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阶梯。堂上鬼王看着去而复返的无影,视线放到自己那挂在一个和尚身上不愿意下来的儿子身上。堂上沉默了片刻,鬼王道:“弦知,我与你师父有事相谈,无影陪你去王城上游玩,如何”“可我想等师父。”净义道:“弦知,为师稍后便来找你。”临弦知看了净义半晌,像是犹豫,最后才点了点头。、十八章 骨翼临弦知跟着无影出了鬼王府,在城里逛起了街来,他脸上戴上了无影给的面具,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嘴跟精致的下巴。阴王城的街市跟人界自然是大不相同的,人界有的这里也有,不过这里有的人界可不一定有了。临弦知心理想着鬼王跟师父和师叔要谈些什么,便没什么心思逛,不过跟着无影走了几个摊子之后兴趣也来了。鬼界也并非都是鬼,也有常往来人鬼两界的人,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鬼气,却又不是鬼,就像是在客栈遇上的那一男一女一样,一身的邪气。“这个是什么”临弦知手里拿了根草,那草长的形状并非罕见,只是通体散发着幽幽的绿光。无影道:“生长在鬼界较下层的大茗,人食之则能生翼,可以飞。”“鬼吃了也能飞”“鬼界的鬼不会吃这种植物,因为他们会飞。”“明明就是飘,无影叔叔也是用飘的吗”“”无影道:“我族是上古神界派此镇压鬼界之神,也算是神族,后因先祖不满神界高居九天之顶,神鬼二界便有了争斗,虽后来已平息,但神鬼二界也不过是面上和平罢了,所以我族并非是鬼,而是这鬼界之神。”临弦知抬头看着无影,神色认真带着思索,纯净的眼神天真,从恍悟又到迷茫,那过程看得无影一阵无语,正准备询问怎么这么看着自己,临弦知倒是先说到:“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神鬼两界要大战吗”临弦知有点莫名,师父曾说过,六界混战时以神界大胜而高居九天之顶,设立结界与它界隔绝,仙界居于天庭之中,而下是人界与鬼界,妖界与人界频繁争夺地界领地,再说魔界便跟神界相似,不知所在何处。听无影这么说,让临弦知想起师父的话,便联想到鬼神二界是不是要开战了。无影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族跟普通的鬼魂不一样,不用飘。”“那你就说不用飘就行了啊。”“我怕你听不懂,这才给你解释”“你说多了我更听不懂了啊。”“”无影的脸上戴着面具,临弦知也无法从那半张脸上读出什么东西来,注意力再次放到手中的草上,问无影道:“我能带回人界去吗”无影摇头,道:“这东西现下只长在鬼界,带到人界阳气侵蚀便会消失,没什么用处。”“那为何还要卖鬼可以飘,你们也用不上呀。”“自然是为了赚人的钱。”而鬼界的大茗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之物,不然也不会摆在这种地方贩卖。这鬼界又不是只有鬼,也并非封闭,有着些许灵力的人也时常会来鬼界,自然就会有人稀罕这些。“可,不能带回人界,也没什么意思。”临弦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草,那想放下去又舍不得的样子,抬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无影。无影眉毛上挑,等着这小子说话,临弦知支吾了两声,才道:“我想试一下这个草,但是我没有银两。”“然后”“然后您先借我一些,我师父来了之后我便有钱能够还你了。”无影道:“你师父一个和尚,能有多少钱还我这东西可不便宜。”事实上这东西在鬼界最是常见,去城外也能挖上好几株。