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依附着男人过一辈子的,所以女人最大的福气,就是有一个能靠得住的男人。”周氏低眉,轻轻点了点头。王夫人道:“你是个好孩子,更是个聪明的孩子,许多话娘不说,你也想的到。说实话,昨天晚上是娘自你出嫁以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晚。”“娘”周氏愧疚难当,泪眼模糊的看着王夫人。王夫人鼻子一酸,将周氏拥入怀里。“傻孩子,你也是命苦,好在老天有眼,终是不忍亏待了你去。好不容易熬出头,千万别负了老天的心意”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停电了所以更晚了,对不起、第四十五章和周氏哭了一阵儿,王夫人便急着回去待客了。王夫人的劝导让周氏沉溺在悲戚中的头脑渐渐清醒。齐煜率真,一腔热血,感情用事,这是他的真挚之处,更是他的幼稚之处。她又岂能跟着他一同幼稚呢如王夫人所言,这世间原就没有谁是可以永远信任的。夫妻却不同,夫妻没了没了热情,还有亲情,没了亲情还有责任,这是携手到老的情份。人生漫漫,她最需要的,岂不就是一个能够携手到老的人吗其他的,都是痴心妄想罢了。毕竟,他们的私奔所要背弃的不止是虎子和冯氏,更是置周家和齐家于不义。周家还好,左不过和江家老死不相往来,可齐家却要因此付出极大的代价,为商者最忌无信,对冯家失信,对江家失义,齐家在这世上还有何立足之地齐家倘或败落,一切就只因齐煜的冲动和她的糊涂,最终只会让齐煜落得一身骂名,更会让他愧责一生,她也无法原谅自己。带着这样沉重的代价,他们二人又如何能安心过活旁的倒不说,只说辽东商号和同齐商号。齐家和钱家的恩怨非一朝一夕,两家人一旦见了面就是要命倘或知道他们私奔,依着钱豹的做派,一定要借着替江家主持正义的幌子来追击捉拿他们,到时候齐煜的性命就危在旦夕,别说齐煜,她背叛了江家,钱豹要杀了她也未尝不可。于情于理,私奔都是最荒唐不过的选择,她没有那样的魄力。她更不能让齐煜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背负上这么多他根本背负不起的代价。沉思至此,周氏心若死灰,反而释然。纵有万千不舍,都是徒增烦恼。倒不如就此为止,从此揭过罢。周氏拭去泪水,唤了丫鬟打水来洗漱,又派人去叫赵氏来屋里说话。洗过脸,周氏坐在梳妆台前由丫鬟侍奉着重新妆扮。春梅从玉凤院子里回来,恰巧遇到朝这边来的赵氏,先福了福,而后帮她掀开帘子,并高声冲屋里道:“赵夫人来了”赵氏早听说了齐煜被虎子打伤的事,心里已经猜出分,看到周氏正重新梳妆,她心里一沉,竟有些忐忑起来。周氏并未起身相迎,只在里屋命丫鬟奉茶给赵氏。赵氏独自喝着茶,直至一盏茶喝完,周氏才妆容精致的款款而来。赵氏心思百转,却不动声色,只淡淡喝茶,等着周氏开口。周氏落座,微笑道:“夫人素来是个谨慎的人,不料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既决心要拆散我和三少爷,那就干脆利落些,没的让旁人觉得夫人做事不妥帖。”赵氏一怔,暗道这丫头好伶俐的一张嘴,面上却笑道:“少奶奶何出此言啊”周氏沉默了一会儿,扯出一抹讥诮的笑容道:“方才三少爷在走廊里拦住我,要带我私奔呢,不料被我夫君瞧见,打了他一拳。想来等忙过这一会儿,我夫君就要去告知公公的。”周氏字里行间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一切都成了齐煜来骚扰于她。赵氏终于沉不住气,恳求道:“还求少奶奶开恩千万不能让知府大人知道原因为你们的事,知府大人已是极不待见齐家的了,倘或他知道了,更是要抬举了钱家去少奶奶就是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要顾虑自己的清誉才是”周氏冷笑。“我可不记得和赵夫人有什么情分可言。”赵氏懊悔道:“原是我一厢情愿只盼着你能做我家的儿媳妇,旁人都以为我是想借着你高攀江家,可我是真心瞧上了你这个人。