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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将你千刀万剐撕成片。”大步流星杀将过来。无路可退,石韦一咬牙反手长枪狠狠一挑,拼尽所有气力,竟将吴止赦的长矛被打落在地,吴止赦震怒:“给我射箭”密箭飞过来。石韦心想莫非要死在这里,绝望地抡起长枪舞着。忽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凭空而来划破天际:“吴止赦,今天就是你的末日”迟衡石韦倏然一震,虽然看不到声影。但那熟悉声音一听就让人希望丛生,一股勇气从心底喷薄而出,石韦再度鼓足了所有力气反击过去迟衡大喝一声飞马快刀直冲过来,他的声音又大气势又凶猛,所有的人瞬间都转移了目标指向了他,不等吴止赦发令,纷纷射箭出去。迟衡气吞山河,飞驰而来,砍人如割韭。那叫一个杀人不眨眼,众人见他冲过来,纷纷逃散,哪里还能想得起攻击。迟衡大刀长划直冲着吴止赦而来,挑衅的声音震耳欲聋:“吴止赦,有胆子冲我来,手下败将还有脸拿矛”吴止赦气结,也不管石韦了,拿起长矛就朝迟衡杀过去迟衡等的就是这一刻。再看石韦,站在水里,浑身鲜血,他心下顿时焦急了,浑身郁结的怒火瞬间爆发,抡起大刀就劈过来,铁蹄冲破数人徒劳的阻挡,眨眼间到了跟前。不等吴止赦的下一个动作。迟衡一刀甩出去,万千力气尽在腕中,那把重刀本是极重极拙,这奋力一甩竟然如同飞刀一样,直冲吴止赦而去。又快又狠,吴止赦举起钢矛试图抵挡,只见那刀径直断了钢矛直直刺了他的腰,瞬间,拦腰而断,吴止赦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看,吧嗒一声,断做两截。鲜血喷出,喷了一地。众人被吓住了,甚至有人当场失禁了扑倒在地求饶。还有人试图举箭,迟衡回马一个凶狠扫视,大喊一声:“滚滚出飞雁崖就饶了你们的狗命”瞬间的窒息之后,有人就开始逃散了。瞬间,其他试图攻击的人也都无心再打反正主将吴止赦都死了,能捡一条命就是万幸。纷纷拔腿就跑,虽然知道迟衡没有兵器,依然是魂飞魄散地逃命去了。石韦握紧长枪。看着那些人后连滚带爬地跑远了,忽然腿一软单膝跪在水里。迟衡飞身下马,急忙将石韦的腰扶住了,让他一下子靠在自己身上:“石韦,挺住”石韦咬着牙齿大颗大颗的汗往下滴。大腿上的血汩汩往外冒,迟衡连忙将他抱起跑到一处平地,嘶啦一声把自己的衣服撕成布条,飞快地绑住要害先给石韦止了血。石韦闭着眼睛,脸色泛白,嘴唇都咬破了。迟衡按住他的大腿,查看伤势。万幸的是,弓箭无毒,伤得也不深,迟衡让石韦抱紧了自己,一边跟他说话,一般抽出随身小刀,一狠心将肉剜了,拔出血淋淋的弓箭。等三支箭都拔出来时,迟衡从马兜里掏出金伤药为他敷上,至始至终石韦都咬紧了牙齿,哼都没哼一声。迟衡将他扶起时,发现汗透衣背。背上也全是血,迟衡解开已破碎的衣裳,将血肉模糊的伤口清理干净。常受伤,迟衡早已轻车熟路。有兵士闻声跑过来,迟衡让他们将四处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余孽。搜寻下来,别说余孽,就连平常常有的鸟雀鱼虫都销声匿迹了。待一切都弄好,迟衡为石韦披上干净的衣服,将他抱在怀里,安静地看着那苍白的半昏迷的脸。他杀过很多人,也救过很多人,可刀再快,都救不下想救的人。这一次,是天意弥补。那从没有见过但却相似的场景,怎能不心酸呢迟衡低下头,抚摸着石韦干涸的唇,只是瞬间,泪就想滚了下来,可惜眼眶干涸,无泪可流。