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小桌子上,问:“吃了没,就在这里吃晚饭,小方过会就回来了。”唐旭连忙说:“叔叔不忙,我马上就走。”范国起没说什么,心里对唐家人还有股子恨意,虽然如今唐家倒了,是遭了报应,可面对唐家人,他总有些不淡定,应付了几句便回屋看团团,留两人说话。范杰对唐旭没有那么反感,不过是位娇生惯养的少爷,他不和小孩子计较。如今唐家倒了,唐旭父母在里面,不知道唐旭这次来是做什么,难不成想请方景帮着打官司唐旭越发的尴尬,脸皮发烫,定了定心才说:“我是来道歉的,不代表谁,就代表我自己我真的是才知道我家对你父亲做的那些事,我也知道现在过来道歉有点有点”他说不下去了,来之前想好的说辞见到人却根本说不出口。范杰看了看唐旭,心里好笑,并不是看不起唐旭,只是觉着唐家能有唐旭这样的孩子也算祖上积德,没有烂一窝。他不求唐家人对他说一句对不起,说了没用,不过是当事人找一种心理解脱罢了。范杰倒了杯茶推给唐旭说:“喝口水,那事和你无关。你不用专程跑来道歉,其实你对我道歉也没用,毕竟我们都是晚辈。”这世界上谁也代替不了已死之人接受道歉。唐旭拘谨地坐在一边,端着茶想了半天才说:“我本来想赔偿你们家的,但我也没有钱,我知道你们家看不上那点钱,就连我叔叔赔偿的钱都捐了,如今赔什么都赔不了一条人命”范杰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别说了。你如今什么都没有,上下嘴皮子动动就能心安了”他明白唐旭求得是什么。唐旭脸色发白地看着范杰,他知道自己就这么过来说一句无济于事。范杰笑了笑:“留下来吃饭吧。”唐旭站起身说:“怕赶不上火车,谢谢你范杰,请帮我转告方景哥一声,保重。”接不接受他的道歉都只能这样,至少他说出来了,说话太轻巧,上下嘴皮子一碰,人家能接受吗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些。范杰看着唐旭走到院子门口起才起身说:“唐旭,你要真想求一个心安,就该挺起胸脯来做人,别畏畏缩缩的,你爸妈犯得事和你无关,杀人,犯的儿子也有出人头地的,至少你现在比你小叔有胆魄,以后你会比你小叔更出色。等那时候咱们再谈。”唐旭转过身,阳光洒落在他年轻的脸庞上,黯淡的眼睛里也有了光彩,从唐家陷入丑闻开始,他就没这么笑过。唐旭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方景哥喜欢你了。”范杰大言不惭地说:“我长得帅呗。”唐旭只是笑笑,毫无留恋地离开,他有自己的前程,他还年轻,总有自己的路要走,以前的事,范杰虽然嘴上没说,但已经表明了态度,范杰嘴上并没有原谅他,只怕范杰心里也从没记恨过他,是他想的太多,上一辈的恩怨他们没办法阻止,结果也不该他们来承受。若真要道歉,等他能够代表唐家再来。范国起从屋子里出来,走到院门口看着唐旭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家里那样,才被影响了。范杰嘴上送一些,让这孩子好过点也好。范杰:“他要不好,我才懒得理他。要是他姐姐来,这院子都别想进。”其实以前唐旭要真想给他下套很简单,唐旭和方景那是什么关系,只要缠着方景不放多少也能让他不好过。可唐旭选择了视而不见,不管是唐旭的优越感在作怪,还是觉着同性在一起太恶心自发回避,唐旭没有害过他,也没有破坏过他和方景的关系,就这一点他也觉着唐旭不该被唐家牵连。唐旭父母进去了,做儿子的去送东西,打听案情是本份,比起另一个逃跑的唐柳,唐旭是个孝子,也是个好人。范国起说:“他姐姐那女孩子,哎说实话那女孩就和你那个女同学一样,你以后遇见这样的躲远点,也看着点小方,他总帮人打官司,总跟那些男男女女的打交道,让他小心点别着了别人的道。”范杰顿时无语,他对方景那是外松内紧,掌握了经济命脉,而且方景这人很自律,从不乱来。