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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重击。这么一想如醍醐灌顶。可是,为什么郑奕私下活捉了容越,却还要偷偷摸摸私下行事,而且还装神弄鬼连他们自己人都骗过去了呢难道不是该大张旗鼓,以灭他人的威风吗这是有什么企图呢当然无论郑奕的目的是什么,迟衡都在第一时间将他堵得严严实实。宇长缨喃喃:“将军,你真聪明。”“吃过亏的人,怎能不长教训”一字一句阴冷入骨,像薄刀划入膝盖骨缝一样。黎明已经引进了一缕阳光,但坐在角落的迟衡却是阴暗,他的脸色是那样的可怕,好像下一刻就能将人的骨头捏成粉末一样。可怕、阴沉,而且一股浓郁的伤心。宇长缨忽然明白了。于迟衡,曾是刻骨的悔恨,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于郑奕,是屠城的传闻,无人生还的震慑。即使身为强敌也必须掂量一下,有迟衡这么一个对手总是令人心里发毛的。所以,郑奕他不敢明目张胆地炫耀,也不能明明白白地杀掉。所以他必须布一个迷局让迟衡陷在迷雾里出不来,星鹤道是一个山谷,迟衡肯定会执着地找上半个月一个月,直到死心而绝不是以炫耀或者杀掉容越这种愚蠢之举,来激怒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可惜郑奕肯定没有想到迟衡先下手为强。将东去的路封住,并且把星鹤道的诡计识破得这么快。后来,在裴永清的拷打和审问中得了一个讯息:郑奕来过。郑奕的到来就是,只做了一件事,出了星鹤道之计,然后,等待裴永清领着郑奕军在那里等待了足足五天。裴永清得胜归来,郑奕已消失。迟衡很焦躁。他并不关心郑奕的去向,他只想知道容越的去向。但急也没用。他只能领着乾元军将士以疯狂骇人的攻击向东推进,猛如洪水势不可挡。乾元军从没有过这么疯狂且看似毫无章法的攻击,打得郑奕军措手不及,连连败退。郑奕军很快掀起了狂澜,有流言在全军迅速传开:郑奕军活捉了容越,因容越为重要敌将,所以郑奕下令不得有任何伤害这当然是流言 ,兵士们连容越的照面都没有见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个流言正是迟衡令人传开的。他自信猜测无误,但他同样害怕容越受到任何虐待,他必须做尽可能多的事情以避免或许会发生的伤害他不敢去想,他也不能让自己闲下来,一旦闲下来不祥的猜测就会席卷而来让他越发急躁。迟衡也没法合眼。他夜以继日的部署,不放过任何攻击的机会,这种持续的暴怒式的攻击搅得郑奕军疲乏不堪。在永立城攻克之后,他立刻就率兵攻下了永安城,与蛰伏已久的岑破荆双剑合璧。这一来,本来僵持的安州就如堤坝破开了一道口子,瞬间局势翻转了,之前粱诛、秦汝铮、殷琛严防死守岑破荆,西边的镇龙城、永立、永安一破,他们西线的驻守全部悬空、态势岌岌可危。运兵贵在势。迟衡军正在势上如下山猛虎,无人敢迎。岑破荆也绷着一股劲,深知危急之下只有给郑奕军不断施压才可能将事情挑明。二人同心协力,左右攻击 ,一次比一次猛烈,竟然在短短的三日就连破了粟山、粟坞的粱诛、粟坞以东的秦汝铮、殷琛,千里之内,硝烟四起,两军交战处狼藉一片,更有甚者 ,屋舍良田全部纵烧成灰烬,百姓躲之不及哀嚎一片。迟衡万万没有想到,即使如此,郑奕军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永河安阳堡襄石阜景余州勤溪。这是刺探的追寻之路。在迟衡发狂似的攻击的同时,刺探的信报源源不断传来。在永河。刺探趁夜将河边的船只全部毁灭一空,果然,在永河边有人询问船只。