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看了看铺好的被褥,左连袂昨晚必然查看过了,怎么没有处理了这个小小妃嫔除非这个女人并没有发现昨晚的异常。晨光熹微,赵轻闲在这一片静谧中看到了唐豆额头上清晰的青色。这是他用手推了推唐豆,“起来,朕有话问你”唐豆纹丝不动。“下来”赵轻闲的声音里蕴含了几丝怒气,这女人也委实太过胆大包天了点。侍寝时候竟然敢睡得如此香甜,当初是怎么选进宫来的“”唐豆喃喃一声,便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赵轻闲。岂有此理赵轻闲眉头拧着,一张脸上布满了冰霜,非常果断地将唐豆踹下了床。“哎呦是谁”唐豆在梦中正在看着及其可口的黄焖鸡,眼看着就要到了口中,哪知地面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直直地坠落了下去。痛感从腰上蔓延开来,她瞬间惊醒了。“皇皇上”唐豆当机立断地在地上摆正了身子,直直地跪好了。眼前的一张极其冷然的脸,正是昨晚上她服侍的对象,大褚朝的皇上。“哼,还知道朕是皇上。”赵轻闲脸上一丝狰狞的笑意在唇边勾勒,他俯身看向唐豆,一手紧紧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着她抬起了头,“说,昨晚上你看到了什么”唐豆的一张脸攸然被捏变了形,她一脸冤屈的表情,只顾着说道,“臣妾有罪”“什么罪”赵轻闲的手微微使劲儿,眸子里飘曳过了一道流火,像是想要把一切都燃尽。唐豆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尖锐的杀意激的她浑身不由起了战栗,她敛了敛心神,这才强自镇定道,“臣妾昨晚有幸能侍寝,太过于激动,一不小心便撞了床柱,不能尽心伺候皇上,臣妾有罪”说完,她便敛了眉眼,温顺的低下了头。从赵轻闲的角度看,只看到了她浓密卷翘的眼睫,像是一把小扇子,轻轻地颤动着。自己进了殿,便抱着她到了床上,然后她激动之下撞了柱子晕了过去,自己又犯了病,左连袂查看了一番腋了被角,直至今早上她请罪没有尽心侍奉似乎没有出什么差错赵轻闲疑惑的神色稍显,便收拢了眸中的杀意。他只着了里衣,在春日的天气中显得有些冷意,寒声道,“还不给朕更衣”赵轻闲的话语决定着她能不能生存下去,唐豆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等了半晌,听了这句寒意凛冽的话,反而觉着舒心了。因此谢恩道,“谢皇上恩典,臣妾这就给您更衣。”因着两人的说话声,此时候在外面的宫女们也都像是得了信号般,鱼贯而入,手中俱都捧着胰子、干巾等物。唐豆像是真心忏悔般,将宫女挥到了一边,尽心尽力地给赵轻闲更衣,一副称职的妃嫔模样。天知道她是怎么遏制着自己的恐惧露出笑容来的。赵轻闲此时的目光像是刀子,直直地把她剖析个彻底。好在似乎蒙混过关了,待赵轻闲更衣洗漱完毕,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内室。唐豆僵硬着脸笑着,待他走后,这才软软地倒在了榻上。她总算摆脱了这个杀人变态皇上。佩璎看着唐豆面色惨白,额头上一片青色显得触目惊心,显得脆弱不堪。于是心疼地慌忙去找药箱子,“奴婢记得有个活血化瘀膏挺是不错的,主子快抹些用了,别留下疤痕就好了”“面积很大吗”唐豆终于回过了神儿,干巴巴道。“简直是触目惊心。”佩璎肯定得点点头。唐豆眉开眼笑,“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什么”佩璎纳闷道。“没什么,”唐豆摆了摆手,“不必抹药了,就这么放着。”虽然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佩璎脸上带着抹担忧放下了手中的活血化瘀膏。