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好了。”“绝对不行”铁面想也不想地拒绝,“我肯定会来接你的,最多晚一点而已。”铁面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一来棘霜等人就在旁边,说起来不方便,二来他也真的急于离开,去安排王之谷接下来的防御问题,于是只好拍了拍绯戚的脸颊,然后就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他还真是在乎你呢”棘霜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绯戚没有接言,面无表情地目送铁面消失,接着便转回头,向一旁的棘霜说道:“可以带我去见流砂吗”“跟我来吧。”提到流砂,棘霜立刻脸色一暗,叹了口气,“她要不行了。”“怎么会”绯戚顿时一愣。棘霜没有解释,带着绯戚去了一楼最里面的房间。海琅和英东都在那里,而流砂则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都被脱掉了,换成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海琅仗着自己的氏族天赋,在火球降落的时候,为自己制造了一个水罩,毫发未损地活了下来,此刻正在床边,不住地掉着眼泪。英东站在她的身后,紧抿着双唇,目光里也夹杂着浓浓的愤怒与恨意。绯戚迈步走到床边,发现流砂的脸色比刚从王宫里出来的时候还要苍白,不由追问道:“到底怎么了”“只能说,她的运气太糟了。”棘霜再次叹息,“刚才骚乱的时候,那种叫做炮弹的东西落在了安置她们的屋顶上,掉落的砖石砸断了她的肋骨,而断掉的肋骨又刺穿了她的内脏,我之所以把她接到这里,就是不想让她在那边孤伶伶地离开。”“怎么会”绯戚咬住嘴唇,想起了流砂的名字。如果占卜得来的名字真有那样特殊的寓意,那流砂的命运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似乎是听到了说话的声音,流砂睁开了仅存的那只眼睛,向着绯戚所在的方向望去,并费力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绯戚”“我在这里。”绯戚赶忙走到流砂身边。“你你才是圣王选中的王后对不对”流砂一开口说话,鲜血便从她的嘴巴里溢了出来。“你先不要说话了。”绯戚赶忙说道,“不过,你说的没错,我才是圣王选中的王后。”“我听她们说了铁面阁下就是圣王”流砂却不肯就此停止,“他他为了你毁掉了山德拉的酋长又又特意去海弥拉接你他他一定很喜欢你”绯戚咬了咬嘴唇,无法作答。流砂也没有要他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纱丽纱丽也是他的妃子如果他不同意没有人能为我为我们报仇所以所以”“我会为你报仇的”绯戚看出流砂已经坚持不住了,再也顾不得太多,伸手将她的左手抓在手里,然后又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左心口上,“我发誓,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杀掉纱丽那个女人,让她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流砂咧开嘴巴,笑了,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却终是没说出来。70复仇并不容易感觉到被自己握在手里的那只手正在渐渐变冷,绯戚也抑制不住地涌出了眼泪,但马上就抬起另一只手,把眼泪抹了下去。“她已经走了。”棘霜走到绯戚身旁,将流砂的手从他的手里拿了出来,放回到流砂自己的胸口,与她的另一只手交握在一起,然后抬头向海琅说道,“送她一程吧,海琅祭司。”“等等一下”海琅也已泣不成声,尽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站起身,将左手覆在流砂的额头,低声念诵起安魂的祭文。在海琅念颂祭文的时候,房间里的其他三个人全都站直了身体,在心中为流砂祈祷下一世的幸福。绯戚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有用,也不知道一个人到底会不会有来世,而且比起将希望寄托于那个虚无缥缈的未来,他更想在这一世了结一切。他原本可以不让流砂遭受这种命运的绯戚握紧了双拳,牙齿也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但绯戚心里也很清楚,人死不能复生,后悔是毫无意义的,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为流砂复仇。念完安魂的祭文,海琅抬起头,一边擦掉又涌出来的眼泪,一边向棘霜说道:“好了,把她收殓起来,带回海弥拉就可以了就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返回海弥拉。”棘霜没有说话,转身开门,叫来两名女族人,让她们把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棺木抬进来。房间里的四个人全都没再说话。直到流砂被放入棺木,抬往更适合保存尸体的地下室,绯戚转回头,向海琅和棘霜问道:“你们不返回氏族”海琅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求助地看向棘霜。棘霜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这时候了,告诉他真相吧”“可是”海琅还有一点迟疑。“总要给出一个留下的理由,不然的话,过两天别人都走了,就我们留了下来,难道不是一样惹人生疑吗”棘霜说道。“到底怎么回事”绯戚皱起眉头。刚才听海琅提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返回氏族,他就起了疑心,这会儿再一看到海琅的表情,立刻觉得她们肯定还隐瞒了什么。“离开氏族的时候,族长曾经下令,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年之内,我们都不得返回海弥拉。”棘霜解释道,“现在想来,族长很可能是预测到了将要有危险的事发生,这才急匆匆地把海琅祭司送了出来。”“我早该想到的,圣杯破掉的时候就该想到了那是诸神给予我们的警告,可我却误解了它的意义,我我真是失职”海琅悲切地捂住了脸庞。“是啊,我以后也会加倍信奉诸神,为她献上更多祭品。”