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赫野的示威,他在告诉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哪怕我找出了凶手,他也会像小说里那样,让我在最后尝到失败的滋味”宁萧握紧拳。“即使我是作者,而他才是导演。”徐尚羽听完,不以为意地笑。“我不这么认为。宁萧,你觉得赫野为什么会动用狙击手”什么“为什么在动用了狙击手之后,他才敢出面将陈琼带走,而不是像上次那样直接过来抢人。”徐尚羽看向宁萧。“估计这一次李有铭被识破,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他们要抢走凶手示威,没错,但是却用狙击手把你们逼退,才敢过来拿人。宁萧,在我看来,赫野原本并不想动用武力。你和他之间的比试,是你们二人之间头脑的较量。动用武力就等同作弊,是在向人示弱。”徐尚羽道:“而赫野为什么明知如此,还要这么破坏规矩,你还不明白吗”他看向宁萧,目光灼灼。“因为他害怕你啊,他怕直接面对面的较量,会在你面前留下更多的线索。”宁萧回看他,倏尔一笑。“你总是在失败的时候这样安慰自己的吗徐警官。”徐尚羽挑了挑眉。“你是第一个享受这种待遇的。那么告诉我,你还在沮丧吗红酒美人。”宁萧听见这个称呼,故意皱起眉头。“虽然现在不沮丧了,但是却感到很反胃。”闻言,徐尚羽大笑,而宁萧看着他,也露出了一个笑容。还有一句话,宁萧没有告诉他。提摩尔的初败,也是唯一的一次失败。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任何凶手能逃脱他的手掌。赫野。宁萧看着手心的纹路,暗暗发誓。我绝对,不会让你继续得意下去。黑夜中,那隔着门扉的呼吸声,却仿佛一直徘徊在耳边。久久不散。、33十字架下的猫自从上一次的会馆事件过后,宁萧与黎明市的警队算是熟悉起来。加之破了会馆案件后所带来的名声,警队里来了一个小神探的消息不胫而走。现在,凡是关注黎明市刑事案件消息的人,都知道黎明市刑警一队进了这么一个特别顾问。不仅连续几次帮助警队破案,似乎本身还是一个推理小说作家。这条新闻一走漏出去,黎明市的所有推理爱好者都沸腾了。“这是个好时机啊,绝好的时机”正在和宁萧视频通话的编辑道:“趁这个机会在你们市内做个宣传,把以前的书都再版一份,绝对会有大卖的趋势。”宁萧自己却不是怎么提得起劲。“写什么推理小说家自编自导,号称神探实为犯罪团伙。这个宣传语够劲爆吗”“谁会这么说啊宁萧,你不要太敏感。”编辑墨水不赞同道:“你这完全是凭自己的本事帮助警方破案,市里不给你嘉奖就罢了,怎么可能给你泼污水”“也不一定是诬蔑。”宁萧低声呢喃。“啊你说什么”“没什么。再版的事情就交给你,这是你的专业,我没有意见。”最后终于是选择妥协,宁萧将小说再版事宜全权交给出版编辑负责。毕竟出版小说才是他混饭吃的事业,他不可能拒绝专业人士的建议。“这才明智。对了宁萧,上个礼拜的稿子你还没给我,你”哔不待编辑把话说话,宁萧干净利落地切断视频,并在一秒内退出登录关闭电脑。动作一气呵成,明显就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像这样下线遁避过编辑的追稿,刚开始做的时候还有些愧疚,到现在宁萧已经驾轻就熟,练就一副好身手。可是,锲而不舍的编辑显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这边电脑关机还没有一分钟,那边手机又响了起来。宁萧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催稿狂魔。原地停留了一秒,转身就拿着一份报纸蹲厕所去。他现在需要思考,思考如何继续躲避编辑的催稿,以及如何解决卡文的现状。蹲在厕所,外面手机不停顿的铃声倒是小了不少,等宁萧好不容易憋出一点点灵感,准备出来找张纸记下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又跟催魂似的响了起来。而且这一次还颇为持久,好像宁萧不接,他就一定不会挂断一样。迫于无奈,宁萧只能放下手中还记着灵感的草纸,接通电话。