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爽口凉快的,夫人、小姐、少爷们用些。”云想容笑着颔首。云博宜拿起一块就咬了一口,和他身边比他小了两岁的云传宜相比较,他动作略显得粗鲁了些。尉迟凤鸣自云想容进屋起就没找到机会与她说句话,这会子见众人在用果子,起身笑吟吟直截了当的道:“容容,借一步说话。”云想容询问的看向尉迟凤鸣。尉迟凤鸣笑容坦然。老夫人就摆了摆手:“去吧,别误了吃午饭。”她何曾不知道尉迟凤鸣的心思前些日子舒窕还与他说,尉迟凤鸣又自己搅黄了一门亲事,他都已经十九了,还不曾娶妻,等的是什么,明眼人都知道。云想容随着尉迟凤鸣出门,到了梧桐树下站定。树荫斑驳,将尉迟凤鸣身上月牙白的锦缎袍子点缀出错落的光影。尉迟凤鸣身量挺拔健硕,偏偏这样伟岸的身形,却生了张浓眉大眼的娃娃脸,目若点漆,眼神灵活,显得格外聪明有灵气,也觉他生性活泼,又性格爽朗,为人随和,且才十九岁,就已官拜正四品指挥佥事,常在御前行走,颇得皇帝的宠信,俨然有要顶替其祖父尉迟宏在锦衣卫中地位的趋向,想必原本尉迟宏的关系网现在也都掌握在他手中。这样的人中龙凤,不愧凤鸣之名,多少姑娘趋之若鹜的人选,偏偏十九了还不成婚。“哎。”云想容叹息一声,道:“凤鸣表哥,听说你前儿又恶整了一个姑娘”尉迟凤鸣笑道:“是啊。我瞧不顺眼,最看不惯那样的花痴。”“花痴”云想容莞尔,“形容的倒也贴切,不过表哥自夸的嫌疑更甚。”“是啊,我是在自夸。”尉迟凤鸣负手而立,神色倨傲。云想容笑着打趣他:“你这样下去,就不怕人说你有断袖之癖”“我才十九,十九好不好。这种年纪还该上学呢,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成婚。真不懂你们怎么想的。尉迟凤鸣转移了话题,正色问道:“最近江湖上多了个灵均楼,和你有没有关系”“灵均楼”云想容哑然:“这是什么地方”“年初才兴起的,是个专门出售情报做些地下勾当的组织。你别岔开话题。你只说这个灵均楼与你有没有关系”“与我会有什么关系。”云想容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我整日在闺中绣花写字,哪里会有这个什么楼。”“别跟我打哑谜,我还不知道你”尉迟凤鸣抱着肩膀,眼角斜睨她:“兴易县地下黑道的老大都要叫你一声大姐,你就别跟我面前玩这一套了。别以为我你那点小勾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云想容见他说的如此直白,索性也不理会他。尉迟凤鸣见她不语,看了她半晌方道:“这么说,灵均楼真的与你无关”“的确无关。”“罢了,我也想你个丫头片子,能搅浑兴易县的水就已够让我刮目相看了。若是在弄出个什么情报组织来,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有反意了。”“这种大帽子我可担当不起,你也别乱说话给我惹麻烦。”“凤鸣少爷。六小姐,老夫人吩咐传饭了。”月皎在门前笑着传话。“知道了。”云想容应了一声,道:“走吧,先去吃饭,吃饱了你在与我说说灵均楼是怎么一回事。”“嗯。”午饭过后。尉迟凤鸣就告辞去了。老夫人知他公事繁忙,也没有留他。云想容伺候老夫人午歇了,就回了灵均,自己也小憩片刻。解了乏才起身,拿了尉迟凤鸣给她的一张纸灵均阁的具体情报来看。灵均阁贩售各类的情报,只要价钱给到位。就连皇后今日穿什么颜色的内衣都能给打探的出来。这个名字,云想容前世就听说过。前世她难产而亡之前,朝堂风波已经兴起。沈四游说诸侯藩王一同对抗暴君,凭的不光是一张巧嘴,更是他自己的实力。到后来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天下人都知他手下有一个组织叫灵均阁,只不过那个灵均阁执行的是暗杀之类的事。与现在这个专门兜售情报的组织性质不同。云想容将那张纸烧了,看着塔化成灰落了地。心仿佛也踏实了。她不懂,为何前世今生的灵均阁性质发生了改变。有情报网,并且秘密的兜售消息而谋利,同样会引起锦衣卫的主意。却不如暗杀之类的事做的邪乎。