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他未经人事,也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你个不要脸的书呆子,居然趁我喝醉了勾引我”沈无虞把木盆一扔,扑上去扯住苏挽之的胳膊,硬把他拉下床,作势要狠揍一顿。苏挽之被他强压着做了大半夜,现在浑身散架了一样,根本使不出半点力,只能蜷在地上瑟瑟发抖,曲起胳膊护住头脸。沈无虞被他可怜兮兮又窝囊的样子气得半死,碍于面子又不好说自己昨晚是中了jj,只谎称喝醉了酒。可不管是喝醉了酒还是中了jj,不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自己明显占了这书呆子的身子。真是倒霉催得,他千辛万苦才逃出倚红楼,没想到却栽在这个书呆子手里。平白强要了别人,即使对方是个男人,也不是说句对不住了,兄弟就可以了事的,沈无虞虽说有些顽劣,但本质不坏,做不出嘴一抹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混账事。再说云泽民风开放,男男相亲,甚至成亲,并不罕见。可真让他娶个男子过门,他却是千万个委屈不愿。“喂你你想怎么样”沈无虞不耐烦地将苏挽之扯起来站稳,语气凶狠地问道。“苏逸。”苏挽之怯生生地回他一句。“什么”沈无虞一时反应不过来,语气更加不耐。“这位公子,在下姓苏,名逸,字挽之,不叫喂。”苏挽之好脾气地解释。“谁问你姓什么了”沈无虞剑眉一挑,叉起腰道,“我是在问你昨晚昨晚的事怎么解决你要多少银子”“银子”苏挽之疑惑道,“公子你为何要给我银子”吓沈无虞心下一沉,看来这书呆子还挺有心计的,银子都不要,摆明是要赖上自己了“一千两,够不够”沈无虞伸出右手,故作老成地竖起一根手指,自认已经非常慷慨,“倚红楼花魁的初夜才标中一千两。”言下之意,苏挽之昨夜是卖了和花魁一样的价,绝对值当了。苏挽之琢磨一会儿,总算弄明白沈无虞的意思,敢情他把自己当作秦楼楚馆的小倌儿,昨夜全当花钱睡了自己。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你咳、咳、”一连串辩驳的话涌到嘴边,全因着激荡的情绪,化作撕心裂肺的咳嗽。苏挽之别过脸,差点连心肝脾胃都咳出来。忽然喉咙一热,竟咳出了血。“书呆呃你,你没事吧”被苏挽之惨白如纸的脸色吓到,沈无虞忙伸手扶住他。“走、走开”摇摇欲坠的男人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硬生生甩开了沈无虞的手。“你这个小心”沈无虞张口想骂,却看见苏挽之摇晃着往后倒去,自己也跟着惊呼一声,急忙伸出手臂,将人拦腰抱住。怀里的人身形消瘦,轻得全然不似一名成年男子。刚才自己把他扯下地时,他只匆匆抓了一件外衣披上,现在,透过这件松松垮垮裹在苏挽之身上的衣衫,沈无虞可以清楚地看见昨夜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入目皆是青紫,深深烙在这人瘦削的身体上,确实有些过分了。而刚才自己的话沈无虞心里生出丝丝歉疚,不由将苏挽之搂得更紧。“请公子放手。”待眩晕感淡去,苏挽之扶住额头,挣扎着要自己站起来。“对不起。”沈无虞止住他的动作,很小声地道歉。苏挽之反而愣了,虽然少年的声音细若蚊哼,但他的确听到了,并且用力将自己的脑袋按进怀里的少年,整张脸都红透了,看起来竟有点可爱“是我轻侮了你,你也别气了,我会对你负责的。”沈无虞接着道,脸越来越红,都快冒烟了。不过他倒所言非虚。以他的家世,纳个男妾闲养着,完全不是什么大事。“对我负责”苏挽之被他弄糊涂了,“昨晚明明是你唔”沈无虞一把捂住他的嘴,这回脸上真的快滴血了,“昨晚的事今后不许再提”这人的面皮原来这般薄。