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大不了就是个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死回地球,运气不好晨晨肯定会连本带利把仇报回来怎么算都不吃亏锦锦想到这里,于是也不甘示弱,胆气十足地迎向容微的目光。这么做的同时,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对方发飙,并且下定了视死如归的决心,宁死也不低头。但是,让锦锦意外的是,短暂的对峙之后,容微虽然看起来马上就要爆炸了,却硬是咬着牙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急促地喘了口气,忽然转过身,冲进了旁边的休息室。门被狠狠踢上,跟着里面传来噼里啪啦巨大的噪音。休息室的摆设很简单,茶几上一套杯具,很快被容微摔的粉碎,他觉得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难受地蹲了下来。他捂着头,一只手撑在地上,摸到一地碎片,狠狠一握,割的满手是血。细小而尖锐的疼痛更加激发了怒火。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愤怒过。简直要崩溃了。容微出身富贵之家,但绝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知道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虽然骄矜傲慢,但事实上他比很多人都更善于隐忍。他这一生里,只有年少时天真无知,有过一段真正无忧无虑的生活,但那早已是过去,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就再也没有过随心所欲的时候。十四岁之前,他是费因容家千娇万宠的小少爷,聪明漂亮,人见人爱。十四岁之后,他成了喵族与容家联手献给明岚王子的奴隶,从那时起他失去了一切,生命中只剩下一个目的。他受制于人,身不由己,忍气吞声到现在,才终于挣脱生来便背负的枷锁。但是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胜利的喜悦。他已经清楚地发现,比起十四岁时那场天崩地裂的变故,在十多年后,自己遭遇了更大的灾难,而比起当年被剥夺的安逸与自由,现在他将要失去的,也是更重要的东西。唯一的区别在于,当年他是无辜的受害者,他可以疯可以闹,可以毫无顾忌地发泄,可以理直气壮地记恨这么多年,而现在的局面却是他亲手造成的,他生气,愤怒,痛苦,却没有了可以指摘的目标,再多的情绪也只能压在心里,只能恨自己。痛和悔太多了,他一个人承受不住。可是还能怎么做驾驶舱里,锦锦看着容微一怒之下跑回屋,知道自己赌对了,长出一口气。果然这个王八蛋不敢对他怎么样他就知道,有王子殿下撑腰,容微就算敢绑他,也绝对不敢动他一指头,否则万一把王子惹毛了,看他找谁哭去。算了,他们爱咋地咋地,自己还是赶紧回去的好,不然晨晨等急了。锦锦想着,回过头,招呼道:“云哥,你的通讯仪借我用”他醒来就发现自己换过了衣服,各种通讯工具都不见了,正好刚才看见开飞船的是容微的贴身侍卫聂云,以前和他关系不错,于是想借来用用,给晨晨报个平安,但是还没说完,他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锦锦再醒来的时候,很容易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飞船上了,而是到了某个目的地也许就是雅林。他看看左右,没有人,于是抱着被子坐起来。是个很精致的卧室,窗帘半开,看得到清爽的阳光,微风吹拂,房间里隐隐有暗香浮动。他呆呆地坐着,陷入了沉思。不用说,肯定又是容微那个混蛋搞的鬼。但是人呢等了半晌还是静悄悄,锦锦疑惑着,忽然又有点心动,难道是发现自己没有用,所以随便找个地方扔掉了么他想着,轻手轻脚下了地,做贼似的走到窗前。撩开一点窗帘,看到满眼鲜花,红橙黄绿青蓝紫,远近高低各不同。这外面竟然是个大花园而且他在的这个房间貌似是三楼这可不能随便跳。锦锦踌躇着。窗户不能跳,门被反锁了,通讯工具全部被没收,力量也被封起来妈蛋走投无路了他索性又回到床上,故技重施,装睡。结果越来越困,然后真的睡着了锦锦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除了感慨自己真是太没有戒心,然后还是习惯性观察地形,然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又被换了个房间。