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鬼境、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吗”墨韦蓦然也愤怒了:“天罚吗你为什么不愿多等一些时候”“你说什么”墨韦没有流泪,但眸子的悲伤胜过流泪。就在二人无言以对时,忽然间煞鬼窜起一下子扑了过去。眼看就要扑到墨韦身上,辰衡眼疾手快,抄起斩心刀瞬间劈过去,哐当一声,辰衡的手被震麻了。斩心刀再一次被宝器架住了,僵持。辰衡气得心口发疼。墨韦手执世尊宝器,对滚着污浊黑气的的煞鬼,挤出两个字:“快走”煞鬼踯躅一下,反而再度向墨韦扑去。辰衡气急败坏一脚踹过去,足下的玄霜屐骤然闪出万道光芒,煞鬼惨叫一声,在地上滚了两圈。墨韦使出世尊魔极,将玄霜屐的利光生生击碎,大喊:“相扬,快走啊”那煞鬼看他一眼,纵身一跃跃入黑雾。辰衡急忙追上去,数个诛灭朝着黑雾轰过去。白骨累累,碎成尘埃却不见了煞鬼。寻了好一会儿,确定那煞鬼真的遁逃了,辰衡紧攥斩心刀说不出什么滋味。满怀愤怒,满怀不解,他恨恨地将斩心刀往枯红狱土上一劈,劈开一道长壑。好半天,辰衡愤然地看向那个罪魁祸首,却见,长发的墨韦星君走进黑雾之中,淡红色的灵波荡开。欣长的身影,决绝的孤单。辰衡涌上一股情愫,说不清楚是同情、是怜悯、还是悲伤,将所有的愤怒通通淹没。想都没想,辰衡追了几步赶上了他。绝美的星君被悲伤笼罩,这种悲伤蔓延,辰衡也觉得心里沉甸甸。他想调侃人世过眼云烟何必在意,他想说前世眷侣后世煞鬼也多,他想说万年的仙君,怎么也会想不开呢,万千感慨,说出口的却是:“这里鬼气太重,不宜久留,我送你出去”墨韦停伫,凝望迟衡的双眸:“我还记得。”“”“最痛苦的莫过于一个人忘得一干二净,而另一个人却记得一清二楚。一个人将过去弃若敝屣,一个人还对过往眷恋不已。梦里还是两个人,醒来,才痛苦的发现是梦。”“他已经化成了煞鬼,他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墨韦凄凉一笑,没有说话。俊美的脸庞,映衬得那笑容越发令人不忍,辰衡道:“历劫无数,你怎么还能有凡情呢今生是怨侣,下世是情痴,再转世成陌生人,凡间的情岂能纠缠到仙界他已经是煞鬼,心智已魔化,只有杀戮。他认不得你的,他也不再是你前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了。”墨韦的目光越发闪烁:“你真的忘了。”“”“你怎么能呵,是啊,人世的凡情怎么能纠缠到仙界。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只有一事相求,别杀他,交给我。”“我答应你。”“如果那时候,我忘记了他,你也别杀,可以吗”一语潸然,辰衡点了点头。墨韦道了一声谢转身就离开,辰衡一下子将他拽住:“你去哪里”“回魔界。”辰衡泛起了复杂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莫名的无边的酸楚。“我送你出去,这里不是仙君能随便往来的。”辰衡低头看墨韦的世尊宝器,“是不是被魔势破过”墨韦没有回答。辰衡道:“被魔势破过的宝器,不仅灵力大不如前,年深日久还可能反噬。不如,再呆一晚,我来修复为宝器里注入一股煞气,可令它在魔界至阴之地灵力大增。”墨韦不做声。辰衡俯身拿过他的宝器,红色的灵波绽放出奇异的光芒。无定殿里,墨韦席地而坐,中指与拇指相捻。在阵法最中心,世尊宝器光华大盛,升在半空中,灵波忽红忽紫,光如涟漪而有声。辰衡设下了雷魄神封阵,施起最高法力,指尖转动,为宝器源源不断灌注灵气。