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握住乔言的手腕突然带了力,语气也变得轻轻淡淡。“是这样的吗除了我,你还有其他的男人”乔言转头俯瞰他,朝被钳制的腕节飞了一眼刀,稍稍侧对那女孩时,脸上却浮起一个轻慢的笑。“靳尚,您的品味降低了哦,这样的女孩也能约出您,堂而皇之地跑来烧钱。”女孩站起身,向乔言扑了过来。“我是公关部的经理,比你品位高多了”乔言闪过,躲在靳尚身后,捅捅他背心。“签名照。”靳尚拦住歇斯底里的女孩,将她请了出去。再走回来,锦缎桌面上已经摆开了于诺亲笔签名的一张玉照。乔言用新鲜茶水漱杯,倒满山泉,一口一口喝了下去。“怎么样,我拿到了传说中从不签中文名的于诺照,您是不是该乖乖跟我回去接通告了”靳尚低下头,一张俊脸无限靠近乔言,逼得她朝后仰去。“你怎么做到的”“惹她生气很容易,她一生气就会写中文发泄,这个您也知道。”“可是我的于诺像天使,从来不会生气。”乔言只抿嘴对他笑,再不回答。靳尚皱着眉峰看她半天,伸指戳了戳她的唇角,端详着:“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乔言好脾气诱导他:“是不是变漂亮了”“可能吧。”乔言放下挎包,在他面前走了几步,转身站定摆了个ose,冷凝住眉眼。“看好了,下周秋装新款发布会专定造型,连侧身角度都不能对错,您觉得怎么样”靳尚白了她一眼,坐下来亲了亲于诺照,收好放在外套内衬口袋里。乔言也不恼,挨着他坐下,微微笑着说:“于小姐也会去。如果您能在发布会上胜出,取得商家的代言权,以后和她见面的机会更多。”靳尚转过脸:“你帮我吗”“您得服从我的安排。”“可以。”乔言怕冷落了杨开,谈妥后就朝外走,靳尚又拉住了她。“我说你能不能”乔言被他扯住了手腕,挑眉:“怎么”靳尚认真地说:“拜托你一件事以后看着我的时候能不能含蓄点,眼睛不要这么赤裸裸地发着光,像是看着一堆金子在畅想着什么”乔言暗想,您本来就是我的摇钱树,以后我都得吊在您身上了,不把您看紧点怎么开工资给底下的人。脸上却摆出最温和的表情说:“我一看到您就想起了历史中有名的楚大夫,也叫靳尚,顿时兴起见贤思齐之心,想将他的贤能发扬下去。”靳尚脸色微微有点松动,他松开手指,朝她随便挥了挥:“这还差不多,你走吧。”乔言正要走,突然又被他拉住了,不由得直接看住他:“又怎么了”“把你的妆洗掉,在外面等我出来。”“给我理由。”“你说的那个金手指,昆昆是吧我承认她的妆很好看,把你这个丑女也塑造出了明星范儿,不过我不希望我们走在一起时,人家把更多的眼光投注在你身上。”乔言笑笑:“好。”第三次转身时,靳尚照样拉住了她手腕,她忍不住,抓起桌上的昆昆资料拍了过去,将他打理好的头发扇散了下来,垂了一小缕在额前,像是扭着脾气的孩子。“放手您要记住您的一举一动都是明星派头,不能随便流露出内心的想法,更不能轻易地拉住人,挽留人,您要始终当您站在镁光灯前,无论哪个角度,无论哪个场合,您都是最完美的。”靳尚放了手。“你的想法有点奇怪。”乔言抱住手臂,微微弯腰,俯视着他,对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说:“有了唯我独尊的气势再跟我谈想法吧,您现在还是胚玉,得打磨。”靳尚仰头向后,衔接了乔言的正脸面容,笑着说:“好吧,我的经纪人就是与众不同。”乔言第四次转身,刚做出这个动作,她就抓起资料本,朝右边劈去,果然打落了靳尚蠢蠢欲动的爪子。她冷冷地对着他:“还有什么话要说”靳尚扬手,朝她依次摇动五指,笑得开心:“卸妆了记得擦点润唇膏,遮掩下嘴角的伤口。”乔言这才想起来是房蔚的杰作,暗骂一声,急匆匆地走了。外面客厅里杨开正在喝粥,青花瓷汤匙磕着镂空银盅,动作始终斯文不乱。卸了妆的乔言走过去,拈起汤匙,朝他微微一笑,也低头用起午餐来。两人像是默契了很多年的朋友,或者可以说是夫妻,平淡而温馨的氛围一直围绕在他们周围。