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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1 / 1)

是凶手。”唐俪辞道,“原来如此,承教了。”钟春髻在门后窥视那“梅花易数”,只觉此人行动之间略显僵硬,双目无神,说话颠三倒四,似乎神智不清,心里骇然,世上有谁能令七花云行客变得如此梅花易数只怕是被什么邪术控制了心神,关键也许就在刚才那几声弦响。屋侧陡然风声如啸,那灰衣人身影如电,刹那抢到唐俪辞身侧两步之遥,手持之剑剑长八尺,竟如一柄长枪,剑尖驻地,剑气掠土而过,其人身周丈许方圆之内飞砂走石,沦为一片空地唐俪辞和身后房屋在他剑气之内,顿时唐俪辞衣发俱乱,屋后屋瓦震动,墙上白灰簌簌而下,似有地震之威。钟春髻受此震动,在门后连退三步,失声道:“狂兰”原来“七花云行客”共有七人,此七人原名为何世上谁也不知,在江湖上经常出现的共有三人,号为“梅花易数”、“狂兰无行”、“一桃三色”。这几人为中原剑会贵客,每年剑会之期,都被列为剑会评判之一,每位参与剑会比武之人所施展的剑术武功,都要经过这几人的眼,写下评语。虽非白道中人,七花云行客也绝非奸邪之辈,和余泣凤交往甚笃,但不知为何余泣凤沦为风流店座下棋子,连七花云行客也被其网罗,风流店究竟有何妖法邪术,能操纵这许多人的意志门外唐俪辞一人对上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梅花易数神智似清非清,狂兰无行一身灰衣,披头散发,浑然不知究竟是清醒还是糊涂,然而狂兰长剑横扫,梅花易数衣袖一扬,十来朵白色落梅破空而来,凌厉之处胜于刀刃,直袭唐俪辞上身十数处大穴唐俪辞背靠房门,此时此刻,他却眉头微蹙,手按腹部,微微弯腰。门后的钟春髻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几乎脱口惊呼,危急之刻,唐俪辞要是旧伤发作,无法抵敌,那房内五人岂非全无生还之望十数朵白梅破空,唐俪辞横袖一扫,梅花被袖风击落,然而狂兰八尺长剑带着凄厉的剑啸,已紧随白梅之后拦腰砍来,这一剑非但是要把唐俪辞一剑砍为两截,连他身后房门都要一剑砍开,梅花易数白梅失手,人影如花蹁跹,抢入剑光之下,梅叶刀夹带点点寒芒,尽数攻向唐俪辞双腿双足。“啪”的一声轻响,唐俪辞空手夺白刃,右手双指捏在狂兰长剑之上,然而双指之力难挡一剑之威,虽然剑势已缓,却仍是斩腰而来。梅花易数矮身攻击,梅叶刀已至唐俪辞膝旁,若是一刀下去,便是残疾钟春髻脸色苍白,如此攻势,世上几人能挡却听唐俪辞在疾剑厉刀之中柔声道,“钟姑娘,来者只有两人,带人离开”他蓦地双指一扣,狂兰长剑应他双指之力,竟而一弯,叮的一声恰好挡住膝边梅叶刀,长剑随即弹回,剑势不减,唐俪辞背靠房门无处可退,梅花易数一伏跃起,梅叶刀唰的一记扫颈,雪亮的刀光之中乍然爆射出一片淡红之色,那是刀柄处喷出的雾气这两人一人出手已是绝顶高手,两人联手,不过两招,唐俪辞已在必死之地“我还真不知道拼真功夫,究竟能拼得了几个”唐俪辞幽幽的道,梅叶刀扫颈而来,他右手握拳横挡,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梅叶刀斩在洗骨银镯之上,刀入镯半分唐俪辞横腕力抗,梅花易数全力下斩,一时胶着狂兰长剑随后而来,剑刃沾到唐俪辞衣上,已闻衣裳撕裂之声,唐俪辞左手自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叮”的一声架住狂兰长剑,其物掠空,发出一阵锐利的啸声,却是半截铜质短笛。三人同时发力,唐俪辞右腕挡刀左手架剑,全身都是空门,然而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都觉一股烈如炽火的真力自银镯铜笛上倒行灌入自己经脉,运气相抗,三人已成内力拼比之势,虽然唐俪辞再无第三只手抵挡攻击,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却也无法分心出手。地上风沙静止,梅花不再,清雅绝俗的居所,两招过后宛如一片废墟。他有意拼比内力,那是给她带人走脱的机会。