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太子想到那两位姑娘,叫人传言说不太满意,刘氏也便罢。这些年,作为一个后母,她委实不易,太子虽然隐忍,她又何尝不是,若可以,她是愿意与太子共存的,当然,前提是太子没有加害之意。等到确认这一点之后,她就要同他谈谈程顺的事情了。一转眼,又是几月过去,江素梅的肚子已经大到行动不便,比起上一回怀余廷元的情况,这次的婴儿可能会更加白胖,谁都猜会是男孩。不过江念梅还是希望是个女孩,有儿有女,才能称为好么此时,她开的福盈酒楼刚刚开业,一应事体都是葛洽去办理的,送上来的账本一清二楚,没有含糊的地方,她只对酒楼的服务提出要求,务必让伙计保持高素质,让客人安心,这样才能有回头客。当然,前提是食物一定要美味。幸好葛洽是个奇人,请来的厨子也是技术高超,江素梅尝过,三个字评价:有特色。这就基本保证了客源,谁不爱尝鲜呢,尝鲜之后,觉得好,自然就会经常来了。一带二,二带四,客人就会越来越多。这桩事情算是顺利完成,不过要达成初衷,那是需要时间的。“宋妈妈既然想归家养老,那就让她走罢。”江素梅听了庄上来人的汇报,叫翠羽拿二十两银子,“给她带回去,这些年,也是有功劳的。”宋妈妈是老太太塞给她的妈妈,当年被她送去田庄,一晃已是七八年了,她在庄上自觉无望,定是不能再回余府,老太太又不管,只得提出养老,江素梅自然答应。来人刚走,就有下人来报,余文殊升官了。也不知是不是皇帝心情好,今日一连提拔了几位官员,余文殊就在其中,升任兵部左侍郎,叫朝堂众官员都无比惊讶。余文殊往前官职就升得不慢,但是这兵部左侍郎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他年纪轻轻,竟然能坐上,谁都会觉得奇怪。难道皇帝已经完全不再介意往前与余时远的事情了吗这事儿,只有皇帝自己心里清楚。不过赵桂挺好奇的,大着胆子问皇帝:“皇上,这余大人真做三品官呀也不知那些人服不服呢。”皇帝冷笑一声:“他们一群窝囊废,不服又如何”“可他是余时远的孙儿啊。”赵桂又道。皇帝看看他,淡淡道:“余文殊虽是余时远的孙儿,可我观他并没有异心的,这些年,让他去哪儿便去哪儿,事情也办得很好,我不用他用谁”皇帝的耳目遍布天下,那些官员平日里做什么,他想要知道的话,并不难,余文殊也是审查对象之一,皇帝发现他基本上除了办公就是在家待着,不结交朋党,也无甚野心,比起余时远,还是不一样的,他又有本事,皇帝不是傻子,帝王在位,最重要便是懂得用人。人用好了,国家才能繁荣,这是他多年摸索出来的经验。比如兵部那一群人,就该多多革职,多少年了,两浙倭寇都没有赶走,还时不时的打败仗,北边也是,蒙古人也不太消停,皇帝已经恼火了一阵子了,这会儿大换血,前段时间兵部撤职了不少人,今儿才填上。赵桂暗自心想,原来余大人又要忙活了啊,做个官真不容易呀但总是升官了,余二夫人殷氏连忙叫人准备贺喜宴,江素梅倒是发怔了一会儿,她没想到余文殊会突然又升官,还是兵部左侍郎,就算是江兆敏,如今也不过是三品的左副都御史难不成又有事情要他做了她反正已经发现了,只要升官,余文殊以后的日子定然不好过,简直就是在把他当牛使啊,这皇帝也是无耻余文殊回来,就见她不太高兴,握住她手道:“想必长德已经通知与你们了,怎的你还不乐”“你去了兵部,我怕皇上要你去打仗”她想来想去,就是这个可能。当初余文殊长沙一战显示了少有的能力,虽然这些年并没有参与战事,可是他负责了战地绘图,又当过巡城御史,多多少少与这些是有关系的。如今倭寇未清,鞑靼常骚扰边疆,兴许他又要派上用场呢。余文殊心知也有这个可能,但仍是笑道:“你此前不是还想跟我去战场么,怎么,现在又怕了”江素梅一怔。那会儿她想要得到自由,确实同他这么说过,可是,经过这么久的时间,她第一时间考虑的,早也不是自己了,而是他的安危。