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侦探先生。”门口传来微光,宁萧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看见有人影跑出门外,他拔腿就要追上去。然而刚迈出一步,就被人紧紧地抓住右腿。是刘俊他紧抓住宁萧,眼眶中都是红血丝,近乎魔障般地念着:“不让你追,不让”宁萧气急,一掌打晕他。可是再抬头看去,哪里还看得见赫野的影子。茫茫雨雾下,只看见山中树影晃动着妖异的树枝,留下斑驳树影,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能。发泄一般地砸向木屋,宁萧看向赫野留在地上的脚印,又看着传来枪声的大厅。咬了咬牙,还是向着厅内跑去。而就在他转身跑开后不久,十米外的树影下走出一个人。正是赫野。他看着宁萧离去的方向,以略微惋惜的口吻道:“如果是三年前,你一定是追着我过来。”而现在,宁萧选择了去查看徐尚羽的情况,而不是追缉犯罪者。赫野的眼中闪过失望,转身就准备离开。脚踩中落叶,发出细微的杂音,与此同时砰身形微颤。他摸着胸口,感受着手上的湿热,黏腻的触感。慢慢地将手举到眼前,看见那鲜红色的,温热的液体。有某种带着生命的五指,正从他胸口慢慢溢出来。赫野僵硬地回过身,看见一个隐藏在阴影中的人。那人看着他,嘴角噙着冷漠的杀意。“是你。”赫野眼前一亮,看向对方。“你”砰砰接连两枪,毫不犹豫身体被子弹贯穿,但是赫野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扩越大。他看着阴影中的那人,眼中泛起亮芒。“果然,只有你才能”砰这一枪没有打中,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略微一顿,迅速地转移阵地。两枪来自暗处的枪声响起,准确地击中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杀手在黑暗中翻滚,躲避对方追击的枪。当再次寻觅赫野的踪影时,原地只留下一趟血迹,很快在大雨的冲刷下,这摊血迹也混入泥中。暗中与他对峙的枪声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黑色夜空下只余阵阵雨声。杀手站立几秒,须臾,翻身消失在夜色中。宁萧是在踏入大厅的前一刻听见外面的枪声,他惊疑地回头望去,却只看见漫天大雨,而与此同时屋内人们的惊慌呼喊时时吊着他的心神。他咬牙,抬脚跨进大门。大厅内一团糟。他放眼望去,在看见角落许永泉的尸体时蓦地一僵。“萧羽”有人喊他,是那个叫梁荣的学生。只听他大喊:“那对日本夫妻是假扮的他们击毙了许永泉,刚才追着徐警官出去了”宁萧连忙顺着他指的方向追了出去,眼角扫过大厅,发现夏谭和朱明还有那对假扮的夫妻都不见了。要是他们都是赫野的手下的话,那徐尚羽处境危矣。他爬过大开的窗口,跳在泥泞的野道上,刚拐过房角,就看见徐尚羽瘀血躺在地上,而朱明手拿枪站在他附近。宁萧立刻就要举枪。“别误会”朱明举手大喊:“自己人”说着,他掏出一张证件,上面几个大字赫然进入眼帘。国际刑警支部,朱明。特殊的防伪标识,身份如假包换。这家伙竟然用真名潜伏进来宁萧一瞬间几乎想要吐槽,但是心系徐尚羽的伤势,无暇多顾。“我来的时候,他就倒在这里了。”朱明解释道:“不过只是击伤了手臂,没有大碍。”宁萧看着徐尚羽惨白的脸色。“屋内出了什么事”“刘嫂下了迷药。”朱明道:“该中的人都中了,不该中迷药的人都没中。”不该中迷药的人,当然就是指那些心里自有打算的人,比如赫野,还有宁萧看了眼身边的国际刑警一眼。朱明耸肩道:“秘密任务。我之前也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彼此彼此。”宁萧不费心去猜测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问:“抓捕赫野”朱明没吱声。“他跑了。”某位国际刑警脸色更难看了。“我刚才听到院子前面有枪声,是你们的人在和他枪战”朱明一愣,摇了摇头。“这次只来了我一个。”那么刚才在前院引发枪声的人究竟是谁也是冲赫野而来黑吃黑宁萧看着失血过多晕倒的徐尚羽,心头一团乱麻。他和朱明携手将徐尚羽搬回大厅,自然又引来一阵惊呼。然而,他却没有心思解释,只觉得满心疲惫。原本因为这次将计就计,可以顺利抓捕赫野。谁知,事情还是不如人愿。唯一庆幸的是,并没有真的将那个狙击手带过来,赫野显然也没有将张玮玮带来。这是一场心知肚明的算计,彼此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人质交换。