最初宝器是抗拒的,在数度僵持中,宝器的灵力反噬辰衡。墨韦一悸,尾指灵气轻颤。却见辰衡以指对着阵中心,反手一运气,一股煞气倏然破了宝器的缺口,气势如虹生生灌注了进去。宝器骤然飞速转动,灵光骤变,发出黑色的光芒,与先前的红紫光华相夺,发出了类似大海呼啸的声音。辰衡的额头冷汗直冒。但他没有停止,在相抗相争中,不亚于与煞鬼的争夺。时间过得异常漫长,每注一束,都异常艰辛。与宝器的相执整整过了近乎半个晚上,那宝器在辰衡王强势的攻击之下,终于一点一点屈服了,灵光由红黑色相争变成纯粹的滴血之红,转动变得缓慢。煞气渐渐淡了,而后,终于稳稳落下。雷魄神封阵开始浮动、消融、瓦解。从封阵中下来,辰衡长呼一口气,面色苍白。墨韦取下世尊宝器怔怔望着。“天亮了,你在鬼界待了这么长时间,该走了。”“天亮了吗”“鬼界没有白天,没有黑夜,看见那些地藏花了吗它们开了就是白天,合上就是晚上。”辰衡按了按发酸的手。被煞鬼袭击过又运了这么多煞气,髓骨已受伤了吧,不过,不算什么大事。墨韦忽然握住辰衡的手腕。倏然一股灵力在伤处蔓延,暖暖的像四月的风,辰衡连婉拒都来不及。未几,伤口修复如初。墨韦松开手,淡淡地说了一声多谢,后会有期,飘然远去。辰衡看着他的背影失神。地狱重新变得潮湿,被彻底点燃沸腾的血液渐渐冷下来。远望,曾轻狂的亡魂又开始凄惨地叫。抬头,是破下来的一丝光亮不是太阳,地狱没有阳光,是辰衡的灵力之光。低头,是枯红色的狱土被万万年的尸骨和鲜血浸染透了,只能长出状似骷髅的地藏花,每一朵都丑陋狰狞,花汁如血。辰衡俯身将它摘下,轻轻擦拭着斩心刀。因为饱绽煞鬼的魂魄和血,斩心刀餍足地散发出暗红的幽光,折射出辰衡的脸。这里不是仙界,不是人世,是寂寞的鬼界。是本该万年死寂的鬼界。辰衡摇了摇头,挥去蓦然生出的一种寂寞的情愫,断掉所有的念想。“辰衡,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吗”不知几时出现的岑珀王开口了。“你一直在吗”“忽然冒出一个仙君,我哪能不提防”岑珀王笑得诡谲,“何况,墨韦和我前世有些交情。想不到啊想不到,重逢的戏码清汤寡水,一点味道都没有。”“你和他那你得劝他早点忘情。”岑珀王唏嘘:“忘情最无情,罢了罢了,不说也罢。”“你错了,墨韦没有忘情,他忘不了那只煞鬼,所以冒大不韪来救明知那煞鬼不死在我的手里也会死在别人手里;除非变得更强大,让别人杀不死他。不如魂飞魄散,来得清静。再说了,哪有忘不了的旧情,只不过时间未到而已。”岑珀王挑起嘴角似笑非笑:“你这么认为”“仙君对历练之事一定会忘,只不过时间长短而已。我就不信,他墨韦忙着跟魔界打仗,还有空闲想煞鬼”“但愿吧,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辰衡不由笑了:“你现在这副模样倒像前世和他有纠葛一样。”岑珀王哈哈大笑道:“朋友妻,不可欺,彼时我就当照顾朋友的遗孀而已。情\爱终成一抔黄土,一人已忘,一人念念不忘,我恨不能给忘了的这人狠狠一铁锤,给不忘的这人煮一大锅孟婆汤”岑珀天生阎罗王,历劫多少次都不会忘,顶多淡忘。数世纠结,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反而能看淡人世痴缠。站在无定殿,高处寥落。黑夜也比不过阎罗王的冷酷,远望地府之外将是明日征战的地方。岑珀王手指前方,大大咧咧地伸开腿:“我们将地狱都收回来,你怎么也不见高兴啊”“更多的,在地狱之外。”“哈,鬼尊韬光养晦这么久,肯定不是一时能灭掉的。辰衡,多宽宽心。莫非还为仙格之事郁闷听老哥一句,等平了鬼界,帝君之位迟早都还你的。”