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已近天明时分,远处的天空泛起一片片鱼肚白。借着这点亮光,她看见周围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人。他们似乎正处在一片树林之中。遇到劫匪好像她是唯一的活口。恍如隔世。不对,就是隔世兀的,她想到借尸还魂。她怕是依附到一具刚刚晕死或吓死过去的尸身上了。天哪不信穆斯林也不用这样子吧她不过就开了一句玩笑而已。抖活的要死。她书呆长这么大从没信过什么鬼神,可如今自己却是灵魂附体意大利队灵魂附体德国世界杯上黄健翔曾经激动的狂呼,此刻震荡着她那尚不太清楚的大脑。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偶尔就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她迅速定了定神,想到这里必是发生了什么灾难或事故,不管如何,离开这里为好。既然是附体的人,面貌必然不是自己原先的了;而能做在轿中,周围又这么多人陪着,怕也不是一般的身份要么是大家小姐,要么是压寨夫人之类的,总之,她不想要任何身份上的羁绊,即使,这可能会给这个躯体的父母带来伤痛,但谁又知道他们对自己的女儿究竟如何在古代,女子可是很受歧视的来。她烦不了那么多,只想从现在起依旧做回自己罢了。“沙沙”踩着厚厚的树叶,伴着嗖嗖的清凉的风,她有点毛骨悚然,不是怕鬼,只是这氛围的确诡异的很。她迅速扫视了倒在地上的人,只有一个人穿着与众不同的浅色衣服,这使他在暗色中变得醒目了些。她冲过去,摸索着,仔细解开这人的外衣,然后依葫芦画瓢的在复原到自己身上,然后是发式,鞋袜忙完后,她赶紧离开。因为她发现,这人似乎有鼻吸,不像死过去的人。万一被发现就惨了。顺着狭长昏暗的泥泞之路,她循着前方的光亮走去,好像是有人家了。一路上,她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喘气声。目标就在前方,她越走越快,以至于跑了起来,虽然这身行头极为不便。但每日的赶车让她积累了足够的短距离快跑经验。她不顾一切的向前跑着。越跑越不对劲这人的腿脚似乎不太好。不过不管了,想她小时候,纯粹东施效颦,学一个长得极为让人崇拜却有小儿麻痹的老师走路,以致十几二十年后,走路一直都摆来摆去。大家都说,只要看见那个摇摆的幅度,就知道准是书呆来了。现在这人腿脚不好,对正常人来说,可能很难接受,但她还算比较习惯。是的,前面是有人家的。然后她就可以确定自己所处的确切年代,确切地点了。现在,她只依稀判断出,她回国了,还是回到古代中国。至于其他,就有待当地人帮她解答了。然后,她再给自己定位,该做什么,如何做。“老婆婆,能否讨口水喝”啊,终于奔到头了。一位老人在晨光中正欲给鸡儿喂食,她的脸上充满了平和与宁静,耳边银丝随风飘动。一种踏实和满足感在见到这位老人后油然升起。“啥”显然被吓了一跳。“啥”,只一个字就足够了。这里是山东,或者徐州之类的地方。她从口音判断。“婆婆早啊,我,嗯,想和您讨杯水喝。”跑到这里,天也差不多快亮了。她面部通红,还不时淌着汗,脚上的泥巴厚厚一层,衣服以下三尺都可见斑驳。如此狼狈,毋庸多言。老人家转瞬便反应过来,打开栅栏,忙说,“里面来吧。”第3卷你在何地1正如她所见到的,这真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很快,一位女子从出来,给她端了碗热水,她一直真诚的说着“谢谢”“山野之人,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粗茶一碗了。”女子很温柔,也很朴素,礼节却十分周到。孟书呆不禁赞叹起来。不愧是文化之乡,即便一个乡下女子,也是如此的谦和懂礼。她赞赏的目光被老妇人看到,呵呵一笑说,“这是我媳妇,兰儿。”还好,没有太过分。但这样看人家媳妇总归是不好的,现在她可是个异性呢。这样盯着人看成何体统。“您媳妇不像山野村民,很是懂礼的呢。”她赶紧解释。哎,只可惜这水太烫了,实在是入不了口。