是什么改变了沈四的想法难道因为今生沈奕昀被云贤收留,还封了伯爵吗或许是的,一个人的生存环境发生了改变,心境也就会发生改变。前世的沈奕昀她有过几面之缘,那是一个俊美妖冶但浑身地狱戾气,让人见了就毛骨悚然的男人。今生他不若前世那般凄惨,或许观念就已改变了。沈家的确冤屈,可事已过去多年,如今虽朝堂暗流汹涌,天下百姓却是太平的。若为了报仇一己之私将百姓难得的平稳日子打乱,思想未免太过于偏执片面“卿卿”肩膀被人推了两下,云想容次啊回过神。就见柳月站在自己跟前,揶揄的笑。柳月与她同龄,和中身材,肌肤丰腴,面容虽只算得普通,可性情极好,又爱笑,瞧着就透着一股子喜气。这么多年,也多亏了柳月和英姿在她身边陪伴着。“喊了你四五声一句都没听见。怎么,你是在想尉迟公子”柳月打趣她。云想容无奈的道:“你们每日都拿凤鸣表哥来打趣我,你们不烦我都烦了。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们整日里跟在我身边,我的事情你们最了解,这般还来我这里乱讲话。小心我告诉乳娘,让她打你。”柳月一吐舌头,她母亲对六小姐可是全心全意的,若是知道她有服侍的不周到的地方,定然会狠狠收拾她,更合论这种打趣主子以下犯上的话,平日她断然不敢在柳妈妈跟前与云想容说的。“好了,我知道你与凤鸣少爷是朋友之义,以后我不会乱讲了。”柳月拿了件褙子给她披上,道:“你如今可好些了胸口还疼不疼”“好多了,医婆开的药我按时按晌的吃。很快就会好了。”云想容有些过意不去。柳月什么都喜欢与柳妈妈说,所以及笄时候她装病的细节并没有告诉柳月,怕她传给柳妈妈去。她屋里的人对他忠心耿耿不假,可到底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柳妈妈是长辈,又一直关心她的婚姻大事,生怕他嫁不出去一般,如果知道她是为了败坏自己名声故意在众宾客面前晕倒,她定然会真的晕倒的。所以这件事,只有她和英姿知道内情。其余人都以为她真的病了。“六小姐。”屋廊外有小丫头来传话。“什么事”“老夫人找您有事。请您速速到春晖堂去呢。”云想容有些意外,平日里这个时候都是各自做各自的,老夫人很少会让人过去。老夫人喜静。宁可看会书也不会像其余人家老太太那样喜欢玩骨牌。怎么今日如此反常“还有谁在吗”云想容将被子穿好笑着问。“回小姐,还有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和梅夫人。”“梅夫人”云想容脸色一瞬间变的很难看。这位梅夫人,是贞佑十一年大选入宫的梅美人的生母。梅家与云家并无太多往来,只是贞佑十一年时。梅美人的生父得罪了鄂国公,先写被参奏倒了,是云敖与云贤夫子二人联手将他救下,从此以后,梅夫人就忍了老夫人做干娘,梅美人也就成了老夫人的干孙女。明眼人都明白。是朝堂中的利益让两族走到了一块。救人的存了心思,被救的也存了心思。如今梅夫人来是什么意思。云想容一直都知道老夫人打定了主意让她入宫,现在又有这样奇怪的状况。她便知道这件事与她入宫脱不了关系了。已经称病,还是躲不开吗云想容不免有些心焦。然而自己讨好了老夫人这么多年,没必要因为一时间的义气得罪了她。到底还是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这些年府里的大事小情她没少精力。虽然与前世在邱翦苓手下那样凄惨不能比较,但也的确话费了不少心力殊不知云家这样的大家族。亲戚多,姊妹多。纷争也就多,一个不小心就会给自己和父母带来麻烦,好在她一直谋划的井井有条,母亲和弟弟都没事,自己也没事。云想容换了身石青色的对襟素锦褙子,下着月牙白挑线裙子,头发随意梳了个随云髻,只簪了一根碧玉簪子,对着西洋美人镜,她还是觉得自己这副模样不大好。前世她就容色鲜艳秾丽,可也不如今生这般。她不知道韩婆子是不是私下里手了老夫人的什么好处,吃了韩婆子亲手调制的这么多年的药膳,她今生的肌肤比前世的还要莹润白皙。俗语说,一百一瘦遮百丑,她容貌五官还是那个样子,只皮肤好了,头发黑了,再加上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一些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睿智,以及她美目中偶尔闪过的锐气和英气,整个人就如同描画精致的工笔画被填上了色彩一般明丽起来。