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容:“怎么便会出了这样的事儿,真真是不幸怎么便将那些丫鬟婆子都捉了过去,莫非是有人陷害”秋华摇了摇头:“再怎么样也与我们梅园无关,我们只管关起门来好好歇息。”才准备解衣歇息,外边来了婆子送信:“夫人请大少奶奶去一趟李园。”秋华有几分讶异,没想到这把火还烧到自己头上来了。梅园与李园相隔甚远,丫鬟婆子们都不通来往,喊了自己去做什么阮妈妈听着生气,拦住秋华道:“奶奶,不必理睬她,只管自己好好歇着。”“我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又如何会畏惧去那李园她即便想栽赃我,也得有点缘由罢。”秋华摆了摆手:“咱们过去瞧瞧热闹罢。”起身带了丫鬟婆子们往李园的方向走了去,一路上就见丫鬟婆子们都在议论李姨娘这件事情:“真真是作孽,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听说还是个小少爷呢,还不得三个月便要生了,现儿却成了这样,真是可惜了”“可不是呢李姨娘都已经昏死过去了”旁边有丫鬟不住叹息:“莫名其妙便落了胎,叫她如何想得通”李园的堂屋里坐着脸色铁青的高夫人,胸口憋着一口气,只觉头晕脑胀。眼见着李姨娘已有了七个月的身孕,心里想着不久便能抱到孙子,自己前不久还在珍珑坊买了不少婴儿穿的衣裳鞋袜,没想到竟然遭了这样的祸事高瑞与苏润玧得了信,急急忙忙从松园赶过来。高瑞走进里间,见着那盆血水和那块肉,眼前一阵晕眩,不由得往一旁倒了下去,幸得身边跟着的百草与百花伸手扶住了他,这才没有跌倒。高瑞的声音有几分嘶哑,扯着喉咙喊道:“母亲,你得好好帮我查查,究竟是谁要害清音和我的儿子”见着儿子一副这模样,高夫人心里更是紧张,赶紧吩咐丫鬟将高瑞扶了回松园去歇息:“瑞儿,你千万别着急,先去歇着,母亲一定会彻查的。”究竟是谁下的手高夫人坐在那里,心中一片空落落的,在她看来,谁都有下手的可能性,梅园的钱氏、松园的苏润玧,甚至是自己的侄女,住在竹园的徐灵枝,谁都有这嫌疑,谁都该查转脸看着苏润玧,见她一脸怜惜的望着床上躺着的李清音,眼中并无惊慌的神情,心里想着这媳妇该没有做手脚,竟然这般镇定。带着苏润玧走到外边堂屋,这时秋华已经踏了进来,走上前去,向高夫人行了一礼后便坐到了旁边。高夫人脸色铁青,嘴巴皮子有些干燥,望着秋华的眼神十分冷冽,秋华丝毫没有畏惧,大大方方的对视着高夫人,直将她的视线逼得调转开去。“婆婆,可查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苏润玧清了清嗓子望着高夫人,心里头暗暗高兴,小汤大夫的方子可真是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将李清音肚子里头的孩子做掉了,这可真让她觉得爽快。“查,一定要查清楚”高夫人恶狠狠的回答,朝杨妈妈鼓起了眼睛:“将李园的丫鬟婆子给我押上来”苏润玧一颗心颤了颤,可却没有吱声,脸上神色如常,坐得端端正正,高夫人斜眼望了望秋华,见她神色自若的坐在那里,似乎这事情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看得高夫人好一阵气闷。李姨娘的丫鬟婆子被押了上来,堂屋里一片哭哭啼啼之声,个个都在喊着冤枉,高夫人厉声喝道:“你们有谁知道这其中隐情,必定要与我说个明白,若是都不出声,一顿板子全部打死,丢到外边乱葬岗去”高夫人声色俱厉,那些丫鬟们都惊得停住了哭声,可转瞬又个个哭了起来:“夫人,奴婢委实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已回事儿”“不知道怎么可能人人都不知道”高夫人冷笑一声:“既然都说不知道,那就都去死罢,为我的金孙陪葬便是”转脸吩咐杨妈妈:“去拿了麻核将这些丫鬟婆子的嘴堵上,杖刑,打死为止”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听着高夫人说得狠厉,个个痛哭流涕,一个婆子嚎啕道:“老奴本来不想说,说了总怕夫人不相信,可现儿夫人要这般下狠手,老奴也只能说了今日午饭前徐二奶奶带人过来李园,说是要看望我们家姨娘,没想着走了以后不久便出了这样的事儿老奴疑心是徐二奶奶所为,可恐怕夫人不会相信”高夫人大怒,指着那婆子