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头发披散着,乌黑发亮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她的小脸白皙细腻,像是扑了胭脂一样的透着红润。皇帝那颗阅尽美人的坚不可摧的男人心就这么被皇后生生摸出一条小细口子,越裂越大,将里头柔软的内瓤儿不小心露了出来。于是就这么鬼使神差地低了头,在她白皙晶莹的小脸上“啾”了一口。真亲下去了,才发觉这口感居然是出人意料得好,好得让人完全没办法停下来,皇帝自然不懂客气这俩字怎么写,眸光微沉了沉,便用手指挑着皇后小巧漂亮的下巴,对着那双红润柔软的唇亲了下去。原来皇后的唇是这么甜的。没有宫中女人们惯用的香脂味道,淡雅清新的气味令皇帝心醉不已。舌尖轻轻挑开那双柔软甜蜜的唇瓣,皇帝正想将这个吻深入下去,却被皇后轻轻推开。“怎么”李睿低头看着她,目光迷离,气息微乱的皇后对他绽开一抹羞涩的笑,而后垂下头去,拿手指头轻轻搅着皇帝腰间龙佩下的明黄缨络。“嗯嗯,不方便”皇后只露出个白嫩的后脖颈给皇帝看,声音中带着点别扭难为情。李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日差点被雷劈的那一幕。他坐正了身子,摸了摸鼻子。殿门外,丹枫踮着脚抻着脖子想越过木兰的身子向里头看,被木兰在额头上打了一巴掌。“咱们什么时候能进去啊”丹枫端着乌漆木的大盘子,龇牙咧嘴道,“手脖子都酸了。”“手酸了就把东西先放地上去。”木兰压低了声音训斥她,“这么大声儿做什么,乖乖到后头等着。”“木兰姐,里头到底什么情况啊你到是说说急死人了。”丹枫果然压低了嗓子,鬼鬼祟祟地跟在木兰后头,“他们那啥了”“去你的,多大岁数了脑子里成天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木兰横了她一眼,却又忍不了脸上的欢喜不表露出来,“再说了,娘娘身上这刚来”“呐呐,皇上没生娘娘的气”丹枫眼睛亮闪闪,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殿门,心里又起了那么一股子去听壁角的冲动。“正经夫妻,这种事又不是娘娘的错,皇上英明神武,怎么会为了这么点子小事就怨恨娘娘。”木兰喜兹兹地将手里捧着的茶盘放到殿门外的石阶上,自己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空地,“咱们在这儿守着,别让没眼力劲儿的人莽莽撞撞闯进去。陛下和娘娘难得有空能这样说说体己话儿。”“哎”丹枫眉开眼笑地将点心盘子搁在一旁,拿了条手巾在地上随意掸了掸,就挨着木兰坐下了。“木兰姐,咱们这算要熬出头来了吧。”丹枫拿肩膀碰了碰木兰,自顾自地傻笑起来。是啊,应该是熬出头了吧。木兰没说话,只是觉得整个人都像浸在温水中那么舒服放松。娘娘终于想开了,不在纠结着以往,打算踏踏实实地跟皇上好好过日子了。阿弥陀佛,她为此悬了这么久的心也算可以放下来。木兰托着下巴,看着这满园春色,心情似那郁郁丛生的花木,在阳光下舒展开来,铺出满园生气。进宫百日,总算是见到了一线曙光。第29章29神说,都别慌皇帝看着还在害着羞的小妻子,笑着将手指插入她浓密的黑发,柔软的发丝如流瀑一样顺滑地滑过指缝,俊秀的男人在发上轻轻一吻,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说:“嗯,不急,咱们还有得是时间。”这意味深远的话像是某种关于情感与光阴的承诺,从皇帝的嘴里说出来,在皇后的身上打了个浅浅的烙印。赵嫣容眉头微松,她知道,这个年轻俊美又狡滑的男人对自己已经有了兴趣,好像还不小。有了兴趣,才会深入地了解,才会有认同、有信任。当上皇后或许并不如旁人相像中的那样难,只要有优秀的出身,说得过去的仪容,有皇上想要得到的背后的支持就可以。但是能成为一个被皇帝认同且完全信任的妻子,却是件相当艰难的任务。皇帝登基不过半年,前朝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稳固安宁,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样着急甚至固执地要娶裴宜的外甥女为后,事实证明,他这决断太仓促,很失败。