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铎泽想到怀里的鸣叫的蝈蝈,把花交给伺候姜璐瑶的丫鬟,“找个花瓶插起来,不许死了一朵。”“是。”婢女连忙答应,世子爷捧着花束进来的时候,特别的迷人。也只有世子妃才能让世子要爷露出体贴来吧。赵铎泽出了帐篷,走了几步,正好见到秦王妃送一位命妇出门,两人手挽着手,显得亲近极了,一名妙龄少女跟在命妇身后,腼腆,羞涩的低垂着俏脸,弯弯的两道柳眉不画而黛,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眸子,虽然看不清容貌,但直觉上她是一位美人。以前,只要是跟在秦王妃身边的人,赵铎泽都会想着去调戏,陷害一番,如今他却觉得以前所做的事情太幼稚,简直不像个男人,因此他虽然看得出秦王妃对那名少女的好感,他并没凑上前去,离着秦王妃一行有几步远,灿烂的一笑:“母妃。”秦王妃瞳孔萎缩,压下惊讶,疏远又守礼的说道:“世子爷从何处来没随着陛下射猎”“围场无趣得紧,射猎猎物显不出本事。”赵铎泽洒然的摆手,“我惦记着岳父的病情,想先去看看岳父。”“”秦王妃不知道秦王还没同赵铎泽谈不可过于亲近姜二爷的事儿,她只当赵铎泽是故意给自己难看,特意让自己下不来台,“姜二爷的病情可是见好”“岳父知晓母妃很惦记他,等到病好后,一准亲自登门拜访。”赵铎泽唇边勾出一抹坏笑,“我不耽搁母妃送客,先走一步。”赵铎泽挺拔的背影在秦王妃一行人眼中消失,一直垂头的少女悄悄的瞄着秦王世子,听命妇问道:“他就是世子爷”“让二嫂见笑了。”秦王妃面带几分无奈,又有几分沮丧,“世子爷以前不像今日,自打世子爷成亲后,越发让人担心了,可二嫂也晓得,我是世子爷的继母,实在是不好多言,左右有王爷看着”“我看世子爷倒是还好。”“二嫂不知,世子爷极是亲近岳家永宁侯世子,惹得王爷不快,他虽然是世子,但才学上比不上溢儿。”命妇姓夏,是秦王妃的二嫂,本身出身江南豪族,娘家父兄皆是官身,随着丈夫一直在江南为官,最近一个月才返回京城,因此她不认识秦王世子。跟在她身后的便是她嫡出的女儿。秦王妃有心撮合二嫂家小姐和赵铎溢。夏氏被小姑子秦王妃说得有些心动,也晓得女儿嫁给赵铎溢也不错,虽然赵铎溢是庶子,可品行,为人是过硬的,小姑子又把赵铎溢当作亲生儿子看待,自己的女儿也是时候选夫了。“永宁侯世子听说是个胡闹惯的,世子爷亲近他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你最好也同世子爷说上一句,虽是你是世子爷的继母,但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我的话,世子爷得听啊。”秦王妃羞涩,腼腆的摇头,“世子爷的脾气太太倔,寻常人别说规劝他了,就是多说几句话,没准都会换来他甩脸子,世子爷一直对我有误会,我还是别多嘴为好。”“你也够难的啦。”“还好溢儿他们听话,王爷对我也很尊重。”秦王妃听见马蹄凌乱的声音,远远的赵铎溢骑马跑过来,秦王妃本打算给赵铎溢介绍自己娘家侄女,见到赵铎溢身上的草芥,脸上的红肿淤青,唬了一跳,“溢儿”赵铎溢虽然比赵铎泽俊秀儒雅,然此时他显得格外狼狈,秦王妃的内侄女先看了意气风发,如同骄阳一般绚烂的秦王世子,再看落魄,受了伤的秦王庶子赵铎溢,心中稍稍一比较,对赵铎溢多了几分的失望。在姑姑口中,秦王庶子是千好白好,可他竟然让自己受了伤,看起来也不怎么可靠。夏氏也觉得赵铎溢有点不顺眼,“你先照顾他吧,我带悠儿先回去了。”“二嫂”秦王妃善于观察,岂会看不出二嫂夏氏的不悦,不过,此时她也不顾不得夏氏会不会多想,点头:“等回京后,我再专程去二嫂府上。”夏氏领着女儿离去。秦王妃迎上赵铎溢,“溢儿,你被谁给打了有人欺负你”赵铎溢长长出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大兄可曾回来”“快别提了,世子爷提前从围场回来不说,没同我说两句话,他便去看姜二爷”秦王妃带着几分心疼,“伤得重吗要不我给你上点药真是的,怎么会有人打你溢儿,你同我说,到底是谁,我非找他说理去不可。”