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时候该放下了,她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妹妹不是她的负担,对于蓝若茜,她算是仁至义尽了。或者说,她是在是无能为力,教不好妹妹。值班室里有人在报案,情绪还挺激动的,一旁还有警务人员在接电话,似乎哪里又发生了新的案情。这忙碌的景象,让蓝若斐有些诧异,她都不知道原来警察局还可以比菜市场热闹。便衣大哥显然不吃她这一套,反而还被她逗笑了,“哦良民良民会牺牲色相去引诱客人,然后将人家灌醉,趁着别人神志不清的时候将人家身上值钱的东西偷走,还顺带拍下录像,威胁别人不能报警的吗”“那也就是说,你口中的雄哥不会对你不利,更不会做出任何陷你于不义的事儿咯”便衣警察循序渐进,似乎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有一定目的性的。双手“啪”地重重拍到桌面上,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有这个动机,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今天晚上蓝若斐遭遇意外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划,或者是有预谋来安排促成的。”真行啊这小太妹口出狂言,随便一句话就把他老婆气得不轻,看来不弄死她都觉得对不起人民群众尴尬地低着头,凌春快步走到她身旁,小声说“若斐啊,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大家都不想的,你也别强颜欢笑了,心里要是不痛快,就大声地哭出来吧还有,昨晚那么折腾,你今天怎么就来上班了呢如果身体不舒服,跟赵姐说一声就好了,大家都会体谅你的。”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做,兴许就因为以前她一味觉得妹妹还有救,所以一再地相信她会改过,一次次帮她善后。到如今才知道,兴许就是她无意中的包容,导致今日这无法收拾的局面。蓝若斐已经无意再听下去,留在这里多一分钟,只会让她的脑袋头痛欲裂。不成想,竟然落到如斯地步,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会让妹妹如此憎恨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问号满天飞,费了好大的劲儿,蓝若斐还是没整明白,究竟为什么对她说了这么一番话。不过人家也没说错,放眼a市,也就明大少跺一脚,这城市都要震几下了。“怎、怎么可能啊雄哥不会这样对我的,他更加不可能这么说我不信一定是你想借着这个谎言来套我的话是不是雄哥在哪里我要跟他对质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我事先真的不知道那个践人要上来啊否则我也不会就这么便宜了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明可帆柔声说“好了好了,那也不能全怪你,本来那种地方就是鱼龙混杂的。不过话说回来,你竟然敢单枪匹马就闯进去,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有想过后果吗你就那么笃定,蓝若茜那小太妹会跟着你走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来,我带你去个地方,相信会让你看得更清楚,以后就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为了他长远的健康着想,限制是为他好,也是正常。知道她是在顾忌什么,明大少倒是不以为意,“别理他,孤家寡人就活该受刺激,那会儿亮子谈恋爱的时候可比我们现在高调多了,动不动就让人免费看亲热戏,可烦他了。”蓝若斐张嘴正要说些什么,菱唇却被男人的手指给挡住了,“哎--别跟我说你不饿,我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话。乖,我们去喝粥,给你暖暖胃,不然我怕你身体里还有那些迷*药残留的成分,会让你不舒服。喝完粥咱立马就回家好不好”在苦口婆心的劝告没有用的情况下,她竟然会被妹妹暂时的规矩行为蒙骗了,以为经过上回流产的事情之后,她会有所收敛。毕竟在这样的年纪,经历那么疼痛的事儿,多少都应该有感触,不会再犯才是。纵使不忍看到她那哀切的神情,闫子航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具体要看法官怎么判,蓝若茜现在涉及的不但是今天这桩案子,还有在酒吧里从事*交易,牵扯到一个关系网庞大的迷*药集团,在调查的这段时间都不能保释。”只留下明大少在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他这老婆的脾气倒不小,说来也奇怪,只有对着他的时候,才喜欢使小性子。看她平时跟同事、朋友都相处得挺好的,兴许是在最亲的人面前,才会不设防吧看到他面前的咖啡,蓝若斐连开口都懒得,直接端走杯子,将里头的深褐色液体一滴不剩地全部倒入水池。不过这话听来似乎有误导人的嫌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谁有了外遇,正在开家庭批斗大会呢摸了摸瓷碗的外沿,确定不那么烫后,这才将勺子送到蓝若斐的嘴边,“来,别胡思乱想了,先喝粥。回去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忘掉,别跟自己过不去,犯不着为了那样的人伤神。”将她按回椅子上坐好,明可帆叹了一口气道“审讯估计会维持很长时间,你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况且方才的药效还没有过,小心身体撑不住。”“你和林志雄是什么关系”谁知他的亲亲老婆却不打算放过教育他的机会。冷笑了一下,蓝若茜晃着腿,漫不经心地应道“警察同志,我一天到晚说过这么多话,我哪儿记得这么多再说了,就算我真的说过又怎么样说话也犯法吗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我又没有真的找人去干那样的事儿,这样也要被抓那些诅咒别人死全家的呢是不是也要全都拉来坐牢”谁知道她不但没有从中得到教训,反而还变本加厉鄙夷的目光就如同一把把利刀,深深地扎入蓝若斐的心里。像林志雄那样混迹江湖的人,别说还没闯出什么名号,就算他真的是个呼风唤雨的老大,也断然不会看上这么个胸大无脑的小太妹。“什么呀你乱讲我怎么可能打呼别侮辱我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得是多大的一项“罪名”,尤其还用在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身上。靠在后面的桌子上,闫子航静静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好像不需要开口,仅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而蓝若斐那无助又伤心的表情,当真让人于心不忍,偏偏就摊上这么个妹妹,唉果不其然,一提到这个话题,蓝若茜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轻蔑的神情,“哎,我跟她可不是什么姐妹,我姓蓝,是我爸妈亲生的。