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疼。可十一眉头都没皱一下,无畏地回看过来。“他怎么还留着这种东西我明明已经命人把一切都烧干净了,怎么他手里还会有这本书”沈沉璧扬着手里的书厉声质问,整个人愤怒得颤抖。沈无虞从没见过他发这样大的火,一时心生怯意,不由地朝段明幽靠过去。段明幽攀住他的肩膀,朝他露出安抚一笑,出声劝阻道,“老爷,夫人还病着呢,您可别又气坏了身子。”段明幽的话,向来是管用的,沈沉璧一把将书丢到十一身上,喝道,“赶紧给我处理干净了”话里的火气明显压下几分,人也不抖了。“是。”十一仍是不温不火的。房间里的气氛越发古怪,几乎一盏茶的时间内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都围在床前盯着昏睡的韩青树。沈无虞好容易攒够了勇气,颤巍巍开口道,“小爹,阿爹他什么时候会醒”段明幽转过身,摸摸他的头顶,“少爷不用担心,夫人绝对不会错过你大喜的日子。”“啊”大、大喜的日子沈无虞惊讶得忘了合拢嘴,他什么时候要成亲了“少爷,”段明幽笑眯眯地倾身过来,贴着他的耳朵道,“你可真沉得住气,今日可是第六日了,你不去牢里瞧瞧吗”轰沈无虞的头顶升起一团热腾腾的云雾,连向沈沉璧告退都忘记,逃也似地奔了出去。“哎呀呀”段明幽站起身,一手攀上沈沉璧的肩膀,伤感道,“这孩子终于要成亲了。”守在门外等着随时进来伺候的丫鬟被两人暧昧的姿势羞红了脸,纷纷垂下头,又忍不住偷眼瞧一瞧。段明幽气质清朗,人又长得俊美潇洒,轻轻一笑,哪怕只是微微勾动嘴角,也叫人意乱神迷,舍不得挪开视线。美色当前,沈沉璧却坐怀不乱,伸手将黏过来的段明幽推开一些,冷声道,“我何时同意了”段明幽挑起眼看他,嘴角绽开一抹狡黠的笑,“明幽可是详尽地向夫人禀报了这件事,至于能不能让老爷同意,就不是明幽能决定的了。”“你啊”沈沉璧紧绷的表情终有一丝松动,叹道,“帮外人拐走我儿子,还要赔上我的夫人不成”“老爷,”段明幽苦笑着摇头,“你这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十一。”沈沉璧却不接他的话,张口唤了十一过来,吩咐到,“今夜把伺候的人都撤了。”第10章 地牢尽管在宰相府生活了十六年,沈无虞却是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地牢,向来是府里人人听之色变,闻之胆寒的所在。它地处宰相府近郊的地界,由于紧挨河流,其里潮湿阴冷,湿滑的四壁长满苔藓,手一触上就带来绵软的触感。有时运气不好,还会摸到正在蠕动的浑身布满黏液的蛞蝓。“呀真恶心”沈无虞运气便不怎么好,从进门开始,已经摸到不下十只。“少爷,您别扶着墙,跟着小的就好,现在湿气重,那玩意儿满墙都是。”为他引路的看守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时不时被沈无虞的惊叫吓一跳,倒真难为他了。也不知少爷怎么想的,这腌臜旮旯有什么看头,非要进来不可。倒是听来送饭的小东说起过,这次下到牢里的是少爷的相好,可那不是个男人吗没想到少爷居然也好这口,不过那男的的确长得不赖,有鼻子有眼,看着还白净,是挺像小东说的兔儿爷的。看守只敢在心里犯嘀咕,脚下走得飞快,生怕沈无虞等得不耐。“我说他在牢里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沈无虞摸摸鼻子,欲言又止几回,才挤出句完整的话。“回少爷,苏公子过得不错,吃得香,睡得好。段二爷早就吩咐小的们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免得少爷您挂心。”看守对答如流,也不知暗自练习了多久。听他这么一说,沈无虞总算安下些心。