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来了,连酋长都出去找了一圈,那个十五人的小队就像是在平原上失踪了,一点踪迹都没有。达娜选择了等待,她不承认她的丈夫死了,她固执的等他回来,她不会嫁人,不会违背在神前许下的诺言。她知道承认了她的日子会过得比现在好许多,她可以在孩子生下来之后另挑一个男人嫁掉,或者仅仅是承认自己寡妇的身份,也会从镇里拿到口粮跟皮毛,但她不能。达娜的姐姐妮娜送来了吃的,黑黑的面饼被夏苒扯成一块块的跟鱼汤一起煮,达娜看着夏苒在院子里忙前忙后,突然问道:“夏,你为什么不喜欢阿帕奇”夏苒半懂不懂,但阿帕奇的名字已经在她心里生了根,手一抖差点把锅给打翻,她不知道要怎么跟达娜解释,只好沉默不语,达娜见她不说话也不再追问,喝了一口汤说:“马上就要到月圆日了。”这是个大集会,所有人都涌到了广场上,夏苒扶着达娜站在后面,阿帕奇站在广场的圆柱子中间,夏苒是带着好奇来看他们集会的,可当乌库姆姆开口说话的时候,夏苒呆在原地发不出声音来。她口音古怪,声音缓慢,脸上的皮每吐一个字就抖动一下,可夏苒还是听明白了,乌库姆姆说的不是土著话,是德语作者有话要说:唔,阿帕奇隔着皮裤的那章被发牌了哭晕,明明还没吃呢大家一起吃素吧伏地大哭、第66章 酋长酷炫狂霸拽集会一直到晚上,所有人都跪在草席子上面,像是做祷告那样闭目喃喃自语,夏苒偷偷睁开眼睛,用余光观察周围的人。达娜满脸虔诚,她艰难的跪在地上,双手交握在一起,对着月亮飞快的动着嘴唇,夏苒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但她能猜到,也许是在祝福她的丈夫。她刚要把头低下来就看见站在石台上的阿帕奇正盯着她看,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夏苒赶紧闭上眼睛,学着达娜的样子双手交握在胸前。仪式结束之后部落里的少女拿着竹筐分送吃的,夏苒跟在达娜后面拿了一块肉,所有人拿着草席围坐在石台边,火把燃了起来,石台上架起了皮鼓,男人们敲着空竹做成的乐器,尤娜带头跳了一支独舞。夏苒看得出来,尤娜是个很受欢迎的姑娘,达娜问她为什么不喜欢阿帕奇,夏苒刚才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她知道了,就算他们一开始相遇就像现在这样平等,她也不会喜欢阿帕奇的,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尤娜胸前挂着彩色石头串成的项链,头上带着花冠,皮裙上串着鲜艳的羽毛,她的手跟脚摇摆的非常有力,每踏一步脚下摆的空竹就跟应和着皮鼓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些男孩子们简直被她给迷住了,夏苒挨着达娜看得津津有味,达娜从皮带子里拿出果子跟饼,就像开茶话会那样,一边吃晚饭一边看表演。在舞蹈的最后,尤娜把头上戴着的花冠摘了下来,踩着音乐的鼓点儿踏到阿帕奇面前,大眼睛闪闪发亮,一脸明媚的笑容,她把手里的花冠递给阿帕奇。起哄声从人群里传出来,有人拍掌有人呼喊,阿帕奇站在皮鼓边,皮裙盖到腿根,每挥动一下手臂,身体就跟着律动,皮裙随着微风起伏,结实的腰背每动一下都是诱惑。尤娜面颊发红,仰头看着他,花冠托在手掌上,她高高举到阿帕奇面前,低声说了句什么。达娜侧过头看了看夏苒,夏苒赶紧把目光收回来,她突然有一种时空交错的荒唐感,好像她还在高中里,班会上有女生跟喜欢她的男生表白。她把这种想法甩到脑后,夏苒对自己皱眉头,她撕了块肉送进嘴里,肉烤得很香,不知道撒了什么香料,皮烤得又脆又香,咬起来“咯吱咯吱”,非常好吃。阿帕奇接过了花冠,尤娜脸上的笑容甜蜜极了,她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手指头绕着发梢,转身轻快的跳下石台,回头望着阿帕奇微笑。这是暗示,暗示他今天可以到她的屋里去,花冠就是信号,男人们对着阿帕奇吹起口哨,阿帕奇把花冠挂在皮鼓上,把手里的鼓锤交给另一个人。大家都以为他要去找尤娜,可他径直走到夏苒的身边,夏苒手里正啃着一块脆皮,满嘴满手都是油,她眼巴巴的看着阿帕奇走过来,扭过头假装在看男人们展示肌肉,以观众的身份来看,这些人的身材都非常有看点,特别是转身踢腿的时候,要是离得近就能看见裙底风光了,就算是摆在现代也能算是“艳舞”了。