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儿徐二奶奶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哪会做出这般狠毒的事情来,你不过是为了避祸,随意指证她出来而已”口里虽然说得响亮,可心中却在暗自嘀咕,究竟有没有这回事这时跪着的那群人里边又爬出个丫鬟来,连连磕头:“夫人,今日徐二奶奶真的来了我们李园,夫人若是要存心包庇,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说了也是白说夫人,你口里头说要查出死因,可却又要将徐二奶奶给保住,那我们左右便只有一个死字了”高夫人低头看了看那个丫鬟,见她一脸倔强,脸上有着十二分的气愤,看来她说的话不似作伪,心里不由得一咯噔,侄女真的如此心狠手辣“你叫什么名字你都知道些什么,快快说了出来”那丫鬟磕着头道:“奴婢叫玉槐,乃是李姨娘的贴身丫鬟。昨日晚上姨娘肚子疼得厉害,苏二奶奶给请了应天府有名的小汤大夫过来给姨娘瞧病”“等等,你说苏二奶奶请了大夫过来”高夫人瞪着玉槐道:“这不是苏二奶奶吗,为何又扯到徐二奶奶身上去了想要李姨娘小产的,也不只有徐二奶奶罢”玉槐顺着高夫人的视线看过去,见她在望着大少奶奶和苏二奶奶,仿佛是想让她去指证她们两人,玉槐鼻子一酸,夫人也委实有些护短,明明白白的便是徐二奶奶做的手脚,可偏偏要无赖到这两位身上去。大少奶奶与苏二奶奶心地纯良,府中个个都说好,怎么就是不得夫人欢心呢“夫人,大少奶奶根本就没有往这边来过,她的丫鬟婆子也从来不进我们李园的院子门,这事儿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玉槐挺直背,据理力争:“夫人且听我说完这事儿,苏二奶奶是个宅心仁厚的人,昨晚我家姨娘肚子痛,苏二奶奶自己掏的银子叫她的贴身丫鬟小喜去请了小汤大夫前来看诊,小喜只将小汤大夫送到李园便走了,苏二奶奶自己也没有过这边来过。”玉槐停了停话,抹了额头上一把汗继续往下说:“小汤大夫开的方子没经苏二奶奶的手,姨娘也怕小汤大夫是苏二奶奶收买了的,今日还特地吩咐奴婢拿了方子去街上药堂里询问是否能用,看了几个大夫都说没问题,确实是安胎圣药,奴婢这才买了来给姨娘煎服的。”玉槐连连磕头道:“还请夫人明察,不要放过那些阴险小人,也不要诬陷了好人”高夫人沉着脸没有说话,这丫鬟真真是愚笨,也看不懂自己的眼神,即便不攀扯到苏润玧身上,也该赖到梅园那对主子身上。只要跟着自己的口风,先随意指认说今日见着了梅园的丫鬟,那便有机会将这事情转到梅园钱氏身上去,至于是哪个丫鬟有什么要紧,随意抓个过来,打死算数,直接将这罪名赖到钱氏头上便是了,可偏偏这个叫玉槐的丫鬟实在不机灵,自己怎么给她使眼色,就和没看见一般。“你再往下边说”高夫人咬牙切齿的望着玉槐,一心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徐灵枝到现在还不见影子,莫非李姨娘落胎这事情真是她所为,所以她做贼心虚便不敢到李园这边来了、第189章“夫人,我在外边药堂里问清楚了,这才抓了药回来洗干净放到罐子里熬着。”玉槐努力的回想起上午的事情来。日头慢慢的往头顶上挪着,人的影子逐渐的变成了小小的一团,玉槐蹲在药罐子旁边,见壶嘴那里咕嘟嘟的往外冒着热气儿,知道再滚两遍就差不多可以了。瞧着已经要到午饭时分,玉槐向玉钏交代了一句好好看着那药罐子,自己去厨房那边接了饭食过来。刚刚走出门来,却见着了徐灵枝由银铃银杏扶着往这边过来,赶紧行了个礼儿:“二少奶奶安。”徐灵枝脸上露出了热络的笑容,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道:“玉槐去哪里”“我现在去厨房那边给姨娘去端午饭过来。”玉槐恭恭敬敬的回答,眼睛扫了下徐灵枝,心里有些犯疑,徐二奶奶与姨娘素来不合,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听说你们家姨娘昨晚肚子痛,闹了一个晚上,还请了大夫过来,我现儿去看看她。”徐灵枝似乎知道玉槐心中疑问,微微一笑:“原看着你家姨娘是个身子健旺的,没想也会如此体弱,竟然在半夜里头闹腾起来了。”玉槐低头听着徐灵枝这带着挖苦的话语儿,也不敢回嘴,只是垂着手儿听着徐灵枝嘲弄了一番,这才低着头往厨房那边去了。徐灵枝站着看了看玉槐那急急忙忙的背影,轻轻一笑:“李姨娘倒从娘家带了忠心的丫鬟过来呢。”