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衫的,就知家里条件差,也不明白为何不要钱,但福临心底好,又和颜悦色劝道:“虽没伤到,但也吓着了,你把钱拿回去,让你娘给你买些好吃的,压压惊。”白鑫实在忍不住一声冷哼,这钱若是拿回家,买好吃的是少不了,可未必能到他嘴里,越想越来气,更是侧了下身子躲开福临伸过来的手,坚决摇头,“我不要”他仗着身子小又灵活,从福临胳膊底下钻过去,往前跑了几步,然后背着竹篓颠了颠,颠倒舒服的位置,回头看着这主仆二人,“天色不早了,我还要拾柴禾呢。”说完,不等那俩人反应,小跑离开了。福临和他家少爷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前者手里还捏着那块碎银子。少年目光一直追随着白鑫背影,直到消失在山林间,看不见,他收回视线看了看福临手上的银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地方,他眨巴下眼睛,满脸狐疑,“他怎么像遇见蛇蝎一样,避之唯恐不及这银子又没有毒”福临也感到奇怪,他将银子放回去,摇了摇头,附和道:“是啊”俩人各自替白鑫找着理由,反正大体都以为他是傻子,不敢平白要别人的钱。过了一会,福临接着说:“少爷,还继续往里走吗”少年兴趣缺缺地将弓扔给了对方,声音也比刚刚慢了半拍,“不打了,没意思。”福临悄悄松了口气,忙说:“少爷,那咱赶紧回去吧,这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好玩的,半天才看见只兔子,要不明天咱上镇上看看”少年仍旧提不起劲,眉心微低,“镇上有什么好看的还能比的过京城热闹”“是是是,但万一有什么新鲜玩意呢”福临始终顺着他话茬说。“行啊。”少年虽同意了,但听他可有可无的口气,显然并没有太上心。福临见自家少爷不再想着上山打猎,总算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这座山虽听村民说没有猛兽,可到底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去镇上逛逛比较安全。俩人溜溜达达往回走,少年忽然没头没脑来了句,“你说他为什么不要钱”声音里充满困惑。福临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少爷说的是刚刚遇见的那个孩子,他也十分不解,但还是随便找了个理由,“也许那孩子胆小,见这钱太多,不敢收吧。”少年还是比较认同这个理由的,眉头轻轻展开,然后又啧了一下,小声嘀咕,“早知道刚才就给他一些铜钱了,一看他那样,就知道家里穷,怕是没见过银子吧,不怪他不敢收。”福临毕竟是大人,自然看的出白鑫眉眼中并没有他说的那种胆小懦弱,但面对上了心的少爷,显然不能说的太多,于是再次顺着他话茬附和应是。白鑫今天贪多,多采了半个时辰香附子,中途又和那少年磨蹭了一会,又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天都快黑了,他拾的柴禾也没有往日多,白鑫急匆匆往家走,先是摸黑将香附子藏在白家那栋破房子里,然后绕了小半圈,回了家。曹氏见儿子今天回来晚,不免时时担心,直到见到他人平安回来,才松了口气,手里的动作也变得轻快起来。白奶奶却将心思都放在柴禾上,白鑫刚一进门,她就走过去扒着竹篓看,将最底下的柴禾都倒了出来,见比昨天还少,一张脸立刻拉的老长,没好气地哼道:“还告你今天多捡点,怎么比昨天还少没用的东西,一整天也不知去哪疯玩了。”白鑫早就麻木了,那些话进都没进耳朵里。、24新的衣服白奶奶送了马家嫂子一些东西,自然心中期待有回报,又听说程家小娘子已经来了,恨不得让俩人立刻遇上,整日在心中嘀咕,也不知道那宋嬷嬷有没有在她家小娘子跟前提过自己孙子。