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这般多的人,被训的眼泪汪汪的,心里委屈的不行,嘴上还得给她婆婆认错。“够了”爱兰珠冷着一张脸,“叫太医过来。”“嗻。”“你坐下。”爱兰珠让人扶起跪在地上的直亲王福晋,旁边一群妯娌围在她身边儿,兆佳氏眼泪汪汪的看着伊尔根觉罗氏,“都怪我们不好,大嫂说不要玩,是我们硬拉着她玩。要不然,就没这事儿了。”“别哭了。是我自个儿不注意,你们都是好意。”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故意把伊尔根觉罗氏跟惠太贵妃隔开来,每当惠太贵妃想要说话,几个年纪小的福晋立马抢在她前头,七扯八扯的,已经猜到今儿会发什么事儿的,等着看好戏。温太皇贵妃撇了眼脸色铁青的惠太贵妃,摇摇头,十年如一日的拖后腿啊,怎么就没长进呢。不大一会儿,太医就到了,给伊尔根觉罗氏诊了脉,心里就是咯噔一声儿,这很明显是身体疲劳引起的精神不济,而且,很可能还有些虐待,在宫里,这种见不得人不易察觉的处罚他实在是见得多了,怎的在直亲王福晋身上也有真是出门不利,还以为真是只是摔伤了什么的,碰上这种阴私事儿,很可能脑袋都要没了“说,直亲王福晋怎么回事儿身子可要紧”“启禀元夫人”“夫人”伊尔根觉罗氏突然跪下来,拉着爱兰珠的衣摆,乞求的看着她。爱兰珠简直是恨铁不成钢,都这时候了,还要替惠太贵妃隐瞒,真要被作死了才后悔么佟家小妞叹口气,看了那么多的言情剧,伊尔根觉罗氏的心思她能猜到七八分,不就是顾忌着直亲王的脸面,不想别人看直亲王府的笑话,所以什么罪都受着,想着撑到直亲王回来,可是,再这般下去,她能不能等到直亲王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君不见,惠太贵妃已经找魏妃去直接挑下一个儿媳妇了佟佳小妞起身走过去,拉起伊尔根觉罗氏,按在椅子上,“差点摔伤了,你就乖乖坐着。”说着,又向爱兰珠眨眨眼,笑道:“今儿是来打球的,什么事儿过后再说。”爱兰珠今儿本来也是高高兴兴的来玩的,再看看周围的小女人们,虽说都可怜伊尔根觉罗氏,可是个个看着她的眼神里,就差写要玩了“行了,都下场去吧。”“夫人不下场么”郭络罗氏眨巴着眼睛看爱兰珠,她跟敦贝勒一样的心直口快,“魏妃娘娘说是您带队来着您要是不下场,咱们不是输定了”“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魏妃没好气的看着郭络罗氏,心里急得不行,这对儿夫妻就没能有一个会看看时机么,元夫人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能有心情玩么“就咱们了夫人是场外指导”“咦刚才不是这么说”董鄂氏一脸天真的样儿,后面的话被魏妃直接瞪回去了,魏妃只觉心力交瘁,幸好,福晋里面,也就这两位稍微纯真了些,要是个个都这样,她要考虑要不要也摔个马什么的。爱兰珠原本只是有些气闷,她最看不惯女人没事儿玩什么委曲求全,被几个小福晋一打岔,郁闷反倒消了好多。“你们想要赢那群男人呢,正常路数呢,基本没可能。”“那不正常的呢”郭络罗氏急忙追问。“呵呵,女人最拿手的。”“咦”“撒娇耍赖不讲道理。”“可、可、可以么”董鄂氏红着小脸,娇滴滴的,可那小眼神儿,跃跃欲试啊爱兰珠轻笑一声,“一对一,每人负责自家男人,能不能赢,就看你们自个儿的手段了。”“哎”除了直亲王福晋和雍郡王福晋,有份下场的女人扭着帕子,面上的表情真是无比纠结,好似她们多么的正经端庄,主母气场十足,而事实上,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说个不字已经有人回了老康这边的事儿,见没什么大问题,便没有过来。“既然,元夫人不下场,朕也就不去了。保成,你带着他们玩,朕去看看你额娘。”保成张着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老康摆摆手,抱着心蕊小公主,就这么潇洒的走了。等老康一走远,贝勒们就开始闹保成,各种不愿意下场,保成一概沉默以对,径自检查马匹和球杆,小弟弟们见状,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去牵自己的马。保成自然也是不想下场的,男人向往的球赛都是无比激烈刺激的,可是,场边有他额娘在看着呢,好容易他额娘有兴致玩玩,他要是敢不给面子,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别想有好脸色看。