多年夫妻,感情已深,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她自然不想要他涉险“既来之则安之,无需担心。”余文殊却并没有什么恐惧,眼眸闪亮若宝石,“当初在杭州,我与王胜被倭寇欺压,这口气倒现在,我还在憋着呢”江素梅抽了下嘴角。这家伙很记仇啊,不过说起来,倭寇也确实猖獗,她在杭州时,听到的事情不少,本朝官兵是够窝囊的“走罢,父亲母亲等着咱们吃饭呢,以后的事以后再想。”他摸摸她肚子,“别动了胎气。”江素梅忙深呼吸了几口气,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她又一把挽住他胳膊,“不过你若真的要去,我也要跟着。”带着两个孩子的如何跟着呢余文殊头疼,但也敷衍的同意了。在路上,江素梅又说道:“不过皇上怎不派敬王去呢,他不是挺厉害的,想必也难不倒他罢”这说起来就复杂了,余文殊想了想:“敬王虽也统领过部分军队,不过并没有去过太远的地方。”一语道破重点。原来如此还当皇帝对敬王真得有多信任呢,也不过是到这个地步,他是怕敬王真的带领了大批军队,哪一日会造反罢现在只是小打小闹,神机营交予敬王统帅,别的兵权随时都收回的,江素梅摇摇头,帝王之家无亲情,这真不是假话。、106 胡姬余文殊升任兵部左侍郎之后,前一段时间疲于应酬老干部们,几乎每日都要很晚归家,还是过了一阵子才好些。不过位高权重,责任也大,比起往日里,他确实更加忙了,就是在家中,也有想不完的事情。但其中最让他伤脑筋的,还是两浙的倭寇。他隐隐觉得,将来他一定还会再去杭州,这也是皇上命他去兵部的原因之一。泱泱大国,被倭寇骑在头上,原本就是奇耻大辱。想必皇上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了。可如何彻底解决倭寇,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就算他真的去,也未必有把握。看他像是心事重重,余拙闲来无事,同他谈心。他现在也甚少出门,生活状态大抵跟余老爷子差不多,早早的就开始享天伦之乐了,不过看到儿子每日繁忙,也有些过意不去,想表达下父亲的关心。余文殊正在书房里看兵法,见到余拙,忙站起来。“坐着罢,坐着罢,倒是我打搅你了。”余拙叹口气,“升官了本是好事,可为父见你如此,有时也在想,还不如就同你大伯父一般,也不错。没得后来像你祖父一样,光知道朝堂之事,别的一概不提,实在无趣”余文殊忍俊不禁。在余老爷子面前,余拙其实是大气也不敢出的,就怕余老爷子又教育他,眼下却还敢说余老爷子无趣呢。他笑道:“父亲,其实升不升官反在其次,人活在世上,总要找些事情来做罢父亲爱好山水,祖父忧国忧民,不能说谁的选择是错,儿子不才,也是想有一番作为。”余拙啧啧两声:“看看,还是同你祖父一样,动则就要说这些大道理,我是不懂的,只你这样劳累,娘子,素梅都心疼,难得休沐一日,就该多多休息啊。”余文殊点点头:“多谢父亲关心,儿子会注意的。”余拙嗯一声,坐下来扫一眼他手里的书,奇道:“怎的在看这些莫非你要去打仗不成”“恐怕是早晚的事。”“哦,那你也是在担心这个了”余拙关切的问,“要去打哪儿呢”“倭寇罢。”余拙瞪大了眼睛:“那不是要去两浙啊说起来,倭寇是猖獗啊,时不时的就来劫掠,老百姓都不想住在沿海了,再者,这商船也是难行,去一趟就被抢一趟,咱们军队真是丢尽了脸”余文殊叹气。江素梅知道余拙过来,亲自端来点心茶水。“素梅你也坐。”余拙笑着指指右侧的高背椅子,“正在说倭寇呢,你不是与你二姐挺好的,我看哪日去说一说,让你二姐夫去两浙一趟好了,依他的本事,自请肃敌,应该不难啊。”江素梅想扶额。余文殊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不过余拙也是怕余文殊去那里有危险,才想出此策的,他毕生都没有接触过官场,又能了解什么呢江素梅点点头:“我找机会提一下。”