唐豆小跑到梳妆台上铜镜前,凑上脸仔细瞅瞅了,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苦肉计总算是有用的。阿弥陀佛,跪求赵轻闲这个变态杀人狂从此放过她。可是她的清白可怎么办想到成了皇上的女人,再也不得出宫去嫁人,唐豆不由地悲从中来。第3章 又闯祸了而此时赵轻闲下了早朝,便去给居住在寿康宫的太后请安。太后的年龄不大,再加上保养得当,脸上并不见有一丝暮气。身边的齐嬷嬷伺候着太后洗漱净面,面色恭谨而平和。赵轻闲在太后面前请了安,“给母后请安。”“起来吧。”太后淡淡应了句,脸上并不显得热络。“傻站着干什么,坐下吧。”“是。”在太后面前,赵轻闲像是稍微收敛了阴霾般,只露出了冷然的面。两人面对面坐着,太后不咸不淡,赵轻闲也沉默不语,像极了静止的一幅画。“母后的咳疾可还好些了”半晌,赵轻闲干巴巴地吐出一句话。太后漫不经心地举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冰糖雪梨茶润肺,“死不了。”赵轻闲搁在桌下的手不由地紧了紧。“母后说笑了,”漠然地看着另一边,赵轻闲轻声道。像是例行的对话,没有一丝起伏。“哀家可不是随意说笑的人,”太后眉头轻蹙,“听说你最近又赐死了不少妃嫔也不能这么随意,毕竟是侍寝过的妃嫔,还是朝中官员的女儿,这样下去必将”“儿臣自有定夺。”赵轻闲打断太后的话语,嘴边一丝狰狞的笑意终于漫了上来,看着太后的目光中隐约有冷光闪过。太后像是司空见惯,反倒冷哼一声,“哀家才不管你作孽大褚朝的反正是你的,随着你败坏去吧”话锋一转,太后谆谆道,“皇上已经好久没有去凤栖宫了,皇后管理着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么随意晾着她。”“朕与她没有什么好说的。”赵轻闲一手随意地放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桌面。这是非常不耐烦的意思了。太后垂眸看了看他修长分明的手指,板着脸道,“不管你们的感情怎么样,皇上与皇后必须要感情和睦,这是国家大计,而不是小孩子闹家家”说着,她严厉道,“今日下了早朝,皇上就去凤栖宫坐坐吧。”赵轻闲低了低眼睫,手指缓缓收拢,并未言语。晚些时候,他就真的就去凤栖宫坐坐了。侍寝后的第一天,照例要去凤栖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小妾去拜见皇上唯一的正妻。唐豆心底里虚的慌。她向来不想争宠,只打算在后宫中当缩头乌龟,对于争宠也是持旁观态度,哪想自己就成了赵轻闲后宫中的一员于是让佩璎把自己往素里打扮,只求不出众就好。佩璎端详了唐豆半晌,便利落地给她梳了个双挂髻,偏着缀了一只红宝石串米珠头花,一身湖蓝暗花彩晕锦春衫,显得素净平淡,绝对不是一眼能显眼的模样。唐豆对着铜镜转了一个圈,也没有什么不妥。从夕颜至凤栖宫有着不短的距离,她如今还只是从七品的选侍,自然没有资格乘坐坐辇,只好徐步走过去。走在路上唐豆便在感概,没想到自己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天,实在是悲催啊。在她的认知中,皇后是个顶温和的人。她实在是觉着皇后能容忍下自己的夫君有那么多小老婆,是一件顶厉害的事儿。于是怀着崇敬与悲痛的心情,唐豆小妃嫔迈进了凤栖宫的门。事实上她来的有点晚了,这是倒是自然的,本来就住的远,两条腿走路自然比不过很多条腿的坐辇。她环视了一圈,挑了个最角落的隐秘位置坐了去。桌子上摆放着一碟精致的糕点,唐豆一早上没有进食,还受了一场惊吓,此时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对着糕点发出了幽幽绿光其实这糕点明眼人都知道是摆放着好看的。这么多妃子都在优雅地攀谈,或执着团扇轻轻拍着,或拿着手帕擦了擦唇角,端的是姿势优美,极尽风情,却没有一个人拿起来吃。唐豆虽然没有深刻的觉悟,但是起码还知道不能直接明目张胆地吃。