可惜在刺探赶到之前,那几人就已经将破船修好度过河去。在安阳堡。永立城一破,五百精兵快兵立刻赶往了安阳堡。安阳堡早是风声鹤唳,流言传遍,说是有什么无头将军来寻头,但凡入夜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而一旦见了诡异的事和诡异的人都传得很快。循着蛛丝马迹,刺探在安阳堡的一个药馆跟上了一个丹阳阙诡士,却不幸被发现,对打之后刺探当场身亡。得此信报迟衡怒不可遏,也庆幸终于有了眉目。在襄石阜。襄石阜是从安阳堡到景余州的必经之路,这里真可谓是剑拔弩张,因为乾元军刺探中最厉害的刺客全部悄然派往此地,若丹阳阙诡士经过此地,必然插翅难飞。不提容越的兵和岑破荆的兵合在一起,由岑破荆统领,生生把郑奕军逼出了安州。只说迟衡不眠不休,在永安城夺下之后,他亲自领兵赶往襄石阜。部署战事的同时更彻夜搜寻襄石阜。每一天不是打战就是追赶,要么就是部署,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宇长缨一直跟在身边,少不了劝他歇息,迟衡置若罔闻。这天他还要策马搜寻,宇长缨怒了,将马鞭一把夺过来,一鞭子甩过去,战马吃疼长啸一声奋蹄而去。宇长缨扣住他的手,怒气冲冲:“你不要命了赶紧睡觉,去歇半个时辰再找也不迟”迟衡哪里合得上眼睛。僵持一下,迟衡仰头眯了一下眼睛:“就坐半时辰。”迟衡并不觉得累,他也不想合眼,连续十来天,每天只睡了一两个时辰,可只要一合眼噩梦就像潮水一样逃都逃不了,梦里许久不见的恶鬼重新缠绕上来,还有被斩成两段的战马,有随风飞溅的鲜血,每次都让迟衡从浅睡中惊醒。他坐在水边的一块平石上,右腿曲起,左腿垂下,右手撑在曲起的右腿上,手掌扶住了额头,望着几乎干涸的溪水,将已发生的一切翻来覆去地想。容越一定就在安阳堡或者襄石阜。虽然攻下永立城费了些时日,但暗探们早在第一时间就已散布到永立城周边的城池,而且,上次一个暗探的死,正说明诡士们还在这一带。暗报还说,景余州没有任何动静。说明郑奕没有到景余州,当然,迟衡也不太关心这个,郑奕很狡猾,想抓住他可不容易。不过,自己已把安州搅得天翻地覆,郑奕就算曾和容越一起,见此形势必然也会舍弃。郑奕很狡猾,他一定会珍惜容越这个筹码。如此一想,心顿时安定了许多。四月末,暖风和煦。拂过暗波拂过迟衡乱蓬蓬的短发,很快他就倦意四起,这一觉昏天暗地,但梦魇并没有放过他,才一入梦,那些鬼就从火里、水里跳出来纠缠,一个一个瞪着眼垂着舌过来,迟衡手持利刃来一个削一个,眼前血肉模糊,渐渐的他的手也微微发酸。这些鬼都不足为奇。迟衡总觉得后背很凉很凉,有人似乎站在他背后一样,他豁然转身,却空空如也。如此这般三四个来回,迟衡转了好几个圈圈,都扑了空。脊背越来越凉,迟衡将最后一个噩梦血刃之后,站在空旷的原野里,阴风四起,他反手握紧了利刃,不再转身,而是静静地伫立着。听着冷冷的风一下一下刮过。听着叶子翻动的兹兹声一下一下刺穿耳膜。就在这嘈杂的声音,一股轻微的凉风从左后方轻袭而上,迟衡瞳孔骤然一紧,握着利刃的手果然向后一肘一抹,咚的一声鲜血四溅。迟衡豁然起身,大睁着眼睛,一颗一颗的汗珠落下。平石上,宇长缨痛苦地一手捂住腹部,一边用不明所以的谴责和恼怒的眼神看他。迟衡明白了,一定是宇长缨睡在自己身边,结果刚才那梦虽然手中没有利刃但那向后撞击的力道可不会小。迟衡抹掉涔涔而下的汗,上前将宇长缨扶起,尴尬地说:“还行吧伤到要害了吗我经常做噩梦,控制不了自己。”宇长缨咬得牙齿咯吱咯吱的响:“你来试试”也幸好是梦。宇长缨缓过最痛的劲,直起腰来。见迟衡还面色尴尬,不由得调笑道:“做梦还这么猛不是说你常跟容越一起睡吗他是怎么防备这种偷袭的还有端宁侯呢,他只怕连一根手指头都受不了吧”这人,缓过来就嘴利。