这淡淡的水蒸气绕的她眼睛湿湿的,却也不能借此看看自己目前尊荣如何了。不过,看也白看,她只是一个灵魂而已,其他的又关她何事“请问小哥怎么称呼”老婆婆倒不介意,很是和善的问着。“免贵姓孟,单名一个奚字。”她学者古人的客套,别扭的说道。“家居何处呢”老人家到不向一般村妇,说出的话也文呼呼的,孟奚在想,这究竟是眼前这位老人的修养太好,还是古代人说话都这样的呢“其实,我不是本地人啦,您听的出来的。”老人点点头,旁边的小媳妇好奇的看着她。她想,他们只是好奇她的来历吧。要不然,对一个陌生男子有那么大兴趣么“只是我家是离这里非常遥远的一个山野之地,怕说出来你们也未曾听说过。”她想着,岂止是路途遥远。但见老人和媳妇面露愠色,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可没有暗讽她们孤陋寡闻的意思呢。只是找个托辞不严明罢了。“这位公子如此,怕是不想说。虽然兰儿只是一村妇,却对这周边的点点道道还是知晓的。”兰媳妇忍不住先怪罪起来。“兰姐姐,切莫这么说。”哈,这什么辈分哪,叫她姐姐,却叫她的婆婆为“老婆婆”,差点没叫成“老奶奶”才更尴尬呢。“我一山民野夫,说出的话不中听,您见谅了。”她说话时那叫一个累啊。“其实,我家住在东南部靠海的一个城市,”“就是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却不料越描越黑。不管了,随便说个名字吧,反正怎么说现代地名在古代是无人知晓的,就是厦门了。“厦门”两人若有所思。听她言语间的表达的确不向本地人,哪怕是邻国的居民。于是,她们也就不计较了。“那你怎么至此”“至此请问,这是何地啊我自己都不知道,好像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也许是上天派我来的。”她随口这么说,是也不是。可拿上天说事,就让她们战战兢兢了。她本来是说真主带她来的。结果她们觉得没有凡人感冒昧说自己是神灵的人,她的言谈举止由的确不一样,于是将信将疑,不可知否。你在何地2书呆突然想起,古代人是敬畏神灵的,又岂可随便挂在嘴上。当初,陈胜就是借神谕起义的嘛。在国外呆久了,怎么搞得神经不是一般的迟钝起来她才讲了几句话,却没几句好听的,或让人听来顺耳合理的。“这是齐国的临淄,谁啊,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齐国哪个齐国在唐之前,可是有好几代齐国的。”她当然没敢再造次说出口。“娘,兰儿,你们还不快点走,再晚些怕是看不到了。”待这人走进,孟奚见他不过十七八岁的青年,和他夫人倒也年级相仿。简单的深据蓝衣,很朴实的样子。他这么风风火火,和他母亲,妻子倒是截然不同的作风。“我可是耽误了你们出门”“今天城里有开放官粮,我们早点去,好赶得上啊。”老人轻轻说道。“为什么有这么好的事”她很好奇唉。一般逢重大喜事的时候才会这么做的吧。但她还未明了历史背景,不好妄作猜测。“今天是君主迎取佶国公主的日子,”还是他儿子比较八卦。“听说田将军建议,择吉日迎娶佶国公主,且开放粮仓一日。”“看来,还是比较善良的君主。佶国公主嫁给他也算幸运的吧。”她想当然道。“走吧,再不走就真晚了。”他又催道。旁边的媳妇好像嫌他粗鲁了些,嗔怪的瞄了他一眼,老妇人也不多说话,她还真不敢得罪这位小官。想来开放粮仓是件极难得的事情,不能耽误人家,书呆也不是那讨嫌的人,赶紧起身,抿了口凉些的水道:“那就快走吧,耽误你们这么久,实在是对不起啊。”“那你一道去吧,也见识见识临淄的风貌。”老人邀请着。求之不得啊。她大概猜出这是战国时期。因为此时的战争,无非是弱肉强食,周边的小国呆不下去,才不得已开始以结亲求同盟。而她好像看到过记载,“惟王正九月”好像有佶姓诸侯的女儿嫁到齐国来的。这下,她才想起,佶国公主其实应该蛮可怜的,是政治的牺牲品唉。但愿当今的齐敬公能真心对她好才是真的。她操心起佶公主来。你说她神经大条么书呆好歹是个博士生来。可她好像有时又很杞人忧天呐。把自己当前的处境弄清楚才是正道。她现在可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呢。