也怪我考虑不周,竟不知知府大人是这样舍不得放你走的,知府大人授意我拆散你们,我岂能忤逆了他我是真真有苦衷的”事到如今,周氏也不再把这些话往心里听,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不重要了。她轻拂衣袖,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了,你忤逆不忤逆老爷,他都已是瞧不上你们齐家了。钱家万事做的妥帖,又有钱姨娘进门,不论有没有齐煜这档子事,你们齐家恐怕都难以翻身。老爷如今还只是抬举钱家,过上两年,钱姨娘生个一儿半女,老爷对齐家兴许不是抬举这么简单了,夫人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我的意思罢”本以为周氏见了齐煜早该肝肠寸断,悲痛不已,乱了方寸。不料她还能这样冷静清醒,反将自己一军。赵氏隐约感到周氏已不再是往日那个爽快利落的小姑娘了,那时的她聪慧直爽,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总是单纯的。现在的她比往日思虑的更周全,更精明,并非三言两语能哄过的了。周氏所说的赵氏早有思虑,也有了安排,却不懂周氏又为何提及。周氏也并不拐弯抹角,道:“我本是个妇道人家,年纪又小,并没读过几本书。可从小在京里长大,也耳濡目染的闻得了制衡二字,听父亲讲医理,因知世间万物无非讲究个衡字罢了。”赵氏听的连连点头,十分赞同。“旁的不说,只说人的身子,倘或阴阳失调便要生病。纵是人的心里有什么不平,也要生出事端来。人如此,家如此,这世道何尝不是如此呢”周氏笑了笑。“正是这样的道理,所以,老爷一味的抬举钱家,我是不赞成的。现下还好,倘或哪日将钱家喂起来,一家独大,那个时候究竟谁是主子,恐怕还不知道呢。”赵氏激动的拍手道:“少奶奶真真是见解不凡只可惜,奶奶能想到,这知府大人偏偏是想不到的”周氏低眉轻笑。“自古以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钱家一味的塞银子、塞美人,纵是个高僧也要被他们哄的忘了修行,何况老爷这样一个凡人呢。”赵氏苦笑。“倒让奶奶说对了,银子美人我们有的是,可惜老爷不领我们的情,如今我竟是有万千的手脚也都施展不开了,不知奶奶有何高见”周氏神秘一笑。“又何必非要老爷领齐家的情呢只要让他不那么领钱家的情便是了。赵夫人手段多的是,倘或再有我呼应,怕是不难。”听了周氏的话,赵氏知道周氏这是有意抬举齐家,可她不禁迟疑。见赵氏不说话,周氏眉梢一挑,“怎么信不过我”赵氏忙道:“不是信不过奶奶,只是之前的事儿闹的不愉快,我是怕奶奶再也信不过我了。”周氏爽朗一笑。“我自然是信不过你的,但我相信,你也不想看着钱家日益强盛,只要这样就够了。何况,太太的手段我见识过,对于太太耍手段的本事,我还是信得过的。”想到齐煜的事,赵氏还是不安。“少奶奶当真不忌讳那件事了”周氏轻叹:“以前太太在世的时候就说我势利,没用的事儿我沾也不愿沾,更别提惦记在心上了。齐煜的事”说到齐煜,周氏觉得心口一紧,还是隐隐难过,她苦涩一笑。“说不难受是假的,但我知道我们之间再多说什么都是徒劳。我也不愿再多想,只盼着日子久了,能慢慢淡忘。”周氏的果断与气度让赵氏不禁赞叹。如周氏所言,江善德这样一味的抬举钱家,时间越久,齐家就越难有反击之力。如今江善德不肯领齐家的情,那么齐家想要翻身唯一能够依仗的,就只有周氏了。想至此,赵氏颔首,恳切道:“奶奶是个伶俐的人,既奶奶能信得过我,我必不辜负奶奶的期望,日后唯奶奶马首是瞻,任凭吩咐。”周氏微微一笑,道:“也望夫人回去能多劝导齐煜,让他好好过他的日子,别再想别的了,也定要他别再像如今这样冲动,难保被坏人利用了去。”赵氏感动的连连应声,又与周氏寒暄了几句,起身离开。直至正午,江家才送走了上午的来客,抽出时间用午膳。这日的午膳仍是两大桌子,气氛相比年夜饭更加沉闷压抑。虎子无心应酬寒暄,总是担忧的看着周氏,每每被周氏狠狠瞪回去,便不敢再看。玉凤只简单动了两筷子,便借口不适离开。