在一开始,宁萧故意提着可以装着一人的大行李箱,就是为了试探赫野。而赫野,也派出了耳力敏锐的夏谭与他接触,探听他房内的情报。到现在为止,事情想来有许多疑点。夏谭的被害,是不是他们故意放水,为了试探宁萧赫野究竟是从哪里得知山庄宝藏的事情山崖下的那断肢,是赫野故意派人放在那以及山上河道的涨水,水库的决堤,现在看来也有人为的痕迹。山水决堤的那天早上,正是赫野刚刚外出归来。很多秘密随着中心人物的隐匿,全部变得不可解。而更多人的结局,也因此变得不可知。刘嫂会被如何处置刘俊究竟有没有受到赫野的挑拨为什么要杀死许永泉无数的呐喊,无数绝望的面孔,隐匿在黑暗中的元凶。这一个个的未知,让宁萧陷入一个巨大的泥沼,被扼住脖颈,快要窒息他拼命思考,却总是寻觅不到一丝线索,心里正急的要发火,却突然听见一声轻笑,一个温暖的触感触上他眉心。“眉头皱得这么紧,又在想什么心事,大侦探”宁萧抬起看去,徐尚羽睁开眼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照进,落在两人身上,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伴着那些不可知的阴影一同退去。宁萧看着徐尚羽,对方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早上好,宁萧。新的一天,又要从头开始忙了。”新的一天当赵云和陆飞急匆匆地带着人从山下赶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宁萧与徐尚羽两两对望的场面。在一旁惊呼与杂乱中,宁萧唯独在徐尚羽眼中看到了一份安静。新的开始,从头再来。无论赫野怎么躲藏,无论失败多少次,他们都会抓出这个罪魁祸首。只不过是从头再来。一旁,刑警们一拥而入。“队长你怎么受伤了,没事吧”“这里有个死者后屋还有一个昏迷的人”“目标逃跑。通知一队前来援助,让交警监视附近所有交通要道”“队长啊队长你不要死啊,呜呜呜,队长。”“冷静点,陆飞。队长只是失血过多,你再晃他他才要真没命。”宁萧起身,离开那一片喧嚣,去屋外呼吸新鲜空气。天气晴好,昨晚与赫野对峙的木屋外竟然挂起了一道彩虹。宁萧看见刘俊被刑警们扣押着带出木屋,听见屋内刘嫂撕心裂肺的哭喊,看着法医将许永泉的尸体抬出。生生死死,悲欢离合。他又想起昨夜赫野说的那句话。我只是一个无辜的人。潜藏在里面的意义:没有人可以审判他。如果他有罪,那么世上人人皆有罪。宁萧闭上眼睛,许许多多苍白的面孔从他眼前闪过。愤怒的,挣扎的,悲伤的,绝望的脸。最后,这些面庞凝聚成一张笑脸永远淡泊,轻视一切的笑脸。无罪吗宁萧在心中,对着那张笑脸道:“我宣判,你,有罪。”赫野,迟早要把你送上死刑台。后记:数个月后,人们根据经过高度还原的藏宝图,找出了埋藏宝藏的地点。然而,只找到一堆堆摆放整齐的空箱子。里面的宝物,早已不知去向。、53消失的三小时在朦胧的幼年记忆中,他隐约记得一张模糊的脸,那是他幼时的领养人的面孔。那是一个平凡且忙于生计的女人,从他小时候有记忆以来她就很少在家。常常在屋子里坐一下午,才会听到屋外门锁打开,然后是一个人拖沓而又疲惫的脚步声。那时候他总会提起精神迎上去,去迎接领养人回家。记忆中他们生活得很拮据,很少吃到肉,并且经常要搬家。因此他几乎没有机会结识同龄的玩伴,总是在屋子里打发一整天的时间。当然,她也不会允许他外出。每次逼不得已地要带他出门,领养人总是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像是就怕被旁人看见一样。很小的时候,他并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然而有一次,他却意外听到了领养人和房东的争执。“我们不能让你们这样的人住在这里,这会破坏我的名声”“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带着孩子在这里打工,不会做什么的。”“那不一样。你带的这孩子,他父母做了那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不能让你们继续住在这里了,要被人说闲话。”“可是他只是个孩子,他爸妈做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都是流的一样的血谁知道这小孩以后会不会杀人放火,总之明天你们就搬出去,不然我就打电话喊警察过来”对话的最后,他只能从门缝里看到领养人那伛偻孱弱的背影,还有房东离开后她压抑的哭泣声。从那个时候,他开始明白,他们之所以要过这种四处躲避的生活,之所以他不能出去见面,原因都在自己身上。