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一辈子。“莫总,你觉得怎么样”刚醒来的声音并不清晰,低哑低哑的。莫少天轻轻蹙眉,没有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只听传来“咚”的一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钟叔醒来,看到莫少天已经苏醒,一激动,起来的动作太快,把椅子绊倒了。“少爷您醒了”钟叔惊喜道,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病床前,老泪纵横。“少爷有没有觉得哪里很痛要不要喝水啊,不能马上喝水,对了,还得给夫人通知一声不,我先去叫医生”钟叔高兴得有点语无伦次。莫少天淡淡一笑:“我没事,你别吵。”钟叔停下絮絮叨叨,依然关切地看着他。“你做好该做的事叫小覃过来。”莫少天吩咐道。黎延还未听懂什么是该做的事,钟叔第一时间就默契地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等他出门,黎延才不解道:“我去帮你叫你医生”说着要站起身去摁呼叫器。莫少天道:“不用,我一切都好。”黎延盯着他苍白的脸色,还是不放心地按下了呼叫器。医生不敢耽搁地小跑过来,麻利却小心地检查完,欣慰道:“伤口复原速度不错,出血也不多。”虽然如此,还是小心翼翼地换了几层纱布。黎延最怕见血,见状便移开头,不忍心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莫少天本来因为医生的动作而觉得疼痛,看到黎延的小表情顿时好笑起来,似乎也不觉得那么疼了。医生刚包扎检查完毕,覃助理就风风火火赶来。他也是连着熬了一天一夜,现下眼圈乌黑,薄薄的镜片挡也挡不住,却丝毫不显狼狈,穿戴整齐而严肃。他脸生的年轻,办事却稳妥,整个人的感觉有点像肖默。早已得到莫少天苏醒的消息,但亲眼目睹还是让严肃的覃助理脸上一喜:“莫总您可醒了。”“恩。情况怎么样”“确确实实是森川下的手,不过打探回来的消息称,森川原也没打算真正袭击您,只是想给您”覃助理停顿一下,组织着语言,“只是给您一点警告。”莫少天的双亲无论是哪个都有一定背景,黑白均沾。父亲在日本跟森川祖上帮会关系密切,这次的袭击着实是狠狠冲击了一下二者的结盟。莫少天嘲讽一笑:“警告我看他是不想呆在中国了。”带着倦意的脸却闪过一抹狠戾。“莫总难道打算”覃助理吞了吞口水,虽然森川这次是该死,可是也算是误伤,何况森川在日本的势力很大,莫父也不一定愿意真的结下梁子。“放心,不过一点小伤,不必劳烦老头子。”莫少天嗤笑,“既然他都给我下警告了,我怎么也要礼尚往来森川傅仁老先生倘若知道自己孙子是个只爱男人的,估计能从病床上一跃而起,这等一流疗养方式,你说怎么能浪费了呢”莫少天笑得恶意十足,话里也不见得多生气,覃助理怔了怔,就知道他根本没把森川当回事,也清楚自家主人打的什么主意。黎延在旁也渐渐听明白了一点,看来白简很可能就彻底摆脱这个森川枫了。莫少天余光瞥见黎延似乎眼角流露出笑意,不经意却美好,顿时心里头有点痒痒的。没受伤的那边手挣扎着摸了摸他脑袋,又顺道点了点他淡色的唇。黎延也不知他怎的眼里又浮现那种发情时才有的神情,略带羞涩地垂下眼。莫少天真是爱死他这个反应。而覃助理不解风情地杵在那里,观望二人的小互动。他顿时皱眉道:“这件事你亲自去一趟日本。还有,对外封锁我的消息。”“那另外一件事”覃助理朝黎延方向瞟了瞟,想问许沐凡的事情还查不查。你这根木头老子就是想屏蔽河蟹你一阵子莫少天暗骂道,狠狠一个眼神射过来。覃助理虽不明白但也不敢再提,重重点了点头,大步走出去。