不过对赵嫣容来说,却是再好没有的了。身边的猪队友突然华丽变身为神队友,在这样强烈的对比之下,皇帝要是还不能动心那才是不可思议呢赵嫣容垂头靠在李睿的身上,藏在他怀里的眼珠子一通乱转。她算是看出来了,皇帝对章太后并不是两看相厌这么简单,也不是仅仅将魏太妃尊为太后就能满足的。这里头的水深着呢她想了想,坐起身来,从枕头底下把德宝送来的匣子取出来,当着皇帝的面儿打开。“陛下,这东西是先帝所赐,太贵重了,妾身想,放在这儿怕是不大妥当。”将凤佩放到李睿的眼前,赵嫣容觑着他的面色,“若不然,还是还给母后”果然,李睿的脸色有点发黑,双目在看到这凤佩之时也微微收缩了一下。“你是皇后,此物自然是你来保存最为妥当。”李睿抬手就把盒盖盖上,“此事以后莫再提了。”“可是,这是太后之物啊”赵嫣容小声地说。李睿冷笑了一声:“未必”啊什么叫未必难道不是太后她老人家的“你莫管,她不是说她给了端妃吗那就等什么时候端妃升了贵妃,你再给她好了。”皇帝您用不着说,光看您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知道了,端妃这小可怜的,这辈子也别想当贵妃了吧。赵嫣容在心里为端妃默默点了根蜡。“若是过些日子,太后让妾身拿出来交还给她保管,那妾身交还是不交”李睿微微一笑,他这个小妻子够机灵的,这是想刨根问底求安心吗“她不会知道这东西在你这儿的。”李睿的脸上闪着几分快意,“今日拿走凤佩的是朕,她想要也是来找朕要。”可是皇后不满足啊。“这么好看的东西,只能放起来落尘了多可惜啊想美一美都不敢呢。”李睿挑了挑眉毛,在她鼻子上轻轻弹了一记:“等以后的”以后什么皇帝不说,皇后也明白。他这意思,等什么时候太后在这宫里没什么发言机会的时候吧。帝后二人心有灵犀一般,相视一笑,眼神交会时互相窥见了对方的小黑肚皮儿。两个人相依相偎着,腻腻歪歪又说了好一会话,谁也没提那俩出去拿点心茶水就拿得无影无踪的女官。四下里静寂无人,此时又是美人在怀,皇帝和皇后都十分享受这一时的舒心闲适,一直腻歪到外头掌灯了,皇帝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皇上要走了吗”赵嫣容伸手将头发拢了拢,拿了根长簪随手挽了个松松的髻,就想穿鞋下床。“你躺着吧,这几日你哪也不用去。母后那儿你也去探望伺候过,你们就各自歇着,等母后好了,你也舒坦了,再去长乐宫请安。”李睿将人压下来,看着她,终是没忍住,又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些日子朕让庄妃管着宫里的杂事,你只管养着身子,快些调理好。”皇后挑起一边眉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妾身让人将凤印先送去庄姐姐那里好了。”李睿莫名觉得有些不安起来,犹豫了片刻,他对皇后说:“庄妃,跟朕自小便相熟,朕也拿她当亲姐姐一样看待皇后你呃,你”亲姐姐皇上您真逗,哪有娶亲姐姐当小老婆的道理撒对皇帝才起了一丝好感的赵嫣容因为皇帝这画蛇添足的一句表白,瞬间好感度归零。不过又一想,李睿是个古人,又是皇帝,说实话,当王爷那会要娶谁,能娶谁,娶几个还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赵嫣容又隐隐觉得他有点可怜。这孩子,怕是连恋爱的滋味都没尝过,就直接从男孩变成了男人。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敏感的皇帝果断抓住了皇后脸上一闪而过的不信和薄怒,居然有点心虚起来。“你日后自然会明白。”皇帝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了这么一声,然后转身离开。手指碰到殿门之时,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转过头对赵嫣容说:“皇后,朕今日就宿在德懋殿了。”你宿在哪里关我什么事啊觉得膝盖很痛的皇后娘娘睁圆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惊讶地看着脸上突然涌起一片诡异红色的皇帝。可是皇帝一秒钟也没耽搁,更别提会给她半毛钱解释,就这么把门一开,迈腿就走了。