石韦睁开眼,惊讶地看他,虚弱地说:“我还活着呢”迟衡想抱紧却不敢用力,勉强笑了一笑,口里调侃:“在我还不知道刀怎么拿时石将军已经功成名就了,彼时,我是绝对想不到,石将军还有这么虚弱的时候。”“徒有虚名。”不是徒有虚名而是虎落平阳,迟衡将石韦往怀里搂了一搂。吴止赦一死,被围困的将士彻底失了斗志,人心惶惶。段敌那边放出投诚则宽大为怀的话,顿时军心越发散乱。趁夜,岑破荆及容越发起了进攻,一举拿下,顽抗者寥寥无几。至此,飞雁崖之围彻底解了。大敌已除,该面对的事总要面对。面对三支锐军,段敌难免心生感慨,毕竟怎么说,都曾是自己的手下。待庆功宴吃完,席上,段敌先饮了一杯说:“多谢此次纪副使慨然相助,让我得以脱此困境。他日,炻州若有难,我段敌义不容辞。”迟衡敬了一杯:“唇亡齿寒,炻州岂能独善其身”酒一旦喝开,有些将领前来敬酒。迟衡推辞不掉,索性都喝完了,一口气喝了两坛酒,借着酒劲,迟衡将杯子一顿,声音慷慨:“段将军,都是颜王军一脉而出,你也看到,郑奕和封振苍利用的就是颜王军四分五裂,逐个击破。倘若我们这一战胜了,再散开来,郑奕铁定卷土重来,那今天兄弟们拼死是为了什么”段敌脸色不好看:“迟衡,你这话什么意思”迟衡笑了:“如今段军全军疲乏,实不宜再战,但郑奕的攻击不会停止。纪副使有个提议,还请段将军思量:我们炻州军也怕久不作战呆废了,不如替段将军将郑奕大军赶出元州。”段敌质疑地望他:“有什么条件”“一,不可同室操戈,我们绝不占元州的半分土地;二,元州以外的疆界,各凭本事,谁占了算谁的”段敌笑了笑:“请神容易送神难。”迟衡也笑,目光扫过众将领,掷地有声:“在元州的土地上,段将军还能信不过吗再者,纪副使和我等将领想要的绝对不是元州,而是郑奕的人头血海深仇,这,不消多说吧,还请段将军三思”而后又豪饮了数杯酒,迟衡告退。七月的星空,星辰璀璨,迟衡坐在一块石头上,仰望星空。不一会儿容越也出来了,他是生面孔,寒暄应酬更多,喝得也不少,步履都有些踉跄,旁边一坐,往迟衡身上斜斜一靠。扶都扶不起来。容越望星:“在哪里看夜空都一个样子啊。在垒州守得太辛苦,我很喜欢征战沙场的畅快淋漓”容越喜欢敞开衣裳,露出半截青龙纹身,长发肆意飘散,如今这斜躺的姿势,恰如迟衡初见他时的模样。“守得辛苦是因为势单力薄。”容越眸子一转:“迟衡,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不是说救一时之急吗我们若耗在元州,夷州怎么办我的垒州怎么办这两个可都是摇摇欲坠”“假如,是说假如,让你放弃垒州,你愿意吗”“不愿意”容越瞬间起身,语气激愤,“你准备牺牲垒州吗我耗费了那么长时间,经营到现在你该不会付之一炬吧若是这样,我立刻引兵回垒州”迟衡将他压下去,笑道:“怎么会,我试探你的”174一七三第一百七十三章容越气呼呼地躺着,眼睛瞪圆了:“滚一边,这种事情就别试探了,我绝对不会答应的,死也不答应。。哼哼,别忘了,垒州可是乾元军的大本营,万一纪策翻脸不认人,你还得跟我滚回垒州呢”“行行行,说着玩的。”“”迟衡逗了一会儿,见容越始终很警惕,只好很无奈的摊手:“我闹着玩的,这不是夷州梁千烈是恩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颜王军一点点没了,是不”“那你就忍心把垒州网火坑里推。”迟衡笑着躺他身边,岔开话题:“不管什么时候段敌都端得住啊。”容越撇嘴:“要不是看在同袍的份上,我早趁火打劫了,最恶心就是他那爱理不理的样子,也不看谁替他拼命啊。就他被吴止赦围住的窘境,哼,咱们轻轻推一把他就灭了。”“他不能灭。咱们能攻但守不住,还得段敌来。”段敌在,元州是稳的。他灭了,郑奕就嚣张了,“跟夷州是一个道理,恩师是一方面,战事是另一方面,救夷州,也就替咱们以后省心。”