赵铎溢摸了摸开裂淤青的嘴角,“无妄之灾,母妃您别问了,左右我只是挨了两拳,并无大事。”“溢儿你这温吞的性子,将来怎么得了纵使你不如世子爷,可你也是王爷的爱子,皇上的近臣,总是被人欺负到头上哪成”“母妃莫要再问了。”赵铎溢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别过秦王妃回了自己的帐篷,清洗伤口时,赵铎溢忍不住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大哥嗜血的,恨不得毁了自己的样子是前所未见的,最后虽然不知道赵铎泽为何停手,但他晓得不是赵铎泽故意吓唬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以前大兄对杨门太君很尊重的,今日张口闭口的杨家寡妇,显得十分的鄙夷和仇视。赵铎溢对着镜子给脸上的伤口处涂抹药膏,越想越是觉得其中有猫腻,莫非赵铎泽对杨家无理真的来源于姜二爷的影响虽然赵铎溢瞧不上姜二爷的纨绔作风,但姜二爷能养出姜璐瑶来,起码不会是不知轻重的人。赵铎溢本能的皱紧了眉头,希望能找出大兄变化的原因大兄是秦王世子,他的某些举动想法会影响秦王府对杨家的立场,找出幕后的小人如此才能让大兄和杨家和好,如此也算对得起师傅的托付。赵铎溢坚定了找出赵铎泽改变的原因。另外一方面,秦王妃没从赵铎溢口中得知原委,但她获取消息的渠道可不仅仅只有一条,赵铎溢不肯说,跟着赵铎溢的奴才嘴并非不严,起码对秦王妃不严。因此,秦王妃稍作打听便知道赵铎溢隐瞒的真相。“世子爷下手也太狠了,方才奴婢听时,都吓了一跳呢,世子爷差一点弄坏二少爷的眼睛”眼睛秦王妃心底打了个哆嗦,就是眼睛赵铎溢的眼睛同杨帅很像,越想越像,回话的奴婢见秦王妃脸色不好看,不安的询问:“王妃殿下,您怎么了”秦王妃感觉到呼吸有几分急促,莫非赵铎泽发现了秘密不可能,秦王妃下意识的摇头,怎么可能会被赵铎泽发现身份的秘密完全没有道理啊可是如果不是,赵铎泽为何会拳打赵铎溢以前赵铎泽虽然也同赵铎溢不对付,但万万没到互相动拳的地步。而且仆从听赵铎泽说得那几句话也颇为诡异,秦王妃咬了咬嘴唇,“你立刻回京,看住世子爷的乳娘看看她同往日有什么不同。”“主子。”“什么都别问。”秦王妃当机立断,对身边的妈妈道:“我如今只能相信你了,况且京里的事情也需要你来安排一番,那批太妃订下的货已经送到京城了,我希望等世子妃姜氏回京后,能看到一出好戏。秦王府的庶务可不是好打理的,姜氏还嫩得很。”这些年,秦王妃辛苦梳理了秦王府的商道,为秦王府赚了不少的银子,打下的根基就这么被姜璐瑶拿去,换谁谁能甘心不让姜璐瑶吃点苦头,秦王妃当年的辛苦不就白费了“是,主子。”妈妈也没二话,动身回京。秦王妃压住几乎跳出胸口的心脏,不会发现的,自己还没安排好,赵铎泽是不可能寻到当年的真相可赵铎泽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若不是发生了什么,赵铎泽万万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再联想到赵铎泽突然出现在围场的事儿,秦王妃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把心一横,不管赵铎泽是不是发觉了身世的秘密,她必须得再想办法激怒,刺激赵铎泽,让赵铎泽动手废了赵铎溢。否则一旦真相大白天下,赵铎溢极有可能做回嫡子,秦王妃生的儿子依然排在原配嫡子之后。对付赵铎溢可比对付赵铎泽困难多了,以赵铎溢的性情来说,知晓真相没准会更为同情赵铎泽,到时候他们两个一阵扯皮的话,秦王妃原先准备好的打算都有可能会落空。秦王妃不仅派可信的人回京,还加派人手主意赵铎泽和赵铎溢的动向。“岳父在做什么”赵铎泽一进帐篷就见到姜二爷面色铁青,对着一只装着汤药的汤碗运气,身体僵硬得像是用岩石堆砌而成,姜二爷见到赵铎泽,如同见到救星一般,眼巴巴的看着女婿,赵铎泽心头一热,还没等为岳父出头,听到坐在一旁的姜璐瑶慢慢的开口,“阿泽,你先坐到一旁去。”