“我师父又不是一般的和尚,我师父是和尚里的富翁,您就先借我一点吧。”“看在你叫我一声叔叔的份上”无影朝摊主递了个眼神,那穿着漆黑色斗篷的摊主忙抓了一把大茗给临弦知,又道:“少吃一些。”那声音像是尖锐物刮在木头上一样,又鬼气森森,听得临弦知打了个寒颤。临弦知道了谢,拿了片大茗叶子问无影:“就这样食用”“莫不是你还想找水就着吃”临弦知摇摇头,说了句不用,便将那草塞到了嘴里,嚼了几下之后吞了下去。还未感觉身体有什么特别之处,嘶拉地一声临弦知回头一看,自己后背的衣服被撕开了,一双森白的骨翼露了出来,临弦知惊得合不拢嘴,一双眼睛也瞪了个老大,他动了动,骨翼刷拉一声张了个大开,这很令他惊喜,一时间玩得有点停不下来,那森白的骨翼比他人还大上许多,临弦知动了动,那骨翼便能将他包起来一般。“可以持续多久啊”临弦知扇动了两下背上的骨翼,咻地一下窜到了天上,低头看着无影的地方,叫道:“有点不好控制。”“”无影深深地叹了口气,忽地从内心深处对净义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尊敬来。明明临弦知也没做什么让人头疼的事,却硬是让无影觉得这一路上陪他逛街相当的不容易了,这会儿那小子飞天上去了,玩得相当有劲,无影便传音而去,道:“药效时间一过,灵力变会消失,许是两个时辰左右,你小心别摔死,我得出城一趟,你若是玩得累了便回王府,还有千万不要让人看到你的样子。”临弦知不知如何传音,只好在空中冲着下方的无影挥挥手,大喊知道了。暗红色的世界,那双巨大而森白的骨翼看起来很是惹眼,已经掌握了背上突出的骨翼,临弦知扇动着翅膀飞得更快了些,不多时已经飞出的王城的上空。无影收回视线,未被面具挡住的半边脸上笑容消失,掏出银两给了摊主之后,整个人消失在摊边。按照老鬼的想法,宣谷怕是要倒戈,而千琴以及千琴身边那个女人,一定不能留临弦知在城外盘旋了两圈便觉无趣了,索性换了个方向,朝着鬼王府飞了去。鬼王府笼罩着一层防御界,飞入上空的瞬间,临弦知只觉被针猛然扎了一下,只是他还未反应,那阵疼痛便已经过去了。俯瞰的视线很容易地将鬼王府的一切都收进眼中,临弦知睁大双眼,看着下方院子中的两人。是师父跟慕云悠,只是净义却是背对着慕云悠的,也不知那二人在说些什么。临弦知正想高喊一声,却见慕云悠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了净义。净义皱着眉头,拉开慕云悠圈在他腰间的手,淡然道:“慕道长,还请自重。”慕云悠神色凄然,被浸湿了的睫毛还在抖动,眼泪顺着那张脸上滑落,滴在净义的手背上他的衣服散开了,腰带不在身上却也不在周围,一边的衣衫拉开了,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他今天做了最大的牺牲,放下了尊严跟骄傲,也放下了身份。他明明记得以前的子言恨不得他主动一些慕云悠唤了声子言,净义却做着佛礼念着阿弥陀佛。慕云悠凄楚的神色渐渐起了些幽怨,慕云悠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看破红尘,却为什么不肯原谅我。”净义只觉手背发烫。即便闭着双眼,慕云悠流泪的样子却挥之不去。这个人向来高傲,也向来自我,背弃自己利用自己达到飞升,却不知为何又放弃了,多日来的乞求,方才放下自尊心的引诱让净义心乱了感觉慕云悠靠近,净义只得向后退了稍许。他睁开眼,伸手帮慕云悠衣衫拉好:“我从未恨过,便也谈不上原谅,你无须自责。”也无须执着“那”慕云悠上前一步靠近净义。临弦知只觉脑海响起一声惊雷,疼得他抱住了头,朝着下方便高喊了一声师父。痛意刚过,便感觉整个人朝着地面快速落下,临弦知却未觉背后有异样,见下方净义抬头看了过来,临弦知这才回头一望,准备显摆自己的骨翼,缺件背上的骨翼不见了。