这几日,二郎心中也猫爪挠似的,书都读不进去了,但面上却故作冷静,每日早走一刻钟,就为了绕一小圈,从程家门口走过,偏偏走的时候,还一副高傲的样子,目不斜视,丝毫不带停顿,等真走过去了,见里面也没人看见,心中又生出一股莫名气恼。二郎将这股气恼系数撒在了家人身上,整日拉着一张脸,倒和白奶奶十分神似,今天挑饭菜做的不好,明天挑几个妹妹叽叽喳喳吵他读书,后来又怪自己娘洗衣太过用力,最喜欢的一件衣服让她扯出了一道口子。徐氏捧着那件衣服,讨好地哄着自己儿子,“我让你大伯母帮你缝一缝,她手艺好,这口子又是在腋下,保准看不出来。”二郎忿然作色,在一向宠着自己的亲娘面前,越发无法无天,“我不穿,一件衣服翻来覆去穿了半年了,书院的人都偷偷笑话我。”徐氏张了张嘴,二郎不等她开口,又道:“如今又不比平时,村里来了程家小娘子,娘就指着我穿这破衣烂衫去结识她吗虞小郎,冯大郎可都做了新衣裳。”听他提起那两家,徐氏心中又咕咚咕咚泛起酸来,想也没想,阴阳怪气道:“咱家能跟那两家比吗他们家就是手指缝里露出来的,也比咱家好。”二郎自尊心强,自然不愿意听这个,脸色立刻涨得通红,眼中冒出火星,“那俩人能跟我比吗以后顶天也是臭种地的娘要如此说,也别指望我和程小娘子认识了。”他的话几乎算是威胁,却是用自己当筹码,徐氏关心则乱,听了后就怕自己儿子到时不配合,丢了这天大好似的姻缘,连忙扔了那件洗破的衣裳,哄道:“好好好,做新衣裳,娘给你奶奶说说,让她想办法。”二郎这才消了些气,不重不轻点了点头。转天一早,徐氏就将二郎的意思向白奶奶表达了,她也想让自己儿子穿新衣,乐得将这问题抛出去,于是从旁一顿添油加醋,“二郎现在的衣裳确实寒酸一点,那程小娘子又是京城来的,眼光自然高些,若是日后俩人有机会相识,一看二郎穿成这样,怕是印象也不好了。咱们二郎品性良好,又是读书人前途无量,若是再穿上一身崭新干净的衣裳,弄得紧绷绷好看,可不是锦上添花吗这村里还有谁能越过咱二郎到时要是俩人成了,那可就是享不尽的福了。”白奶奶一想,也确实如此,虽然二郎衣服是白家最好的,可放在外面就不够看了,那程小娘子出身富户,别再因为一件衣服看不上二郎,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白奶奶咬咬牙,发狠说道:“行,衣裳的事我想办法。”徐氏听了,心中乐开了花,嘴上讨好说了几句若两人日后成了,如何如何享福的话,捧得白奶奶更加飘飘然起来。下午的时候,白奶奶一个人进了丁氏的房间,徐氏早上的话,白奶奶改了改,又说了出来,“之前新换的农具,你也知咱家钱紧,可现在不比平时,若是二郎和程小娘子成了,到时咱还种什么地程家也不可能让亲家太过寒酸是不是”丁氏已猜到白奶奶此行目的,所以一直没开口,听到这时,她忍不住冷哼一声,这八字还没一撇了,就说的好像马上能成事似的。白奶奶见她不为所动,继续道:“你对二郎的好,他都记在心里了,等他日后富贵了,还能亏待你头一个就是给三娘四娘说上个好姻缘,让俩人风风光光嫁出去。”要说丁氏,心中也是想让二郎能高中的,到时她家也能跟着沾点光。白奶奶眼皮一扫,就知丁氏心动了,于是说出了此行目的,“我之前去给马嫂子送了点东西,让她儿媳妇在程园宋嬷嬷跟前多提提咱们二郎,那宋嬷嬷在程园也有些身份,她若是说了,不怕程小娘子不上心,只是那程家到底是京城富户,咱们二郎哪里都好,如今就缺身新衣裳,要不然太过寒酸了,蔓娘啊,你拿点钱出来,给二郎做身新衣裳吧。”丁氏虽早猜到了白奶奶目的,但如今听她说出来,还是憋了一肚子气,她顿时耷拉下一张脸,不冷不热地说:“娘,三石每次回来捎的钱不都是给你吗,我哪里还有钱我也想着让二郎好好的,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她口中的三石正是白家老三,这老三在镇上给你做工,每月回来一趟,带点钱回来。白奶奶自然不信丁氏一点私房钱都没有,可对方若是一口咬定,她也不能说什么,于是白奶奶将目光移到丁氏手腕上翠绿的镯子,眼中闪了闪,“蔓娘啊,我看你这镯子不错,多少值些钱,不如就先卖了,等过了这关,以后发达了,让二郎给你买银镯子。”