“哦。”赵铎泽乖乖的坐在了一旁,姜二爷动了动嘴唇,虽然没有声音,但赵铎泽就是听得到,没良心的混蛋女婿,白疼你了您不是让我听瑶瑶的话赵铎泽挑起眉梢回了这么一句。姜二爷想要跳起来打人,转头带着巴结的笑容道:“瑶瑶,这碗汤药还是不喝了吧,你看,你看,我身上好得紧。这汤药不仅苦,还很涩。”姜二爷喜欢甜食,最是吃不得泛苦的东西,每次喝药都比杀了他还要难受,所以他最怕受伤,受伤就要被瑶瑶逼着喝药相比较儿媳妇就好很多,熬得汤药没那么苦。“爹,良药苦口啊。”“瑶瑶”姜二爷认命的端起汤碗,讨教还价道:“我要吃麻团,要吃甜食。”“”姜璐瑶像是哄孩子一般,琢磨了一会,“可以给你吃,但你不能吃得太多。”姜二爷这个岁数,一味的用甜食也不是好事。喝了药后,姜二爷接过了赵铎泽主动递过来的糖块,“你小子不是同陛下射猎去了”“我给岳父大人抓了个好东西,您看”赵铎泽献宝一般把蝈蝈递给姜二爷,姜璐瑶见姜二爷眼睛亮晶晶的,无奈的摇头,把帐篷让给了那对翁婿,姜璐瑶对虫子一点都不感兴趣。姜二爷仔细的看了看关在笼子里的蝈蝈,欢喜之情溢于言表,真不是凡品,是很好,很厉害的一种蝈蝈。“有这只蝈蝈在,岳父您可以把赵王打得落花流水。”“哎。”姜二爷肉痛的把笼子还给赵铎泽,扭头背对着女婿,“拿走,拿走,我以后再也不养虫了,回京后,我养得虫子也要送人了。”“为什么”赵铎泽纳闷极了,不养虫的姜二爷还是姜二爷么“还不是为了你”姜二爷学不来做了好事不留名,气鼓鼓的对赵铎泽抱怨:“你当千里跟着你那么容易在乌镇我就跟丢了后来我对天发誓,只要让我找到你,今生再也不玩虫。老天爷还真是灵验,我这边刚发誓,那边就得到了你来围场的消息。老天爷既然满足了我的要求,我得守信还愿。”“岳父”赵铎泽眼底有几分酸涩,虫子可是姜二爷的心头好,他能拿出虫子还愿,赵铎泽岂能不敢动不过仔细一想,赵铎泽幽怨的说道:“您拿虫子同我比”“哈,在我眼里你比虫子重要多了。”“”赵铎泽实在不想自己和虫子为伍,“也许老天爷没听见呢”“听见了,要不我能找到你阿泽,我跟你说,老天爷还是很灵验的。”姜二爷一本正经,神色极为严肃,赵铎泽有种碰到顾神棍的感觉,“您就没说几年后再玩虫”“就是因为没说啊。”姜二爷垮了脸庞,敲了赵铎泽脑壳解气,“当时我就是没想到,光顾着担心你了,好在,你平安无事,我虫子已经玩了好几十年了,不玩也没什么可惜的,再找个事做就是了。”赵铎泽问道:“您想找什么玩”“不知道,慢慢想,总能找到有趣解闷的东西要不,阿泽,你同瑶瑶生个孩子给我玩吧。”“”赵铎泽不知道该回姜二爷什么表情才好,玩孩子虽然姜二爷是个好父亲,但赵铎泽真不相信他能照顾好自己的儿女。“你不会生不出吧,怎么不努力呢,你和瑶瑶成亲都有小半年了,当年我成亲没有两个月,你岳母就有了啦。”姜二爷斜着眼睛,赵铎泽脸庞一红,哪有岳父这样的“您不觉得这话更应该同大舅子说”“哈,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就要有孙子了,果然是我儿子,争气,厉害”“”赵铎泽郁闷的喃咛,“您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姜二爷掐腰大笑,一手拍着赵铎泽的肩膀,“聪明的女婿,你说对了,你让我玩不了虫子,再不给弄个外孙玩,小心我揍你”“我尽力,尽力。”赵铎泽笑着应付岳父,自己何尝不盼望着能有个同姜璐瑶血脉相连的孩子有些话,赵铎泽更愿意同岳父说,扶着姜二爷坐下,赵铎泽主动剥菱角给岳父用,“刚才我碰见了赵铎溢。”“哦,那个混球傻小子。”姜二爷吃着菱角,“我爹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别同他玩,小心让他带坏了你,我看赵铎溢脑筋不清楚呢。”赵铎泽嘴角一勾,岳父是不是说,自己其实比赵铎溢聪明点明明一句很简单的话,他愣是能听出赞美的含义来,是自己容易满足,还是跟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