阿帕奇在夏苒身边坐下来,看着她不断嚼动的嘴巴心猿意马,她会不会跳舞,她这么白这么软跳起舞来是什么样子夏苒扫都不扫他一眼,她把手里的肉吃光了,摸索着啃起果子来,眼睛还牢牢的盯在男人们身上。阿帕奇抱着胸不满意的咂了下嘴,毛都没长齐呢,这些有什么好看。石台上又换了一队少女,她们不像尤娜那样跳独舞,几个女孩子们围成一圈,又笑又唱的跳起来。达娜一回身夏苒已经不见了。阿帕奇像豹子一样扛起夏苒几步就跑远了,夏苒的嘴被他捂住了,手脚并用的对他又踢又打,阿帕奇带她走了一条她从来没走过的路,很快石台火把跟乐声就离他们越来越远。夏苒又想咬他了,可他浑身都汗津津的,刚咬上去她就松了口,吐了吐舌头:“你又想干什么”话音还没落夏苒就被阿帕奇按在树上吻住了。这个吻又恢复他的本色,霸道长久,夏苒一开始还挣扎,后来就只想他赶紧结束,她快喘不过气了,可阿帕奇却因为她的顺从又多吻了一会,放过她的时候,她满脸都红晕,张着嘴大口吸气,靠在树杆上根本没有力气再反抗他。“你只能看着我。”他说的很慢很慢,唯恐夏苒听不懂,阿帕奇捧着夏苒的脸,鼻尖靠着鼻尖,嘴唇对着嘴唇:“你只能看着我。”尤娜等了阿帕奇一个晚上,她靠在窗边守着月亮一直等到月亮在天际越来越淡,她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阿帕奇没有来,她又失望又愤怒,从竹楼里出来就看见夏苒牵着妮娜的孩子往竹棚那边走,她盯着夏苒背影咬牙,阿帕奇没有来,是不是跟她在一起昨天夜里达娜回来的时候,夏苒已经坐在门廊上了,她捂着发烫的脸颊咬着嘴唇生气。达娜微微一笑,撑着腰打开了门:“你们怎么没有多呆一会儿”再多呆一会儿,她就连骨头渣子也不剩了,夏苒扯着袖子回了房间,用大毛巾盖住脸睡在席子上,他牢牢的抱着她的腰,顶着她,好像要把她吞到肚子里去。阿帕奇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掩饰,看着她的目光裸的,夏苒一开始是害怕,后来是无视,现在她竟然能够领会这目光下面的意思了。他们在树丛里遇到了另外一对儿,夏苒正用力抵着阿帕奇的胸膛不让他再靠近,就听见林子后面响起古怪的呻吟声,她听见男人的声音跟女人的声音交融在一起,起起伏伏的一声比一声更响。阿帕奇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要你给我生小崽子。”夏苒再笨也明白这是表白,这里是一夫一妻制的,她一直以为阿帕奇把她当成猎物,她没想到他想拿她当妻子。夏苒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她捂着发晕的头爬起来,看见之前见过的小女孩可可拿着小竹筐站在门廊外,里面放着几张黑面饼。她昨天就想问问达娜德语的事,可她现在改变了主意,她从背包里摸出个花朵发夹,是她用来夹刘海的,糖果粉色很容易讨小姑娘的欢心。可可渴望的看着这枚发夹,她眨巴着眼睛盯着夏苒,夏苒冲她微笑,她对付小孩子很有一套,几句话就变成了可可的好朋友,可可放下面饼带着夏苒一起去村子外面割青草。夏苒这才知道这座小镇有四个门,除开大门,每一个小门都能开,她跟着可可走到森林边的河岸上,可可蹲去割河边的青草,夏苒一边帮她的忙一边跟她聊天:“可可,你会不会唱歌”乌库姆姆唱了一支德语歌,虽然只有两句,但那的确是歌,可可哼了两首土著人的歌谣,抬起手摸摸夹在头上的发夹,哼起了乌库姆姆昨天夜里唱的歌。这回夏苒听清楚了“乌云穿过天际,阴影投向大地,希望之光指引我们前行。”可可唱了一遍又一遍,她唱够了抬起头对夏苒说:“换你了。”夏苒心不在焉的哼了两首歌谣,可可出神的听着,她听不懂歌词,可她觉得曲调非常美,不一会也跟着夏苒一起哼唱起来。夏苒帮可可拎着一筐青草回到镇子里,可可把她带去了竹棚,她这才知道原来镇子里还养着动物,鹿群跟山羊隔着竹板争草吃,可可把割来的青草添进去,那些动物已经被驯服了,温顺的靠过来,甩着尾巴吃草。可可干完了这活就没事了,她带着夏苒在镇子里转了一圈,这里除了民居之外还有商店,抬起来木头台子像是空无一人,可可笑嘻嘻的告诉夏苒,到了集市日这里会非常热闹。