好了,电灯泡都灭了,接下来莫少天悲哀地发现自己连抬起身子都做不到。这病房是高级,装饰得很舒适,而且安静无人打扰。美食就在当前,他却吃不得。黎延看他赤果却犹豫的眼神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怎么会不明白他想干嘛可他此刻就像被重创的狮子,平日再是威风凛凛此刻只能可怜兮兮地躺在白花花的床上,半分威力都使不出来。黎延毫不退让地回应他的眼神。他是觉得歉意和感激,但不代表他要,呃,主动送屁股。烤架上的肉会自己翻转做梦吧。“沐凡”莫少天还依稀看见黎延的脸上淡淡的红印,自己那巴掌可不轻。还好那时玻璃碎渣没滑道这张脸上,不然演艺前途可就毁了。黎延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道:“莫总,不疼的,你怎么样”莫少天很想说疼,因为伤口的确是一直隐隐作痛,但他拉不下面子。可是,可是他的确很想被安慰,尤其是被黎延安慰。这种心情很奇怪,但莫少天此刻就是那么渴望的,他心里的小九九叫嚣着需要温情的抚慰。安静地对视一会,莫少天淡淡道:“叫我少天。”少、天黎延头皮一阵发麻,这是要搞哪出不过那两个字让他想起了在手术室门前来了又走的女人,她称莫少天为“少天”,钟叔则称呼她为“夫人”。她既漂亮又气质,不明白莫少天为何还要跟别人乱来。“莫总。您别开玩笑了,这是您夫人的专用称呼吧。”黎延平静道。莫少天挑挑眉:“夫人”“我见过她了,手术室门前。”莫少天一头雾水,他还没结婚,哪来的夫人“你说的,不会是莫秀兰吧”莫少天反应过来,能来手术室的女人只有她,没有陪在床前更是她的作风。黎延吃惊道:“你母亲”这么一想来的确是,他们二人眉眼十分相似,那个女人虽然显得年轻,但当时自己就觉得她看起来要比莫少天大上一点。“你怎么可以这么直呼她的名字”黎延不赞同道。“你懂什么,她就这么作,好显摆自己保养有方。”莫少天提起她一点尊重都没有的语气,虽然脸却是笑着的。黎延深感不解,想着要不要跟他讲讲孝顺和尊重是什么。莫少天不悦地沉下声音:“总提老太婆做什么,你还没叫我的名字。”“”他可以理解为大少爷的任性吗黎延硬着头皮,咬牙道:“少、少天。”真是太别扭了。感觉还不错。莫少天很满意,但又觉得一遍还不够,继而道:“再说一次。”“少天。”顺从说完,担心从此就要这么称呼他,黎延大着胆子道,“莫总,我真的叫不习惯。”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方才还暖洋洋的感觉瞬间就没了。莫少天眼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黎延只好战战兢兢地又唤了一声“少天”。可这次大少爷并不领情,冷哼一声没回话。第29章 莫总出手六因为某个人摆起架子,黎延侥幸地不必继续使用那两个别扭的字称呼莫大少爷了,心情一愉悦,加之潜意识又带着歉意,对他越发殷勤起来。嘘寒问暖,除了没送上屁股,简直要啥给啥,割地赔款,丧权辱国。莫少天在医院住了十天八天后,医生宣布可以出院了。期间莫秀兰来看过他一次,正好黎延也在。她看到自己儿子虽还躺着,气色都还不错,聊了几个无关痛痒的话题,临走前还顺手调戏一下了黎延虽然只是用手指勾了勾下巴想看清楚他的长相,但躺床上的莫少天小小爆发了一下,骂她“老牛吃嫩草”。莫秀兰别有深意地嗤笑一声,最终还是没拆儿子的台。接到消息的钟叔特地开了宽敞的房车,准备欢欢喜喜地把人接回去。莫少天看了一眼他的路线,皱眉道:“回半山。”黎延和钟叔都是一怔,半山那套别墅虽说也配备齐全,但实际上一直是用来给小情儿住的。莫少天吩咐完,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着黎延的头发。