苏挽之不由弯起嘴角,少年感到掌下两片薄唇勾起的弧度,手心被火烧了似地发烫,一下缩回了手,面上两团红云飞舞,恼道,“你、你没事傻笑什么还不赶快滚起来穿好衣服”“在下也想起来,只是”苏挽之忍着笑意,故意拖长了声音。沈无虞果然炸毛了,凶巴巴地吼道,“只是什么”“只是公子这样抱着在下,在下实在是动弹不得。”末了,还为难地叹一口气。沈无虞双目瞪得滚圆,扔烫手山芋一般将苏挽之推出怀中,“谁、谁要抱你了还不是看你一副病歪歪的样子。”这人怎么跟小孩儿似地,经不住逗弄,一碰就炸。苏挽之低笑几声,扶着身旁的书桌站稳,才慢悠悠地走到衣柜前翻找今日要穿的衣裳。“喂那个书咳,苏挽之,你找一身像样点的衣服穿上。”沈无虞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苏挽之正拿起一件烟色泛白的外衫,样式简洁,只衣摆处描着几支苍翠墨竹,看来甚是素雅。他仔细穿好衣服,才转身面对沈无虞,眼中带着些许疑问。“公子,你方才说什么”沈无虞觉得自己多虑了,眼前的人一副淡泊宁静,与世无争的姿态,根本无须锦衣罗缎装饰,一袭素衣,一卷诗书,再合适不过。“我说,你现在就随我回府。”“嗯”苏挽之微微挑起眉,他背对窗户,逆光而立,穿窗而入的阳光沿着他颀长笔直的身形勾勒出一个泛着微光的轮廓,他的脸上带着来不及收回的,莫名和疑惑混杂的表情,看起来有一点点动人。是的,动人。沈无虞听见自己的心在跳,砰、砰、砰、砰,如擂鼓一般。一定是因为他像那个人的缘故。第7章 相府若问攫阳城内除了当今圣上,谁的权势最大,也许除了当朝宰相沈沉璧,谁也担不起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任。自然,宰相府必须符合它主人的显赫身份,从大门到屋宇乃至每一处亭台楼阁,都无不精巧细腻,大方奢华。站在宰相府汉白玉石砌成的大厅里,苏挽之感到前所未有的拘束,尤其当堂上投来一道锐利目光的时候。他想过少年出身富贵,却没想到他竟是宰相之子。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已经不年轻了,却也并不显老,英俊中带着几分桀骜的面容因岁月的洗练平添几分成熟稳重的风华。他身着一袭滚银边描云纹黑色长衣,慵懒地斜倚着扶手,眼神冷漠倨傲。“虞儿,他是谁”对峙半晌,男人差不多喝了半盏茶,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跪在地上的沈无虞身形一动,颤巍巍答道,“回禀父亲大人,他是他是无虞准备纳下的男妾。”“男妾”“男妾”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平静无波却暗藏深意,一个满是掩不住的惊异。“呵,为父倒不知,虞儿什么时候学会了自作主张”对于几乎要跳起来的苏挽之,沈沉璧连一个眼神也吝于给与,他只是眯起眼,嘴角挑起淡淡笑意,堪称温和地看着沈无虞。沈无虞浑身一抖,不自觉地握紧铺在地上的衣摆。“无虞不敢。”他深深低下头,不敢和座上的男人对视。男人的脸上极少有表情出现,只有在特别开心或生气时,才会挂上一点笑意。显然,自己彻夜未归,又带个陌生男子回府这种事是不会令他开心的。“不敢”沈沉璧脸上的笑意更深,“把人都领回府了,虞儿还有什么不敢的”沈无虞无从辩驳,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他,在沈沉璧面前,温顺得像一只绵羊。苏挽之倒是想说几句,无奈被沈无虞死死拽着,也只好闷声不吭。明晃晃的大厅,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分明,除了两人压抑的呼吸声,便只有沈沉璧用手指敲击几案的声响。咚、咚、咚。三声过后,沈沉璧收回了所有表情,平静无波的脸上如覆着一层面具般冰冷慑人。