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知道六小姐的情况。”“说的也是。”刘清宇叹了一声,仍旧愁眉不展。薛颂稀奇的道:“我从不知,清宇何时也变成个痴情种了。莫非那位六小姐有什么神通”刘清宇端着酒盅仰头一饮而尽,看着晃动的紫色水晶珠帘,仿佛看到方才那个身着紫衣的女子,喃喃道:“她的确是有神通,她偷了我的心。”沈奕昀反感不已。如此说话毫无顾忌,什么“偷心”,分明是他单相思,却说的含混不清叫人误会成云想容与他又私情。当真是毫无品格。但反感又无法不理。沈奕昀也拿起酒盅来吃了一盅。薛颂赤子心性,并未想那么多,而且是好奇起来:“清宇平日红粉知己不少,怎么偏偏对这位云六小姐上了心不如你与小弟说说,小弟也可给你开解一番。顺道看看她有何过人之处。”刘清宇心里堵得慌,又吃了几杯酒,情绪上兴奋的很,闻言毫不犹豫的将一切都说了。从小时候豁牙子的云想容,到她因为那副吃红梅花上的积雪成图,送去给皇后和太后,再道她成了匡和玉的的一门生,以及这些年他如何努力想要配得上她,还有她翩若惊鸿的容貌。到最后,刘清宇又吃一口酒,郁闷的道:“谁知当年的豁牙子,活出落成如今的天仙美人,又有那样的才华。虽然她性子冷了些,可我还是,还是放不下。”叹息了一声。沈奕昀默默地吃菜,不置可否。薛颂更加好奇了:“世上当真有你说的那样女子照你这样说,这位六小姐当属神人仙女下凡了。你未免太过于夸张了。”刘清宇见薛颂不信,一指身旁的沈奕昀,急切道:“云小姐的样貌,与默存不相上下。”薛颂就看向了沈奕昀。沈奕昀的确生了绝世容貌,风采翩然宛若谪仙。薛颂就点了点头,恍然道:“若真如此,也难怪你上心了。不过默存仪表非凡,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我还是想象不出那位六小姐是什么样子。”沈奕昀心下又堵了几分,毕竟一个男子的容貌被拿来说事,是见让他很郁闷的事。富贵公子在一处吃酒,讨论的无非是风花雪月之事。他们又说了片刻的话,沈奕昀见刘清宇有些醉了,就提议散了,命人送他回去。回了王府,丫头伺候刘清宇更衣漱口,他眼中心里都是云想容,眼看着面前的俏丫鬟,不免遐想她丰满浑圆,楚楚纤腰,雪肤欺霜热火窜起,将那丫头压在身下好一通翻云覆雨。声音闹的大了,院子里的丫头都羞红着脸避开了。薛颂这里却是与沈奕昀道别回了家,与母亲说起了今日的事。薛夫人放下佛珠,笑道:“你父亲为了避嫌,少与朝中权贵走动频繁的。好在你说的那是永昌侯的府上。皇上也知你父亲与永昌侯的关系,咱们去走动也无妨,改日若有机会,咱们就去看看,你要是喜欢,娘回头就与你爹爹商议给你提亲去。你也十四了,也该定一门好亲事。”想不到母亲竟说起这个,薛颂脸上羞的通红,道:“我又不是为了这个。”但脑海里一直在翻腾方才刘清宇所形容的那些,对哪位声音极好听,身子骨又不好的六小姐越发好奇了。此时的灵均阁里,英姿正在跟云想容回话。“才刚梅香说,城中已经传开,胡大姑被衙门给逮了去,说她造谣生事妖言惑众。”云想容揉着太阳穴,“好端端的,衙门绝不会凭白无故去抓个卦姑,从前她也妖言惑众,怎么不见有人抓”“莫非是为了这次咱们府上的事”云想容微微颔首,道:“她来说我的不好,为的是阻拦我入宫小住。你说,要是被那些希望我入宫小住,且还有能力收拾她的人知道,会如何”“小姐,你知道是谁做的”第一百五十七一百五十八章心思云想容清早起身,正由英姿伺候着洗漱,柳月神色凝重的进了屋:“才刚我领着人去厨房提食盒,听见一些闲话,都是说三夫人那边的事。”“什么事”柳月扶着云想容的手臂伺候她坐在妆台前,与英姿一同为她梳头,斟酌言辞道,“说是昨儿晚上侯爷与夫人许是闹的不愉快,侯爷原本是要歇在琉璎阁的,进屋没有坐多久就去了陶姨娘处。今日一早陶姨娘还吩咐人去厨房特地要了人参鸡汤补身子,说是侯爷允准他往后不吃避子汤。那些厨下的婆子们都在说这次陶姨娘可开了脸了,三夫人都被比了下去。”