假装谦虚了一下,最终,孟奚还是兴奋的决定和老妪的儿子儿媳一起进了城。老婆婆则自己因年纪大,行动不便,最终留守家中。这样的三人行,让孟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不识趣的样子跟在人家小夫妻身后。现在身上没有钱。但好像从头上摘下来的首饰还比较值钱,怎么说,当了,先换来盘缠急需吧。不然她就得露宿风餐了。其实,书呆是个怀旧之人,也比较重感情,所以就有点爱好收藏,凡是第一次用过的见过的碰上的,什么第一次用过的铅笔拉,第一次买的笔记本拉,各样的第一次都被她记录在案或收藏在案。为此,她老被嘲笑,就连破纸头都当个宝。所以,如今,她这身上的衣服,首饰,她可一样没丢。开始只是想着做纪念甚至想,有朝一日,重回现代,还可以把这些捐赠给故宫博物院呢虽然她不知具体价值,但这么早期的拓片收藏品种也是微乎其微的呢。可现在发现,当掉一些还是必须的。于是,一路上,她问到了她想到知道的诸多信息,包括哪里有当铺,哪里有吃的,玩的,不一而足。关键是,听说,取完粮后还有机会看到那个传说中的佶国公主的。她兴奋啊。手舞足蹈的。她来到古代的第一天,将会是十分精彩丰富的。上天没有薄待她,就像昨天早上始终让她错过班车一样,总是在暗地里提醒帮助她呢。她不禁毫无廉耻的自大起来。漫天风雨1前面的两人意识到后面那个叫孟奚的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切切私语起来,大致就是兰儿告诉她丈夫,那人何等奇怪,还自诩是天神所派。而他丈夫是个粗人,也不计较,只猜测她受了什么刺激,变得如此。书呆在后面,看着这伉俪偕行的架势,不禁暗暗叹道:果然是齐风啊。她不是没有道理的。战国时期的齐人尚东夷之风未变。同姜子牙般,尚武,且尤为开放。国风之中,唯齐风最为开放。所以,此时他们小夫妻旁若无人的说些悄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书呆完全会错意。人家正在已非常人的眼光看待她呢难怪他们要早起早出发。没有车,只能步行。听说,昨夜很有悖常理的突降暴雨冰雹的,弄的一路泥泞不堪,走的就更慢了。好不容易到了集市中心,已经接近晌午了。虽然兰儿两口子对书呆有点看法,但还是很照顾她的。没有先急着奔赴粮仓开放地,而是先陪她到当铺来。孟奚很是过意不去,便道:“你们先去取粮吧,我随后就去找你们。”“那,就在刚才路过的那个卜卦台处会合吧。”齐国是富庶之国,加上连年战争,首先就发展起经济来,所以,这里的人也比较多。加上这个特殊的日子,真有摩肩接踵的样子来。兰儿夫妇二人消失在人群中。两人可以算得两份口粮吧。书呆不知自己能不能取一份粮,送给他们。不过,现在还是先拿到银子再说比较好。她将换得的银子其实是一把把刀币,毫无概念的收起,没理会老板的惊异眼神,便匆匆离去。她还要和兰儿会合的。现在她有钱了,可以先买点东西。刚才经过一个梳篦摊时,兰儿好像对那把木梳流连不已,就买了,一会送与她好了。就这样,她惦记着兰儿他们,买了梳篦,穿过拥挤的人流,寻找那个长着八字须的算命先生。怎奈摊子是活的,经不住这么多人的拥挤,那个小小的算命摊早就撤的不知踪影了。书呆本就是个路盲,人一多,方向感就更差来。先前匆匆忙忙的,没来得及订好碰面地点,现在好了,到哪里去找他们呢她放声喊去,只是,声音很快便淹没在熙攘纷杂的人声中了。而那两夫妇,也在茫然的找着书呆。他们似乎自觉有照顾她的责任和义务一般,一取完粮就直奔卜卦摊而来。可是,哪还有算命先生的影子哟。真是三个糊涂虫啊。书呆拼命的想要找到组织,在人缝中费力的朝前走。突然,眼前开阔起来。她居然走到最前头了。这些人还真是客气啊。书呆思忖着。漫天风雨2这里倒像是马戏场,被人围成一圈,中间有一强一弱两人。静观3秒便知端由。而3秒之后孟奚出离愤怒了“大爷,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砍这些柴也不容易,多少给点钱好回去度日啊”一个低声下气的声音无力的哀求道。“滚滚滚”一连三个“滚”专横霸道又无情。何其相似哪个朝代时代都有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