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公仪凝很快说道,“既然你想查,那我们就查下去。管其他人的想法做什么他们想他们的,我们查我们的。”很奇怪。洛长熙原本满脑子思绪,却被公仪凝这轻轻松松的一句话给打散了。“你说得极是。”洛长熙总算舒展了眉头,再一抬眼,见到公仪凝也正笑着看她。面若桃李,笑靥如花。洛长熙凑了过去。只是她这一凑,却忘了自己衣衫单薄,还正紧贴着公仪凝的身子。那一瞬之间,公仪凝的感知竟突然变得愈加敏感。她感觉到了洛长熙柔软的身体。她的心,忽然跳得有点厉害。“洛长熙。”“嗯”“如果不是你伤着了,我我真想”公仪凝见洛长熙已将脑袋凑了过来,便先一步咬住了她的耳朵,“吃了你。”“”洛长熙眉间微动,眼眸之中有细碎流光,潋滟动人。但她却并未说什么。先记下了。55养病后来的几日,洛长熙都不再入宫,反正她受了伤,便干脆托病在府内休养。至于那一夜暗杀之事,洛长熙也有了一些想法。她大概有些猜着了之前瞿亦柳临死之前未说完的半句话。大概大概除了京内那两个暗桩之外,最有可能还有鹰堡之人的是宫里。而且,宫中的这人还不容小觑,比苏五娘和瞿亦柳要厉害得多。只怕先前在秋猎之时暗算洛长熙的,也是这一人。后来,这人杀了瞿亦柳,又在宫中伏击洛长熙与公仪凝。还好她们命大,倒是次次都化险为夷了。但也因洛长熙与这人有过几次交锋,洛长熙亦得了点细微的线索。“那人是个女子。”“啊”公仪凝一听,大吃一惊,“竟然是个女子”“不错。”洛长熙又道,“而且是个年轻女子。”“你怎知道的”公仪凝来了兴趣,仔细思量了一番之后,却又突然叫出声来,“啊难道你碰碰到了她”“胡说八道”洛长熙见公仪凝想歪了,免不了有些羞恼,“我是根据她的身形、步伐、出招的力道与手法推测出来的。”“这也能推测出来”“自然。”洛长熙接着道,“这些年来我与不少人交过手,便从中琢磨出了一点经验,辨认对手是男是女,多大年纪,或是性情习惯,对我来说都不算太难。若让我再在宫中遇见这人,说不定还能认出来。”“好厉害”公仪凝由衷赞叹了一声。不过,公仪凝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个关键之处,于是她又道:“可这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女子或者说,在那宫里头,除了皇帝,侍卫,还有公公之外,全都是女子,个个都年轻又漂亮。你总不能将宫内的所有年轻女子都看一遍,认一遍吧”“似乎也对。”洛长熙叹了口气,“不过,我隐隐有个直觉。”“什么直觉”“总觉得”洛长熙沉吟道,“那女子并非是个寻常人。”“废话。”公仪凝白了她一眼,“既是鹰堡之人,又武功高强,比你都厉害自然不会是个寻常之人。”洛长熙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她不像是个寻常宫人。”“不是寻常宫人难不成还是什么公主什么娘娘不成”公仪凝满脸不信。洛长熙却又叹了口气。“只可惜禄库只能查到外廷之事,若是有办法能查到内宫的案卷就好了。”“殿下若是想查内宫的案卷,也不是那么难”穿廊上突然冒出个喜孜孜的声音,一下打断了洛长熙与公仪凝的说话。洛长熙抬头一看,竟然是景青。景青出现在这公主府靠后的北院倒是一点都不奇怪,怪的是,景青面上挂着一种十分可疑的笑,那笑容之中带了三分谄媚七分讨好。洛长熙对景青的这副模样一点都不陌生。而当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景青面上的时候,往往是两种可能,一是她惹了祸,想让洛长熙去收拾烂摊子,二便是有所求,想洛长熙答允她点什么。不过,若景青真有办法能查到内宫的案卷洛长熙也不会与她计较太多。“你的意思是你有法子查”“有”景青胸有成竹地大声答道。“什么法子”“不知殿下可还记得禄库的小季大人”景青嬉皮笑脸的,“前几个月,殿下让我去禄库查苏五娘的事。那时候我在禄库结识了这位大人,也多亏了小季大人的帮忙,要不我非要在禄库里查一辈子不可”洛长熙仔细一想,似乎确有其事,她隐约还记得,自那之后,景青时不时地就跑去禄库,甚至还有一次竟是跑去与那位“小季大人”喝茶聊天。那一回洛长熙十分生气,狠狠地将景青骂了一顿。毕竟宫中禄库可不是好玩的地方,若惹出了什么乱子可就真是大麻烦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季家世代都在宫中监管文书卷宗。”景青说到这里,又笑道,“这位小季大人是禄库文书,而季家有个姑姑又是内宫的文书管事姑姑。所以我想,如果能托上这一层关系,说不定殿下就能查到内宫的案卷了。”“这倒是个好路子。不过”洛长熙又有些迟疑,“这位小季大人靠得住吗你们才认识多久,能有几分交情”“我们好得很”见洛长熙面露质疑,景青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就跳起来了。不过若要景青说出“有多好”,她却也有些说不出,踌躇一会儿之后,她瞥了一眼公仪凝,突然愤愤道,“殿下与公仪姑娘也不是没认识多久,还不也很好嘛”“”洛长熙顿时语塞。公仪凝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咦,莫非景青你你看上那位小季大人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跟人家说过若你不好意思说也不要紧,我们去与你说怎么样说不定那位小季大人也对你一片痴心,立刻就去你家上门提亲了”“你你胡说”景青有点结巴,脸也有点红。