说好的两个时辰,这才一个时辰不到净义眉头皱紧,一层浅淡的金光在他身上闪现而过,他跃至空中,接住落下来的临弦知,稳稳地落到地上,临弦知还没能站稳,便听净义吼道:“临弦知”临弦知被吼得一怔,转头看向拉紧了衣服的慕云悠,忽然一阵火起,扯了脸上的面具用力摔在地上,表示着此刻的愤怒:“作什么吼我”“你道我吼你作甚”“打搅你跟师叔亲热”“临弦知”“我不要跟师父一起了,我现在就找鬼王送我回人界,我要去找爹,我不要师父了。”临弦知一边吼着一边抹着眼泪往外疾走。净义一看便知这屁孩子脾气上来了,只道:“你若现在走出这院子,我便也不要你这徒弟了。”见临弦知脚步停了一下,净义又道:“现在立刻回房间去。”临弦知重重地哼了一声,继续朝前走他走了三步猛然转了个身,朝着净义指的房间小跑了过去,接着重重地关上门。净义叹了口气,那气还未叹完,房门被用力拉开了,接着一条白色的东西被丢了出来,门又再次被踹上。被丢出来的是慕云悠的腰带净义回头看了一眼慕云悠,便朝着房间走了去。“”、十九章 不舍十九章临弦知心烦地坐到床边的地上,扯了床上的被子将整个人裹了起来,就留了脑袋在外面,时不时用被子抹一下眼泪。也不是第一次被师父吼,但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特别的难受,恨不得把慕云悠给撕成两半。脑海里的东西过于血腥,临弦知愣了一下,忙甩掉这些想法。他头上做着头饰的小蛇缓缓地动了起来,贴到临弦知的脸上,临弦知侧头,就能看见它金黄色的眼眸,蛇信子嘶嘶地吐着,临弦知侧耳倾听着,时不时地摇摇头。房门被推开,净义走了进来,看了眼坐在地上裹着被子的临弦知。临弦知也抬头看向师父,只是下一刻,他哼了一声偏开了头。净义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手掌放在临弦知头顶,轻轻抚着,边问道:“为师吼你是因为你做了危险的事情,并无其他。”“”“你是个男人,是个男子汉,怎能动不动就流泪。”临弦知还是有些生气,本想抬手拉下净义的手,却又舍不得那温柔的感觉,那只手伸出来便那么停在了空中。抬眼看向净义,临弦知道:“我虽然是个男人,但又未成人,所以只是个心灵脆弱的小孩。”“”临弦知找着借口为自己哭开脱,净义也不想在这事情上跟他纠结,只好问道:“你到那么高的地方作甚”“我是飞上去的,跟无影叔叔逛街时发现了一种吃后能长出双翼飞翔的草,原想让师父看看,可”可却见到之前那一幕,便只觉头疼又极为愤怒,那双骨翼也不知为何不见了,临弦知不愿细说,只接着道:“可不知为什么,我背后的翅膀忽然没了,无影说了,大茗草的药效在两个时辰左右,但分明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定是你玩得忘了时间起来,别坐在地上。”净义道:“方才是为师不该吼你。”“不起来,我还在生气的。”“还因我吼你生气不成”“师父明明是出家人,为何跟师叔那么亲热,你们之间的动作超过了,根本就是搂搂抱抱。”“我跟你师叔的确有过一段往事,只你师叔难以忘怀罢了。”净义笑道:“而且我并没有跟他搂搂抱抱。”“但我见师父你险些破了色戒,你像是要脱师叔的衣服一般。”临弦知说着,脸色越发地不好了起来,怒火有些难以控制,身旁的小蛇也跟着窜动。临弦知双眼有些泛红,睫毛上还有水迹,饱满的双唇也泛着红色,净义放在他头上的手缓缓滑下,拇指摩擦着临弦知的下唇,道:“是你告诉了慕云悠我自行剃度的事。”眼前的师父让临弦知看得有些愣了,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净义俯下身,说道:“他说我是假和尚。”临弦知眼神带了些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