余拙便高兴了,好像敬王真的会去浙江一样。等到他走后,余文殊揉了揉眉心道:“父亲当真是”江素梅轻笑道:“总是好意,不过父亲怎会说起这个你与他还谈论倭寇呢”“是父亲问起的,他担心我的事。”“倭寇,怎么能不让人担心呢,要是打了败仗,那就惨了,我听说皇上都撤职了好几轮官员,其实谁都不敢接这烂摊子罢”基本上,只要沾手倭寇一事的,都没有多少好下场。唯一一个特例,傅将军,连着打赢了五场胜仗,确实把倭寇吓得好久不曾出来,也升了官,可惜好景不长,他得罪人,被人揪到小辫子,贬职后,在前往任职途中染病离世。此后,本朝军队又一蹶不振。当然,其中还有着令人极为震惊的原因。只是,现在的余文殊还没有亲眼见到。江素梅沉吟了一会儿又问:“为何不直取倭国呢”余文殊皱眉:“谈何容易,隔着海呢。”“那就多多造船啊,多造一些战船,难不成还打不过去”她语气有些愤怒,“咱们国家多大,倭国才多大,我也是想不明白为何这种境况会持续如此长的时间”“你啊。”他摇头笑了笑,“倭寇常年在海上征战,岂是我朝军队可以比的只怕不到对岸,战船皆要沉没,如何能安全抵达,这才是重点。”如果全是在陆地上,倭寇还能如此张狂么这绝不可能倭寇就是仗着丰富的经验,与先进的战船才能令他们大国束手无策。江素梅又陷入了沉默。在她的脑海里,自然有很多海军的名字,潜水艇,航母,轰炸机,无论哪一样造出来,都能把倭寇打的屁滚尿流,可问题是,依现在的科技,造不出来啊也许她得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她还记得一些简单些的战船只要有一点帮助,假使说与余文殊听,他那么聪明,定也是能用上去的。二人说了会儿出来,翠羽上前道:“刚才敬王府派人来,明儿请爷跟夫人去吃晚饭呢。”余文殊升官,敬王还没有恭喜过,可能是想意思一下罢。江素梅点点头。他们两家平常很不来往,一年只怕都难得一次,那边都主动邀请了,岂有不去的。第二日下午,二人就带了余廷元去敬王府。原来敬王还请了几个官员一起的,江素梅倒也不方便在场,自去与江念梅说话,余廷元则与他表哥表弟出去玩乐。敬王两个孩子如今也大了,朱长茂十岁,朱长熙五岁,与敬王长得十分相像,听说很得他喜欢,不论多忙,都会抽空教两个儿子,尤其是兵法,武术,一个不拉的。江念梅诉苦:“长茂每日身上都带伤,我看着肉都疼”“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么,再说,对身体也好,你看敬王,多显年轻的,我还希望廷元也学这些呢,相公说了,等他大些,要教的。”江念梅笑道:“你倒是舍得。”“男孩儿么,学了没坏处。”江素梅倒不是说不心疼,可是这世道,学点武功能防身不是,就算将来他出去闯荡四海,她也放心些。“你肚里这个是男是女,还不知晓”江念梅问。“嗯,也没问大夫,反正是男是女都一样的,虽然我希望生个女儿。”“我现在也巴望有个女儿。”江念梅嘻嘻笑,她两个儿子了,有时候调皮的真让她恨不得塞回肚子里,还是女儿来的听话些。过得一会儿,下人们就来摆饭菜,看样子,也没有设老王妃的位置。江素梅问道:“老王妃不来么可是哪儿不舒服”江念梅叹口气:“年纪大了就这样,最近也不想动,我叫她出来走走,也是不乐意。”“哎呀,那我得去看看呢,刚才一时竟忘了,只当在这儿会见到。”“别去。”江念梅拉住她,“她这会儿怕还在睡呢,等身体好些,你再来拜见罢。”江素梅便也不勉强。二人与三个孩子一同用饭。那边敬王他们一桌。女人们在饭桌上无甚好吹的,一般都吃得比较快,男人们会说的话题很广,再加上饮酒,一顿饭就吃得有些长了,江素梅等了一下,便想出去看看。江念梅看她大着肚子不方便,笑道:“还怕你相公吃个饭不见人了,不若等着罢,好了,自会来说的。”“坐着也是无趣,我想出去走一走,省得积食。”江素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