“皇帝哥哥,我退赛”敦贝勒是个愣头青,别的贝勒都认命了,就他还坚持着。保成伸手啪一声给了他后脑勺一下,朝对面赛区观众席抬了抬下巴,“看到没你们额娘都看着呢不过就是让她们看个乐呵,就当彩衣娱亲了,怎么那么多废话”敦贝勒梗着脖子半晌,终于粗声粗气道:“行,爷就陪她们玩玩”保成又黑着脸给了他一脑瓜子,“跟谁称爷呢”“臣弟知罪”“行了上场”保成大喝一声,十几个帅哥翻身上马,那场面还别说,真是养眼,已经在球场的福晋们,抿着小嘴,各自盯准了自家男人,一扯马缰,慢悠悠的靠过了“我看到你从马上摔下来了你很疼吧”心蕊小公主在老康腿上坐了会子,就闲不住了,抱着自己的小零食袋子,晃晃悠悠的往伊尔根觉罗氏那边去。伊尔根觉罗氏低着头看只到自己膝盖的小胖妞,小公主一边往嘴里放点心,一边睁着漂亮的凤眼看着她。“还好,不是很疼。”心蕊小公主歪着脑袋想了半晌,从零食袋子里拿出一颗奶糖,小肉拳头捏着递到伊尔根觉罗氏面前。“谢谢小公主。”心蕊仰着小脑袋,“本公主的糖果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你拿了我的糖果,就要老实的回答本公主的问题。”伊尔根觉罗氏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娃娃,憋着笑,“公主请问吧”“让本公主看看你的腿你说不疼,可你都不能站起来了,可见你是在骗我,本公主要亲自查看”伊尔根觉罗氏脸上微僵,“多谢公主殿下关心,臣妾真的没事”“本公主可不是关心你。本公主明年就要学骑马了,本公主先要知道摔了会不会痛,有多痛,好做个心理准备”伊尔根觉罗氏隐晦的松了口气,笑道:“臣妾是欺骗公主了,公主恕罪。其实,摔马还是挺疼的,小公主可以等再大些学。”“不行”心蕊小公主很豪气一挥手,那气魄像极了老康挥斥方遒的时候,“额娘说过,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小公主真勇敢。”伊尔根觉罗氏觉得,这位小公主真不愧是元夫人的女儿,她跟她简直快要无法沟通。“那当然。本公主是康熙大帝的女儿,本公主将来是要当女皇的,这点小痛不足挂齿”所以你特地用糖果贿赂别人说真话,是真的不足挂齿啊“公主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女孩儿要”“说得好”老康一直注意着自己宝贝女儿,听到自己的小公主这般精彩的言论,顿时倍感自豪,只恨怎么就不是儿子呢,要是个儿子,他就让保成给他兵马,让他在国外找块地儿,自己当皇帝,兄弟两个守望相助,别提多好了爱兰珠对心蕊的教育和保成小时候差不多,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儿就由着她混,心蕊的很多言论还有此时的想法大多来自于爱兰珠。虽然看上去傲娇的小样儿,其实小蕊小公主勇敢,聪明,大气,善良。爱兰珠对她的培养,其实是真的冲着一个领导者来的,只不过老康自己对女儿打心眼里就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心蕊开心快乐就好,以至于心蕊说要当女皇,老康也只是觉得是小姑娘年幼时不切实际的幻想,谁没有过呢“朕的宝贝儿,你可真给皇阿玛长脸”老康搂着心蕊哈哈大笑,周围的人也陪着干笑。“那皇阿玛让她给我看看她的腿”心蕊指着伊尔根觉罗氏,小孩子的固执有时候要比大人倔强的多。“她是你大哥的福晋,你要叫大嫂。以后要有礼貌,知道么”“知道了。”“乖。”老康看向伊尔根觉罗氏,温和道:“既然心蕊担心你的腿,你就让她看看。”说着又看向爱兰珠,“你带她们去毓庆宫,这里确实不合适。”爱兰珠点点头,伊尔根觉罗氏脸色瞬间变得很差,惠太贵妃狠狠的等着她,一群女人跟着爱兰珠转移向毓庆宫。温太皇贵妃叹口气,今日惠太贵妃似乎是逃不掉了。爱兰珠简直难以想象,堂堂一个亲王福晋,竟然会被家暴她原本只是以为惠太贵妃只是罚站罚跪之类的,前头看伊尔根觉罗氏行动不太利落,也猜到她的日子必定是不好过的。只是再不好过,爱兰珠也从未想过,惠太贵妃竟然会把宫里的私刑用在自己儿媳妇身上都是肉眼难以察觉的,要不是有宫里的老嬷嬷在,今儿就要被惠太贵妃逃过去了。伊尔根觉罗氏知道如今是瞒不住了,捂着脸忍不住抽泣起来。