方景的钱都是团团,固定资产都是他的,大律师外表风光,口袋里顶多几张百元钞票,还要养车,请客吃饭有时候都只能去他店里挂账,晚点回来还要自动报备,一条条肉麻短信接连不断的他都嫌烦。方景在外面老拿他当挡箭牌,发小约他去hay,他到点走人,说家里大的和小的等着呢。帮人打赢了官司,当事人请他吃饭从不喝酒,说老婆嫌他满身酒气的不给上床。同行联谊叫他一起聚餐,他也是露个面,吃个半饱走人,说什么家里人订了门规,过点进不去。旁人还以为方景养了只母老虎呢。其实栓不栓得住枕边人,要看你旁边睡的是谁,对方心里没了你,十条铁链子也栓不住。范杰和方景这么多年,也不是一直没矛盾,关于上下前后的问题,他们可是吵得干过架,可范杰打不过方景,和律师吵架就算中文系的高材生也没辙啊,嘴皮子没人利索。范杰因这事可是苦恼不已,慢慢也习惯了,也许是被方景洗脑成功。方景说那事和谐了家庭更和睦,而且他感觉下面还舒服些,他每天忙得天昏地暗的,方景伺候着他舒舒服服,前戏做的足很享受,后面的戏份他出工不出力,皆大欢喜。最大的矛盾都化解了,其他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不能调和的,小打小闹那叫情趣,过日子不就是这样么,真要管的太死,倒了相敬如冰的地步,不如分开还自在些。方景当天回的很晚,事务所一堆事等着他处理,中午去北一居订饭的时候,高珊珊说了件怪事。这几天总有几个外地游客在范家药膳、北一居吃饭,那几个游客还在打听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分店,老板在不在店里。高珊珊觉着奇怪,亲自去问了下,结果那几位游客是华侨,听那意思是在海外买过范家果酱,特地过来看看的,如果老板有意愿在海外发展,他们也想合作之类的。高珊珊本想看几天再告诉范杰,如今范杰太忙,又要带孩子又要管理公司,据说有时候还要迁就海外唐家的公司,半夜起来开视频会议。她想等弄清楚情况在做决定,这事店里面的几位经理和大师傅也同意看看再说,也许人家只是过来旅游顺便吃吃饭而已。方景听说唐旭来过的事只是说:“算他有良心。”就算唐旭来求他帮着打官司,方景也不能接,他接了不提范杰,就连他哥都不会放过他。办那案子的人可是方程的好友加下属,上面正在狠抓这一块,要是唐家老大是被冤枉的方景还能出于良心和操守介绍位同行过去,可这事铁证如山翻不了。那夫妻俩个都急于撇清自己,把自己摘出去,死咬着对方不松口,结果是做二奶的得了便宜。如今就算请律师,也是争一个宽大处理的结果。范杰挺不在意的说:“他家的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人不坏,就是个少爷脾气。就我们的关系,他看不惯也无所谓。”方景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将正和小白疯成一团的团团拉过来,见小白球又睡了,小肚子鼓鼓的,舌头还在乱舔着不由摇了摇头,说:“这是白火啊我怎么看都像条狗。”范杰翻了个白眼:“小狼崽比狗还难看呢,还没小狗可爱”说完他心虚地看了看小白球,只见小白球耳朵动了动,那意思似乎再说我听到了,可仍旧没睁眼,也许晚上吃的太撑了。方景无奈地叹了口气,怀里的团团够过去戳戳白球的肚子说:“爸爸,他叫白火啊,一点都不像,像个球。”方景和范杰:“像个球。”等团团搂着毛球靠着小白狼睡了,方景才和范杰、范国起说了那件事。范国起也说:“指不定人家就是觉得菜好吃而已,如今旅游景点的饭菜贵不说,而且不好吃。”范杰想了想说:“要不等明天我去一次,反正今天夜里该处理的东西都处理好就是了,不过我想找个人帮着看着海外的哪家公司。”方景问:“唐逸丘的公司”范国起撇了撇嘴:“唐逸丘这人真不好说他,扔了公司给饭饭,这不是给饭饭添乱吗咱家不缺他的钱。”范杰:“叔,话不能这么说。我以前也觉着要有骨气不能接唐家的钱,可那不叫骨气,他们唐家一家子就盯着这钱呢。”