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行戈> 分节阅读 47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47(1 / 1)

子足足装了近七八十箱,几乎把所有的马匹都用上,才勉强驮完。众人才去收拾行李。就听见铁蹄声声,由远及近飞奔而来。白胡子师父站在紫星阁,目视远方,说道:“你们都从后门走吧,为师一人在此。”庄期不肯。师父面色淡然:“紫星台三百年基业,尽在白马之上。庄期,书在,你在,则根基在,紫星台即使毁了也没什么要紧。若这些都不在,紫星台又何以存在不要紧,为师与泞州将领多有交往,他们不会为难。”听了这话,庄期默默地让众人牵马从后门一一离开。书多,山陡,马行得慢,一行十数人,面色悲伤地离开了。容越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走。握紧了师父的双手,满是愤懑:“凭什么莫名其妙就搬了,不就是打伤了几个人吗也是他们不占理在先不都说紫星台是仙家之门吗难道还会怕那些无耻之徒。师父,你不走,我也不走。”师父叹了一口气,抚摩着他的头发:“越儿,快走吧,今天是紫星台的劫。”“我才不管什么劫不劫的。”容越抓起青龙戟,愤怒地说,“要打就打个痛快,反正我没有入紫星阁的门,也不是什么修仙的人,杀就杀了再说,我们能逃得过他们就后山那些路,追上能要一盏茶的功夫吗师父,我出去”不由分说,骑马飞奔出去。迟衡握紧了大刀,纵马紧跟其后,大声喊:“容越,你要小心”师父追之不及,二人已经冲出紫星台。将拐杖顿于地面,长叹。那一群兵士团团围在了紫星台门口,打眼看去至少有近百人。其中有一人是首领模样,高昂着头,旁边就是负伤的司理参军,满是狼狈,不指容越,却指着迟衡大声说:“护军统领,那就是矽州的将领”这时只见三个人都骑马上前,睁大了眼睛看迟衡,而后慌忙后退,纷纷道:“护军参领,是他,就是他,那天破了我们的罡明关,我们几个守城的,跑得快。就是他,我认得这把刀”这一下,坐实了迟衡的身份。司理参军趁机说:“您看,他如今出现在这里,可见紫星台与他们是一窝的。若不是他们,您的弟弟也不会守关殉职,所以这紫星台,以修道为名,里应外合狼狈为奸,实在是该死”胡扯容越性子刚烈,血气上涌,大声怒斥:“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挑衅紫星台在先,如今还想罗织罪名”他这一激,更坐实了紫星台与矽州的“罪名”。护军再看迟衡时,眼睛都通红,怒气冲冲:“可恶,该死,本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罢,竟挺矛而出,冲着迟衡一挥长矛。迟衡一刀过去,长矛震了三震。护军见自己不是对手,连忙呼人上前,将迟衡围住攻击。而在迟衡身旁,容越与司理参军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参军令众人上前围攻容越,容越也没客气,甩开青龙戟战了起来。他本就年轻气盛,如今又气在头上,一身好武艺就像脱缰的游龙一样肆无忌惮肆虐开来。两个人就像野木遇上干火,一点就燃。与容越不同,迟衡心知参军和护军两人均是草莽之辈,与罡明城城民的敬畏不同,紫星台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道观,并没有过多的敬意。他也知道护军报仇心切,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自己。束手就擒迟衡一咬牙,绝无可能,他就算束手就擒,落在那两人手中,紫星台的“勾结罪名”也是逃不掉了,倒不如一横心,杀他个片甲不留,说不定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一想,手中的刀更恨了。