虽然还是个整洁漂亮的卧室,但是明显不是前一个,别说没有花香了,窗帘颜色都不一样锦锦吓出一身冷汗。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跑到门后,砰砰砰一阵狂砸。然后果然立刻听到慌乱的脚步声,跟着咔哒一声,有人推门而入。正是容微。容微握着门把手,一脸兵荒马乱的急切,等看到锦锦好端端站在里面,明显松了口气。他嘴唇一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锦锦冷冷地瞪着他:“容少爷。”他忍着怒气,问,“这是哪里你要带我去哪里”容微避开目光。“这是夏州。”他低声回答,略过了第二个问题。夏州那是哪儿锦锦想了想,没有印象。容微解释道:“明珠海,你不是想看么就在这里。”锦锦:“”传说中有美人鱼栖居的明珠海,在遥远的某个不记得名字的星球上,锦锦确实听过这个地方,也梦想过要去旅游,但是特么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啊这是抽的什么风锦锦惊的说不出话,容微静静地道:“从这里出去,十分钟的车程就能到海边,今天晚了,明天去吧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多留几天”他话没说完,锦锦两步跨出去,用力把他往旁边一推,容微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推开了,踉踉跄跄地撞在栏杆上。虽然大好机会,但是锦锦却没有逃跑。两个人挡在他面前。一个是聂云,而另一个锦锦惊讶地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叫出他的名字,后颈猛地一麻,他又一次失去了意识。这次苏醒的时候,他都被折腾的没脾气了,心里清楚背后把他放倒的一定是容微,他也懒的去生气了,跟神经病较什么劲力气应该攒起来。而且经过这么三番四次穷折腾,他也确定了,自己短时间内没有生命危险。晨晨和明岚王子一定在到处找他,所以容微不敢对他怎么样,还带着不停跑路。这样想着,底气就足了,妈蛋容微,耗着就耗着。锦锦咽下这口气,精神恢复过来,这才发现房间里不是自己一个人。他吓了一跳,腾地坐起来,之前总是没有人,所以不自觉放松了警惕,竟然一时没有发现,这房间里不但有别人,而且还有两个。一个还是聂云,而另一个,就是他昏迷前看到的那个青年。聂云是站着的,而这人就坐在床边,一手托着脸,指头在被子上弹啊弹,百无聊赖的模样。锦锦有点恍惚,一下子坐起来,自然而然地叫道:“耿耿”眼前这人正是锦锦以前在影楼的同事,而且是最好的搭档,耿耿同学。耿耿一笑,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平常常地招呼道:“锦锦。”锦锦脱口叫出他的名字,只是条件反射,现在稍一缓冲,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前前后后,立即沉默了。沉默半晌,他干巴巴地问:“你的伤”其实真正算起来,距离上一次见耿耿才一个多月,可感觉却像是过了好几年,实在是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太多事,简直比一辈子的事还要多。锦锦看着耿耿,十分感慨,十分唏嘘。这才是真演技派啊,两年同事,这货披着马甲跟自己蹲在一个小店里,明知道自己的底细,不知道看了多少笑话上一次与耿耿面对面的时候,他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员工,整天忙的是上班下班,想的是工资和奖金。上一次与耿耿分别的时候,他的人生发生了庞大的转折,他第一次见识了传说中的杀手,第一次被一群人追杀,第一次被人背后放黑枪,而耿耿和丽丽摇身一变,成了行侠仗义的侠客,雨里血里拼死救他。可惜没来得及感激太久,尘埃落定之后,前因后果追究起来,他才恍然明白,特么原来那只是个圈套,自己是被挂上鱼钩的诱饵,耿耿和丽丽是托,容微和王子在后面操控,大家齐心协力,众志成城,终于套住了凤朝华这条大鱼往事啊,真特么不堪回首月明中。锦锦看着耿耿,心情十分复杂,耿耿显然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那点小伤,早就好啦,不过丽丽有点严重。”