也多亏小爹的面子,否则哪来这些好日子给他过回头真要好好谢他。“少爷,苏公子就在里面,小的这便退下了”把沈无虞送到关押苏挽之的牢房前,看守弯着腰问道。沈无虞嗯一声,接过他呈上来的钥匙。啪嗒、啪嗒回荡在黑暗甬道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看守提着灯笼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尽头,沈无虞才深吸一口气,将钥匙jj锁眼里。咔嗒。门开了。潮湿的空气混着苏挽之的气息汹涌而来,几乎一瞬,沈无虞的腿便软了。今日是第六日了。相思蛊每隔七日发作一次,越是接近时限,越是引得人心绪激荡。在得知自己中蛊之前,沈无虞还当是春药未从体内排尽,导致他夜夜春梦,难以安眠。而今知道了这七日之限,那梦中看不清面孔的人便通通换做了苏挽之的模样。夜夜痴缠,纵使在梦中,也让人羞赧。沈无虞在看到苏挽之的瞬间,就不自在地偏过脸,故作镇定地招呼道,“喂我来看你了。”苏挽之正盘腿坐在床上发呆,冷不丁门口窜进个人,吓得他够呛,脸刷一下就白了,待看清是沈无虞,又微微泛上点红。“原来是沈少爷。”他语气如常,敛起的眉却多少泄露了情绪。沈无虞打小便靠观察沈沉璧的脸色过活,读出这点实则隐藏得很失败的愤懑自然不在话下,当下轻叹一声,走到苏挽之身边坐下,言辞恳切地致歉。“苏大哥,我也不知父亲会发这么大的火,倒是牵连了你受累,实在是对不住了。”他仰头望着苏挽之,黑亮的杏眼透着真诚无辜,着实让人心软。苏挽之再不好给他脸色看,也道,“并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礼数不周之过。”沈无虞连忙摇头,“哪里、哪里,是爹爹言语唐突,不怪苏大哥的。”“”再怎么迟钝,苏挽之也觉出不对了,他虽和沈无虞相交尚浅,却也知他性子骄纵,轻易不会示弱,怎地今日如此客气“你”“你”两人约好似的一起开口,又像被人摸了触角的蜗牛,齐齐收回话头,空余一室尴尬。“还是苏大哥先说吧。”最后还是沈无虞打破沉默。苏挽之也不谦让,直接问道,“相爷何时放我离开”“你要走”沈无虞倏地撑起身体,原本明朗的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当真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苏挽之对他突来的愤怒很是不解,“我与沈少爷本无瓜葛,现在相爷气消了,我自然是要离开的。”“什么本无瓜葛,难道你忘了我们”沈无虞气得眼圈发红,一把扯住苏挽之的衣襟,却羞得说不下去。苏挽之格开他的手,神色凛然道,“那一夜,全非苏某所愿,若沈少爷肯委身下嫁,苏某自不相负。但若要强纳苏某为男妾,却绝无可能。”“你”一句全非所愿,令沈无虞又羞又怒,当下朝苏挽之扑过来,将他死死压住,怒声问道,“你竟敢瞧不起我我有哪里不好”苏挽之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唯有眼睛还算自由。他来回扫视沈无虞几圈,轻轻一哂算作回答,随即闭了眼,索性连看也懒得看了。沈无虞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这样无言的轻蔑简直比污言秽语更折辱人。连日来的担忧,刻意的讨好竟换来这般轻待。他脑袋一热,把段明幽教他的春风化雨的招数全抛到脑后,只一心想教训身下的人,让他再也不敢无视自己。撕拉一声,苏挽之惊觉胸口一凉,竟是沈无虞盛怒之下,撕开了他的衣裳。第11章 蛊惑“你做什唔”恼怒的质问被人轻易吞入腹中,来不及合拢的嘴里也随即侵入一条湿软的舌头。那是一个毫无章法却热切的深吻。苏挽之拼命地推搡压下来的人,却如蚍蜉撼树一般毫无成效。