丁氏下意识缩了缩手,将镯子藏在袖子里,她这会已经在心里大骂了起来,越骂越觉得委屈,不一会就红了眼眶,“娘,这是三石送我的,不能卖。”这镯子是后来添的,白奶奶也知道,要不然,丁氏就说这镯子是自己娘的遗物云云了。白奶奶也赔了半天温柔,这会不耐烦起来,脸上冷了些,“你也说是三石给买的,二郎是他亲侄子,要紧时刻,他能不同意卖了你若不开口,那我这老婆子亲自往镇上跑一趟,跟他说一声,看他卖不卖。”丁氏此时,心中像点起了炉子,熊熊烈火燃烧着,她咬牙切齿,以自己男人的性子,一准答应卖了镯子,到时因让他娘跑了一趟,必定怪罪于自己,在婆婆面前,也落下不好印象,想到这,丁氏只能打落牙齿混血吞,“二郎也是我侄子,我能不心疼他这镯子就给他换身新衣裳吧,但愿他和程小娘子能结识。”说完,伸出白嫩的腕子,不甘不愿地从上面褪下镯子,小心翼翼递了过去。白奶奶麻利地接过镯子,拇指肚摩挲着表面,触感细腻,刚刚对丁氏生出的好感,立刻烟消云散,心中只想着自己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什么好的都给丁氏。白奶奶拿着镯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原本想夸几句的话也懒得说了,不咸不淡地道:“这就对了,二郎好了,对咱们一家都有好处。”丁氏听完这话,气个仰倒,面上还只能挤出丝笑容,跟着附和称是。白奶奶将那镯子卖了,本意是要扯些布料做件青布厚棉道袍,但二郎虚荣,又想日后见了程小娘子多留下好印象,愣是想要件缎子衣裳,那普通棉布,一匹不过七八百文,可缎子一匹却要两贯多钱,四五倍的价钱了,卖了镯子得的钱,就有些不够了。最后实在无法,还是托三叔去典肆中寻了旧服旧缎,翻新改制,做出一身浅红道袍。不得不说,二郎模样本来就不错,一身浅红道袍,头戴儒巾,更衬得形容俊俏,相貌堂堂,文绉绉的一股书卷气息。二郎对此也十分满意,胸脯抬得更高,更加生出一股高人一等的心理,白家其他人哪里见过缎子衣裳,一个个羡慕不止,尤其三娘四娘,是知道这是卖了自己娘的镯子换来了,羡慕的同时又十分愤恨,一双眼睛快喷出火来。因程园一向比较低调,又独立在村子外沿,直过了好几天,村里人才知道这次来的不光程小娘子,还有程家的二少爷,顿时,家家户户都为自己的女儿动起了心思。不过他们知道这娶妻不同于嫁女,更加谨慎,他们也没异想天开就想自己女儿能当上正房夫人,只求哪怕纳为妾,或是当个贴身丫鬟,都乐意。而且这少爷和小娘子又不同了,小娘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孩就没这么多顾虑了,这意味着他们更有机会接触到这个程家的少爷。一时间,村里女孩卯足劲打扮起来,原本不常出门的,也时不时出来溜达几圈,只是她们更加矜持,不好明目张胆往程园门口去。三娘四娘苦于没机会出门,后来竟想出送白鑫这个拙略借口,若是万一被程家少爷看见,也能留下一个善解人意的印象不是吗白奶奶心照不宣,嘱咐她们只送到哪哪哪,就赶紧回来。白鑫却事不关己,任她俩跟在后面,但是遇见程家少爷,真是他料想不到的。这天一大早,白鑫背着竹篓要往山上走,还没出了村子,就被一高一矮俩人拦住。为首的少年唇红齿白,换了身青地色妆花绢道袍,脚上青缎粉底靴头鞋,腰挂着和田毛竹节玉蝉坠,手指上亮晃晃戴着戒指,正举起手臂拦住白鑫去路,“又见着你了”白鑫猛地停下,心中叫起苦来,不为别的,只因这少年太过高调,瞎子都能闻的出他身上金银味道,猜出是谁,此时三娘四娘双眼火辣辣地看着对面的少年,四周还有不少人正在偷偷打量。作者有话要说:暴发户小攻你好小攻的搭讪有点弱啊╮╰╭写文的时候遇见一点问题,想听听读者建议,我一开始这个文是宋代左右背景因那个时候,普通百姓是不能用金做首饰的,商人更是不能穿绸缎等一类布料的衣服但是不用金似乎不能突出小攻的财大气粗,和金闪闪暴发户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