柳月的手上动作轻柔麻利,眼神却是看向西洋美人镜中的云想容。云想容尾指上沾着胭脂,闻言指尖停在唇边,许久才道:“如今三房的两子两女都是嫡出,最小的宝儿也七岁了,也是时候该有庶子了,多子多福,也没什么的。”难道还能要求父亲为了母亲不要姨娘的孩子不成莫说他们经历过那么多的波折,就算是爱的感天动地山盟海誓,男人对女人也不过三两年就丢在脖子后头,另寻新欢了。前世她与刘清宇成亲初时,还不是你侬我侬,恨不能形影不离,可后来呢男子薄幸,皆是如此。思及此,云想容望着西洋美人镜中的自己,缓缓在唇上搽了胭脂。红蓝花花的胭脂呈正红色,因着她用水调和后只涂了淡淡的一层,如今唇色却是娇而不艳。抿了抿唇,她微尝到了辛辣的味道。她这张脸依旧是如此,再扮丑也没用,就如同男人薄幸自古如此,再伤心也无法挽回。两者同理。都无须费力改变。不如活的自我一些,至少落得个潇洒。许是胭脂点缀,又许是心结打开,西洋美人镜中的自己颜色立即鲜活起来,云想容微笑,又淡淡的施了脂粉,这才道:“吩咐咱们的人仔细盯着点,不要让陶姨娘去欺负了母亲即可。”“是。”英姿颔首,又问:“那种药”“不必服了,早些年是宝儿太小。要不得庶子,如今宝儿已平平安安长大,咱们也不要在如此了。随他们去吧。我只希望母亲能够想开些。这也是无可奈何,早晚的事,父亲毕竟才三十三岁,年轻着呢。”男子三十三岁是壮年,可女子三十三岁已是美人迟暮。云敖位高权重。再寻新欢也是无可厚非。英姿、柳月和柳妈妈闻言,就都多少有些怅然。用过了早饭,吃了药,云想容就先去春晖堂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也是才用过饭,见云想容来了,却是觉得眼前一亮。云想容很少打扮自己。今日虽仍旧穿的素淡,但面上施了淡淡的脂粉,她原本精致的无关越发像是工笔画出来的。整个人都明媚了几分。老夫人越看越是觉得满意。稍微打扮已是如此,入宫之后精心装扮,皇上岂能不爱哪里有男人不爱美女的。“好孩子,快过来。”老夫人喜欢的招手。云想容迟疑的道:“祖母,我身上还没大好。怕过了病气给您。还是坐在这里跟您说话吧。”说着一指门边的位置。老夫人平日对这些最是小心,年纪大了。最怕的就是生病,闻言颔首,对她的温柔体贴愈发喜欢了,道:“好,你就坐在那儿,对了,前儿你姨祖母派人给我送来一匹蜀锦的尺头,样式新颖不说,颜色也漂亮,她让我或自己留着用或者赏人,我却知那就是给你们这些孩子的,你这就带回去吧。”说话间,善于察言观色的月皎已经去了小库房,吩咐人将那匹尺头拿了出来。碧玉色底子仿佛水色上乘的美玉,上头是同色的兰花环形纹,低调奢华。要紧的是那颜色虽艳,却不妖。月皎看看尺头,又看看云想容,掩口笑了:“怪道老夫人说这么好的尺头就要留给六小姐,旁人怕是穿不出它的艳而不妖的风骨,如今看来当真只老夫人是火眼金睛。”老夫人被说的喜欢,也是笑:“回头让人量身裁了,你入宫就穿她好了。好歹是以你梅姐姐的义妹身份进去,断不能跌了梅家的脸面。”“是。多谢祖母。”云想容喜不自禁的行礼。老夫人见她如此表现,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先前她还怕云想容为了不进宫闹出什么乱子来。侍奉圣驾,那是天大的荣宠,若入了宫得了脸,将来回了娘家,全族的人都要给她磕头,包括她这个老祖母在内,那是多大的体面她会不愿意老夫人又与云想容说了会话,大夫人、二夫人、孟氏以及云明珠才来。云想容仔细观察孟氏,见她面色如常,没有哭过的痕迹,笑容也依旧,并非强迫,心略微放下了。女人,总是要在伤害中学着坚强的。“老夫人,姨夫人带着凤鸣少爷来了。”“是吗”老夫人今日心情好,闻言更加开怀,忙吩吩咐三个儿媳去迎。云想容则与云明珠起身垂首站在一旁。不多时,就见大夫人和二夫人一人一边挽着段舒窕的胳膊走来。段舒窕身材发福,穿了件藏蓝色绣云回纹的对襟褙子,头梳高髻,以赤金红宝石月季花簪固定,圆圆的脸盘略施粉黛,一双与老夫人相似的丹凤眼依旧神采奕奕,并不似老夫人那般眼角下垂成三角眼。