走得那个急惶,好像身后有恶犬在追他。李睿出了殿门,正看见门前石阶上,那两个女官靠在一起在打盹儿,身边放着早就凉透了的茶和点心。他停下了脚步,莫名觉得心中一阵悲凉。老子爱睡哪睡哪儿,爱睡哪个老婆睡哪个老婆,为什么要多嘴跟赵嫣容说那句话就算今儿晚上他无需召人侍寝,也用不着这么巴巴儿地向她报备啊好像,好像他要是睡了哪个美人,就对不起了她一样这都什么事啊觉得自己头脑一热就说错话的皇帝蔫头耷脑地走过那两个女官的身旁,反思着自己之前的言行。德宝守在不远处,见皇上出来,连忙一溜小跑过去,将手里的薄披风给皇帝搭上。看着皇帝双眉紧皱,一脸沉重的样子,德宝心里颤了颤,难道皇后娘娘又说了什么话得罪了皇上若不然怎么皇上来的时候心情挺好的啊,在皇后娘娘屋里待了一个时辰,出来就这模样了德宝小心地觑着皇帝的脸色,见他始终蹙着眉尖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敢去打扰,只能屏着呼吸地跟在他身后,就这样匆匆离开了昭阳殿。守在殿外这里或那里的各宫眼线们都亲眼见着皇帝兴冲冲来到昭阳殿又怒冲冲离开的样子。各种猜测和传言便以飞一般的速度飞遍了皇宫的各个角落。肖沉默拿手巾捂着脸,憋着气推开内殿大门,而后将殿门死死关上,这才放下帕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容妃手里拈着一枝粉樱,容光黯淡,正靠在榻上一把一把揪着花瓣。粉白的花瓣落得满腿满地的,挺漂亮一枝花,被容妃摧残得不成形状。见肖沉墨进来,她目光一亮将被她揪秃了的花枝抛到一旁。“沉墨,怎么样,皇上今夜是要歇在昭阳殿吗”“不是,皇上回德懋殿了。”肖沉墨摇了摇头,走到她面前,弯腰将残败的花枝拾起,扔到了门边的角落,“听说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像是生了气。”容妃双眉舒展,笑了起来:“那个赵嫣容,木头木脑的,从来不问皇上的心情,有什么说什么。皇上被她气着也不是一两回了。”说着,她眼瞅着精神好了不少,“皇上这几天也没找别的妃子侍寝,你看,他是不是还念着本宫”肖沉墨冷眼瞥了瞥她,这几日容妃没那心情保养皮肤,显得面色有些晦暗,又因为夜里总是睡不好而眼底发青,眼皮浮肿。容妃这张脸七分靠天然,三分凭妆扮,这天然受了损,又失了三分的妆扮,看起来也就不那样出色了。何况这华清宫里到处弥漫的那味儿,皇上能想得起来容妃你才叫怪呢。“娘娘您别急,好歹熬过了这三个月。”肖沉墨安慰她,“过了三个月,皇上也就来了。”“都是赵嫣容那贱婢”容妃恨恨地揪着帕子,“三个月,三个月啊”每日守着孤枕寒衾的,她都快要疯了。若不是皇后,她何至于到这步田地早知道,当初就该再果断些,彻底了结了她,也就不会让她一朝醒来,将自己压到泥地里去。三个月,皇上到时候还能不能想起她来容妃心里荒芜一片,泪都流不出来了。当初她被封为容妃时,心里的得意欢喜难以用言语表达。皇后名为嫣容,她以容为封号。她以为这是皇帝暗示了,在他心中,她和皇后一样重要。否则依着规矩,“容”字是犯了皇后的避忌的。她设想过美好的未来,等赵嫣容病死了,这宫里的女人里,便只有她最合适为后。庄贵妃位份虽尊,但她是孤家寡人,克父妨母,皇上不可能立她为后。端妃虽然有太后当靠山,但皇上跟太后私下里不对付,这后位怎么也不可能落到章氏女头上。柔妃是有今朝没明日的人,皇帝想必不想再当一次鳏夫。剩下的贞妃、惠妃,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想得是好好儿的,怎么一转眼就没了呢容妃心里恨极,只是眼下这情形,她也实在无能为力。皇后赏了她一个月的膏药,皇上又加了两个月。这么臭烘烘的东西,别说三个月,让她贴三天她都受不了。为了避人耳目,她也只能让人将膏药放在门外头,让人闻着味儿,自己蜷缩在内殿里,哪里也不敢去。她是真恨不得将皇后撕碎了,再跺上两脚。“本宫母亲有信来没有她什么时候能进宫看我”容妃想着,这种时候,还是要靠母家的力量。母亲总能帮她想想办法。真要让她等三个月,她实在是等不起。“还没有消息”肖沉墨犹豫片刻方说,“夫人倒是递了牌子,不过庄贵妃她说您腰上新伤,不宜劳动。还是等您好些了再让人进宫来。”容妃大怒:“庄氏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