个孩子也没来得及生下。阿圆的鼻子也是一酸,却笑得更大声了,拢一拢白老大的鬓角:“要是战争打胜了很久,你还没回来,不一定在什么地方招亲做驸马了,那我就改嫁,万一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我就让孩子去喊别人爹”“嘁”,出声的,是马王爷,刚刚还看这个儿媳妇顺眼呢,一出口,都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呢他的反应,只得到阿圆的一对儿白眼珠子,和一连串的攻击:“马王爷,我可把丈夫交给你了,只要你活着回京,就得保证我的丈夫也全须全尾的回到迷糊阵,你还得尽心尽力的教他本事,我男人性子实诚讲义气,你别安排心眼子滑溜儿的侍候他,也不允许什么莺莺燕燕的问题出现,要不然,我一路闹到京城,上金銮殿状告你欺君抛弃,嘿嘿,你懂得”马王爷的黑脸膛更黑了,再次手指向阿圆,恨不得喝斥一声“刁妇”,又使劲儿忍住了。看在她即将与丈夫分别的份儿上,看在她一介女流的份儿上,看在她抓住了自己把柄的份儿上他们竟然完全忘记了,屋子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呢此刻,三个人谈妥了各项事宜,正要起身离开各奔前程。“带我走我也去战场”阿福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