“阿墨,你知不知道杀鸡取卵四个字怎么写”“阿墨是谁”然而,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另一个声音,带着微微的调侃。“是你的小情人吗怎么,他欲求不满”“”一听到这个欠扁的语气,宁萧就知道打电话的是谁了。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确定自己并没有输入对方的号码,而且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把自己号码告诉过他。当然,不排斥是他暂时性失忆的时候做了某些不理智的行为。“徐尚羽,你从警局内部系统里调查我的联系方式”宁萧语带愠意道:“你就是这么维护市民安全的恩,随意侵犯一个无辜市民的。”“不是侵犯,是保护。”打电话过来的徐尚羽振振有词道:“鉴于你现在正被劣迹斑斑的犯罪团伙纠缠着,警队内部决定对你采取二十四小时的保护措施。而作为保护你的重要一员,我拥有被保护对象的手机号码,并不为过吧”“二十四小时”宁萧走到窗边拉起窗帘一看。“就是说现在天天有人盯着我”“有啊。”“是谁”“不好意思,正是区区在下。”徐尚羽的语调里透出一丝得意。“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向局长申请到专职保镖这个地位。所以,赶紧收拾行李吧,宁萧同志。”一听到这句话,宁萧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收拾行李干什么”“干什么,当然是”通讯里,徐尚羽轻笑一声。“当然是为了二十四小时保护你,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住到我家来。”什么要不是理智还清醒,宁萧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他竟然被一个男人要求同居,活了二十四年从没有跟任何一名女性有过二垒以上的接触,现在竟然要和一个男人同居为什么一瞬间会有一种前途无亮的错觉还没等宁萧想好拒绝的说辞,那边厢徐尚羽已经侃侃而谈起来。“首先,鉴于赫野那边的武装实力远远超出一般犯罪集团,而你的住址又已经被他知晓。现在继续住在那里,对你而言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其次,警队家属院里不仅有良好的安保措施,还能保证你第一时间得知各类消息,这样就不会完全处于被动。当然,最重要的是最后一点”宁萧屏住呼吸,只听见徐尚羽在那边道:“我现在已经站在你家门口,你忍心就这样把我赶回去吗”“”听完这句话,宁萧刷的跑到门口一把拉开大门。果然,看见一张笑得十分无害的脸庞显露在眼前。“下午好。”徐尚羽一边拿着手机,一边举起另一只手和他打招呼。“我来义务帮你搬家,不用谢。”我真是谢谢你全家宁萧忍着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他是绅士而不是暴徒,不应该随便跟人动手动脚。“一定要搬过去吗”他争取着转圜的余地。“也许我可以找另一个地方住着。”徐尚羽已经走进他家门,听见这句话,回头看了宁萧一眼。“另一个地方然后冒着给新邻居带来生命危险的可能,继续与赫野斗智斗勇吗”这一句话,就将宁萧之后的辩解都堵在嘴边。的确,在之后尚不可知的争斗中,在宁萧身边的人都有很大的可能被牵扯进来,哪怕宁萧再不愿意,那也是不可避免的结果。徐尚羽看出他情绪有些低落,上前安慰道:“所以来我家住吧。我保证耐打耐摔,无论你们斗得多么厉害,都不会被轻易波及到一命呜呼。你不觉得有我这样的室友在很有安全感”“是啊,安全感。”宁萧瞥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避孕套,还自带安全感”徐尚羽眼睛微微瞪大。“宁萧,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真是个普通男人。”即使表现得再神勇,脑中也同样黄暴,这就是男人的通病。不过宁萧一般不这样,他只有在十分气急和束手无策的时候,才会爆粗口。感谢徐尚羽,他让连续绅士了七个月零十二天的宁萧同志,久违地破戒了。既然知道挣扎无用,宁萧也不再过多犹豫,而是开始收拾起行李。