公仪凝则笑得更欢了,一个劲地怂恿景青承认。洛长熙实在无奈,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公仪凝的嬉闹,亦打破了景青的尴尬。景青可怜巴巴地看着洛长熙,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句:“殿下”“说吧。”洛长熙却不急着问那位“小季大人”的事,而是想到先问景青的“有所求”,“你这么跑来,是有事要找我”“啊”景青似是没想到洛长熙一眼就看穿了,忸怩一阵又低下了头,“嗯。”“什么事”“我想求殿下”“说。”“帮我个忙。”景青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口来。洛长熙听得也有些厌烦了,皱着眉看了她半天,却突然发觉,景青似乎与之前所见有些不同了。自她们二人回京之后,便都陆续换回了女子装束。但因两人都是习武之人,平时甚少穿戴复杂的首饰衣裳。可此时,景青盘着繁复的花髻,穿着罗衫绣裙,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实在有点儿奇怪。似是发现洛长熙正在打量她的穿着打扮,景青愈加羞赧起来,埋着头迟疑了半晌,再抬起头来时却变化成了哭丧着的一张脸。“殿下,我快要被我爹娘给逼死了”“啊”洛长熙完全没明白。“我爹娘啊”景青十分委屈,“逼着我梳妆打扮,不许我舞刀弄枪,日日都找了不同媒婆上门来相看总之,一日不将我嫁出去,我就一日都不得自由。”“”“我估摸着,这整个京内的媒婆都认识我景青了。”“”“自然,我也几乎识得了京内所有那些年岁相当的男子的画像。”“”“殿下救命”洛长熙想笑,又只能忍着。而一旁的公仪凝则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拔。“怎么救”“让我也”景青说了一半,又低了头小声道,“我是想求殿下收留我一阵子。”“收留”“我真是在家里住不下去了”洛长熙很是同情景青,而公仪凝亦觉得景青十分可怜。于是,这两人只是互相递了个眼神,便应了景青所“求”。反正公主府本来就大,再多住那么一个两个人也不算什么。至于名目也好说,景青原本就是洛长熙的贴身护卫,襄南军的副将。此时洛长熙与景青的军职都未卸,若洛长熙要召景青住到府内贴身服侍也是名正言顺的。景青雷厉风行,当日下午便搬进了公主府,就住在洛长熙与公仪凝对面的厢房之中。再过了两日,洛长熙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而景青也终于找到机会,将那位禄库的“小季大人”请到了公主府内。“臣季绵阳参见镇国公主殿下。”公仪凝第一眼看见季绵阳,便愣住了。她突然明白了,景青为何每次提到这位季大人都要在季大人三个字前面加个“小”字。倒不是因为这位季大人年纪小,而是这个名叫季绵阳的禄库文书大人,眉目清雅,肌肤白皙,身材纤细瘦弱,实在是太清秀太漂亮了。再观其气质,果然是个读书人的模样,浑身都透着一股书卷之气。公仪凝看了半天,心中突然冒出个古怪的感觉。于是,她扯了扯洛长熙。“嗯”“没没什么。”公仪凝又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继续盯着那季绵阳看。不如再仔细看看看耳朵对,还有脖颈洛长熙见着了季绵阳,心中对其印象与公仪凝的想法也差不多。只是,洛长熙更看重的是,季绵阳这人眉目之中隐隐带着一种傲然正气,这样的人,似乎不会有什么太多城府,但同时,要说服这样的人替自己暗中办事,似乎也有些难度。反正这一回也只是“意思”一下,亲眼见一见季绵阳这人。至于其他,还需从长计议。四人坐在厅堂之内喝了一会儿茶,东拉西扯地聊了几句京内闲事。之后季绵阳便起身告辞,景青十分自觉,立即起身跟着出去送客。公仪凝看得有趣,朝洛长熙眨了眨眼睛,蹑手蹑脚地也跟了出去。洛长熙哑然失笑,接着喝她的茶。过了片刻,公仪凝回来了。还没进门,她就已笑得连气都有些喘不过来。“哎哟洛长熙,你知不知道景青喊那位季大人什么”公仪凝一边笑,一边去学景青的神色动作,“她像只小狗似的,只差没摇着尾巴了,朝那位季大人道:小绵羊,我送你回宫好不好”洛长熙差点将一口茶喷了出来。“然而那位季大人却十分端正严肃,面无表情地对景青道:景大人,请让一让”公仪凝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下,连洛长熙也要开始怀疑,景青到底是不是对这个季绵阳有意了。可公仪凝的话却还没说完。“这些都不算什么。”公仪凝露出一副得了什么秘密似的得意表情,又朝洛长熙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什么”“我估摸着这位季大人”公仪凝眨了眨眼睛,“大概与你从前一样。”“一样”洛长熙不懂。“也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56差事洛长熙听了公仪凝的猜测,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是女子”“八成是。”“这事不能让景青知道。”洛长熙想了想,又道,“她应该还不知道吧”“肯定不知道。”公仪凝听了洛长熙的话,愈加兴奋起来,“对,我也觉得不能让景青知道,知道了就不没意思了”洛长熙啼笑皆非。“我可没你那么多捉弄人的心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