今日一早便听着丫鬟说李姨娘昨晚肚子疼,将二爷从苏二奶奶屋子里拽去了李园。徐灵枝起先还只是撇嘴笑:“还不是争风吃醋就连肚子里边的孩子都用上了”坐在窗户边上笑了两声,忽然脑子里有了个想法,不住的在波动着,刚刚钻出来冒了个头,又被她死死的压了下去:“不行,我不能这样做。”春妈妈走进内室,见徐灵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由得有几分奇怪:“奶奶,你这是怎么了瞧你满头大汗,是不是身子虚,要不要喊个大夫来看看”徐灵枝猛的调转了身子望着春妈妈:“大夫”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妈妈,你说我身子不舒服,该用什么药来治”朝春妈妈招了招手,小声的与她嘀咕了两句,春妈妈一边听着一边直点头:“奶奶,这样做极妥当,只要能得手,奶奶肚子里头的便占了个长字了,无论如何以后都要占强些。即便夫人发现了又如何你是她娘家侄女,她总得顾及着徐国公府的名声”“我也是这般想的。”徐灵枝很是得意:“还是妈妈和我想的一样。银铃,你快些去买了药进来,我这病可是拖不得了,得立即吃药身子才舒服。”银铃买了药回来,徐灵枝便迫不及待来了李园,刚刚走进院子便遇着了玉槐。见玉槐要出去接午饭,徐灵枝心里头高兴,这玉槐对李姨娘最最忠心,这丫鬟走了自己才好下手。瞧着玉槐的背影,徐灵枝对银铃吩咐道:“去熬药的那边看看,顺便把这个药包儿放到药罐子里头。”银铃低声道:“若是有人看着”徐灵枝从袖袋里摸出一个银锭子道:“即算有人,也是那玉钏,她已经被爷收用了,自然是嫉妒李姨娘的,说上几句好听的话儿,撺掇几句,然后再把这银锭子给她,未必她不会不肯你快些过去,若是那玉槐回来了,事儿可办不成了。等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才等到她生病了,错过这次说不定便没机会了。”银铃听着,犹豫了下,但还是接过银锭子,悄悄儿往后院去了。到了后院,果真是玉钏呆在那里,只是没有守在药罐子旁边,端了张小杌子坐在一棵香樟树下,眉头紧蹙,嘴里似乎在嘀嘀咕咕,见着银铃走了进来,站了起来迎了上去道:“你怎么来了”银铃拉着玉钏的手道:“我过来看看你。”银铃与玉钏都是被高祥收用了的,因着身份儿差不多,两人素日里也颇能说得上几句话。玉钏望着银铃一笑:“跟着徐二奶奶过来看我们家姨娘”“瞧你这手,越发的细嫩了,都像是小姐的手一般,你真是个有福气的,瞧我这手,上头都是茧子,二爷最最讨厌的便是我这双手了。”银铃羡艳的拉住玉钏的手看了看,又点了点头道:“我趁着我们家奶奶不注意便溜了过来看你,听说昨儿二爷又歇在你屋子里边了,你真是命好呢。”听到银铃的话,玉钏低头望着脚下,扭了子:“二爷歇在我那里又能如何还不是没名没分的,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被指了哪个穷酸小子。”一想到以后要和府里某个小厮成亲,然后辛苦一辈子,玉钏心里都纠结起来,望了望银铃,眼里尽是羡慕:“还是你们家奶奶好,就抬举你做了通房,若是能生下个一男半女的,便是姨娘的分位也靠得住了。”见玉钏那惆怅的神情,银铃笑着拉住她的手道:“你想留在府里做姨娘这有何难,你比我生得美貌,腰肢软款,二爷自然是喜爱你的,只消我们家奶奶在爷的耳边吹吹风儿,给你个通房丫头的名分,那姨娘也指日可待了。”玉钏朝前边那进屋子呶呶嘴儿道:“有她在,哪有我出头的日子现在不过是她有了身子,在老虎嘴里夺肉罢了”银铃见这话慢慢入港了,这才点到了正题上边来,把那个银锭子递了过去:“这是我家奶奶打赏你的,希望以后你能好好的一起服侍着二爷。”见着那雪亮亮的银锭子,玉钏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徐二奶奶为何如此看重我”“只要你把这药包儿掺到这药罐里边,银锭子便是你的,以后你姨娘的分位也跑不了。”银铃意味深长的看着玉钏道:“就看你想不想自己独门独院的做姨娘,有自己的丫鬟服侍着了。”玉钏的手有些发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她咬咬牙道:“我是姨娘从娘家里带来的人,再怎么样也不能自己去下手,只能当做没看见,你赶紧自己把药包儿里边的东西放到药罐里边罢。”说罢,攥着那个银锭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