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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放风一样,钟序兴冲冲地拉着迟衡上街去。最先跑到了大房,除了金疮药,还买了好些止血、化瘀、伤风的药。药房的老人给迟衡一样一样地包好,念叨:“小哥,你是校尉的兵,对吧可得好好保护着咱夷州,好不容易太平下来。”不止是药房有药可卖,夷州城里的其他铺子都陆陆续续开张了,还有些小摊小贩。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多了很多,四月阳光暖了,都在太阳底下慢慢的走,让人恍然有太平盛世的错觉。迟衡从没有见过“熙熙攘攘”是什么样子,路过绣铺胭脂店时,还有好些脂粉女子娇憨地挑着胭脂,莺声燕语十分好听。难怪人说:宁为盛世狗,不为乱世人。原来,太平是这样的。迟衡心头的阴霾被驱散了许多,托着药包,越走越热,两人走到桥头时,听见喇叭唢呐咿咿呀呀的热闹声,紧接着从那石道里转出好长一队迎亲的人,都穿得喜庆,为头的新郎官骑着一匹马,胸前系着一大朵布做的红花,穿着一身红衣服,衣生彩艳,满面春风。迟衡恍然想起,也有一人穿红衣,却比这好看多了。他都忙得没空想了。钟序扯了扯他的衣袖,不满地说:“看新郎官脸上的油,刮下来够炒一盘菜了。”迟衡哑然失笑:“就你干净。”“看你刚才色迷迷的样子,是不是想看新娘子有多漂亮是不是想着入洞房的事是不是”钟序说话又脆又亮,跟珠子一样散落一地,引得过桥的人纷纷侧目。吓得迟衡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声点,谁想啦”“那你刚才眼珠子都不带转的”“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想骑马来着嘛。”迟衡急忙分辩,声音越来越低,想起刀都练成这样,几时能骑马钟序舒了口气:“这还差不多。对啦,上次梁校尉回来把你狠狠夸了一顿,说你杀敌可厉害了,他练了那么多兵,第一次见你这种的,纯粹是天然攻击、没有技巧却那么强悍的。”想不到被梁校尉这么夸过,迟衡有种“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愧疚感。弱弱地说:“我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你就别谦逊了,我都听他说了,虽说你是被另一个黑狼护着,但那么多人围攻,你却没有受到伤害,说明你闪躲的功夫好;其次你能一刀结果一个,说明你眼神好,够麻利。还有就是你的刀法,平常人就是混乱砍,也只能砍个胳膊腿什么的,但被你杀的人,不是从头到腹直直一刀,就是后脑勺到尾椎直直一刀,哪有那么巧。”钟序口若悬河。迟衡却惊了,他没见过死者,也是第一次听到死者的死状,想不到如此血腥,令自己都胆寒。那夜晦暗,他只看到那些人立刻扑地而已。钟序看他又一副木木呆呆的样子,心知说漏嘴:“算了算了我就直说,好几天前梁校尉回来那次,就让左昭劝劝你,杀人不算什么,别一副作孽的样子,乱世嘛,各自为主,各凭本事,怨不得谁。我是央求左昭,才拉你出来散散心的。”看来他们早就知道了,迟衡不再强颜欢笑,凭栏而立,看桥下溪水泛涨。“其实吧,那些人真是坏人,他们要烧的不止是军粮你想啊,营地能有多少军粮,再说烧了,也能从城里再运过去,对不而且现在不是行军万里,没了军粮活不成。”钟序凑到迟衡跟前,悄声说,“他们要烧的是梁校尉的职,你别说出去,这里头猫腻可多啦。”听钟序一一说来,迟衡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军粮被毁,对于将领来说这罪过可大可小,重则罢官杀头,轻则降级。这就意味着如果有人借机生事,梁千烈肯定坐不稳校尉这个位置。