刀刀迫人的凌厉,杀得那些将士们胆寒,也有边缘的数十将士只在最外面,人多拥挤,还没法靠近迟衡和容越。护军一见情形,心如火上浇油,再看紫星台越发觉得面目可憎,遂大声喊道:“兄弟们,点火,把紫星台给我都烧了”军令如山倒,那些将士果真点了火,扔进了紫星阁。如有鬼助一般,那阁才沾了一点儿火星,瞬时大风起了,火苗一窜数丈高,连点火的兵士都瞠目结舌。眨眼间,那着火的阁楼竟将整个天空映得通红,莫要说救火,连喊都来不及,已吞噬于火舌之中。可怜受人敬重三百余年的紫星阁,一天之内,付之一炬容越惊了。仰望着旺火中的阁楼,不可思议地看着。一个兵士见他发痴,一个长刺刺了过去,眼看要戳进他的心窝。铛迟衡大刀一架,将那兵士的长矛震落,大刀两边一砍,焦急大喊:“容越,容越”被迟衡挡了一刀,容越这才从震惊中醒了过来。不知何时,容越头上的束带被挑,披头散发。心内的愤怒一触即发,回过头来,目光像刀一样冷。瞬间他挥起了青龙戟,那戟如同鬼神附注,明如耀日,怒浪翻滚,饿虎出山,冷飕飕的兵器,像阎罗殿倒塌恶魂奔走。那青龙戟下,伤者前赴后继。刹那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映着熊熊烈火。在无名重刀和青龙戟下,百人厮杀血流成河,不多时,原本清风常袭的紫星台,如今成了活生生的修罗场。而参军和护军二人,最终不知死于谁的兵器之下,群龙无首,余下伤者望着成魔一般的迟衡容越二人,吓破了胆,纵马而逃,容越还要追上去杀,迟衡拦住了他。秋叶斑驳,秋水漾漾,但紫星台已不再。阁楼烧成灰烬,处处断壁残垣,还有未熄灭的火苗,噼里啪啦地烧着。曾经的修道之地,只剩下逃亡不出的尸体。在紫星台的院子中,师父坐在石凳上,闭着双眼,苍老了十岁。容越长跪不起,泪流满面。直到恸哭变成啜泣。师父才睁开眼:“不怪你,这是紫星台的劫。世上任何东西,都难逃它的劫数,三百二十一年,紫星台已经够长了。为师与你师兄也将寻一处风水宝地,再建一座就是,物是死的,人是活的。越儿,你常怨为师不让你出门,如今,你想去哪里,就去吧,再没有羁数了。”容越的眼泪模糊了。师父为他擦去脸颊的眼泪:“走吧。”“师父,你常说,我十八岁就能离开紫星台,是早就知道这一天吗”容越说握紧了师父如老松一样的手,“师父,我不走,我肯定能将紫星台重新建起来的”师父摇头:“限期已至,再建就不该是紫星台了。放心,有你师兄在,你,还是走吧。如今这样,泞州是留不下你的。”要不了多久,泞州各处就会出现容越的通缉令。紫星台,恐怕也坐实了罪名。师父望了望内疚的迟衡,叹了一口气,说道:“祸福相依,焉知此神煞不是大吉。越儿,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在紫星台旁都种上银杏树,也算是积德。”容越升腾起期望:“师父,这是赎罪的法子吗”师父点了点头:“树是人之魂魄所聚,亡魂借银杏之身消去前世罪过,亦可功德圆满。我去找你师兄,将众人安定下来。缘分止于此,元奚何其大,无需多虑。”容越果然信以为真,与迟衡二人踏踏实实跑去挖坑、挖苗、摘树填土。白天黑夜不停歇,忙了三日,将所有能种树的地方都种上了,最末,容越与迟衡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背靠着背歇息。望着天边,无月,迟衡想起,今日是三月初一,归程已至,沉默良久,他问:“容越,想和我去炻州吗”同样是沉默。许久,容越说道:“师父常说师兄命中带煞,责令我跟在他左右寸步不离。其实带煞的,是我吧我在紫星阁外被师父捡到,想不到,它却因我而毁了。”迟衡回身,抱住了容越的肩膀:“乱世,都是煞星。有毁,才有立,不要太自责,跟我去炻州吧。”容越回过头,二人双目相对。眼神中满是真挚,容越笑了一笑,点了点头。容越以为他只是短暂离开,很快就会回来,还给师父和师兄一个崭新的紫星台。若干年后的一个秋天,戎马征程,容越终于风尘仆仆回到了这里。