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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1(1 / 1)

日兵压在地上,那名日兵举起手里的刺刀要刺向黑狗,黑狗用力抓住他的手,并试图扭转刺刀的方向,将刺刀插进日本兵的身体里。两人四目相交,却都愣住了。这个日军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他曾在安庆与黑狗有一面之缘,那时他手里有武器,而黑狗赤手空拳这人正是那一晚在江边将黑狗和叶荣秋放走的大谷健三郎。大谷健三郎不可思议地看着黑狗,用日语嚷道:“山寺幸怎么会是你”他看到黑狗身上穿的国军军装,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黑狗咬了咬牙,用日语回道:“我是中国人”他又用中文说了一遍:“中国军人”大谷健三郎的眼神变得狠戾,突然大喝一声,猛地发力,一翻身将黑狗压在地上,举着手里的刺刀要往黑狗胸口捅。黑狗连忙用力抓住他手,屈膝顶在他的肚子上,又将他压了下去,夺他手里的刺刀。大谷健三郎愤怒低吼道:“支那猪支那猪都该死大日本帝国万岁”黑狗死死抓住他的手,却犹豫了,没再掉转那把刺刀的方向试图用它来刺死大谷健三郎。两人不断角力,陷入了僵持。叶荣秋在感觉到黑狗从他身边跳开的时候就抬起了头,这时忽然惊声尖叫起来:一个日本兵举着刺刀冲了过来,显是冲着背朝天的黑狗,想从他手下救出自己的同伴。叶荣秋根本没有时间考虑,本能让他手忙脚乱捡起步枪,照着顾修戈曾教过他那样的拉栓上弹,甚至没有瞄准,抖得十分厉害地对着那名日本兵开了一枪。“砰”只听一声巨响,步枪的后座力使得叶荣秋松手把枪丢了出去,但是子弹并没有射出去,枪管却爆裂了他的枪膛炸了。叶荣秋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日本人冲到了战壕前,下一秒就要将刺刀刺进黑狗的身体里,他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间,恐惧、后悔、绝望,千百万种负面的情绪纷涌而至,几乎让他像那支可怜的步枪一样炸开,抓狂地大叫:“不”黑狗听见叶荣秋的尖叫声,心中一凛,想要侧身避让。千军一发之际,皮胡扑了过来,试图撞开那名日军,但他还是晚了一步,那把刺刀猛挥了下去,虽然被他撞得偏了些,却还是砍在了黑狗背上。黑狗只觉得背上一阵剧痛,险些抓不住大谷健三郎的手。皮胡将那名日军撞翻在地,抱着他打了个滚。马霖立刻冲上来手起刀落,将刺刀插进了那名日军的胸口里,那名日军抽搐了一会儿便不动了。孟元帮黑狗压住了大谷健三郎,黑狗终于从大谷健三郎手中夺走了刺刀。大谷健三郎疯狂地挣扎起来,孟元几乎压不住他,大叫道:“黑狗哥,快”黑狗不再犹豫,咬牙忍住背上撕裂般的疼痛,猛地举起刺刀,狠狠插进了大谷健三郎的胸口。大谷健三郎发出怒吼声,起先还拼命挣扎,渐渐的便平静了下来。黑狗死死地压着那把刺刀,低着头,不去看他狰狞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大谷健三郎不再挣扎。他艰难地伸出手,抓住黑狗的胳膊。黑狗看出他还想说什么,微微弯下腰去。大谷健三郎断断续续地说:“如果你真的认识山寺光老师告诉他他画的中国山水很漂亮”黑狗冷笑:“如果我再见到他,我会的。不过我现在也告诉你,那些山水是中国的,不是日本的。”大谷健三郎还想说什么,黑狗用力将刺刀拔了出来。大谷健三郎猛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黑狗杀死了大谷健三郎。然后他脱力地倒了下去,他感觉到自己的背后都被血浸湿了。孟元手忙脚乱地爬了过来:“黑狗哥,你怎么样”黑狗摆了摆手:“还活着。”孟元把他的身体翻过去,只见他背上多了道长长的血口子。幸亏那名日军挥刀的时候皮胡将他撞开了,若不然就不是这样一道伤口,那把刺刀会直接扎进黑狗的身体里。他是因为救孟元才会受这样的伤,孟元哽咽道:“黑狗哥,谢谢你。”黑狗什么都没说,颓然地靠在战壕壁上。他缓缓解开了自己破损的、沾满血的衣服丢到一边。他刚才丢掉的枪就在一边,但是他没有力气再捡起来。叶荣秋愣愣地坐在一边。自从刚才日军那一刀挥下去之后他的姿势就再没变过,仿佛一个木偶被定住了。