“既然虞儿无话可说,那为父可要罚你了。”“彻夜不归,其罪一;与人厮混,其罪二;私定终身,其罪三。三罪并罚,即日起,你禁足三月,静思己过,没有我的准许,不准踏出寝居半步。”禁足三月,已算薄惩,沈无虞稍微松了口气,埋首恭敬地叩了三下头,道,“无虞谨遵父亲教诲。”沈沉璧点下头,算是知晓,随即目光一转,落到苏挽之身上。苏挽之抬起头,平静地与他对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审视许久,沈沉璧忽然笑出声来,“虞儿的眼光当真不行,这样的货色,放到倚红楼,最多不过数两银子。”这算是父子天性吗苏挽之险些吐出一口血来,他一个清清白白的书生,怎么就和倚红楼纠缠不清了面前的是当朝宰相又如何,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拱手做下一作揖,反击道,“在下一直听闻宰相大人铁血手腕,肃己极严,今日有幸得见,竟也是风流多情之辈,对声名在外的倚红楼好似颇有研究。”“放肆”沈沉璧活了大半辈子,还没人敢这么夹枪带棍地和他说话,自是勃然大怒,广袖一挥,刚续满的茶杯就在苏挽之脚边炸个粉碎,汤色澄碧的茶水泼在他烟色的衣摆上,留下几道绿痕。他却不惊不恼,淡然地站在原地。沈无虞几乎呈痴呆状地看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回旋这下书呆子可真成死书呆子了。出人意料地是,沈沉璧并没有对苏挽之怎样,既没打,也没杀,只叫家丁把他关进地牢留待处置。宰相府的家丁何其世故,不仅将苏挽之五花大绑,还细心地用破布堵住了嘴,免得他又说些不知轻重的话。惹恼了宰相大人,日子不好过的可不止他一个。“唉”沈无虞蹲在自己院里的老梅树下,拿着剑在地上戳来戳去,不知叹了今日第几口气。他这次被禁足得彻底,身边的丫鬟小厮让沈沉璧撤了个干净,只每日派仆妇送来三餐。无奈那仆妇天生聋哑,他想打探点消息都不行。已经过了五日了,不知苏挽之怎么样了。本来就病歪歪的样子,如今下到牢里,还是阴冷潮湿的地牢,恐怕唉“怎么了这是大老远就听见少爷在叹气。”一截玄色衣摆突兀地闯进视野里,沈无虞吃惊地抬起脑袋,正对上说话人笑眯眯的眼睛。逆光而立的男子身着一袭玄色衣衫,其上不着半点花纹,本来稍嫌阴沉,却在男子堪称明艳的微笑下,沾染了几分暖意。来人正是沈沉璧多年来唯一纳下的男妾,身世颇有几分神秘的苗裔段明幽。“小爹你怎么来了”沈无虞忙站起身,满脸喜色都要溢出来了。父亲肯让小爹来看自己,表明他的态度已经有所软化,说不定书呆子的事还有回旋的余地。“来看看你啊。”段明幽眨着春光潋滟的桃花眼,竖起食指点在颜色极淡的唇上,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我可是瞒着你父亲大人来的,回头可别说漏了嘴。”沈无虞心中腾升而起的希望瞬间被这句话打散了。“唉”他重又叹口气,转身捡起方才被他扔在地上的剑,继续戳窟窿。“怎么了不高兴见到我”段明幽委屈地挨过来,沈无虞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拎了个篮子。不用看都知道装的什么,他已经闻到杏花酒,水晶饺,香酥鸡和蟹粉狮子头混在一起的香味了。每次他被禁足,段明幽总提着这些吃食来哄他高兴,他也的确高兴起来了。但这次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闷闷的。“你知道那个人的事了吧”沈无虞明知故问。“嗯哪个人”段明幽配合他作出茫然不知的表情。沈无虞只好又把他和苏挽之的事情说一遍。段明幽听得津津有味,还针对其中一些沈无虞模糊处理的细节发问。“他怎么勾引你的你们做了几次你中的什么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