看着曾如仙境一样美好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金黄色的银杏树林,宛如黄金的光芒一样,风一吹,向他摇曳着璀璨的光华,令人望之心醉。旧日的痕迹,消失殆尽,紫星台,竟如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有两棵大银杏树下,有一个石凳,满是青苔,拨开了往昔的一角。凝望着他从未想到的这一切,容越忽然顿悟了,亡魂未必成树;但树,吸纳了他所有无心的罪业,令他在往后的时光,能一如既往的坦坦荡荡率性不羁。这些,都是后话。回到罡明城的第二天,迟衡向麻行之提出辞呈,他将即刻启程,前往矽州城,与纪策汇合,一同回元州或炻州。虽然很不舍,麻行之还是点头同意了,两人相约日后一定再聚。与此同时,容越找到了正忙于安顿众人的师兄庄期,说和迟衡去炻州看看,并特意强调只是看看,不是去打战或当混世魔王,且很快就会回来的。庄期云淡风轻,笑了一笑:“师父他老人家说过,你十八岁就留不住了,果然如此。”秋日,秋色凝重。挥手道别,庄期的身影站在原地,许久许久。65胜者为王,败者暖床六十五到了矽州城,迟衡带着容越最先拜见了麻七麟。麻七麟见了迟衡十分高兴,狠狠的把他夸了一番。迟衡当然谦称不敢妄自领功,都是麻行之的主意和功劳,尤其是攻克罡明关及罡明城,自己只是鞍前马后听命而已。麻七麟自是大悦。麻行之初战即所向披靡,领地扩展如此之多,又兼慧眼独具,得了两个要塞,局势顿时翻转,险关当前,让泞州从此坐卧难安,更叫矽州其他将领不服也服了。身为望子成龙的父亲,麻七麟比自己打了胜战还高兴,他心知此战一则有儿子的勇猛,更难舍迟衡的指点,越加另眼相待。站在麻七麟身后的麻慎,对着迟衡笑得开心。二人聊了几句,迟衡得知在麻七麟的首肯之下,纪三娘已经被纪策“献”给了麻慎,琴瑟和谐,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今弟弟风头正劲,麻七麟不再总盯着他,麻慎可以松一口气,每天可安心地呆家闭户读书,做一个无事的逍遥公子,也是他的心愿。迟衡由衷地开心。最后迟衡才去偏堂见纪策。三月,微暖,偏堂静悄悄的,纪策正在靠着长藤椅悠悠然看书。迟衡轻手轻脚从背后过去,猛然抽掉那书,纪策吓了一大跳,见是迟衡,又惊又喜,佯装嗔怒:“臭小子,还当你忘记了元州呢,再不见回来,我准备明天就启程呢。”迟衡挤了过去,同坐一张藤椅,亲热地问:“出了些事,耽搁了两天,让纪副使久等了。元州有没有什么消息,朗将夺了炻州城没”“我又没有顺风耳,那等消息岂是一时能传来的。”纪策转望容越,“这位小哥是”迟衡忙介绍了,将事情简单一说。他不识得紫星台,纪策又岂能不识,听到着火付之一炬后,纪策跌足遗憾道:“天下神算多出紫星台。竟然被一把火真是可惜啊。我仰慕已久,想不到,终不得一见。罢了,容越,神地多有限数,你无需太过伤心。”迟衡惊问缘由。纪策答道:“与寻常寺庙道观不同,紫星台神机妙算,观星察命,本就是泄露天机,自然难久。它能存三百余年,已是极限。如今毁去,实是必然。”容越沉默不语,转身说喝水去。迟衡才领悟,出事那天容越师父和庄期都很从容,只吩咐将书籍搬走,任由其他东西毁于一旦,大约早已洞察此劫。也就能理解他们对紫星台的毁灭固然心痛,却并未苛责迟衡和容越的缘故了。这么一想,他心里的愧疚就少了,毕竟激怒泞州那群兵士他也有份。纪策又说:“神算虽然是神算,到底也是人,再怎么洞若观火,也有超脱不了的时候。容越师父如此溺爱他,能让他跟我们去炻州,肯定也是算过的,知道他会走什么样的路,所以你无需太负疚。”迟衡笑了一笑:“你真厉害,怎么知道我的心里”纪策嗤笑:“你的心全写在了脸上。”迟衡立刻收起了笑,有点担忧地说:“纪副使,这样还能看出来吗是只有你看得出来,还是大家都能看得出来朗将能看得出来吗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