至于她,呵呵,就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野种了,和我没有半点儿毛线的关系,少把我跟她扯到一起。”“别怕,宝贝儿,已经没事儿了。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之前手机没电,我没有及时发现。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紧紧地抱着她,明可帆还有些惊魂未定。“蓝若茜。警察先生,无端端抓我回来干什么我不过就是卖啤酒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可是一等良民,从来都不做些犯法的事儿。”态度嚣张不说,她那语气真心叫人听了浑身不舒服。张开眼,花了点儿时间才适应周围的光线,蓝若斐虚弱地问道“帆我怎么会在这儿”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下子想不起自己之前在做什么,只是心里总有很不安的感觉。急切地抓住身旁的人的衣袖,无助的样子叫人看了就心生不忍。“来,吃早饭吧”将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明可帆脱掉围裙,走过来搂住她的纤腰,“吃饭之前,先让我亲一下”昨晚的事儿昨晚她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去给茜茜善后吗慢着,为什么凌春会突然提到昨晚还有,大家看着她的眼神,除了古怪之外,为什么还带着一点儿同情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蓝若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那悲愤的心情。没错,那会儿她是很难过,想到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这么草草交代了,没有感情基础,没有婚礼,连旁人的一句祝福都没有。但一想到父亲有救了,蓝若斐便知道,她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的脑子里一直都在盘旋着一个问题按理说,她失去意识的时候,茜茜就在旁边,为什么她被带来这里,而茜茜却不知所踪呢难道茜茜跟那些人是一伙的条件反射地就着他的手喝下粥,蓝若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闫子航正坐在对面看着他们俩笑,顿时赧然地想接过勺子,低声说“我自己吃就好。”将先前记录下来的口供推到她面前,便衣警察冷声说“你这意思,林志雄还陷害你了刚才不是说,他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儿吗如果你没做,他又怎么可能会陷害你况且在场的还有这么多人,你对待蓝若斐是什么样的态度,大家都瞧在眼里。要是你认为那些个都是林志雄的跟班,口供不足以为信,那我们在场的同事所听到并录音的,难道还会有假吗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编造假口供就是妨碍司法公正,罪加一等,自己看着办吧”轻声细语不算,还很有耐心地询问对方意见,啧啧,明大少啊明大少,你也有今天。抓起一块三明治,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口,“哼”孩子气地倾过身子,特地凑到别人跟前才重重地从鼻腔里发出这么一声。一墙之隔,几个人都露出了苦笑,对于她的天真和无知感到很无语。说到这事儿还真觉得惭愧,她竟然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那不是等同于闭着眼睛往别人挖好的陷阱里跳吗说到底还是怪她自己太天真,太冲动,才会上当。蓝若斐实在是心力交瘁,不知道该怎么去教妹妹才好,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得到她。现在最头疼的是,她还犯法了,这样的行为是不值得被原谅的。蓝若斐万万没想到,妹妹竟然可以堕落到这样的地步,不但好吃懒做,整天妄想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还丧心病狂到为了钱财什么都可以做不对劲儿为什么会这么诡异对着办公室的玻璃门将自己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啊工作服穿戴整齐,脸上的淡妆也挺好,头发上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什么她这么奇怪地看着自己轻易就躲开她的袭击,明可帆赶紧陪着小心道“好了好了,不闹了,赶紧吃早餐吧不然一会儿你又要说来不及了。”连珠炮似的,一下子将这么多的内情曝出,还咄咄逼人地撑着桌面,本身气势上就已经压倒了对方。审犯人嘛,自然是要正气凛然才行,否则总有那么一些人,你不给他判死刑,他就还会心存侥幸能逃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明大少又恢复常色了,“好了,也不早了,折腾了大半夜,肚子都饿了。走,一块儿吃宵夜去。”她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妹妹的事儿,甚至在她每回考试拿到了好成绩,父母偶尔奖励的零食,她都舍不得吃,总会分给妹妹。家里的活儿也不需要妹妹干,她是真心实意把蓝若茜当成亲妹妹来看待的。刚走到楼梯,便闻到楼下传来阵阵香味儿,匆匆跑下楼,就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在里头忙碌。每次炒菜的时候,他总是要微微弯着腰,身子往后倾,不然脑袋一准儿会碰到抽油烟机上面。煎好蛋放到刚烤过的面包片上面,明可帆眸光流转,便瞥见靠在门口的人,“怎么,觉得你老公很帅吧等会儿哈,我忙完了就可以让你看个够了,马上就好。”跟着闫子航绕过一栋楼,后边就安静多了,至少看上去像寻常的办公大楼一般,几乎没有外人进入。光是想到那个名字都让人作呕,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不厌其烦地提醒,她们是姐妹呢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真希望父母当年不要把那个践人捡回来。熟练地将千岛酱从瓶子里挖出一大勺,加入已经切好装到大玻璃碗里头的水果蔬菜上,搅拌均匀,一盆蔬果沙拉就做好了。双手交叉在胸前,蓝若斐冷声说“你自己说,这个月是第几次了你以为我的眼睛是长来做装饰品的吗”点了点头,蓝若斐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嗯,我知道,我想,还是有必要让茜茜得到教训,这样对她今后的人生或许有帮助。”按下一串号码,闫子航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开始吧”若是她真的问心无愧,又何须默认这个事实如果她肯主动承认,并交代更多的内情,兴许到时还能替她向法官求情。现在这态度,多半是等着严查了。纵使见识过明可帆的温柔体贴,但闫子航还是被他此时的举动给惊着了--只见老板将那碗山药枸杞粥端上来后,他又问人多要了一个小碗,盛了半碗,就用勺子将碗里的粥不断舀起,还吹着气。走到闫子航面前,轻声问道“会判多久”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闫子航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