辰衡但笑,心事重重。“你有心事不妨与老哥我一说别客气,在这里,不跟我说再没人可说”“战修他们怎么样了”“哈,当是什么大事。丹珣和战修就像双剑合璧,且有睿智多谋的玉策和章宗等仙君陆续参战。那里仙君多,保准杀得魔势哭爹喊娘,你就别操心了”辰衡揉了揉额头面露苦恼:“天罚之后总觉得脑子里空空的。”“你受的是天罚,不是一顿竹笋炒肉鬼界结境,也会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压制。”“不会将战修也忘了”岑珀王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我呆了几万年也没将帝尊和众仙君忘记了啊你一直是仙君帝君,杀戮之事很久没做过了,现在杀鬼比踩死的蚂蚁还多,一歇下来,无所适从是自然的。”“大概如此。”“这就是为什么魔尊沧卿生性再魔化、再邪念、再想推翻仙界成为至尊,一入世,就为情所伤。千百年独自修行,一旦尝到尘世的情\爱滋味,就一定会眷恋难舍,再不能忍受一人孤独了。”辰衡大为不解,不明白怎么就扯到沧卿身上了。岑珀王自觉失语哈哈一笑:“老哥我天天在鬼界,百般无聊,无非也就翻翻生死簿、想想前缘往事打发打发时间。你是皇帝,看你的前世就跟看戏一样,有意思。来,要不要老哥给你一段”辰衡哑然失笑:“我自为仙君,生了又死死了又生,生死簿不下十本,不说也罢”“要不要老哥开个小灶,让你瞅瞅”辰衡摆手:“人世间的纠结过眼云烟,看又何用。”岑珀王两腿一瞪黑瓦道:“诶我尽力了你不看我也没法子你心宽也好对了,数日前,有一位仙君想见你一面,被我挡住了。”鬼界,得有鬼骨才能肆意行走。寻常人死了才能进,仙君则会被鬼瘴所侵,灵力大减。在煞鬼手眼通天,鬼气太重,一旦有仙君入界必然来袭,谁冒着这种风险来叙旧辰衡问:“哪位”“璟寒星君。”辰衡面露茫然:“璟寒不知他来鬼界所为何事我和他结交不深,莫非是有什么正事”岑珀王黝黑的脸皮一抽,捋一把胡须:“你跟谁都结交不深哼当时你正攻打十八地狱,分不开身,老哥我看顾不过来,所以没让他进。所幸,璟寒星君要回天界布阵,以防魔界入侵,跟老哥我争执了几句就跑了。”辰衡凝思:“璟寒星君最擅布的是天道无解阵,要以仙君为阵魂,莫非他想让我成为天道之阵位”岑珀王脸皮又一抽:“璟寒用心良苦,不可说不可说。”辰衡不再思量,低头擦拭斩心刀。岑珀王兀自说道几句之后,意犹未尽:“我前世就看不透你,你,真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吗”当然,像这样随意聊天的时间是奢侈的,大部分时候辰衡都在驱逐煞鬼的血战中。向鬼界阴翳地域开拓的同时,辰衡也在挑选和挖掘更多煞气或灵力强大的勾魂使者,填补叛变或已死的阎罗王的位置。他是冷酷的阎罗帝王。在没有黑夜没有白天的鬼界,他以一场又一场的血战将鬼界澄澈,开疆拓土、锲而不舍。他不愿意停下来。他知道,他还远远没有触及到鬼尊,在滚滚黑雾之中,在茫茫无际的鬼界,未名的疆土还没有打上他的烙印。而越是深入,煞鬼们就越是狡诈越是阴险,随时随地都是险境,而他辰衡,誓要将所有的魑魅魍魉都一网打尽。因此,当被帝尊召唤时,他心中非常焦躁、心头的郁结压制胸口。天庭里仙君林立,天将肃穆。而当帝尊说出命令时,辰衡瞬间就愤怒了:“帝尊,怎可朝令夕改我去鬼界,鬼尊的影子都还没捞着,你就又命我去魔界鬼界根本无人能撑起,我只要一离开,鬼尊立刻就会反扑回来,只会比现在更凶残”帝尊面色阴沉的道:“鬼尊根本不成气候而三大魔尊个个法力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