“听你的意思还不是乱军搞的鬼”迟衡反问。钟序点了点头:“这是祸起萧墙你也看到了,梁校尉威震四方,乱军余孽不敢轻举妄动;左昭治州有方,现在的夷州已经开始繁盛,甚至邻州有些富贵人家不堪乱世颠沛流离,羡慕这边初平,想要迁徙过来呢。有人不想让梁校尉和左昭呆在夷州这块要地,要赶他们走。”“很多良将名臣都是毁在内斗中。”“个中关系可复杂啦。我现在要做的很多事,除了处理各种案卷之外,也在学离间、反间、过河拆桥等计谋呢,咱们也光让人家欺负,是不是”见他感兴趣,钟序絮絮说起很多不为人知的事,迟衡听得津津有味。两人越说越起劲,钟序拉着他窜到了一安静的角落。这是一个挺老的祠堂,四周盖着瓦,中间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天井。阳光漏下来,照着中央的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在井边,钟序反而沉默了,只握着迟衡的手不放。迟衡心里也照进了阳光似的,虽然还是阴冷,暖意却有了。两人四目相对,但笑不言。古话说:“刚强更有刚强辈,究竟终成空与非。”争强好胜总会累,哪有像这样,与好友携手,纵然一刻也舒坦。两人呆了不到一盏茶功夫,这祠堂进来个人。这人带着草帽,笼着袖子,似乎要上香的样子。走了一圈,不上香却要出去,离迟衡二人越来越近。一股暗风袭来,迟衡身子比脑子还快,一把推开钟序,飞脚上去。踹中大腿。那人急忙后退,草帽掀翻在地,来是一个毛发土黄的汉子,一看就是歹人。见迟衡身手这般的快,黄毛汉子骇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迟衡冷笑一声,飞脚上前,踢出了千钧气势,黄毛汉子应声倒地,只知道死死握着尖刀。迟衡还要上前夺刀,被钟序拉住:“让他去吧。”8〇〇七七见迟衡身手这般的快,黄毛汉子骇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迟衡冷笑一声,飞脚上前,踢出了千钧气势,黄毛汉子应声倒地,只知道死死握着尖刀。迟衡还要上前夺刀,被钟序拉住:“让他去吧。”黄毛汉子屁滚尿流地跑了。钟序哈哈大笑,对着迟衡夸道:“好厉害的腿脚功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迟衡好笑:“不是我厉害,是他太残。”钟序摆手说:“你不自知而已。我问你,倘若刚才那人身手很厉害,拿刀要伤我,你该怎么办”“当然拼死护着。”迟衡斜了他一眼,“还能让你吃亏”“倘若,他也跟我们一样,本是无辜百姓呢”“乱世都无辜,我要你活下来。”迟衡沉思片刻,反问,“那人为什么要害你”从那人袭击的对象看,必是钟序无疑,只是他没料到迟衡身手好。钟序淡然一笑:“因为我也做害人的事啊。上次帮左昭想了几个点子,把好几个人整惨了,所以我现在轻易不离开左昭,就是怕被攻击。”迟衡讶然:“是么”“我现在也是半个谋士,既然身在颜王军,自然是向着颜王和夷州城的。”说这话时,钟序说得很骄傲,“刚才和你说了,内斗。我们要搞定夷州的同时,也要搞定皇帝手下的奸臣们,他们可瞅着夷州这块宝地,等着占为己有呢。”这就是,不止是打战钟序握着迟衡的手:“我不想你去打战,就算流浪一辈子,咱俩肯定不会饿死,说不定还活得逍遥呢。但左昭将我说服了,既然在乱世苟且偷安永远都朝不保夕,你我若强大,在盛世乱世都一样。想着以后咱们可以一起南征北战,就什么都不怕了。左昭说,倘若你我都有出息了,迟早一日,会与他们一样坐镇一方的。”迟衡惭色:“我一直在苦练,奈何刀法一直不得要领。”钟序不以为然地摆手:“有什么要紧,开窍了说不定一日千里,那些人都甩到后头也难说。我手无缚鸡之力,你可要护着我。”明明上次都会使枪了,却说得羸弱不堪。迟衡笑道:“无论何时,我都会护着你。”