钱姨娘见虎子和周氏不断看彼此,笑道:“少爷和少奶奶还真是恩爱呢,吃顿饭的功夫还不停的眉来眼去”虎子被说的红了耳根,江善德不知内情,只当他们恩爱,笑的满意。周老爷则是面色铁青,瞪了周氏一眼。钱姨娘见状又笑道:“哟,这少奶奶瞪人的样子,竟和周老爷一模一样呢”钱姨娘话音落下,屋子里气氛更凝重,只她一个人没心没肺的大笑。周氏低声斥道:“你不说话会死吗”钱姨娘的笑声戛然而止,忙低头乖乖吃饭。周氏声音虽低,偏偏屋子里寂静,大家都听到了。众人紧张的看向江善德,本以为他会发怒,谁料他竟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随即,众人也都跟着他一同笑了起来,连周老爷和王夫人也难得展出笑颜。作者有话要说:、第四十六章夜里,回了屋子。都疲惫了一天,各自洗漱过后,虎子和周氏都纷纷歇下。自打了齐煜后,虎子一直都想跟周氏说话,无奈却一直不得空,如今躺下了,却见周氏早早闭上眼,更是欲言又止,怕打扰了她。察觉到一旁虎子的焦躁,周氏缓缓睁开眼。“想问什么就问罢。”虎子忙侧身起来。“你还疼吗”周氏被问的怔了一下,第一时间想到了昨夜,顿时羞愤。“不疼了”“可我瞧着都肿了。”虎子说着便拉起周氏的手,怜惜的看着她被齐煜捏到红肿的手腕。周氏这才知道虎子说的是手腕,更加羞愤,一把抽回手。“都说不疼了”见周氏这样,虎子急道:“你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恼我”周氏重新闭上眼。“没有。”虎子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戚戚。“我知道嫁给我是委屈了你,也知道你心里不情愿”周氏听到这些,心里一酸,回头怒道:“胡说什么谁不愿意了,谁说委屈了”虎子被周氏喝的一愣。周氏气急,道:“我就是恼你昨夜肆意乱来不知顾虑我平日看着你老实忠厚,想不到也是个衣冠禽兽罢了”虎子闻言,又喜又急,道:“我当真当真是没能把持住,要怪也只能怪你身子太软,我一碰到就没了心智,我”周氏忙捂住他的嘴,脸羞的通红,啐道:“呸这种下流话也好意思随便说出口”看到周氏娇嗔羞愤的模样,虎子心头微动,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耳鬓厮磨,低声在周氏耳边道:“好娘子,今天我慢慢来,可好”没料到虎子也能有这般情状,周氏惊讶之余更多的反是脸红心跳,没等她说什么,虎子细密的吻已经落在她的胸口,一时间周氏便酥麻瘫软,意乱情迷。初尝男女之情,不过两夜,虎子和周氏就更加亲密,如胶似漆。往常二人相视,眼中多是敬重,如今彼此眸中满满的都是情意。周老爷和王夫人都是过来人,看的出其中端倪,也都各自松了一口气。原本江善德计划初二就出发回白水村祭祖,但正月初八乃江温良的满月之日。且正月二十又是江念孝的满月,上次哄骗他做足月酒的道士早就放下话,说江念孝的满月酒也要好好做一场法事宣告鬼神。如此一来时间上划不开,江善德只好决定暂且于沈阳长安寺行祭祖之礼,待来年边关战事停了,再举家共回白水村祭拜。与此同时,江善德更是挂心江念孝的满月,匆匆派人去名僧名道来沈阳,一同为江念孝的满月做准备。虎子月底要随军出发,原定十五从沈阳起身入京,如今因诸多事宜缠身,只好写信延假,定于月底直接从沈阳到边关与大军会和。因江念孝和江温良的满月都在正月里,江善德便又留周老爷一家多住一个月。周老爷对周氏有许多放心不下之处,毫不犹豫的留了下来。这一日,江善德、虎子、周老爷、王夫人、周氏,都一同齐聚在周氏的院里。王夫人和周氏在暖阁,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江善德、虎子、周老爷则在暖阁外的内堂,饮茶闲聊,顺便同周氏一起商榷几句满月酒的事宜。正说着,忽见张大娘掀帘而入,看见一屋子男人,张大娘慌了一下,忙跪下行礼。行过礼,张大娘就转入暖阁去见周氏。内堂里众人也安静下来,欲听张大娘要说什么。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