“你的媳妇,直亲王嫡福晋,出生镶黄旗伊尔根觉罗氏,父亲乃吏部尚书,自小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养着,莫要说被人用针扎,我想她连被骂的时候都极少有的。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她的阿玛额娘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你这般磋磨,该多难过你应该庆幸,你的媳妇是个隐忍顾大局的好姑娘,至今瞒着不让她娘家人知道,要不然,你还有如今的安稳日子过”爱兰珠猛然大喝一声,所有人都是心头一跳,惠太贵妃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到底有哪里做的不好,让你恨不得她早死”“臣妾臣妾”惠太贵妃低着头,结结巴巴的,“她她勾着胤礻匙,让我儿子不孝顺我”“额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伊尔根觉罗氏哭着扑在惠太贵妃脚下,后者一脸的嫌弃,很想把人踢开,又顾忌着这般多的人,忍着没动脚。“额娘媳妇承认没有尽早接您出宫是媳妇的过错,可我真的没有让爷不孝顺您”“还狡辩那胤礻匙为什么不接我出宫”“额娘啊,您还不知道爷的性子么爷对您从来都是千依百顺,您交代他的事儿,爷哪次不是第一时间就办妥了但爷的性子一直是大而化之的,他没那么细腻的心思。”“那你就故意不提醒他是不是”“我、我没有啊”伊尔根觉罗氏真是百口莫辩,还有一层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太上皇还在,宫里除了惠太贵妃,没有一个女人出宫跟儿子过得。惠太贵妃本就是糊涂的,可是伊尔根觉罗氏不是糊涂的,太上皇还在,按规矩太妃们不能出宫的所以就没给直亲王提这话,谁知,惠太贵妃还真拉的下脸,跟爱兰珠说她要出宫跟儿子过反正,太上皇也不用她伺候然而,事到如今,伊尔根觉罗氏更不能提这话了,要不然,惠太贵妃的脸面真要丢光了“够了扶直亲王福晋起来”爱兰珠示意宫女,又看向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惠太贵妃,当年刚进宫,她就很不喜欢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做对过一件事情,她这一生,除了生了一个好儿子,真是一无是处爱兰珠已经懒得教训她,跟一个没脑子的人讲道理那是白费力气。“惠太贵妃,为母不慈,不堪为贵妃,降为嫔,从今日起,立即搬回后宫,永不得踏出宫门一步”“凭什么”惠太贵妃如今日子过得太顺,又在气头上,早忘了爱兰珠的手段了。只见她叉着腰,泼妇一般瞪着爱兰珠,“你凭什么关着我不过是个外室,没名没分的东西,倒有脸管起后宫的事来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我的儿子正在为大清打仗,你敢将我如何”众人匪夷所思的看着惠太贵妃,脑子里都是一个念头:这女人疯了爱兰珠微微眯起眼睛,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仰着脖子,一脸色厉内荏的惠太贵妃。“我没有这个资格管你,那你身后的应该有吧。”众人已经看到了惠太贵妃的悲惨结局,老康铁青着脸站在门口,看着惠太贵妃的眼神就跟看个死人似得。“太太太太上皇臣、臣妾”“你什么”老康面无表情的看着惠太贵妃,“你的儿子不是在为大清打仗吗,你怕什么”“臣妾知罪”“你有什么罪”老康走进屋里,从爱兰珠怀里接过眼睛咕噜咕噜转的女儿,低头问道:“心蕊可有吓到”“女儿才没这么胆小呢”心蕊撅着嘴瞪了老康一眼,又指着伊尔根觉罗氏,道:“大嫂好可怜,嬷嬷说她身上好多针眼子。”“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将她拖下去”老康甚至没说什么处罚,惠太贵妃更是一句话不敢说,乖乖的跟着两个嬷嬷走了。“大嫂,额娘说您府里有两个小妹妹,可以让她们进宫陪我玩么”“当、当然可以。”伊尔根觉罗氏吸了吸鼻子,用帕子迅速擦干眼泪,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来,“她们都没有公主您聪明,公主可千万别嫌她们。”“你不必自谦。”爱兰珠拍拍伊尔根觉罗氏的手,“心蕊自小就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