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带上了那些个消息。可怜毓舒当初对冯霜止一句话,便引来了冯霜止诸般的算计,也只能说是毓舒倒霉了。当初毓舒曾对冯霜止提过一句话,说是已经贿赂了太医院的太医,但是没有想到令贵妃那边已经向庄妃发难了,所以毓舒那个时候的算计是没有派上用场的。只是现在,冯霜止帮她派上用场了。毓舒贿赂了太医院的太医,必定留下了黄白之物,令贵妃便是带着这些东西去皇帝面前痛陈自己识人不明,又将十一福晋和十一阿哥好一顿抹黑。这一连串的打击和神转折,简直让乾隆心力交瘁。事情如冯霜止所料的一般发展了下去,可以说是奔流到海不复回。令贵妃毫无意外地失宠,十一阿哥被叫进宫中来,皇帝用砚台砸破了他的脑袋,要他回去休妻。毓舒那里想到自己忽然之间遭到这样的横祸,只觉得令贵妃太贱,自己算计失败了还要拉自己下水。当晚十一阿哥在她屋里发火,毓舒也是好一顿冒火,却也只能按捺住了,将十一阿哥安抚住,自己才能缓缓地出去处理事情。只是偏生遇到那侧福晋他塔拉不懂事,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话招惹了毓舒,毓舒将她推了一把,竟然让他塔拉氏跌下台阶,五六个月小产,何其凶险成哲亲王府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宫里面乾隆听说没了的是一个孙儿,顿时气得捶胸顿足,只恨永瑆怎么娶了个这么恶毒的女人回来,连声说着要撤了毓舒,还是傅恒拉下了老脸进宫去求,乾隆看在傅恒的面子上,这才是收回了成命。只说罚了毓舒的禁闭,要她半年不得出府来。十一阿哥丢了孩子,那他塔拉氏也是他最宠爱侧福晋,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高兴不起来,已经对傅恒府有了隔阂,再加上福康安从不表示支持自己,所以心底也是怒了。他表面上还跟傅恒府保持着联系,事实上两家已经是有些势如水火的味道了。永瑆埋怨毓舒是自作主张,毓舒从小到大哪里有过这么委屈的时候她本来就不喜欢他塔拉氏,现在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侧福晋责罚于她,当初说在宫里算计的时候,永瑆都说“你做主便好”“你是聪明极了的”“我一向是信得过你”,现在出了事便都是她的错,还要让她禁足毓舒心里恨毒了,又是凄苦难言,又是说不出地委屈,急火攻心竟然就这么病倒了。是夜,接到消息的福康安是摇头叹息,他没有想到冯霜止会将毓舒也算计在内。而令贵妃左思右想,永琰开导着她,却怎么也想不开她一直都在记恨太后的事情。即便一直知道太后看不起自己,也一直知道太后其实根本只将自己当做棋子,可是如今说什么至掌六宫,也不过是太后一句话算计的事情。这宫里除了太后,还能有谁有本事排出这样的一场大戏令贵妃自然不会知道,这是冯霜止和福康安的联手,是他们为了保住福长安耍的毒计,是她曾经不重视如今当做筹码的儿子永琰的算计。一场大戏,似乎便这样落幕了。江南春1色正好,和珅端了一杯酒坐在画舫里,跟周围的官员谈笑着,回首一望这风流秦淮月。不知怎地便有一种惆怅生出来。永贵打趣他道:“想我干女儿了。”和珅抿唇,只道:“公事要紧。”、第七十三章 扬州事查陈宏谋,从哪里查起王杰的意思,直接从“盐”和“漕”入手,扬州乃是自古以来的漕运重地,同时也是盐商聚集的地方,盐商富便是扬州富,整个扬州的繁华都要归结到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上。那一日从秦淮回来,便去了小秦淮。和珅心里将这王杰骂了个狗血淋头,当着永贵的面也不敢说王杰什么。心里却觉得这王杰是越来越不好应付,他来这一趟,出了相当有技术含量的和稀泥之外,还准备将连霜城那边的事情搞定,只是现在还没什么头绪。虽说是以钦差的名头来的,可是也不能立刻就要开始查案,毕竟还要摸一摸扬州这边的水,探一探整个江南两淮的脉,望闻问切乃是医道,也是官道。只是不曾想到,现在出了一点小麻烦。他们探听不到任何的消息了。贪官们怕什么怕的就是上面来查的人,但凡是贪官在遇到上面来查他们的钦差的时候,都是喜欢抱团一起遮掩消息的。