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如何想法”“还请皇上恕罪。”洛长熙站了起来,转身朝洛明德躬身道,“这一场比武,襄南军不战而败。”“哦”洛明德面上仍带着笑,尽管那笑有些意味不明。“臣麾下的襄南军既犬襄南之意,便是为边地战场而生,襄南军的将士从来只懂战场杀敌,不懂什么擂台比武,自然更不懂得取胜之道。”洛明德面上淡淡,又多问了一句:“还没比,怎知不懂”“为了边地安危,与战场杀敌无关之事,臣不得不让他们不懂。不过”洛长熙面不改色,继续道,“虽然他们不懂,臣却懂。若是各位大人有兴趣,不如由臣代襄南军上台比试,如何”这回却没人敢再多言。洛长熙可并非普通将帅,将她的身份亮出来,御林军之中还有谁人敢动手。原本是陈将想给洛长熙出个难题,结果洛长熙又反过来将难题丢了回来。反正洛长熙不怕得罪洛明德,再怎么得罪,洛明德也不能真的将她给砍了。洛明德不言语,亦无表情。场中众人皆不敢接话,一下子倒静了下来。此时,却有一人笑了一声。洛长熙循声抬头,却发现,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敢笑出声的人,是坐于洛明德身侧的姚贵妃。姚贵妃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洛长熙,又朝洛明德笑道:“皇上,若要看比斗,过会儿有的是机会看,何必急在这一时倒是那些派出去监察秋猎的护卫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派了一个纵队出去,随时回报猎场的消息吗”姚贵妃这么一提,洛明德也笑了笑。“正是,再派个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比武之事,就算这么揭过去了。场中众人纷纷应和,全都假装没有过那一桩提议。洛长熙暗自松了口气,坐回了位置,台下的公仪凝却也呼出了一口气。原本她以为所谓的秋猎就是皇帝闲得慌带人出来散心,可如今看来,只要有这么个皇帝在,就时时刻刻都得神经紧张,小心谨慎。在皇帝手下讨饭吃,可真是累死人了。公仪凝心中感叹不已。也就在她这一晃神的功夫里,几匹快马自猎场的方向奔来,却止步于场外,接着,马上的侍卫一纵而下,快步赶至台前,朝洛明德回报猎场中的情况。结果完全不出人意料,遥遥领先的便是那陈将之子陈乾。接着暂列于第二的是景将的侄子,第三是兵部最年轻的一位主事,第四亦是景将的侄子,第五,第六则分别为两个御前统领。公仪凝仔细听着那一长串的人名,几乎都是不认识的,但听来听去却并未听到凌霜秀的哥哥凌湛明的名字,想来那个书生果真是不行的。“凌湛明大人暂列第十一位”咦,十一参与狩猎之人有二三十人,能排在十一位倒也还算不错。凌霜秀也有些意外,低声笑了一句:“几个月的苦练竟还是有用的。”公仪凝其实一点也不讨厌那个凌湛明,虽然从立场上来说,他们二人应当是敌对之势,但反正自己也没得到洛长熙,而那个凌湛明的样子又与自己十分相似,公仪凝便多了几分同情怜悯之心。“还有半个时辰,说不定到时你哥哥还能往前进几位。”“承你吉言。”凌霜秀浅浅一笑,又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看了一眼公仪凝,略有些迟疑道,“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我哥哥。”“啊我为何要讨厌他”“自然是”凌霜秀似是有话,却又止住了。“什么”公仪凝奇道,“你与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以为你很喜欢殿下,就好像”凌霜秀低着头,小声朝公仪凝道,“我哥哥爱慕着殿下一般的喜欢。”公仪凝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竟被凌霜秀看穿了“我这真是胡言乱语了。”凌霜秀又抬起头来,目光灼灼,“我一定是猜错了,对不对大概是昨日没睡好,所以”“不。”