她想的可不是优雅不优雅,而是没有水,噎着怎么办于是她拿起一块儿芙蓉饼,小口小口的吃了半晌,小太监地唱和声传来,皇后娘娘也自内室出了门来。众妃嫔都起身给皇后请安。唐豆连忙用手顺了顺胸口,遂众起身问安。“给皇后娘娘请安。”莺莺燕燕地声音混合起来,无比的优美。“起来吧。”皇后的声音虽然不轻软,可是也别有风味。“谢皇后娘娘。”众妃嫔起了身,便都坐回了原位。此时唐豆在注意坐在她身边的女子,一身素色衣裙,打扮也非常简朴,看着唐豆传来的目光,也不禁淡淡一笑。唐豆愣了下,也报之一笑。皇后娘娘在与几个高位分妃嫔说些什么,唐豆也不在意,只管将手往盘里拿糕点。正吃着尽兴,隐约听到有人在唤唐选侍,她正专心吃着糕点,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旁边衣着朴素的女子用手臂顶了顶她,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唤你呢”唐豆顿时噎了下,忙用力将口中的糕点顺了下去,这才慌忙地站起身来,行至中间行了礼,“皇后娘娘有何吩咐”皇后刚才轻唤了两声,此时才有人应了答,显然是怠慢了。不过她也不恼,含着笑意道,“唐选侍刚刚承恩,以后要尽心伺候皇上。生活起居上有什么不妥也尽管说,姐妹们也会帮着你的。”伺候伺候皇上谁伺候那个神经病唐豆心里翻个白眼,她不是能将情绪完全克制的人,这般一向,面上自然带出一分苦色。“臣妾臣妾自会尽心侍奉皇上。”离着唐豆近着的几个妃子,此时窃窃私语,用帕子掩着唇笑起来。皇后疑惑地扫了一眼她们,再一扭头仔细打量唐豆忽然扑哧一声笑了。“怎么了”唐豆懵懵地回瞪。皇后娘娘凝神看着她的模样,笑道,“罢了,你如今年纪尚小,贪吃也也是常事,”说着对身边的宫女道,“夏烟,你去给颜选侍拿条手帕,再去奉杯茶。”夏烟笑着应了一声,便下去了。唐豆此时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把下巴,看着手上的渣渣,顿时黑线。侍寝后的第一天,她好像要把吃货的名声远扬后宫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小桌上热腾腾的茶,一碟新换的糕点,还有一条干净的手帕唐豆顿时沉浸在心头的悲伤中不可自拔。过了会儿,皇后便让散了,唐豆艰难地咽了最后一口糕点,恋恋不舍地扫了眼剩下的,这才随着众人站起身来。才行了两步,身后一个宫女轻唤了唐豆一声,她疑惑地扭过身子,“怎么了”身后女子身着宫女服饰,是刚才给唐豆端了糕点的那位。夏烟含笑福了福身子,将手中的点心盒子递给了唐豆,“皇后娘娘说唐选侍爱吃这个,是御膳房手艺很好的师傅做的,唐选侍不如拿回去尝尝鲜”唐豆脸上登时放出来了光,她踌躇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糕点。呐呐道,“多谢皇后娘娘的美意。”夏烟抿唇笑了笑,便退了下来。唐豆此时听着身后一声冷笑,便见旁边穆美人斜着眼睛看着她,表情说不出来的蔑视。唐豆自穆美人找自己麻烦,被迫侍寝之后,就对穆美人恨得牙痒痒,偏生在后宫中又不能拿她怎么办,于是也重重地冷哼一声,扭身便走了。到了大殿门口,便见前面的宫妃俱都停了下来。唐豆不明所以,便要随着众人顿住了脚步。哪知脚下一拌,唐豆收势不急,“啊”张牙舞爪地挥舞了几下,便直直地趴在了光可鉴人的地面上。此时前面的妃嫔俱都整齐地福了福身子,一道人影自明亮处迈进来,带来一阵细微的风。他一身常服,冷面肃穆,大步而行。一块圆圆的红豆糕自旁边滚来,直直地奔向了他的脚下赵轻闲的身子僵硬了下,他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时间像是定格了一般,赵轻闲停住了脚步,抬起来了脚,便看到了一坨褐色的东西。“谁在大殿里撒上了污秽之物”赵轻闲阴森森道。周围妃嫔面面相窥,偶然有幸灾乐祸地表情投向了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