迟衡拍了拍手掌,噼噼啪啪很响亮很有节奏的五声:“下次离我远点,离近了就是祸害,你要累了就歇着去,我再到襄石阜溜达溜达。”听见掌声迟衡的马飞驰而来,鬃毛飞扬,奔到迟衡宇长缨身边,亲热地低下头蹭着宇长缨的衣服。迟衡奇道:“我这马性子烈,你什么时候将它驯服了”宇长缨但笑:“将军准备去哪我方才想起,襄石阜人好赌,常在晚上聚一起玩耍。咱们趁夜去搜一搜,兴许还有线索呢。”赌场里三教九流皆有,有个什么传得也快。。229二二九第二百二十九章襄石阜的赌场早在战争中灰飞烟灭,但并不妨碍襄石人在赌彩的诱惑下聚在一起。一片断壁残垣中。约莫三四十人或蹲在地上,或坐在断石上,或撸起袖子站在一旁吆喝的,围成七八个圈子,十分的热闹。掷骰子的,玩牌的,撞钟的,摊钱的,斗鸡斗狗的,那真叫一个鸡飞狗跳,还有那兜售瓜子茶水的小贩。人人都赤着脖子眼放精光,满面红光地玩着,也有那输得一点都没剩的,伸长脖子叫唤大小,均是不亦乐乎。军营中无聊时,兵士们也玩这些,迟衡耳濡目染并不陌生。且说当中,有个庄家打着赤膊举着骰盅使劲晃着,两撇胡须上翘,眼睛精光四射。见着生人来,在迟衡身上悠了一圈。便衣,耐不住散发出来的蛮气,但凡眼尖的都认不错,庄家一撇眼:“这位军爷,押大还是押小”迟衡掏出些碎银:“小。”抽开骰盅,果然是小。欢呼声沮丧声各自参半。一连七八次,迟衡次次都中了,旁人见他厉害,都一起望他。有个输得精光的赌徒尤其靠得紧,开骰盅时比迟衡还激动,就是手里没赌彩急得不行。见时候到了,迟衡状似不经意道:“上头有令,但凡有郑奕军诡士的信报就有重赏,比这来钱还快,怎么不去试试”那赌徒立刻摇头:“不行没见还好,见了小命都保不住。”原来诡士手段十分残冷,但凡被人发现踪迹立刻就是一刀子过来。手无寸铁的百姓哪里敌得过,还不如没见着好呢。迟衡疑惑:“没听说有人被杀了啊”说着给了那赌徒两颗碎银。赌徒眼都绿了,激动得手舞足蹈:“这事儿得悄悄的。”不下一盏茶的功夫,谁家的牛死了,谁家莫名伤了,谁家的篱笆出现了异常等等十里八庄的琐事全都抖出来。庄家见迟衡屡赢,很是不爽,横了赌徒一眼沉下脸来:“老七,押不押,不押别废话,连累大家都是死”老七忙不迭地跟着迟衡押下。旁人见迟衡出手大方,也知他要听信报,贪他的碎银,有几人靠近来低着声音,一时说什么的都有,当然胡说八道的也有。迟衡也不吝惜,不一会儿赢来的散银全散出去了。宇长缨玩的是叶子牌。玩牌的地儿清静,人也少,不像那边个个声嘶力竭,这边都静静思索。散尽银子的迟衡挤了过来,三个人斗心机地抽牌出牌。宇长缨的牌不算好,他却胸有成竹。说来也奇,几把下来,明明不算好的牌反而越打越顺。几个对家都抓耳挠腮。最末自然是宇长缨赢得最多,对家们愤愤不平说他做鬼,宇长缨两袖一甩:“随便搜。”当然不是做鬼。宇长缨甩下最后一张牌,笑对迟衡道:“我越是做出拿了好牌的样子,他们就越怯,打牌和打战一样,会投降的都是以为自己败了的。”一旦失了自信难免自乱阵脚。五月初,风吹得呼呼的也不冷,二人走在归途上,迟衡若有所悟:“你说得对,我以为自己败了,穷追猛打只为了求一个平局;但另一方面,郑奕和丹阳阙何尝不是如此,他们也是露怯了才会频频出手。”宇长缨驻足:“什么”“时至现在,我不该再担心容越的安危,因为我收网收得越紧,他们就越要抓紧人质容越是他们最后的筹码,不是吗”“将军准备怎么办”“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把赏金提高一百倍,不信还没人敢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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