公仪凝打断了凌霜秀的话。她听得凌霜秀这一猜,虽然惊诧,但却反倒心里松了口气。公仪凝天性坦率,即便喜欢上女子,也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何况,此时问她之人是凌霜秀,她便更没什么好遮掩的了,索性大大方方地认了下来,“你说得没错,我对洛长熙的确如你哥哥一般心思。”凌霜秀完全没料到公仪凝竟说得如此坦诚,她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其实”“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只是如今是我倾心于她,却不知她的心意。”公仪凝说到这里,不禁又苦笑了一下,“不过照我看来,她多半是没这个心的。”凌霜秀见公仪凝面色郁郁,想要劝,却又不知从何劝起。说起来,这件事实在荒唐无稽。是桩违伦常逆天道之事。可凌霜秀不知怎地,心中竟然隐隐有些羡慕这样的公仪凝。实在奇怪,明明公仪凝是一副为情所苦的模样,与她那个傻哥哥没什么分别,可是,她却偏偏艳羡至极。若说起不同之处,大概正是公仪凝的坦率与毫不避讳。凌湛明若提到洛长熙,总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似的,不敢言,不能语。而公仪凝提到洛长熙,却落落大方,神色坚定。凌霜秀忽而觉得,这才是真情实意,才真正令人心生向往。而公仪凝想了自身,不免又想到凌霜秀似乎也恋慕着一个女子,仔细想想,她们还真是“同病相怜”。两人各怀心事,聊几句,又想一会儿,不知不觉,时辰便过去了。等到她们再反应过来时,狩猎比试已经结束。所有参与之人尽数回场,另有御林军留在后边清点猎物,统算结果。最终的结果与之前差别不大。猎获最多的仍是陈乾,其余名次也与之前相差无几,只有凌湛明最出人意料,竟从第十一位窜到了第九名。除了前三位之外,洛明德特地嘉许了凌湛明,甚至还赏赐了一柄弓箭。场中又是一片称赞应和之声。接下来便是前三名的比武较量了。陈乾志得意满,先一步上台,由第二与第三名轮流上台挑战。比斗很快开始。公仪凝莫名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这一场比武之后,可就要宣布洛长熙的身份了。那最终的得胜者,除了得到宝刀之外,皇帝还会不会顺口给他赐个婚洛长熙又打算怎么做公仪凝一会儿看看台上的比斗,一会儿又看看洛长熙,最后又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香囊,袖口的荷包,衣袋里的签筒。万一要是万一她要不要动用点身上的机关,抢了洛长熙就跑她的轻功是厉害,可要是再多带上一个人,就不知道还够不够用了公仪凝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这副性子实在糟糕,平日里光知道算计,统筹计划之事却都是秦玉娘在替她做。这次秋猎,她光想着要来看,却没早早地做些准备。仔细想来,竟然好像是因为此次她是跟在洛长熙身边,就变得全心依赖与信任洛长熙了。唉,这可真是“陈乾马上就要赢了。”凌霜秀忽然自一旁轻声朝公仪凝道。“赢了”公仪凝赶紧将眼神又看向台上,“这么快”“那两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可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办”“我就是”公仪凝一句话只说了一半,因为就在此时,她突然发现台上的比试已经结束了,陈乾十分轻松地接连打败了两人,得意洋洋的,正欲开口说话。而洛长熙却突然在这时站起了身,公仪凝留意到,洛长熙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上。“陈大人果然厉害。”陈乾先是一愣,接着便笑起来。