夏苒在经过一间圆顶的屋子的时候停住了脚步,门口用不知道什么做成的颜料画着奇怪的符号,如果仔细看,那其实是些颠倒的德语单词,只是像涂鸦一样画在鹿皮上。可可扯扯夏苒手,快步离开乌库姆姆的门前,她把夏苒带到了自己家里,妮娜看见夏苒有些吃惊,但她很友好的请夏苒坐下,还给她倒了一杯水。可可跟她的小伙伴们炫耀着发夹,她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让每个凑过来的孩子看一眼,不许她们摸。妮娜的儿子在屋子里爬来爬去,夏苒没看见妮娜的丈夫,难道她跟达娜一样也是寡妇吗回去的路上夏苒特意绕到乌库姆姆门前,她的屋子是圆型的,一扇窗户都没有,夏苒努力想要一探究竟,她想知道为什么乌库姆姆会说德语,可可除了那首歌,一句德语都不会。她正踌躇,一个男人飞快的跑到门口,恭敬的对着门鞠了个躬,然后焦急的说:“乌库姆姆,达娜要生孩子了。”夏苒猛得一惊,她没等乌库姆姆从里面出来,就往家的方向奔去,她问过达娜,年月跟日,这里划分四季年月跟现代没有一点不同,达娜肚子里的孩子只有八个月不到,怎么会这时候就要生了。木屋门口围了一圈人,夏苒冲破人群挤进去,屋外翻了一地的杏子,达娜的屋子里坐了两个妇女,一个握住达娜手,一个撑开达娜的腿,草席子湿了一片,达娜抽着气不断痛叫。那个女人抬起头,看着另一个女人:“太窄了。”、第67章 酋长好事被打断乌库姆姆被人背在背上带了过来,围在竹屋边的人们自动分开一条通道让她进来。夏苒以为她会干点什么的,给达娜看看肚子或者像个巫医那样给她用点草药,可乌库姆姆什么也没干,她把她的拐杖举过头顶,晃动那上面挂着的像是果壳一样的东西,硬壳碰撞发出声响。“请神看顾这个可怜的女人,怜悯她,别让魔鬼靠近她”乌库姆姆费力的说了一句又一句,所有人都耐心听着,可达娜依旧在惨叫,夏苒的目光从她们每个人脸上滑过,这根本不行,难道就没人能做些什么让达娜好过点她脑子里疯狂的想着现代那些生产的知识,可夏苒不是医科生,她所知道的产科知识除了烧热水,不能平躺要斜躺,中途力气不够了还要吃点东西补充能量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达娜的脸被汗水浸透了,头发紧紧贴着脸颊,她颤抖着嘴唇想跟乌库姆姆一起祷告,可她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喉咙里挤出来的全是痛苦的呻吟。夏苒捂着胸口就快透不过气来了,她一定得做些什么,她跑回自己屋里,把背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她的化妆包还在,里面有修眉毛用的小剪刀,她拿起来在手里比划,记得该在哪里划一刀的,可到底在哪儿划她不知道。外面那些人还在喃喃有词,没一个人搭理达娜,夏苒把酒精剪刀带了过去,挤开人墙进了达娜的房间,她把达娜半扶起来,握着她的手:“你怎么样,你痛吗”达娜虚弱的摇摇头,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从门廊上摔了下去,虽然双手护着肚子,可还是当场就觉得濡湿,她知道自己要生了,大声的喊了人来把她扶进屋里。“你是一直痛还是一阵阵的痛”夏苒其实根本不知道这有什么分别,看电视剧里是在阵痛的时候用力,平时要放松,这样孩子更容易出来。达娜紧紧抓住夏苒的手,嘴里吐不出字来,她又开始痛了。夏苒眼见着她痛过这一阵,她跟着达娜一起出汗,她还记得要计算时间,到五分钟还是三分钟的痛一次的时候就是快生了。夏苒吸着鼻子想哭,那些女人们祈祷完了就这么散开了,留下两个跟她一起呆在屋子里,她们时不时过来看看达娜撑开的腿,又坐回去靠站竹屋的墙。她们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乌库姆姆被人搀扶着离开了,好像她的责任只是主持一下祷告。达娜的姐姐带着两个孩子急急进了门,她把儿子放进可可怀里,进门对着她妹妹说了一连串的话,她的语速太快,夏苒没有全部听懂,但妮娜的举动让她松了一口气,她指挥可可架起柴,在院子里的灶头上煮了一锅水。夏苒今天没去溪边提水,妮娜带来的面饼跟肉干都不适合达娜吃,夏苒把背包毛巾跟达娜屋子里的毛皮毯子叠在一起让她靠在上面,握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