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高南舜不由得有些失落。“嗯很好啊,怎么了”朴兴秀抬起视线看向对面的高南舜,语气中的疑惑一览无余,瞬间却又像想起了什么,他笑着压低了声线凑近了几分:“我知道了,我不在所以你没睡好是不是”“”因为他的话高南舜无奈的语塞,犹豫了片刻小心的装作随意的问他:“没收到我的短信吗”“什么短信”朴兴秀听闻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滑开屏锁确认着,却在没有任何发现之后奇怪地看向他。“哦,估计通讯有问题了吧。没什么事,就想问你落在我那的一本书今天用不用给你带来。”高南舜低下头用勺子搅拌着海带汤,开口的腔调也变得低沉起来。“今天上课要用的书我都带了,应该不是急用的。”“嗯”他没收到。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吗自己的手机明明显示着发送成功,可是他那里却丝毫没有痕迹。是通讯信号的问题还是一瞬间跃入脑中的某种可能让高南舜的神经顷刻间紧绷起来。不可能,不可能的。不住的在心中排挤那个念头,却还是抵不住内心即刻灼烧起来的恐慌感,高南舜连忙舀起一大勺饭塞入口中,试图把那份不安悉数压下。就这样恍恍惚惚度过了一天,直到踏上回家的路,高南舜才努力强打起精神尽量在朴兴秀面前保持正常的状态,到了两个人需要兵分两路的桥口,见朴兴秀还没有分开的念头,高南舜心下了然他还想陪自己走到家之后再回家,于是率先停下了脚步。“兴秀啊,你直接回家吧。”“没事,我陪你走回去再”“不用了,你回家吧。”朴兴秀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看着他被自己话中稍显的不耐烦惊到的表情,高南舜闭口忍耐了一下情绪,确保了语气的温和才再次开口:“我又不是女孩子,这么一段路还非要陪你再这么坚持干脆我送你到家之后再回家好啦。”“好吧。”想到高南舜不喜欢被别人当做柔弱的人保护,朴兴秀无奈地点了头,其实是想和他再独处一会儿的,可是看着高南舜无法完全隐藏的几分烦躁,他还是识趣的不再坚持。“那我走了,明天见吧。”“嗯,明天见。”望着朴兴秀走远的背影伫立了许久,高南舜才再次抬脚迈向回家的路途。街边的车流熙熙攘攘,不出片刻走进了居民区,那些街道才变得狭窄起来,沿着再熟悉不过的道路向前走着,高南舜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满心的寂寥掺杂进之前的不安与烦躁中,更让他觉得压抑而无法喘息。他不想对朴兴秀发火的,一点也不想。连些微不耐烦的情绪也不想他承受。可是此时此刻的压力令他不由得易躁易怒起来,那股苦闷感几乎令他连朴兴秀都想躲避开,就那样走到一个只有自己安静存在的空间里平复心情。可一旦如此,他又要面对四周的一切渗透而来的寂寞,这样进退维谷的局面令他手足无措。究竟是怎么走到了这一步呢停下脚步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等候已久的那个人。这下他才体会到,原来之前的煎熬都不叫煎熬,恐慌都不叫恐慌。等到那些晦暗的预感变相的成真时,才是真正的浑浑噩噩。朴智秀没有多说任何寒暄的话,只是淡淡的开口一句:“我想和你谈谈。”但凡生而为人,逃避都是惯性的倾向,却也是不攻自破的防御。要知道生活真正放开你的时候,不会让你有路可逃。只不过有时候,他太过依赖瞬间的侥幸喘息。最后才发现,自己就像那只背负着稻草苦不堪言的骆驼,被那份过重的欲望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chater21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把简单的一杯水放在朴智秀面前的矮桌上之后,高南舜在她的对面盘腿坐了下来,从进门开始两个人许久都再未开口说话,沉默蔓延在空气中就像瞬间加重了其间的压力,那种异样的压迫感担在心头让高南舜原本便未放松一刻的神经更加紧绷。他垂眸盯着矮桌的边缘,似乎连与朴智秀对视的勇气也失去了。他猜想过会有这样面面相对的一天,但是却未曾想过会这么快到来。即将袭来的一切,都像隐藏已久的埋伏,摇摇欲坠的失衡感让人忐忑而不安。