钟序抿嘴但笑不语,过了会儿才说:“可得记着你这句话哪天我深陷敌阵,也不求佛祖不求菩萨,就等你来就救”竟以性命相托,迟衡豪气顿生。二人匆匆一见说不尽的话。直至红日西沉,才不舍而别。回到营帐,那夜迟衡又是辗转难眠。他以为钟序跟着左昭一则清闲二则无忧,今天遇袭一事,才知他的处境同样险恶。自始自终钟序未说他遭遇了几次这种事,但看他神情似已见惯,倘若有朝一日,他亦能有幸如梁千烈一样,定能将钟序好好护着。如被春寒料峭吹开的铁树一样,迟衡精神为之一振。次日训练,手底的劲像地涌泉一样喷出。一刀比一刀劈得狠,一刀比一刀挥得准,连带站他旁边的兵士都害怕了:“就像刀底下有百八辈子的仇人一样,追魂索命来了,狠得骇人”梁千烈揪了揪胡子,难得笑了:“迟衡,你可以练刀法了。”又让他练入门的上下左右,一是开窍,一是前头苦练实练,底盘扎实,迟衡讲刀挥得嚯嚯生风,刚猛似白虎下山。梁千烈大喜:“你小子可算开窍了”说罢,便让他跟着大家习招式,虽说磕磕绊绊,却是比以前好多了,一点就通。梁千烈就放他一人在那里练着,指点别人去了。收队时,迟衡还不过瘾,拉着岑破荆又练了许久。岑破荆练起刀来也是心无旁骛,指点迟衡时亦颇有气度。三四月天气转暖,二人在青青野地里乘风练刀,胸中清气坦荡。今天练得高兴,迟衡话多了起来,便问岑破荆家在何处。“我本是泞州人士,在夷州之西北方向,从这里到泞州好几千里,走路得好几个月。高山峻岭极多,我家那里地广人稀,走半天遇不见人。”岑破荆笑道,“我也是跟着人四处流浪,见梁胡子好身手,想学一身武艺,进可建功,退可护身。”岑破荆性子沉稳寡言,但为人坦率。不爱笑,但一笑就觉爽朗,令人心生欢喜。“昨天没见你,我找了大半天呢。”岑破荆不掩关心。“梁校尉着我去送信,在夷州城停了一天。”岑破荆笑吟吟地看迟衡手腕:“你手上红线是怎么回事可别叫梁胡子看见了,早晚叫你卸了。”迟衡手上编了一条红黄蓝三色彩绳,是昨天钟序非叫戴上的,说是让哪个高僧开过光,有灵气,可护体,可避晦定邪。见岑破荆戏谑的笑,迟衡脸上发烧:“是发小非让戴的,说百毒不侵。”岑破荆不依不饶:“发小城里遇上的姑娘吧噢,想起了,是有个挺蛮气的少年总和你一起。”“你见过”迟衡讶然。“从军报名那天见了,性子骄横,百伶百俐,一点亏也吃不得,与你寸步不离,后来怎么不见他了呢”岑破荆问。“他叫钟序,跟了左副校尉当文差。”“文差我看他的花枪耍得挺好的不过他看着就聪明,要不了多久一个军师就出炉了。”岑破荆笑。想想钟序穿团领白衫的军师模样,迟衡也笑。虽然是元奚王朝之军,但战乱已久,兵士装备并不精良,平常训练都穿的是自家衣衫。岑破荆的衣袖、裤腿还有膝盖早缝了不知多少块补丁,刚才挥刀跨步时,呲的一声,裆口破了。不怪那衣裳不结实,岑破荆正长个子,腰胯肌肉渐长,膀臂也粗了,加之大刀阔步,旧裳圈不住,崩开了。回到营地,营里大家挤在一堆睡。岑破荆正找针线,迟衡拿了一笼衣裳递给他:“钟序给了两套旧衫,我一套,你一套。”衣衫八层新,不知钟序从哪里拣的,乱世能穿齐整都不容易。岑破荆见迟衡说得恳切,便没有推辞,道了声谢。两人并肩睡下了。春暖花发,红尘紫陌,和风入梦来。半夜,迟衡梦见了白日里的事,与钟序在那桥边玩耍,香风过鼻,桃花如红霞似的落了。花过处,有一人骑马来,只见他一袭红衣赛桃花,鬓边插了一支嫣粉木芙蓉。钟序凑前:“你可是想娶亲了”迟衡看得痴了:“便是娶,也要娶这般模样的。”钟序色变,瞬时含怒:“有我在身边,却要肖想他人,迟衡,你好贪心”见钟序要走迟衡急忙拉住,一边拿眼偷看那红衣郎,若即若离,两相之下实难抉择。却见红衣郎翻身下马,肩披锦霞,吟吟含笑:“骑马,杀敌,你会哪一样呢”迟衡一凛,醒了,天色犹未明,觉胯下冰凉,用手一摸,黏了一手,顿时脸颊如火烧。急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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