因为他不是好人家的孩子,他身上流着不干净的血。这一切,都怪自己。那天偷听到的一番对话,在不满四岁的孩子心里深深地印刻下了痕迹。从此以后他们频繁地搬家,领养人依旧到处打小工维持生活,一旦被人发现身份,又要带着孩子逃到下一个地方去。在这些过程中,他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人们的议论。“这个杀人犯的孩子,以后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身上就留着杀人犯的血”“当时干嘛让他生下来,应该堕胎。”“杀人犯没有资格生孩子杀人犯的小孩没有资格活下来”在他年幼时的思维中,当时并不理解“杀人犯”这个词真正的含义,只知道那应该不是什么好的称呼,而自己身上就留着这些不干净的血。在又一次被人赶出出租屋,他与领养人相抱在寒风中颤抖时,他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他问:“因为我是坏小孩,所以他们总是赶我们走吗”领养人只是紧紧抱着他,没有出声。“既然这样,那你就丢下我吧,这样那些人就不会再赶你出来了。”他用小手抱着唯一能温暖他的人,靠在她身上,轻轻道:“我不生你的气,你把我丢到孤儿院里去吧。”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他已经记不太清。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在寒风中紧搂住自己的一双手臂。在漫漫长夜中,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相依为命。领养人并没有选择丢下他,之后两人又东奔西跑地过了几年。直到某一年秋天,他才结束了这种逃亡生活,起因是领养人的死亡。死因是在高负荷的工作环境下连续工作,不甚重负而导致的猝死。从那以后,这世界上唯一能温暖他的手,也变得冰冷了。他似乎注定孤独一人,而就在即将被送去孤儿院的时候,却有一个意外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我家里有很多好吃的哦,要跟我回家吗”一个男人蹲在他的面前,看着年幼孩子稚嫩的脸。“那你会把我赶出来吗因为我是杀人犯的孩子,我以后也可能会变成杀人犯,大家都害怕杀人犯,和我在一起的话他们也会把你赶走的。”“不会的。”一只大手揉着他的脑袋,他听见一个爽朗的笑声。“叔叔就是抓杀人犯的,而且叔叔也可以保护你。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被赶走,大家都需要叔叔保护,不会把叔叔赶走的。”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我以后也可以抓杀人犯,成为像你这样的人吗”说话的男人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可以啊只要你想,就可以。”如果能成为像大叔这样的人,是不是以后不会再有人害怕他,是不是就能够不再让重要的人因为自己而流离失所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当时的领养人他的小姨,在那个年代是背负着多大的压力抚养着他这个杀人犯的小孩。从那以后,他就下定决心。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成为养父那样可以保护别人的人。他要去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再也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就像是“徐尚羽,起床。”什么声音,好吵。“三秒钟之内你再不起床,后果自负。一、二”三猛地睁开眼,徐尚羽一眼就看到宁萧那张无情的脸。他手里还拿着一盆冷水,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很及时。”放下水盆,宁萧满意道:“不用浪费水资源。”徐尚羽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从床上坐起身看着宁萧。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脑中,很是无奈道:“现在在六点钟,你这么早喊我起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