就在高南舜以为桌上的这杯水只剩下热气渐渐消散的命运时,出乎意料的朴智秀竟然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又或许她本身也并未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淡定自若,终究还是和他一样有着不同程度的紧张吧。只不过那只杯子再次轻轻接触桌子的边缘之后,盘旋在周身的那片沉默便被突兀的打破。“我不想再打心理战,所以我就直说了。你和兴秀”话音至此,朴智秀微微停顿了几秒,像是在思索该如何组织接下来的语言。高南舜低着头用左手用力捏紧不断轻颤着的右手腕,却徒劳的发现那颤抖竟然转瞬间流窜到了心里,整个心脏都在发着抖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可是再煎熬也终究要熬,他现在完全是骑虎难下,逃也逃不得,跑也跑不掉。“你们瞒着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当这句话的尾音终于随着声波的扩散传递到他耳中,反倒有了一切悬念尘埃落定的虚脱感。欺骗和谎言,这些终究是过于沉重的任务,做起来既感吃力又不免让人瞻前顾后着举棋不定。为了什么而选择去隐瞒和欺骗,这个决定一旦成形就已经产生了隐形的压力,左右自身的步伐轻易逼生着慌乱,更多的还有那些挥之不去如影随形的恐惧。高南舜到现在,此时此刻,才真正发现那些恐惧和心慌埋藏得有多深。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知道你们感情好,所以他要跟你和好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一切止于这里,越过了这个点,再多的理由也说不过去。”朴智秀望着高南舜微微颔首肩线下坠的落寞模样,已经在尽力克制着那些蠢蠢欲动的负面情绪,眼前这个孩子有时候让她觉得实在可怜,他就像无声无息地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如果不去疼惜就会被轻易的忽略。可是这个疼惜他的人,绝不该是朴兴秀。绝不该。“我想分开的这三年对于你们来说,太过影响了你们自身,就兴秀来讲,我是看着他怎样活过来的,这种活法连我都不想直视,我知道你们经历的这些伤痛是刻骨的,也就更加加剧了你们彼此对于对方的执着,可是事实呢你们认为那是爱,也许到最后才会发现,那就只是执着而已。等到你们倾注了所有去追逐你们以为独一无二的那份爱之后,再发现那根本就是错的,是虚无的,那就晚了。那就晚了你懂不懂”那些话语就像生了根一样,密密麻麻枝缠叶茂。“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你能够有十足的把握去确定你们之间不是过量的感情宣泄吗因为对当初的遗憾和错失的宣泄,而把所有的感情都理解为爱情。你能够站在阳光下把对这份所谓的“爱情”的宣言说得言之凿凿吗那些完全会扭曲你们的人生的未来将面临的痛苦和疲惫,你敢保证自己能承受住吗”带着千疮百孔的刺痛,无声无息侵袭而来。“就算你现在选择了义无反顾,你可以借着这份爱让兴秀也同样跳下去吗看着他去撞得头破血流而不阻止,这就是你们的爱情吗”他没有想到会这么痛,真的没有想到。“人总是有贪念的,这点我知道。但是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那份贪念也会在日日夜夜对自己的责问中渐渐腐化,如果你爱他,要做的不是选择义无反顾,而是为了他义无反顾。如果你做不到,那这份爱的意义也就有待商榷了。”如果他曾想到会是这般的痛,他还会选择这个方向吗“朴兴秀,这个人,你真的打算让他走这条路吗他有个足球的梦想,在追逐的途中夭折了,他颓废了三年,几乎像要腐烂在生活的泥地里,现在他重新开始振作,你也是好不容易才帮助他振作起来,然后呢再让他跌进更深更黑暗的漩涡里,而这次也会跌的更重更痛,到最后他的人生还剩下什么我们来想象一下吧。”连想象都是痛苦的,泼了热蜡带着滚烫的灼烧气息。他开始觉得窒息。