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四的妖媚女人,这女娃娃强不少。只不过,按照家规,没有经过家主的认可将陌生人带进本家,要么过刀桥行火路通过考验成为自己人;要么终身囚禁在神堂,直到老死;要么就是在刑堂受刑至死。想到这女娃娃将要面对着选择,向来冷硬的长老眼中也划过一丝怜惜之色,无论那一项,对女娃娃来说都是灭顶之灾。狠狠的瞪了美作一眼,都是这臭小子召来的祸事,简直欠教训。美作感受到长老眼神中的责备,摸了摸鼻子,故意露出一个夸张的讨饶表情,暗暗思索着两全其美的法子。长老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眼神不由柔了几分,暗叹一声,这女娃娃倒是可惜了美作见长老的态度缓和,忙不迭的开口:“长老,这事是我做错了。”长老脸色一沉,语重情长的问:“美作,你准备怎么处理”美作沉吟片刻,道:“人是我带回本家的,我会负责。”长老并不意外,美作家的男人不是把责任推给女人的孬种,他倒是想看看这小子会选择什么。“三个选择,你帮她选,还是她自己来。”美作没有回答,而是握住安川落澜的手,凝望着她,眸光微微闪动,似温柔,又似别的什么。安川落澜并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在手被握住的那一霎,不经意抬头对上美作的双眸,心魂仿佛被吸进去般,耳边只听到心跳加快的声音,大脑晕乎乎的。过了好一会儿,美作仿佛下定某种决心般,一脸凝重的对长老道:“我记得还有第四个选择,开神坛吧”长老脸色大变,惊呼:“美作”美作直视他,开口截住话头,“长老,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让人准备吧”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所谓的第四个选择,其实就是歃血为盟,仪式很简单,在神堂内,两人共饮一杯掺了公鸡血的酒,从此以后,兄弟间同患难共富贵,永不背叛。这种仪式一般异性之间不做,如果执意要做,要用两人血液代替公鸡血,双方从此以后命运相连,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美作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做他向来喜欢成熟有魅力的女人,而安川落澜明显还是颗青涩的果子。他给自己的答案是一时兴起。一时兴起救了身边这个女人,一时兴起带她来到本家,决定与她歃血为盟,也是一时兴起。虽然草率了些,可是他不会后悔。长老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良久,“唉”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让人准备。”“长老,谢谢父亲那里,我会亲自去解释。”美作拉着安川落澜站起来。长老在离开前对安川落澜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这个女娃娃倒是个有福气的。”安川落澜至始至终一头雾水,想要开口问美作这是怎么回事话道嘴边,终是什么也没问。接下来,美作带着安川落澜再次回到书房,直接跪在美作他爹面前,美作他爹听说儿子要和旁边的女孩歃血为盟,当即气的跳起来,砸坏了自己最喜欢的古董摆件。美作面对父亲,任打任骂,态度坚持。美作他爹最后无计可施,转而非常认真的打量安川落澜。小姑娘模样倒是不错,但是据他所知,儿子身边来去的女人比她美的大有人在。看两人的样子也不像是情根深种,小姑娘眼中更是一片懵懂迷茫,估计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即将面对什么儿子牺牲如此多,正主却不清楚状况,他儿子什么时候如此善良无私呢美作他爹眼底划过一道兴味,看看儿子,再看看安川落澜,突然大笑出声,有趣,有趣反正锸血为盟之后,并没有规定两人一定要结为夫妻,既然不影响他的计划,他就当看一场戏吧“美作,这就是你给找的孩子他妈。”美作他爹戏谑的问。“是的,父亲。”美作心里警铃大响,每当老头子用这种语气,铁定是要算计人了。“你确定要举行仪式。”“嗯。”“不后悔”“绝不后悔。”美作他爹走到安川落澜面前,逼问:“生儿子,你是自愿的吗”“是的,美作伯父。”安川落澜点点头。“美作的妻子我已经选好了,世界排名第十的德川集团董事长的女儿。”顿了顿,看了眼她的反应,接着道:“就算你生了儿子,也永远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你的儿子只会是私生子,这样,你也愿意。”语调上扬,透着咄咄逼人。安川落澜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却强撑着挺直背,低垂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再次扬起时,用无比坚定的眼神回望着美作父亲,同时,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是的,我愿意。”说完,刹那间,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如冰裂般崩塌了。“父亲”美作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刺痛了一下。“好了,你们去神堂吧”得到父亲的同意,美作一点都没有胜利喜悦的感觉,情妇,私生子这些让他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他必须承认这事,他办砸了。看着身旁快要撑不下去的安川落澜,想要开口安慰几句,可是,喉咙仿佛堵了块大石头,哽咽难忍,这种情绪很陌生。这时,安川落澜却说话了,“美作,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美作点点头。“美作,我说过我不会后悔。”“我不会娶那个女人,不,我从来没有想过娶妻。”美作有些语无伦次,喘了一口气,“总之,我不会让我儿子变成私生子。”安川落澜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美作,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接下来,美作带着安川落澜来到神堂,在长老的见证下,两人割破食指滴血入装满白酒的杯中,然后一人一半饮尽,仪式很简单,没用20分钟就结束了,但是气氛却虔诚庄严。那一刻,安川落澜真的觉得从此以后,她的命运和身旁这个叫美作玲的男人连接在一起。第106章美作的住处位于正堂东侧,是一栋独立的木质楼阁。