“舒窕。”“姐姐。”段舒窕和老夫人手牵着手相互屈膝行礼。随后两人相携进了屋,一左一右在铺着猩猩红弹墨坐褥的紫檀木雕花罗汉床坐下。“今儿怎么得了空来看我你也不吩咐人提前与我说一声,我也好预备起来。”老夫人接过丫鬟奉上的茶盏,亲手递给段舒窕。段舒窕双手接过,笑道:“就是怕姐姐麻烦才不敢先说,恰逢凤哥儿伤势未愈,皇上恩准给了他半个月的假让他好生养伤。你也知道,凤哥儿是闲不住的。今儿听说我来,就偏要跟着一起来了。”“对了,怎不见凤哥儿呢”老夫人对尉迟凤鸣是极喜欢的,十岁变成了贡生,随后成了本朝最年轻的进士,如今仅十九岁,就成了锦衣卫的四品大官,端的是文武双全的人才。段舒窕笑道:“他一个臭小子,来内宅晃悠不成体统,我叫去找兄弟们玩了。”今云佳宜和云佑宜都不在府中。云博宜、云传宜和云芷又在学里呢,外头能与尉迟凤鸣年龄相仿又说得上话的,只有沈奕昀。老夫人怕怠慢了客人。就道:“都是自家人,哪里有那么些的忌讳,回身吩咐月皎:“你去正则堂,请凤鸣少爷进来吧,到我这里也热闹些。对了,将沈伯爷也一同请来。”“奴婢这就去。”月皎恭敬的行礼退下。段舒窕这会儿也看到了云想容和云明珠。虽早知道云想容生的俊,隔些日子不见,今日突然见了,仍旧觉得惊艳,她一老婆子都看不够的人。也难怪孙子心心念念惦记着。段舒窕冲着云想容笑着。云想容便屈膝行礼:“姨祖母。”“乖,来姨祖母这儿。”老夫人拦着:“卿卿这几日感冒了风寒,身上还没大好呢。才刚与我说话也是体贴的站门前,怕过了病气给我。”段舒窕道:“卿卿是极懂事的。”“是啊。”老夫人就兴致勃勃的与段舒窕说起话来,大夫人和二夫人也时常的附和上几句,气氛极为融洽。云明珠就成了屋子里自始至终唯一被忽视的人。在段舒窕跟前,她不愿意失了体面。又插不上话,只能闷着一口气垂头站在云想容身边。可是云想容比她高挑。站在她身边很有压迫感。平日就被她欺负,现在自己又被她比下去,同是嫡小姐,她比谁差了云明珠咬牙切齿。“老夫人,凤鸣少爷和沈伯爷来了。”月皎侧身撩着帘子,沈奕昀和尉迟凤鸣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沈奕昀穿着月白色半新不旧的家常杭绸直裰,头发整齐挽起,以竹簪固定,飘逸轻灵。他身后的尉迟凤鸣则穿了身藏蓝色弹墨短褐,显得身材伟岸挺拔。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前者温和儒雅,后者阳光随和。二人一同给老夫人和段舒窕行礼。段舒窕望着那位与自己孙子差不多高的少年,心道: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承平伯。他在朝廷里可是个名人。又道承平伯看着年少,模样却是极俊的,过些年张开了,成熟了,还不知怎样颠倒众生,徒惹得春闺添怨罢了。行过礼,众人按着身份落座。云想容挨着门口安静坐着,没心思去听众人说话。老夫人见长辈笑谈着,小辈儿干坐着也无趣,就道:“花园子里景儿好,你们去逛逛吧,我吩咐了厨下预备午膳。”拉着段舒窕的手:“你们可要留下,到晚上再回去。”“既然来了,就少不得要叨扰姐姐。”段舒窕笑着回握老夫人的手。云想容等人起身退了下去。沈奕昀、尉迟凤鸣二人远远地跟在云想容和云明珠姐妹的身后说着话。尉迟凤鸣年长沈奕昀四岁,又是年少时就金榜题名,知沈奕昀要下场赴考,便好心的讲了许多其中须得注意的。沈奕昀虚心受教,笑容和气,完全不似云想容印象中的那般安静冷漠。云想容偶然回头,看到这样的沈奕昀,就觉得浑身起鸡皮。她怕这个人。且不说前世他的所作所为,就但看今生,这个人城府太深,算计太多,时时刻刻都带着面具,让人分不清他什么时候是真心,什么时候是假意。这样的人还是远着一些好。云想容变扶着额头,道:“我有些不舒服,凤鸣表哥,沈伯爷,你们慢聊。”尉迟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