棘霜自嘲地说道,“今天的水镜占卜恐怕也是一次警告,阿南大陆可能要因为那些入侵者而血流成河了。”听到海琅和棘霜谈论起骤然出现的敌人,却没有再提及如何为流砂复仇,绯戚不由咬住嘴唇,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这时候,英东忽然插言,“海琅祭司,棘霜将军,难道我们要一直在王之谷逗留下去吗”“暂时只能这样了。”棘霜无奈地点了点头,“如果族长的预测是正确的,那些敌人恐怕来自海上,我们海弥拉肯定首当其冲,比雷诺更早遭到了他们的袭击,我们就算回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倒是有可能被一网打尽,还不如留下来,执行族长的命令,保护好海琅祭司。只要有祭司,有女人,海弥拉就不会灭亡。”“那流砂的仇要怎么办如果我们继续留在王之谷,甚至还要乞求王之谷的庇护,我们又怎么能要求他们交出流砂的仇人,为流砂报仇”英东担忧地问道。海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再次求助地看向棘霜。棘霜也是一脸无奈,看了看满脸不安的英东,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绯戚,没有直接作答,转头向绯戚问道:“绯戚阁下,你觉得圣王会如何处置纱丽王妃”绯戚微微一怔,不明白棘霜为什么突然在他的名字后加了敬语,但还是实话实说地答道:“他不会把她交出来的,也不会让人杀掉她。”“为什么”英东不解地瞪大了眼睛,“那女人做了那么恶毒的事情,得罪了那么多氏族,圣王竟然还要维护她”“我不知道为什么。”绯戚漠然说道,“但根据我对圣王的了解,他没有当场杀掉她,那就意味着他根本不想杀她。除非她自己找死,再次惹怒圣王,不然的话,任何人都无法逼迫圣王杀掉她。”“你也不行”英东脱口问道。“你以为我是谁”绯戚嘲弄地反问,“你们都觉得他很在乎我,可实际上,我连他到底为什么要娶我都还搞不清楚。”“抱歉”英东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失礼。“你没把握让圣王处死纱丽,为什么还答应流砂,要为她复仇”棘霜挑眉问道,“总不会是说说而已吧”“圣王会不会处死纱丽与我们要不要给纱丽报仇,这两件事有关系吗”绯戚面色平静地反问。“绯戚,你别做傻事”棘霜一惊,“万一惹恼了圣王”“就算惹恼他,也不会牵连到海弥拉的。”绯戚漠然说道,“如果,海弥拉还存在的话。”“绯戚”棘霜还想劝解,英东却插言问道:“等等,被那个纱丽凌虐的女人并不是只是流砂,其中还有还多人是其他氏族的,如果这些氏族一起向圣王施压,圣王难道会不”“不会,倒是更可能一气之下把这些氏族全部灭掉。”绯戚冷冷地打断,“而且,那些氏族也未必会向圣王施压,就算施压,也未必是想要纱丽的性命。”“怎么会”英东顿时一脸迷茫。“绯戚说的没错,其他氏族对纱丽的死活并不关心,他们最多也就是用这件事从圣王那里换些好处,绝不会冒着惹怒圣王的风险将纱丽逼死。”棘霜主动解释,“毕竟,我们不仅要考虑那些受伤害的女人,更要考虑整个氏族的安危和利益。”“说白了,就是弱者活该被牺牲。”绯戚终于按捺不住地将心里话讲了出来。“绯戚”棘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却也无法反驳什么。但绯戚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请让人给我安排一个房间,棘霜将军,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确实需要冷静一下。”棘霜叫来一名女族人,让她带绯戚去楼上休息,然后按住绯戚的肩膀,正色道,“不要胡来,相信我,氏族不会让流砂白死的”氏族,还存在吗所谓不会白死,是指她的死能换回什么吗绯戚垂下眼睑,没有回应。流砂去世的时候,铁面已经抵达了北谷营地。洛桑等人都没有资格在今天这种时候进入王之谷,自然不清楚王之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根据震耳欲聋的巨响和天空中出现的飞船判断出那边恐怕出了事情,而且是大事情。王之谷这会儿也已被严密封锁,知道真相的近卫军都没有返回营地,铁面就是圣王的消息尚未传到北谷营地,大家看到铁面归来,立刻像往常一样围拢在他的身边,七嘴八舌地询问消息。铁面只将飞船和入侵者的事简单讲述了一遍,然后就把洛桑和几个小头目单独叫到一边,让他们分出一部分人手,去将那些匠师运回王之谷,并将入侵者的可怕之处强调了一遍,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我必须要警告你们,留在这里并不安全,三五个人躲进山林才是目前最稳妥的保命方案。”铁面直白地说道。“那你呢头儿,你不离开吗”马上有人问道。“我会留下。”铁面没有解释留下的因由,但坚定的眼神和严肃的声音却让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决心。铁面也没要他们立刻做出选择,又叮嘱了他们一遍,让他们最近不要乱跑,也不要再去招惹近卫军,然后就匆匆离开了北谷营地。回到王之谷。铁面直接去了帝辰的住所。帝辰早已等在了那里,铁面刚一出现门口,帝辰就亲自迎了出来,将他引入大厅。铁面没和他废话,进入大厅后就径自坐在了主位上,开口第一件事就是询问纱丽的处置。“纱丽怎么样了”铁面冷冷问道。“在地牢。”帝辰恭谨地答道,“她做了错事,自然要遭受惩罚。”“所谓惩罚就是关地牢”铁面冷笑,“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希望她死吗”“吾王”“行了,我还记得我给你的承诺,上一次我都没有杀她,这一次自然也不会”铁面抬手阻止了帝辰尚未出口的解释,“不过你最好把她看好,如果王宫里的事再次重演,我也不会再管什么诺言不诺言”“这一次,我会亲自负责看守。”帝辰马上躬身承诺。“阿隆巴还没过来”铁面转而问道。“据看守谷口的侍卫讲,阿隆巴在下午的时候离开了王之谷,至今没有归来。”帝辰答道。“我让他出去的,这个胆大包天的混蛋,竟然敢把火炮偷走。”铁面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也是个废物,他女人和纱丽在你眼皮底下搞了那么多事,你竟然都不知道”“其实倒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实在没心情理会。”帝辰自嘲地苦笑起来,右腿一弯,单膝跪倒在铁面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