就是以挑剔号称的靳尚看到这幅情景,都驻足一旁,冲着乔言的脑门说:“我饿了,你坐进去。”乔言知道他看中的是杨开给她买的第二盅鸳鸯粥,头也不抬地说:“自己去买。”“我罢演。”“随便。”“你会舍得让我流失通告”乔言擦净嘴角,抬头对他说:“您不是小孩子了,刚才已经和我签过约,完全有能力承担毁约的赔偿。实不相瞒,这笔误工费会比我的提成更多,我乐于见成。”靳尚突然伸手抓住乔言的马尾,想将她提起来。乔言低声说:“于小姐来了。”“少来,你都用这招骗过我三次。”“您回头看下。”靳尚始终不动也不回头。一道压迫人的气息走近,紧接着一个冷淡的男声响起:“放手。”s:真的想休息下,停会日更,光我一个人在给力,你们很打击人五人铿锵行房蔚牵着于诺站在两张台的过道间,才两小时不见,他的衣着与神色回复了以往的风格,铁红色衬衣搭配银色领带,墨色眼睛和西服一样黑,不需要重复第二次“放手”,那种张扬及果断的气势已经搁置在那里了,就是他身边的于诺,静静依靠在他手臂上,玫红色裙装也烘托出了男人的核心地位。两人相依,外形抢眼,凝造出的效果是惊人的。发梢被揪不至于让乔言吃痛,她抬眼瞧去,意料中地看到靳尚脸色黯淡下来,心底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始终坐着不动,房蔚转眼看了下缩在一边的侍应生,那人挺起胸膛,对着杵在过道里的靳尚说:“这位先生,你拦着道了,能让让吗”杨开静坐对首,看着所有发生的事,眼里稍稍带着惊异。乔言对他微微一笑,他马上明白了,继续安静呆着不动,陪她一起看靳尚的反应。靳尚抱起了手臂,冲侍应生抬起了下巴:“叫被拦住的人自己跟我说。”房蔚只对侍应生说:“请经理过来。”侍应生掏出手帕擦汗,开始结结巴巴:“房,房,房先生,这样不,不好吧。上次你只对我皱了下眉头,经理就扣了我的奖金,要是这次你再说句话,经理会不会把这位先生请出去啊”“凭什么请我出去”靳尚怒道。“因,因为,我们老板,是房先生的,的朋友。”那人虽然结结巴巴,总算把话说完了。靳尚冷了俊脸,紧皱住眉,突然向前迈出一步,坐着不动的乔言眼疾手快,搭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拉向了她这边,突起的爆发力几乎拉得他的小腹紧贴在她的肩膀上。“注意形象。”乔言低声说。“来。”房蔚侧身,重新牵起于诺的手,带着她畅然走过,落座斜后方的大桌旁。五人分为两桌都留在了宴会厅里,只遥遥隔着木制雕栏装饰。乔言感觉到掌心里靳尚的手臂仍是鼓胀胀的,开口说:“别动手,您讨不到便宜。”深谙空手道的杨开坐在对面,以点头的动作加强了她的语气。“那个房先生练过搏击,我看得出来。”靳尚从乔言手掌里挣脱出手臂,侧头盯住她:“我饿了,你请我吃粥。”乔言垂眼叹息:“醋都吃饱了,您还吃什么粥。”看到他又抬起手掌抓向她发尾,她连忙站起身,顺手推舟地跑到杨开身边坐下,冷颜说:“您知道吧,这个地方要讲究素养。”靳尚继续冷冷盯住她。乔言又说:“这家格兰威是私家菜馆,老板不开设服务,照顾不到您的身份,您输给了房蔚并不丢脸。再说房蔚也是这地儿的幕后投资者,您如果和他硬拼起来,在道理上您也会吃亏。”靳尚哼了声:“就你会说。”乔言忍痛将第二盅古韵鸳鸯粥推到他面前,面上神色尽量温和。“我知道您还在气什么您是怪我没急着给您让座,引得后面于小姐一来您就收不了场,对吧”靳尚抱起手臂不说话,只低眼看着让人食指大动的古韵粥,半天才开了口,语气还是懒洋洋的:“汤匙拿起来,喂我。”乔言脸色变了:“你给我适可而止吧,靳尚”一直微笑坐着的杨开执起青花瓷匙,用纸巾擦拭干净,对靳尚和颜悦色地说:“不介意我喂你吧要知道,和明星面对面的机会还是很少见的,我很想珍惜这次机会。”他轻轻铲起一匙粥,似乎是特地挑了挑青白相间的颜色,将汤匙磕在了盅沿,发出清脆一响,而一截结实的手腕也滑出了他的衣袖,稍稍转个弯,带着一股柔和的力道出现在靳尚面前。乔言坐在旁边适时解释:“他叫杨开,空手道黑带六段,是武术教练。