钟叔没吭声,专心致志地平稳驶向半山。精心养了半个月后,莫少天肥了几斤,原来刀削般的脸部轮廓柔和不少。黎延的新戏马上又要开拍了,剧组进香前一天,莫少天不顾自己伤没好全,强石更地将他带上了床。攒了二十来天的谷欠望来势汹汹,圆形大床吱呀了大半夜才停下来。完事后莫少天难得没了力气,索性就和他相拥而眠。说到底,还是第一次在他房间过夜。下身钝痛又粘腻,黎延看他餍足的睡颜恨得直咬牙,默不作声地推到一边,一瘸一拐地走到卫生间,把身上所有的不适冲刷干净后才回到床上。刚睡下一分钟,原本被推开的莫少天又不依不挠地靠了过来,把手横在胸前拥住。黎延不敢挣扎,怕弄到他伤口,只好就这样睡下。第二天起床时黎延觉得身边似乎装了个大火炉,滚烫滚烫的。伸手一探,原来是昨晚逞强的禽兽发烧了。只见禽兽面色潮红,恹恹地半睁着眼睛。黎延不由得发出爆笑,这简直是他重生以来觉得最无厘头的一次。那难得夸张的笑声听在莫少天耳里像是嘲笑他某方面能力不行,顿时一口浊气闷在胸口。“找打呢”若是平时这三个字黎延还是有些畏惧的,不过此时听起来软绵绵的,一点震慑力都没有。“莫先生请好好养伤,我去片场了。”黎延替他通知家庭医生后,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不行,你在这里等到医生过来才能走。”莫少天蛮横道。黎延不耐烦地皱起眉:“这是开拍第一天,而且我和蒋辉有对手戏。”“蒋辉”莫少天回想起在金丽都时,他阳光而有眼色的样子,故意道:“你若能学得他一两分好处,我就把他的主角位子让给你。”“”黎延不想跟他解释此时壳子里的灵魂压根就不是为演戏而生。“莫总,好好休息。”黎延冷淡道,转身要把门合上。莫少天瞬间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恃宠而骄是吧哪天我就把蒋辉包来跟你作伴”声音却依旧软绵绵的,黎延在门外听到后微不可闻地笑笑,而后叹着气想:莫少天这是喜欢上许沐凡了吗最近实在反常。黎延带着疑惑,在有条不紊的拍戏日程里,表面上是机械地两点一线,暗地里却紧密地联系着白简,一步一个脚印地进行着自己的规划。近日不知为何天和的地皮抛售得越发频繁,黎延猜想池彦准备搞大动作,进行全面转组。他把自己能动用的资金都动用了,白简这边也投资了不少,依然是杯水车薪,完全不足以吞下这么大块蛋糕。覃助理迟迟不回国,莫少天又在养伤期间精力有限,黎延实在无法尽情地利用他继续为自己谋划,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人,蒋辉。虽然能在公司或片场经常碰面,但却从未约过这人,试着约了一次,发现他居然很难约出来,黎延猜想是不是因为他忙于闹别扭的肖默和关系紧张中的池彦中间,已经到了焦头烂额的地步。但无论如何,他都想要借蒋辉的口放缓抛售的速度,至少要等到莫少天痊愈。既然现在无法在投资的问题上前进,那和仇人打好关系也是很有必要的。黎延决定把莫少天养病的消息告诉蒋辉。“受伤了”电话那头的大明星本来刚录制完深夜访谈,吃惊道,身旁是特意赶过来接送的池彦。最近池彦比较敏感,他采取了既消极又愚蠢的方式,支开肖默去处理公司的事情,自己跑来黏着情人,殊不知这样的胡搅蛮缠让蒋辉更加厌恶。黎延听到池彦跟旁人打招呼的声音,便问了一句:“肖大哥不来”“嘘,以后再和你说。”蒋辉瞥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人,又道,“那我明天去看看莫总如何”“再好不过,他最近心心念念着你呢。”黎延故意把“心心念念”几个字咬得极重,“他还说让你来跟我作伴。”蒋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