他们表面上是来查陈宏谋的,可是真正查出来了,倒霉的肯定不止是陈宏谋一个,所以大家抱团保住的不是陈宏谋一个,还是他们自己。知道钦差下来了,谁理会反正事情也就是这样了,这江南官场上找得出几个干净的大家都不会说,大家都作假,钦差们查不到人家陈宏谋是什么跟他们一样的大清官在永贵带着和珅跟王杰去各处探看了一圈回来之后,三个人便坐在一间屋子里发愁了。王杰差点砸了杯子,便骂道:“一群狗官,官官相护。”永贵倒是很淡定,像是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一样,他不疾不徐地拉了拉自己的胡须,便道:“这个还是需要查,只不过,咱们要换着办法查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处理过这样的问题,永贵已经有经验了。他看王杰与和珅都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的下文,也不卖关子,便说道:“找个人扮贪官,就当是我们这里面的叛徒,这个人”王杰的手指很自然地直接指了和珅:“和大人肯定比我合适。”和珅看着王杰这手指头,忽然看到那对方眼底暗含着的嘲讽笑意,便知道他并非是单纯地这么一指自己,兴许是在讽刺和珅,说他不干净吧永贵倒像是什么也没看出来,或者是装作看不出来。他也道:“王杰是弹劾陈宏谋的主要官员,肯定不能去收取贿赂,还是和珅去吧,这事儿我会给皇上写折子说明的,回头收到的黄白之物,和珅你都要交出来的。”和珅其实也知道这事儿只有自己能做,所以没推脱。他们在这屋里商量了一会儿计策,便各自离开了。和珅没带什么亲信来,现在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他留了人在冯霜止那边,实在是因为最近京中的局势不容乐观,他生怕冯霜止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奴干怠慢。只不过现在他身边没有人,做很多事情就要受到限制。好在现在的连霜城是个很识相的,早在和珅他们的船从河上过的时候,就已经派人跟上了。如今眼线这边知道和珅跟王杰从永贵屋里出来了,便悄悄回去报给了连霜城,连霜城武艺高强,直接半夜从窗边敲了敲,翻了进来。“看样子眼线的消息是送到了。”之前他派人告诉过和珅,说自己今晚会找机会来找他。和珅走过去将那窗放下来,不动声色地看了一遍,没人看着,连霜城也不会这么不小心,这才走回来,道:“给我江南官场这边的情报。”“狮子大开口和大人,你这也太不客气了吧”连霜城自己坐下来,倒了一杯茶,只不过转瞬又皱眉,“你们这投宿的是个什么客栈茶水都这么次”和珅道:“钦差廉洁奉公,你懂什么”“得得得,我不懂。”连霜城看到和珅那笑容便知道他是打趣儿的话,现在情况有些棘手,和珅想要倒了陈宏谋,若是这一次查不出来,被人倒打一耙,反倒是个麻烦,正好连霜城也有情况要给和珅说。“福康安前几日的消息就已经从京城过来了,将江南官场上的人能撤走的就撤走,只不过还是要保陈宏谋。毕竟这是他岳祖父,放掉也太不近人情。他那边的人手脚特别干净,还逮不住什么把柄,估计还是要靠你们的。”福康安跟江南这边有牵扯是肯定的,和珅跟福康安算是政敌,属于那种拿住了对方的短柄就想要坑对方一把的关系。和珅若是能够坑了福康安,那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至少也恶心他一把。和珅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行事其实也比连霜城更邪门儿。他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说给连霜城,连霜城听得愕然,便道:“这是要牺牲掉那王杰”和珅道:“本官说过吗”“”连霜城眼底暗光闪烁,似乎在考虑和珅这话的真实性,过了许久才道,“下来调查,死了钦差,这也”“没说一定要他死,只不过是他面临的情况凶险了一些而已。”和珅盘算了一下,“我去扮演个贪官,王杰发现我,便是他自己找死,到时候你再”连霜城明白了,“只是这江南官场若是连根拔起,那账本可就没用了。”