我觉得您的人身安全很成问题,有意聘请他作陪护,他也答应了。”靳尚愤恨地瞧了乔言一眼,低下头,合嘴含住汤匙,细细地吞下了一口粥。看他两条俊挺的眉皱成一团,乔言转脸对上杨开温润的眼睛,也笑了起来。靳尚接过汤匙自己铲粥吃,动作不慌不忙,但乔言看得出来他的确饿了。她侧头对着杨开耳朵,悄悄说:“我又找到了一条克制他的法宝。我发现他有些忌惮您。”杨开低眼温和地笑:“你总是满嘴空话骗小孩,我什么时候有黑带六段”乔言低声嘿嘿笑,仍是偷偷摸摸地不让靳尚听得清。“拜托您千万别穿帮了,他公子哥的脾气一天两天不容易改,我还想借您多压制他几次。”“好吧,那你得告诉我,另外能克制住他的法宝是什么”“昆昆。”乔言高兴了这么久,转脸瞧了瞧埋头喝粥的靳尚,不经意撞进了斜前方一双黑眼睛里。她看到房蔚挪开视线,对着面向他的于诺说了句什么,于诺应声回头,似乎得到了启示一般,突然走了过来。“你是杨开老师吧可凑巧了,我刚好想找你这样的教练。”于诺对着杨开微笑,“如果不是房蔚说到你开道馆接受孩子习武,我估计要错失这个机会。”杨开站起身,礼貌地周旋:“你们认识我”“不,是房蔚向我介绍了你。”于诺抿嘴一笑,“能请你过去谈谈吗”两败俱伤两个小时前房蔚连杨开是谁都不知道,两个小时后,他就请于诺过来寒暄杨开,这种急速的变化让乔言笑容慢慢冷却下来。站着的杨开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能问下是为了什么事吗这里还有我的朋友,我不想丢下她。”靳尚拿起纸巾擦嘴,朝于诺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于诺抚了抚秀发,说出的话犹如春风拂面,温柔得不能让人拒绝。“我收养了两名干渴症儿童,他们很喜欢武术,想报名参加暑期培训班,杨老师能接受他们吗”杨开马上回答:“好的,没问题。”于诺顺理成章地请动杨开去了房蔚那桌,引得乔言的眼光像丝一样,越过木制雕栏,远远缠在他背上。靳尚看着乔言,抱臂讥笑:“你省省吧,于诺又不会吃了杨开,你怎么像个白痴那样盯着不放。”乔言收回眼光,正视靳尚:“果然什么都不懂的人是最幸福的。”靳尚嗤笑一声:“那你说说,你又懂什么”乔言没回答,扒拉着汤匙里的粥,抬起眼皮子瞅着斜前方的桌子。她看到于诺始终在和杨开亲切地交谈,倒是房蔚没什么表示,喝茶、点单置身事外,每逢杨开说话,他就顺势看过去一眼。乔言猜想,他正在研判杨开。乔言忍不住暗骂两句,心里很不痛快:凭什么他能这么肆无忌惮想打击谁就打击谁,他把其余人都当成了什么听到靳尚不耐地弄出响声,她只得回过眼神,说:“您缺少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势,您缺少那种临场不乱的定力,我现在回答了您,您明白了吧如果您想赢得于小姐的欢心,就一定要踩掉房蔚。”靳尚沉默片刻,神色黯淡:“我真的有那么差吗”乔言看着他黑掉的脸,又说:“也不尽然,主要是你第一战就碰上了高难度,难免有些损伤。”靳尚再次沉默,半天才能抬起眼睛看乔言:“那你帮我把面子赢回来。”乔言赶紧低头喝粥,他加强语气:“我保证余下的三个月都听从你的安排,决不罢演。”能省很多麻烦当然求之不得。乔言抬起脸庞说:“注意到了于小姐的手腕吗有块丝巾包着,我们就从那里突破起。”于诺的皮肤雪白无暇,左手腕缠着一道淡绿丝巾,和玫红色长裙交相辉映。得到乔言指点的靳尚慢慢走上前,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腕节部,淡淡地说:“于诺,我能看下你的手吗”于诺笑容凝结在嘴角,她讶然抬头:“靳尚,公然要求观看女孩的手腕可不礼貌哦。”靳尚就看着她不动:“我怀疑有人对你施虐,造成你皮肤受损。”乔言反正落在最后,就站在靳尚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