黑狗脱下衣服的时候,他看见了黑狗背上的那道伤。原先黑狗的背上就有一道日军轰炸时被弹片刮出来的伤口,如今这道新添的伤口与那道旧伤走向相对,新伤叠旧伤,竟形成了一个叉。叶荣秋颤抖着抬起手想摸一摸那道伤,但是他不敢碰过去。黑狗忍着痛把那件带血的军装丢给叶荣秋:“喂,帮我包一下伤口。”叶荣秋愣愣地捡起那件衣服靠过去,举起衣服愣在半空中:黑狗满背的鲜血让他发晕,他的手有些哆嗦,竟不敢将衣服覆上去。孟元从他手里接过了军服:“我来吧。”他爬到黑狗背后,熟练地将衣服围着黑狗的伤口扎了起来。扎完伤口以后,孟元拿起步枪,重新加入了战斗。黑狗说:“我没死。”叶荣秋愣愣地看向黑狗,但是黑狗没有看他,他不确定这句话是不是对他说的。这时候黑狗回过头来盯着他,歪起嘴角笑了笑:“咋,心疼了”叶荣秋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缩回了一边,将自己蜷成一团,抱住膝盖,头埋进了臂弯里。黑狗见他担心自己,又决意不肯理睬自己,不知该哭该笑。他想挪回自己的位置,可是一低头就看见大谷健三郎的尸体躺在那边。他想将尸体丢出去,但除了背上的伤之外他还有一种虚弱无力感,于是他坐着没有动。很快,那支从后面潜入的日军小队被全歼了,不一会儿,前方战场的日军亦抵挡不住,仅剩的两辆坦克带着为数不多的步兵仓皇退入江中,顾修戈下令炮击,将那支后撤的队伍打得落花流水,最后仅有极少一部分人回到了江对岸。一向势如破竹的日军在这里碰了钉子,第一波强攻失败了,于是双方以江水为界,各据一边,激烈的交火暂时歇止,双方开始舔舐伤口。顾修戈沿着战壕巡视,走到黑狗他们身边的时候,看见战壕里有一具日本人的尸体。他皱着眉问道:“干嘛不丢出去当晚饭吃啊”黑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了。顾修戈看他身上扎着带血的衣服,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受伤了在背上转过去我看看。”黑狗侧过身子让他看。顾修戈跳出战壕,对黑狗说:“出来。”然后大叫道:“军医还有没有有空的军医这里还有伤员”黑狗一出战壕,叶荣秋就捡起了他那把炸膛的步枪,盯着鼓起扭曲的枪管发呆。不一会儿,一个军医跑了过来。他解开黑狗身上的衣服,检查了一下伤口,说:“还好没伤到骨头。”然后他抬起头对顾修戈说:“没有药。”无论是止血的药物还是消毒的药物,他手里什么都没有。坐在战壕里的叶荣秋突然之间心口发闷,他捂着胸弯下腰去喘了几口气,这才觉得好了一点。他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罪孽深重。顾修戈对军医说:“你看我干什么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军医跑开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碗,碗里装着当燃料用的松香油。他用松香油清洗了一下黑狗的伤口,做完这样简单的处理之后他就用布条把黑狗的伤包裹起来了。叶荣秋始终抱着自己那把炸膛的枪缩在一旁,皮胡试图跟他说话,但是他没有理睬,仿佛与世隔绝。顾修戈用脚翻了翻大谷健三郎的尸体,惊喜道:“哟,还是个小队长。”转头问黑狗:“你杀的”黑狗看起来很漠然:“啊。”顾修戈说:“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升了,一等兵。回去就给你加饷”黑狗没什么反应,低头扯了扯绑的有点紧的绷带。顾修戈走了。日军本打算一鼓作气一口吃下,没想到在此地吃了大亏,不敢再贸然进攻,便在江对岸调养生息,准备下一步的进攻。然而他们人虽没来,却也时不时地送两颗炮弹来传递他们进攻的决心。顾修戈让战士们在炮火的间隙打扫战场,中国士兵的尸体拖到后方埋了,日本兵的尸体则丢进望江之中他们本不是此地人,也不该在此入土。他又让工兵在阵地后方搭了个窝棚,就当做临时的团部基地。晚上,一群兵蛋子们就在战壕里休息。天一黑黑狗就闭上眼睡觉,他实在太累了,之前三天两夜没有合眼,今日又经历了如此大事,身心俱疲。因此没几分钟他便进入了睡梦之中。然而他没睡多久便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气,显然是做了一个噩梦。