和珅笑道:“你现在可没弄到这账本,还在意这些干什么两淮盐引案已经敲了个警钟,眼下的江南官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清洗掉多少还要看皇上的意思。连帮主乃是漕帮帮主,这身份地位是朝廷也要敬着的,怎么也牵连不到你的身上去。”话说得是轻松,其实和珅跟连霜城都知道这不过是说笑而已。漕运乃是南粮北运目前最主要的途径,关乎国计民生,连霜城这边是漕帮的帮主,可是手下的漕船是个什么情况,他还不清楚吗漕船里装着的不仅仅是漕粮,还有盐和茶叶,便是私下的贩运。这让朝廷知道了,那是杀头的大罪。虽然和珅未必不知道这一茬儿,可是连霜城不会自己说出这句话来让别人拿住了把柄,他只是道:“既然和大人已经有了全盘的把握,那么在下也不多言,今夜便回去准备着了。不过江南官场,这陈宏谋的事情跟我漕帮的关系不大,要有也是前任的帮主了,他已经被我一刀砍了脑袋。现在您恐怕从盐商那边找口子比较好,这江南盐事便没一处是干净的。每年负责摊收盐税的中商要给上面的人孝敬多少东西,都数不清。陈宏谋曾跟一位名为杨琦的官员交好,如今是扬州粮储道,这人知道很多事情。”“这人是同流合污,还是有突破口的”这一点很重要,和珅问得很细。连霜城道:“往日不查我也不会知道,前些日子在京城问过了纪晓岚之后,便知道这江南的水还没有因为几年前的大案清理干净,这杨琦是当年被斩首的盐商收的义子。两淮盐引案牵扯甚广,也有许多人被那些个黑心官员当做了替死鬼的,陈宏谋这样的人便是漏网之鱼。”只要将陈宏谋跟两淮盐引案扯上关系,那真是不死也得死了。和珅与连霜城又说了一阵,便听到了小二的敲门声,和珅道:“干什么”“送水。”给连霜城使了个眼色,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连霜城便重新翻窗走了,和珅这边开门,接过了那一盆水,便叫那人走。在江南,当真是要事事小心着。第二日,和珅与王杰、永贵一样去别的地方寻常,王杰与永贵做出一副严苛无比的样子,和珅一开始也是完全跟着这两个人的作风走,只不过到了后面几天,就隐约露出几分不耐烦来。陪同的官员本来就是来看情况的,当下便觉得和珅这里是个突破口没枉费和珅他们三人好一阵做戏,在第六日,和珅在离开巡抚衙门的时候便被人悄悄拉住了,说是晚上在小秦淮那边有一场酒席,想要和珅去吃。那人递了话就走,和珅便不动声色地回去了。当夜,在落脚处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的时候,他们便发生了争执,表面上和珅坚持说这江南官场没问题,所以不想再查下去,可是王杰和永贵坚持要查,于是几个人好一阵口角。和珅出来之后就哼了一声,只道:“犟驴”那隐藏在暗处听消息的人便将消息递了回去,和珅这边被信任的程度立刻就加大了。当夜和珅去了小秦淮画舫,歌舞笙箫,说不出地奢靡繁华,扬州这边有头脸的官员竟然都在这里了,甚至还有大大小小的盐商,和珅在人群里看到了汪如龙,便知道自己早些时候布下的棋子终于是要有作用了。当下和珅没有任何的焦急,甚至也不跟汪如龙有任何的交流,上去便跟扬州知府寒暄。只不过他表现出来的似乎还有些别扭,只是酒过三巡,看上去和珅也是醉醺醺的了,说话便没有了顾忌,那扬州知府叫了这河上有名的花魁杜双双上去,和珅便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扬州知府一看,乐呵了,这和珅果然是个同道中人。“唉,听说和大人爱妻,看样子是被管教得太严啊。”这时候和珅哪里能说实话,心底冷笑已经给这扬州知府头上画了个大红叉,心说这人还是不留的好 ,他嘴上双眼迷离地看着娇俏的杜双双,便道:“可不是啊,您是不知道。我家那位简直是母大虫,厉害得很,又仗着出身,宫里面太后喜欢,处处辖制我,如今倒好,我这里远着呢,她也不知道的。”众人听了都是大笑起来,喝醉的人不少,竟然就在这画舫之中行起苟且之事来,整个画舫里顿时是混乱不堪。只是和珅他们这一桌没有动,画舫从河上飘过去,岸上还有不少的人在走。也不知道是谁上来,便在扬州知府的耳边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