沈无虞身材高大,又习武日久,力气岂是苏挽之一介弱质书生可比但他也被苏挽之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不轻不重的拳脚弄得有些不耐,于是伸手扯过附在苏挽之身上的几缕碎布,提起他的双手将他绑在床头。苏挽之如一尾搁浅海岸的鱼,全身未着寸缕,孱弱苍白的身体在猩红床单的映衬下,隐约发出玉般的光泽。他似乎一下惊醒了,猛然收缩的瞳孔里具是铺天盖地的红。的确,何曾见过,甚至听过这样的地牢干净清爽的房间,四壁挂着写意山水,桌椅床榻都铺了一层红锦,床边的案几还放着一壶酒和两只酒杯。分明就是新房。“哈哈哈”苏挽之忽然大笑起来,自己当真愚不可及,竟悠然自得地在这里过了几天逍遥日子。全不知外人早把他当做送上门来的倌儿,甘愿自荐枕席,只等着大爷临幸。“你怎么了”沈无虞迟疑地伸出手,轻轻拂过苏挽之的眼角。积蓄已久的泪水经他一拂,便如决堤一般,滚滚而落,他不由愣住,“你哭了”苏挽之狠狠剜他一眼,恨不能立刻抹去眼泪。无奈双手被缚,只能放任泪水肆虐。“你、你不要哭”沈无虞向来吃软不吃硬,他接得了拳头,却招架不住眼泪,更不知怎么哄人。立马就从苏挽之身上爬起来,围着他打转,就差没生出条尾巴摇来摇去地示好。苏挽之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这一笑,就没办法生气了。干脆扯动自己被捆起的双手,给他一个台阶下,“我不哭了,你帮我解开。”沈无虞想都不带想的,三下五除二就把苏挽之松开了。苏挽之下了床,并未表示感谢,更对沈无虞一脸的求表扬视而不见,自顾在屋里转来转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你在找什么”沈无虞倚在床头,给自己倒了杯酒,假装不在意地问他。“衣服。”苏挽之头也不回,沿着屋子搜了一圈,发现柜子箱子里放的尽是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四样干果,除此之外,连块布头都看不见,更别说衣服了。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吧苏挽之泄气地想,眼光落到桌上铺的绣了龙凤图案的红锦上。将就裹在身上也未尝不可只是这颜色“喂书呆子,你在找找什么衣服啊”苏挽之想得入神,等他闻到一阵酒香时,已经被沈无虞抱了满怀。“松开你、咳、咳你又想做什么”沈无虞箍得死紧,苏挽之几乎要背过气去,只能死命挣扎。“我我要”沈无虞居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不过喝了一杯酒,脑袋就搅成浆糊。此时问他要做什么,他大着舌头我了半天,却答不出个所以然。忽然灵光一闪,刚才这人不是说要找衣服吗“我要帮你找衣服”这次倒答得顺畅,胸脯也拍得够响。“你找得到”苏挽之狐疑地看他一眼。整间屋子他都翻遍了,莫非这里还有暗格不成“当、当然了”沈无虞豪气万丈地拨开苏挽之,原地转两圈,再晃三晃,就开始认真扒起自己身上的衣服。腰带、外裳、中衣、里衣,剥洋葱似地,连亵裤都没留下。苏挽之完全被他的举动镇住,根本不敢去接他递过来的犹带余温的衣裤。“你、你怎么,怎么不要啊”沈无虞歪起头问他,满眼的疑惑。“咳、咳”苏挽之难以直视他赤裸的身体,尴尬地调转视线,刚想说不用了,身形一歪,被沈无虞压个正着。所幸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否则这下狠得,非见红不可。“你又发什么疯”地毯虽厚,可也抵不消两人的重量,垫底的苏挽之被沈无虞砸得倒抽几口凉气,后背又麻又辣,他死命忍着才没落下泪来。“风”沈无虞神色迷离地扬起头,停顿几秒,又重新趴回苏挽之身上,认真说道,“没有风啊,而且我哪有那么厉害,怎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