容越看着看着忽然说:“你准备派一支军去夷州吗还是你领军去夷州”迟衡笑:“对不是救,而是探”“”“你、岑破荆、石韦,趁着郑奕被击退的劲头,咱们强攻下去尽管放心,对元州最熟悉的是谁是你,是我,唯独不是郑奕大军。而且郑奕现在急于攻打西边各州,乘着他的兵力还没抽过来时驱逐出元州,是最佳时机。”容越瞅他:“说得容易,那段敌怎么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段敌带兵作战是一把好手,但他缺了统筹,不会布将,不会经营战略,而且专断独行,爱硬碰硬,不会以退为进,你看那么多强将一起挤在飞雁崖就明白了。所以被压制,全是他自己招的郑奕掐住了他的弱点,所以派了重兵重将把他堵在飞雁崖咱们一掺合进来,棋局就变了,他必然会改变策略,咱们要快,兵贵神速”“”“数日前,我和矽州麻行之商议,他现在已经发兵,在矽州与泞州的边境缠住了郑奕的部分兵力,所以郑奕想从泞州抽兵力是很难了,如此一来,你们只需要猛攻,他肯定招架不住。以及,最重要的是,郑奕意在西部数州,对元州还没有分出心思,此时不攻,更待何时”“那你怎么又去夷州咱们几人合力把元州攻下,再去夷州不是更势如破竹”“不要你的垒州了”容越不言不语。“封振苍一手攻夷州,一手攻垒州。咱们从夷州一反击就算是围魏救赵,他就只能保一处了。他会选择夷州的。因为垒州再富庶也没用,无险可扼、易攻难守、于远奚全局来说无用,这是为何它不是兵家必争之地的原因。”容越斜视他一眼:“行啊,待会儿我就把兵啊粮啊都收回垒州。”迟衡哈哈一笑:“垒州很适合被诸州包围着,不被战事骚扰,自给自足就很不错。所以,要想保住你的垒州,就得把周围全打下来,它就安全了”正说着,岑破荆也出来了口里嘟囔:“段敌那一群人个个是酒缸啊,喝酒啊喝水,让让,让让,给我腾个地可惜了,庆功宴石韦没能出来,咱们几个可得把功领了。”迟衡跳了起来:“就说缺点啥,原来把这一茬都忘了,我得去看看。”“走什么呀还没把话说清楚呢。”容越起身要拦,岑破荆拽住容越的袖子嗤的笑了:“容越你就别瞎搅合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行。他跑得这么快,你一个半醉的人能追得上”“见色忘友”岑破荆砰的躺下了,心情愉悦:“你就让他忘吧,总比一天一天要死不活的好。”进去时,石韦正侧卧在床上看书,着一袭米白色的薄寝衣,脚搁在床边的椅子上,光裸的受伤的大腿伸得直直的,伤口上的布条还有血迹。见迟衡来,石韦点头示意。“腿好了些吗”“都是皮肉之伤,要不了三天就能好。”石韦将书卷合上放在床头。“郎中呢,今天都没有换药吗”迟衡仔细地查看了伤口,按住石韦的大腿就替他解开布条。石韦的腿一动,没来得及说不要,布条已经解了一半了,他只好抿嘴不言。恰此时郎中进来了,端了一盆草药水进来:“迟将军,让老夫来,石将军的伤口需药水洗一洗。”迟衡不以为然:“都放着吧,我来就行。”“是,那老夫就去熬药了。”郎中快步走了出去。迟衡将布条解下,伤口还是很严重,想三天好是绝无可能的。迟衡拎起草药水中的湿布,往伤口边缘一擦,石韦不提防,倒吸一口凉气:“烫”手粗糙,热无所谓,但大腿上的肉怎么经得起这么滚烫的药水。迟衡连忙低头冲着伤口直吹凉气。见药水往大腿根处流,赶紧掀起寝衣大手一抹。心是好心,但腿根这个地方岂能随便摸,石韦当即一个哆嗦,尴尬地说:“好了,洗伤口吧。”迟衡倒没多想,一手托着石韦的腿,一手拿着软布擦拭伤口,动作尽量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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