锦锦一惊:“丽丽怎么了”耿耿笑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不能再做我们这行了,平常的生活还是没问题的,正好她也早就想退了,这次顺理成章,顺便拿一笔补偿金,也算因祸得福吧。”“”锦锦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这么多天了,你有很多时间,但是一次都没有和我们联系过,”耿耿叹口气,“锦锦,你都知道啦,那什么,虽然瞒了你很多事,但是我们也是奉命办事,不是有意的丽丽很难过,她让我跟你说,嗯”耿耿哼哼唧唧瞎磨蹭,锦锦不耐烦了,无语地瞅着他:“次奥,虽然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你直接说个对不起会死么还拐弯抹角。”耿耿沉默片刻:“是丽丽让我替她说的。”他停顿片刻,坦然地看着锦锦,“对不起。”锦锦哼了一声,伸出手:“通讯仪借我,我就不跟你们俩粽子计较。”耿耿:“”耿耿一脸为难,欲言又止。锦锦瞪着他:“混蛋耿耿,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耿耿纠结了半晌,终于小声道:“锦锦”“什么”“你你哎,”耿耿你了半天,发愁地叹口气,更加小声道,“你不要想别的主意啦,就跟容少走吧”锦锦:“”锦锦怔了怔:“你说什么,我跟他走干什么”“我知道,那个,你对他很有意见,但是总是可以慢慢解决的不是”耿耿目光闪烁,一脸我就是在睁眼说瞎话的表情,“你看,他那个,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但是长得好啊而且他他专一他也很有钱,够你花到下辈子”锦锦目瞪口呆,急忙叫停:“耿耿你乱七八糟说什么那个王八蛋关我屁事啊”耿耿大惊,扑过来一把捂住锦锦的嘴,然后又窜到门后,趴在那听了听,面无人色地回过头:“骂人不要这么大声被容少听到会死人的。”锦锦不满道:“谁让你们绑架我”他生气地揪着耿耿:“无缘无故绑我干什么快放我回去”“绑你好吧就是绑你。”耿耿苦笑道,“你说我们绑你干什么”锦锦不屑地道:“明岚王子说过要送我和晨晨走的,就快走了,这时候绑我,明显是跟王子过不去,妈的他是有多缺存在感啊神经病,活该追不到王子殿下”耿耿:“”耿耿茫然:“什么”耿耿茫然地看向聂云,聂云也转过了身,一脸的匪夷所思,房间里活生生地静了片刻,耿耿才终于听出来一点端倪:“容少追王子殿下”他的表情扭曲了。聂云的表情也变成了一个囧字:“这怎么可能谁告诉你的”“怎么不可能”锦锦比他还稀奇,“你们难道都没发现他对王子的企图么有个风吹草动就牵肠挂肚跟什么似的,而且我就是证据啊,我”他想说我就是王子的替身,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太难堪,说不出口,于是改口道,“我亲耳听公爵说的公爵说容微喜欢王子殿下好多年了十五年”耿耿:“口”聂云:“口”寂静中,砰一声响,房门被人一把拉开。容微苍白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耿耿:“”聂云:“”锦锦:“”容微两眼泛红,嘴唇紧闭,一只手握成了拳头,指缝间滴落鲜红的血珠,他的呼吸轻微而急促,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耿耿和聂云对视一眼,迅速做好了自卫准备。锦锦则是怔了怔。明明就是喜欢王子殿下啊这样被扣了黑锅的表情是几个意思难道公爵污蔑你么但是出乎三人意料,容微虽然看起来气得要死,却神奇地控制住了,他就站在那里站了片刻,忽然又猛地关上了门,跟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耿耿擦擦汗,聂云长出一口气,有气无力地看了锦锦一眼,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最后他摇摇头,转过身去盯着窗帘,不动了。耿耿严肃地看着锦锦。他严肃地说:“锦锦,我要告诉你一件很严重的事。”“什么”锦锦被镇住了。耿耿道:“容少的身世你知道吧”锦锦点点头,耿耿又道,“他的父亲是容氏族长,母亲是喵星女王,但他并不是生来就知道这件事的。”“他生在费因长在费因,容家从来不对他提起母亲,他也以为自己没有母亲,但是那也不算什么,容家富甲天下,他小时候无拘无束无忧无虑,万千宠爱在一身,过的很好。”耿耿说着,神色里却没有丝毫很好的意思,“他比明岚殿下小两岁,两人自幼相识,他很崇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