楼阁有两层,一层除了室内练武场、训练场,还有一间聚会厅;二层是美作的私人空间,和室布局,以纸门隔间,全榻榻米。仪式结束后,安川落澜被一群女佣簇拥着带到这里,任由她们带着去浴室沐浴,任由她们将身体一层一层地包裹进一件和服中,任由她们在她脸上头上摆弄着至始至终,她低垂着头,哪怕心中如飓风席卷海面般波浪滔天,也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看不问也不语。最后,一个女佣为她戴上方方正正像帽子一样的角隐,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挡住了眼底深处那一抹来自灵魂深处的凄凉悲戚。经过长长的廊道,她被带进一间和室,女佣们将盛放着两个空酒杯,一瓶清酒,还有几碟点心的托盘放在桌上后轻手轻脚的退下了。咯吱纸格门关上了,和室内寂静一片。静默良久,安川落澜缓缓抬起头,眸光正对纸糊门,门上印着自己的影子,折腾这么久,她方才看清自己的样子。长发被绾成了传统的发髻,青丝间插着扇形发簪,身穿和式大礼服,这式样很独特,像是目光猝然一凝,眼中惊起了一片涟漪,手臂抬起,睁大了眼睛死盯着宽大的袖子白色,白色,露于表面的伪装平静瞬间被瓦解,眉宇间浮现一抹难以置信的震惊,接着逐渐被一种迷乱的失措和深切的惊惧所取代。半晌,她咬着唇模糊不清的吐出三个字“白无垢”,怎么会是白无垢,怎么会是每一个女孩梦寐以求的新娘礼服白无垢。安川落澜无力的跌坐在榻榻米上,怔怔的望着桌上酒杯,口腔中弥漫的血腥味仿佛更加浓烈起来。神堂前共饮混着他和她的血的酒,宣告什么,她不想猜,也不敢猜。身上这身白无垢,让她不必猜,也不用想,答案一目了然。仪式虽简单,却也是在神前盟誓。桌上的酒应该是用来喝交杯酒的,如果是娶妻,这是最为重要的一道程序,应该在亲友的祝福下,在神的见证下进行,现在却挪到了室内,因为她不是妻。非妻却着白无垢,那就只能是妾有完整的入门仪式,可还是妾,一个毫无地位,毫无尊严,毫无自由,如同玩物般的妾。她太自以为是,太天真了。美作玲,这个如天神般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男人,带给她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这一切,是她自找的刹那间,安川落澜仿佛听见了心底深处传来的一连串破碎的声音,整个人仿佛沉入一个冰冷刺骨的深渊,好痛,好冷她输了,输的很彻底,她的世界彻底坍塌。安川落澜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笑了。悄悄的,眼眶湿润了;轻轻的,一滴泪珠坠落;默默地,阖上双眼宛如祭品般,静静等待着被送上祭台的那一刻。美作拉开门,入目是安川落澜唇边的笑,双颊的泪,周身的绝望伤悲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美作的脚如千金般定住了,他无法转移视线,无法正常呼吸静静的望着,聆听着眼前这个女子来自灵魂深处的悲泣和无声的控诉。那种在他字典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绪“负罪感”紧紧的攫住他,突然觉得喉中干涩无比,胸口一阵憋闷,他的心很难受,很难受。许是过了很久,安川落澜缓缓的睁开眼,循着落入身上的视线望去,眼神中一片死寂,没有任何色彩。美作倏然收回视线,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失态,同时露出惯常的笑容,不紧不慢的步入和室,跪坐在榻榻米上,同时,手在桌下某处按一下,榻榻米上的桌子缓缓下沉,顺手将桌上的东西放到身侧不远处,两人相对而坐毫无阻隔。不经意间,美作的视线扫到她身旁紧握的手,眼睛微眯了一下,随即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轻叹,转身打开一旁的矮柜,拿出医药箱,强势的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到身前。安川落澜反射性地想要后退,却发现对方有力的手禁锢不放,立刻放弃挣扎,可表现出来的却是抗拒,双眼紧闭着,红唇紧咬着,身体紧绷着。美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撑开安川落澜紧握的手,单抓食指,食指上有一道刀口,是举行仪式时,他亲手划的,不深,血早止住了,但是因为水泡过的关系,有些红肿发白。美作微蹙了下眉,打开医药箱,消毒,包扎动作熟练,神情认真。包扎结束后,美作并没有放开她的手,抬脚将医药箱推到一边,双目凝视着她,踌躇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安川落澜,我很抱歉”闻言,一股泪浪猛的冲出眼眶,一连串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安川落澜开始猛烈挣扎,她不愿意自己的脆弱现于他的眼前。美作一个动作,安川落澜腾空落入他的怀中,一股混合着沐浴露和男性阳刚之气扑面而来,安川落澜陡然间心跳凝滞,一动也不敢动,紧闭着眼,眼泪克制不停的从眼角滑落,她却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响。美作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静静的抱着安川落澜,过长的沉默过后,他抬起她的下颚,眸子锁定她的眼,“今日之事非我不守承诺,这里是美作家族的本家所在,能进这里的除了自己人,就只有死人。”安川落澜愣了。美作顿了顿,见安川落澜将他的话听进去了,方接着道:“仪式的举行虽是迫不得已,但是,饮下那杯酒后,无论你愿不愿意,这一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注定我生你生,我死你死。”这番宣告并没有让安川落澜的心掀起波澜,相反有个小小的声音不断提醒道:安川落澜,不要傻了,美作玲说再多理由也无法改变你成为上不了台面的妾这个事实。美作还要说些什么,安川落澜却不想听了,睫毛猛然抬起,开口打断道:“美作少爷,这做妾的,可不就是任人欺凌,随便捏扁搓园的角色。应该说是你让我生我则生,你让我死我必死吧”美作一噎,眼底升起一抹愠怒,对上她讥讽的眼神,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烦躁,一句话不禁思考脱口而出:“今日这交杯酒先不喝,这妾礼算是没成。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能怀孕,让我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