把钱给他们唐家是糟蹋了。方景也说:“要不是唐球把钱和公司给了范杰,唐家倒不了这么快,我看唐球那人太不地道了,自己恨唐家却下不了手,弄这么一出出来,自欺欺人。”范国起:“他心安了啊,唐家不是毁在他手里,他就心安理得,这人太没担当了。”范杰抖抖眼皮,怎么变成了大会了,他连忙说:“他怎么决定是他的事,反正他敢给我敢接,这钱不脏不烫手,咱不提他,就说那事。我想找个人专门帮我管理唐逸丘的公司,做重大决定的时候他也可以给我出出主意。”这种人叫职业投资顾问,以后会发展成一股新鲜力量,许多海外的老牌公司都有自己的投资顾问。方景笑了笑:“我在那边读书的时候倒是认识几个这样的人,等和他们联系上再说,你先辛苦点。”范杰这才松了口气,想着那些报告就心烦,钱还真的烧手,他现在才明白,自家几家店铺比起唐逸丘的大公司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什么发展方针,什么决策投资,他们一个决定影响着几千人的就业问题。唐逸丘走得时候至少安排了一个称职的接手人,公司才没倒,就这一点来说,唐逸丘算是对得起跟着自己的老部下了。方景说:“你就当练练手,以后咱们把范家药膳开到海外去,发展成饮食集团和周凯的文化公司合作,成立个跨国集团,那时候你也不会手忙脚乱的。”范国起张了张嘴,他家饭饭能成为那种人不过的确可以,饭饭可是白手起家的,如今能再国内混成这样,不是还有人想要投资吗,日后指不定能把药膳卖到全世界呢。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饭饭还不到三十岁,这就叫老鼠拖油葫芦,大头在后面呢。夜里,范国起睡不着,披了衣裳出来,站在小院子里,虽然这里不是老家,夜里的山林也和老家的不同,范国起仍旧觉着自己就在老家的院子里。天上的繁星闪烁着,像一盘散乱在黑色绒布上的钻石发出耀眼的光芒。范国起拢了拢衣服,抬起头,眼角湿润着。他寻着一颗星,那是小时候大哥范国希指给他看的星,可年代已久,他甚至记不起那颗星星的名字。范杰悄然起身,给方景和团团拉好被子,抱着薄毯子想出去,睡在床下的小白狼也站起身,叼着已经醒了的毛球跟着范杰出屋站在范国起的身边。范国起看了看范杰和两只狼,叹了口气:“饭饭,叔曾经做过一个梦。”范杰让叔坐好,小白狼团着身体让毛球躺在自己怀里仰头看着星辰。范国起这才说:“我做的梦,那是死不瞑目。真是死不瞑目啊”范杰拍了拍范国起的手背,笑着说:“叔,以前的事别提了。”范国起摇摇头:“我想说,我梦见以前的事。我梦见范胜利他跑来和我说你不能上大学,我和他吵了一架,甚至拿出了当年按了手印的字据,他才勉强让你去考,等你考上大学的那年冬天,我就死了,没能帮你什么,我梦见自己变成了孤魂野鬼,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子欺负你,我一点都没法子,我恨啊,玉坠子被李秀珍拿走了,还逼着你要钱,我就恨自己没出息啊。”范杰叹了口气,“叔,都是梦么。您别太在意了。”那不是梦境,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他知道的比范国起更清楚,如果他仍旧是以前的性子,这一辈子就只当白活了。范国起老泪纵横,长叹了口气才说:“等我醒过来,你就来了,还是那个小模样,看着我心里恨啊,不过等你日后做了那些事,我才明白,那梦就是在提醒我,不能老是担心别人说什么,人不是活在别人嘴皮上,自己觉得是好事,对别人不是好事,这人就该为自个好好活着。自己不争气,别怨老天不开眼。”范杰哭笑不得,他叔这是怎么了范国起心有不安的说:“这段日子,我一直没和你说,我总梦见你爹,想起以前的事。我哥那人太好了,人善被人欺,遇上那一家子人,我哥真没活路。我就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