一个单身男人本身就没有多少随身用品,再加上徐尚羽的帮助,不到二十分钟,宁萧要带的东西就全部收拾在背包里了。“现在出发去你家”宁萧问。他本以为徐尚羽会立即点头答应,谁知道这位警官大人看了一下手表,随即皱眉。“抱歉,能不能先和我去一个别的地方”别的地方现在正是警队下班的时间,他总不至于还丢了什么东西在局里要回去拿吧宁萧跟着徐尚羽下楼,心里正疑惑,就看见徐尚羽打开一辆雨燕的车门,坐在驾驶位上冲他挥手。“快点再慢点就来不及去接我儿子放学了。”“”宁萧沉默地坐上副驾驶位,沉默地看着徐尚羽将车开出小区,沉默地看着他将车停在一所小学门口,然后继续沉默地看向窗外。外面有小学生一个个走出校门,这个时间是小学高年级的放学时间。六年级的孩子一般十二岁,而徐尚羽今年二十七。宁萧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你十五岁生的儿子”“什么”“孩子他妈呢”“”“怪不得我老觉得你哪里不对劲,少年时代就有了孩子,难道就应为这个原因,所以现在才对女人不感兴趣”“喂喂,你在脑补些什么”徐尚羽哭笑不得。“我说的儿子不是亲生的,只是把他当儿子看。现在我是他的临时监护人。”宁萧总算停止了无止尽的脑补。徐尚羽道:“说起来,你也认识他,前阵子你不还老问我他的去向吗”不会吧,难道是不可能“叔叔。”正在宁萧不敢置信的时候,一个小孩走到他们车窗边停下,熟练地打开后座车门钻了进来。宁萧透过后视镜看向那个小孩,虽然比以前瘦了些,虽然脸上的表情少了些,但是他敢确信,这个孩子正是他在书店门口有过数面之缘的张玮玮、34十字架下的猫二就在宁萧吃惊的当口,身边这对“父子”已经展开了一段颇炯炯有神的对话。“小玮,你还是喊我叔叔,什么时候能喊一声爸爸,我就满足了。”“我爸爸已经死了,你也要步他后尘么”张玮玮面无表情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做人要想开一点。”“我觉得我想得挺开。”张玮玮盯着宁萧的后脑勺。“自从知道你喜欢男生,只要你不对我下手,带一个男阿姨回家我也不介意。”“玮玮,其实叔叔我还挺挑的,不是什么人都入得了眼。”“那么这个阿姨就是入眼的一个”张玮玮道:“在你家里住了半个月,第一次看到你要带别人回家。”宁萧这时终于插口。“你怎么知道我要跟你们回家”“背包。”张玮玮道:“大白天,一个大男人谁出门会背个旅行包,而且还把牙刷塞到侧面的口袋里面。”宁萧看着他,微微一笑。“你挺聪明。”“谢谢,我知道。”徐尚羽在一旁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忍不住插口道:“谁说他就一定跟我回家,说不定是出去旅行呢”“不可能”两人异口同声。张玮玮抢先道:“长途客运站的末班车这时候已经出发了。”“那也许我是刚接他从车站回来。”“今天下雨,汽车站在郊外。”张玮玮白了他一眼。“你的车上一点泥水都没有溅到,不可能去过郊外。”“那么也有可能”“够了。”又是两个人异口同声。张玮玮:“你不要把我当笨蛋耍”宁萧:“不要让小孩都鄙视你。”徐尚羽悻悻地住了口,半晌,又忍不住道:“宁萧,我看这小鬼和你很像,会不会他其实是你的私生子”“闭嘴”x2在被一大一小两人喝止以后,徐尚羽终于安静下来乖乖地开车。接下来一路上,宁萧一直都在观察张玮玮。他觉得这个孩子和之前见面的时候,有哪里不一样了。第一次在书店门口见到他时,张玮玮手里抓着板砖,身上一股狠劲,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敌人,而他要与这个世界同归于尽。这一次再见面,虽然张玮玮依旧沉默,也瘦削了不少,但是身上的那股绝望的情绪却消退了不少。宁萧看了一眼时不时和张玮玮斗嘴的徐尚羽,心想这家伙究竟是施的什么魔法,能将一个丧母丧父的孩子改造成这样。最起码张玮玮现在看起来心理正常,没有走上歧途。“啊,猫。”张玮玮突然喊了起来。宁萧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小教堂,还有教堂顶部洁白的十字架。哪里有猫宁萧回头看着小孩,只见他扒着车窗,恋恋不舍地回头看见教堂。“那里有一只黑猫。”张玮玮见他注意自己,便用手比划道:“很大很大的一只黑猫,我每天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