“殿下过奖了,在下只是”“不过”洛长熙并不与陈乾多说废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也很喜欢今次的彩头宝刀。不知陈大人敢不敢接我一战”38夺刀洛明德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但奇怪的是,洛明德并未出言阻拦。这么一来,陈乾也有些拿不准洛明德的意思了。可此时洛长熙却正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陈乾一想,既然洛明德不开口,那多少也算是默许了洛长熙的意思。他在心中掂量了一会儿,才笑着朝洛长熙道:“既然殿下喜欢这把宝刀,那在下就将这把宝刀赠与殿下,不知殿下意下如何”陈乾想得倒是简单,反正他此时已赢了比试,那这彩头就是他的了,既然是他的,那还不是任凭他来做主。可洛长熙听了这话,却是面色一沉。“陈大人好大的胆子。”陈乾正得意着,突然被洛长熙当头一喝,一下便呆了。“陈大人虽然赢了比试”洛长熙冷冷地看着他,继续道,“可皇上还没开口将这把刀赐给陈大人,陈大人又有何资格赠与我”这么论起来却是非同小可,陈乾总算反应过来,吓了一大跳,赶紧跪倒在地,朝洛明德叩头请罪:“微臣死罪”洛明德抬了抬眼皮,将手一挥。“起来吧。不过一时失言,朕就饶你一回。”陈乾唯唯诺诺地起身,等着洛明德的下半句话,可洛明德却只说了那么一句,绝口不提赐刀之事,也不说洛长熙要与他比斗之事。洛长熙大概猜着了一点,便又对陈乾道:“上台吧,陈大人。”陈乾又偷偷看了一眼洛明德,见其仍是毫无反应,只好一咬牙,先一个纵步上了台。洛长熙轻身一跃,也跟着上去了。台下的陈将却有些不安了,无奈起身喊了一句:“皇上。”洛明德扫了一眼台上两人,半天才开口道:“既然陈乾是今日两场比斗的胜者,理应有几分本事,就让他与朕这个五妹较量一番也好,说不定来日还要成就一段美谈。”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洛明德甚至已提了洛长熙就是他的“五妹”。若陈乾赢了洛长熙,宝刀自然是他的,这位五公主也可以赐予他为妻,可若是输了,那今日赢来的两场比试也变成了空谈。陈将不敢再多言,低着头又退了回去。台下的公仪凝一直紧张地看着,到此时才算松了半口气。她之前早就认定了洛长熙一定会赢,可真正看见洛长熙与陈乾动手时,又不由得忐忑起来,下意识地朝凌霜秀问了一句:“洛长熙她到底能不能打败那个陈大人”“当然。”凌霜秀答得很是肯定。“是吗”公仪凝听了还是不安,又问,“你怎么那么肯定”“因为”凌霜秀顿了顿才道,“她从没输过。”陈乾的武功的确不错,但洛长熙之前早就留心过他的招式和习惯,加之她在南疆多年,对敌经验十分丰富,对洛长熙来说,有时候要赢过对手,不一定非要实力强于对手,只要懂得“取巧”,以弱胜强也不是难事。陈乾虽然有过几件功绩,可大多是在中原之地剿贼寇,真正亲自上阵的机会不多,在见识与应变上自然要比洛长熙差上不少。几番来回之后,洛长熙渐渐占了上风。洛长熙看出陈乾蛮力有余,灵活不足,一转念之间,她换了一套刀法,将手中之刀舞得又快又急,招式虚虚实实,令人眼花缭乱。陈乾看不透那变化,只得向后撤离。谁知洛长熙步步紧逼,一点喘息之地都不给他。陈乾着急起来,索性将心一横,也不再去管那变招,举起刀来,朝洛长熙刀阵中心的位置劈了下去。洛长熙正是诱他来攻,早想好了后招,眼看就能趁机将这陈乾踹到台子底下去。可她刚反手侧刀,却突然感觉到台侧有一阵气浪袭来,直击她肩上的旧伤,竟好似有人施力打了她一掌似的,痛得她差点就将手中之刀脱手丢了出去。战局之中,有时争的便是那一须臾间机会。洛长熙虽然暗自忍耐,但这一下实在痛得不轻,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续上后招,只得倒退了几步。此时,陈乾已破了她的刀阵,直面扑来。洛长熙败象已露。陈乾心中一阵窃喜,却也并未莽撞,先拿捏好了分寸才接着朝洛长熙攻去。谁知洛长熙竟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