她不喜欢自己如此。本就不想嫁人做男人的附庸和玩物,更合论是入宫去伺候圣驾寻常人家三妻四妾她尚且受不了,后宫佳丽三千美女如云,明争暗斗是无硝烟的战场,她才不要让自己陷入那种纷争里。云想容道:“柳月,那那件黄绿色的比甲来。”“是。”比甲也是素缎的,上头没有任何刺绣,颜色也显得老气,穿上之后果然比刚才暗淡了一些,云想容这才满意了。带上柳月和英姿,直往春晖堂赶去。梅夫人、大夫人、二夫人和孟氏早已经等待多时。见月皎撩起门帘,走进来的却是个乌突突的身影,几人都有些了然老夫人不赞同的白了云想容一眼。可心里到底还是是喜欢的,道:“卿卿,来见过梅夫人。”云想容掩口咳嗽了两声,才给梅夫人行了礼。第九十九章筹谋“见过梅夫人。”云想容翩翩行礼,虽故意穿的又老又土气,行动也故意扮拙。但这些年深宅中的调教也不是一夕之间掩的去的,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不可一世之芳华,加之娇柔的声音清脆温婉,慢条斯理的让人听的心里熨帖的很,她又是匡和玉匡大儒这些年唯一收过的女弟子,虽前儿落了个病秧子的名声在外,可谁敢说皇上不喜欢这个调调的美人若让她入了宫,自己的女儿有几成胜算“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梅夫人欢喜双手扶起云想容,啧啧两声,回头笑着对老夫人道:“怪不得干娘对小六儿是心心念念,口中眼中一刻都不忘,才几日不见,小六儿出挑的越发俊了,连我这个姑姑瞧着心里都发酥。”又恭维的对孟氏道:“还是三夫人调教的好。”“梅夫人过奖了。”孟氏笑着起身颔首,上前来拉过云想容,担忧的问:“怎么还咳嗽是不是身子还没好”“母亲,我好些了。”云想容又掩口咳嗽两声,脸上擦了粉,嘴唇也涂的苍白,显得她眉眼越发明亮精致,自有柔弱惹人怜惜之感。孟氏看着女儿如此,摇了摇头。扶着她在身旁坐下。梅夫人的眼睛又在孟氏身上打转。孟氏高挑丰盈,穿了身枚红色的百蝶穿花撒花袄子,湘蓝的八幅裙,长发高高挽,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头上的累丝金凤口中衔着红玉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摆动,掩映她风韵犹盛的容貌。这一对母女也真是会长,宛若上天眷顾静心雕琢而成似的。眼角余光见老夫人对孟氏嫌恶的眼光。梅夫人暗道也不怪干娘不喜欢这个儿媳。梅夫人笑着坐下,对云想容道:“我今儿个来是有个不情之请。你梅姐姐在宫里这些日子,也想家了,前儿皇上恩准她让家里的姐妹进宫去陪陪她。可怜她没有亲姊妹,宗族里的那些个姐妹也不怎么亲密,这不就想到你了。你梅姐姐说,千万要我想法子请你入宫去陪她住上一阵子,好歹与她做个伴儿。”云想容心念电转,明白了此事必然是老夫人的安排。心里焦急又不好露出来,只微笑着道:“梅夫人的厚爱我自不该辞的。只不过连日来身子不好。”云想容说到此处。又掩口咳嗽了几声,扶着胸口道:“心口不舒坦,好像咳两声就不那么心悸了似的。韩妈妈临行前还说要我静养。我这个样子入宫去。怕将病气过给梅姐姐,总是不好。”梅夫人略点点头。她是打心底里不愿意云想容入宫去的。她的女儿梅沁雪如今入宫三年了,还只是个七品的美人,见皇上的机会本就不多。云想容这样的一去,虽然能叫她有个帮衬。可万一她受了宠,沁雪不是要多个敌人老夫人则是有备而来,道:“这不打紧,我才刚已经派人去请了韩婆子回来,照旧调理你的身子,等过几日好些个在去不迟。”老夫人笑望着梅夫人:“就劳烦你与沁雪说一声。让她先忍耐些日子,过短时间等她六妹妹身子大安了,我一准送她去小住。”“那敢情好。我替沁姐儿谢过您了。”梅夫人欢喜的笑着连连点头。又与老夫人闲扯起别的来,不多时就告辞了。众人送了梅夫人离开春晖堂,大夫人就笑着拉过云想容的手,羡慕的道:“到底卿卿是有福的孩子啊。”对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