“考上大学或者考不上,然后步入社会,找到一份工作或者连稳定的工作也找不到,在顶着生活的压力下还要冒着和你在一起的危险,躲避着旁人的目光,隐藏着内心所有的感情而不得宣泄,结婚生子都是渺茫之说,尝不到妻贤子孝的美满与和乐,只是承担着一份秘密的不见天日的爱情,直到被那些重量压垮了身体,挫伤了意志,然后呢到了你们彼此不断争吵,开始厌倦对方的时刻,那你们的生活还剩下什么等到他真正后悔这样的人生时,你们选择的一切不都成了荒谬你想过这样的朴兴秀会是什么模样吗”胸腔所承担的重力过甚,窒息感渗出层层的闷痛。他觉得脊背被压弯,无从辩解恨不得把舌头割掉。“你想要看到这样的朴兴秀吗他也许只能活这一辈子,仅这一次的人生,你真的要毁掉他吗”恍然隔世的话语,曾经在他的梦中回荡。逼得他无处遁形,只能暴露在黑暗中任绝望撕扯。“我是他姐姐,我关心他这是自然的。所以我问你,你想要毁掉他吗连带你自己的人生,一起毁掉吗”他也选择扪心自问。这些,所有,全部,好像是最珍贵的存在,他真的可以选择不惜代价吗“说说看吧。”“我”高南舜微微挪动着身体想要尝试着抬起头,却发现一直保持不变的姿势令他的骨骼僵硬,就连一个抬动下巴的动作也牵引得肩颈电光火石般刺痛。“我我想让他幸福。”“”“我做不出伤害他的事,应该说自三年前那次之后,再也不敢做也不想做了姐姐,我应该郑重的和你说一句话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伤害兴秀,也让你伤了心。”高南舜许久以来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对上朴智秀的双眸,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他被那双眸子中的光芒刺痛了眼。那里面燃烧的希望和决绝就像在审判着他的一切,绝不容许他有丝毫躲闪:“我承诺不了任何,但是我真的舍不得他,那种感情要形容的话,好像也只有爱最合适了。我不知道这对不对,事实上这些好像的确不对,但是看着他笑着的模样,我能感受到他在幸福着。我不想打破那些幸福”“你一定要这样吗”朴智秀的情绪突然就那样激烈起来,好像刚刚的哪个字眼触犯了她的底线,让她再也无法伪装从容不迫的姿态。“说的好像无私的守护一样,但是你扪心自问,真的就是为了他吗你敢否认你没有丝毫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吗你不能。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一切都是为了他的话,也就不会听我的话一直到现在才开口了。其实连你自己也不敢确定不是吗究竟怎样才是对他好”“”高南舜的目光颤了又颤,然后那些红晕终究还是忍不住爬上了眼眶,他望着朴智秀因为隐忍着怒火而微微皱起的眉毛,于悬挂在头顶的昏黄灯光的笼罩下显得莫名悲伤,顷刻间就觉得百感交集的苦涩像打翻的墨水一般浸润了四肢百骸,最后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像是一个大写的“伤”字。“对不起,我可能真的自私吧放开他,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姐姐”他不断的努力。努力为自己聚集着最后一口气。然后告诉自己,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刻。我的面前还有路。朴智秀摔门离去的时候,是真的用了些力道的。那门轰然砸上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耳边,让高南舜愣怔的坐在原地动弹不得。好像打了一场仗,全身绷住的劲难以松懈,他就那样紧绷着神经许久未动,望着桌上摆着的水杯就像在等待杯中的水自行干涸。直到有震动的声音持续不断的骚扰着听觉,仿佛钻入肺腑之间震颤着内脏,他才如获大赦般脱力放松,整个人竟真的率先瘫倒在地。这场仗明明没有全军覆没,却比全军覆没更加令人倍感压抑。为什么呢。他明明应该笑的。震动声消失片刻之后再次坚持不懈地响起,高南舜摸索着伸手抓了过来,没有看来电是谁就径直滑开了通话键,贴在耳边的滚烫机器里传来那道熟悉的声线时,他才终于崩溃般呜咽出声。那哭声压抑在嗓中断断续续,许久才拼接在一起迸发成一场实实在在的痛哭。朴兴秀的声音低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