黑狗坐起来,睡在他身旁的孟元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黑狗哥再给我讲个故事”黑狗往另一边看去,叶荣秋也正歪着头睡着。黑狗忍着背上的伤痛从战壕里爬了出来,他觉得很烦躁,正巧他看见前面有一根还余三分之一的烟屁股,他便捡起来用火柴点燃,用力吸了两口。顾修戈走了过来,问他:“你不睡吗”黑狗说:“醒了。”两人在战壕边坐下,顾修戈问黑狗:“感觉怎么样”黑狗深沉地吸着烟不说话,可惜烟原本就没多少了,他又吸了两口之后就灭了。他把剩下的烟屁股丢到一边,他说:“我在想,人为什么要打仗。”如果不是战争,他不会认为大谷健三郎是个坏人,一个热爱艺术的人,为什么会丧心病狂的拿着刺刀在别人的国土上杀人战争会把善良的人变得邪恶,会把无私的人变得自私,会把人的理性摧毁。顾修戈说:“因为人有欲望。”他抬起头看着黑狗:“侵略者有欲望,被侵略者也有欲望。不然我们不必反抗,我们会心甘情愿地做日本人、欧洲列强的奴隶。我在东北见过很多人,日本人一来,他们就做了顺民,做了汉奸,不光东北,我一路走了半个中国,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他们以为这就像改朝换代,国家的事和老百姓没关系,他们只要保住自己的命活下去就可以。很多很多。可是后来他们很多人还是站起来反抗了,没有反抗的那些人他们都死了。身死了,或者心死了。”黑狗摇头:“这狗日的根本不是什么改朝换代”“对。”顾修戈说:“这不是改朝换代。日本人占领东北的时候,他们修铁路,造工厂,把他们的技术带到东北,整了很多好东西。但是那些东西不是给我们中国人用的。火车,是为了把东北的物资运输到日本,工厂用中国的材料制造枪支武器杀死中国人,我们不是老百姓,我们是下等人,支那猪,连跟日本人站在同一条路上的资格都没有。日本人管了东北十年,像政府一样征税,几十万两白银运回了日本。他们确实让你活着,却只是为了压榨你,榨干你的最后一滴骨血还是一样会杀了你。”他问黑狗:“我那天问过你,为什么留下,我说你的答案还不够。我想听的是你为什么要当兵,你现在想明白了吗”黑狗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他原本是为了找到活着的意义,然而经过今天的这一仗,他发现他更讨厌战争了。于是顾修戈放弃了这个话题,问他:“今天的仗打得漂亮吗”黑狗说:“挺好。”这一场仗可以说打得非常顺利,他从前在报纸上和广播里得知的都是国军节节败退,日本人势如破竹,几个月的时间就丢光了半个中国。几个月的时间,连将这半个中国走一遍的时间都不够,日本人就轻而易举地将上万公顷的土地攻陷了。他本以为这会是一场非常艰难的仗,而他之所以依旧留了下来,是因为他相信顾修戈。顾修戈的确没有让他失望。顾修戈说:“你是不是想,鬼子也没什么厉害的嘛为什么我们总打败仗”黑狗点头:“对,为啥”顾修戈笑了笑,说:“小鬼子人小国小,可是他们心齐。中国地广人多,心却不齐。你看我手里这一个团,多少个人多少种枪都他妈能开枪械博览会了只怕全世界能造的枪在中国的队伍里你都能找到。为什么军阀腐败、分裂,各自都存了私心。谁都不服管,各派军阀分头购械,哪国哪种枪型能给他们的回扣多他们就买那种枪,其余的,一概不管。”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指着上面的字母问黑狗:“认得吗”黑狗摇头。顾修戈说:“我也不认得。列列支石墩列支敦士听说过吗”黑狗依旧摇头。顾修戈说:“我也没听说过。他妈的,买来的武器都是不知道哪个猫猫狗狗的小国家。十几种枪,十几个原地产,件不配枪,弹不对膛,这仗怎么打打他姥姥的仗”枪支已然如此,其他的更不必说。顾修戈把手枪插回腰间里,说:“你觉得我们的武器和日本的比,如何”黑狗想了想,沉着地说:“日本人的武器没有我想得好。今天登陆的日本步兵手里都没有冲锋枪,他们的杀伤力也不如我们,也许我们占了地形的优势。”顾修戈拍拍他的肩,对他竖起大拇指:“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眼力好啊我说日本人的武器不如我们,你信不信”黑狗眯起眼不置可否。顾修戈说:“他们的武器确实不如我们,打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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