钟春髻心念电转,带走还是不带走唐俪辞一人力拼梅花狂兰二人,能拖延多久她点开普珠上师身上穴道,低声问:“大师,怎么办”普珠上师一拂袖,房中众人穴道全开,他唇角溢血,冷冷的道,“你等先走”钟春髻急道,“大师,你真力未复,怎能动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古溪潭闭目调息,急欲恢复几层功力,那是坚决不走的意思,池云满脸怒色,方才唐俪辞使诈将他击昏,他还余怒未消,自也是不走的。沈郎魂调息一周天停下,淡淡的道,“既然你们不走,我和钟姑娘带萧奇兰先走,此地不宜伤患。”他也不说他去哪里,将萧奇兰抱起,“日后我自会和你们联络,走了。”人影一晃,他已带人先走,钟春髻跺了跺脚,暗道此人怎么自作主张抱起凤凤随后追去。古溪潭池云几人,虽非武功独步天下,但如此遭逢暗算却是少见,尤其对池云而言,更是平生奇耻大辱,略一喘息,几人打开大门。只见门外三人战况胶着,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头顶白气蒸蒸而起,唐俪辞独对两大高手,脸色晕红。梅花易数刀柄之处不住有淡红色雾气散出,非香非毒,不知是何物,几人开门一嗅,各有窒息之感,不约而同闭住呼吸,站到上风换了口气。“离开”唐俪辞脸色晕红,嘴角微微一勾,他竟还能说话,这两字饱含真力,声音不大,震得梅林簌簌震动。普珠上师黑发飘拂,顶在夜风之中,拂起的是一股冷峻肃杀之气,“不杀恶徒,绝不离开”他掌上运劲,缓缓举到梅花易数身后,这位和尚,竟是不管是否光明正大,便要一掌毙敌唐俪辞右手银镯一动,梅叶刀骤进三寸,抵在他颈项之侧,刀尖触颈,流下一滴鲜血,“离开”普珠上师掌势一顿,古溪潭变色叫道:“唐兄你”为何宁死不要援助为何定要众人离开池云一边看着,唐俪辞眼瞳一转一眨,他咬牙切齿的低声骂了两句,突地出手点中普珠上师和古溪潭的穴道,“我走了”唐俪辞微微一笑,“不送。”池云夹起二人,怒道,“你若死了,老子和你没完没了”他向着沈郎魂的方向,一掠而去。梅林再度寂静无声,未过多久,遥遥响起了一声弦响,如潮水褪去,似乎比方才响起的几声更为遥远了。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蓦地收刀收剑,向着来时方向飘然而去。唐俪辞收势站定,站到上风之处深深吸了口气,气息运转,吐出一口淡红色的长气,负手临风而立,站了一会儿,他拈住风中一片乱飞的梅瓣,放在鼻端轻轻嗅了下,“红姑娘,引弦摄命之术虽然神奇,但也非无法可解,你这连环三局虽然不成,却是精彩。”“唉”梅林之中传来一声轻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日不成,你怎知日后如何”这声音幽怨清雅,正是红姑娘的语调。唐俪辞弃去指间梅瓣,回过身来,柔声道,“你可知今日之事,我有几次可以要你的命”梅林中的女声幽幽的道,“三次,你入阁楼之时,我第一次拨弦之时,以及此时。”她缓缓的道,“但第一次你不杀我,是你要药丸的下落;第二次你不杀我,是因为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在前,而池云突然闯了出来,你自忖无能保池云、又闯过两人拦截而杀我;而此时,是因为你不想杀我,我说得对不对”唐俪辞轻轻一笑,“嗯姑娘弹琴之术,我很欣赏。”红姑娘幽幽叹道,“但今日我败得不解,我在余泣凤剑上下焚天焰之毒,相信他至少能伤及你们其中几人,只消有人出手疗伤,必定中毒,而花无言为你所杀,你定有焚天焰之解药,解药在手,你方虽重创而不死。你们果然在此疗伤,我遣出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本以为你等当会一拥而上,以重创之躯相互救援,而梅叶刀中引弦水散出,各位必定成我琴下之奴,你却为何力阻众人上前相助,令我功亏一篑”唐俪辞缓步走向梅林,拨开林中白梅枝干,望着林中抚琴而坐的白衣女子,“以低音重弦,弹出遥远之音,姑娘拨弦一声,我就知道你坐镇梅林之中。以红姑娘如此容貌心机,岂能无端涉险,涉险则必有所图。派遣梅花易数、狂兰无行两人出面动手,表示姑娘无杀人之心,否则我方处在劣势,风流店若高手尽出,今日就是流血之局。”他含笑而对红姑娘,“既然不要命,那就是要人了,再看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的模样,岂能不知,红姑娘想要的是什么”白衣女子抚琴一声弦响,“但你怎知引弦摄命之术”唐俪辞柔声道,“引弦摄命之术成功的关键有三,第一,受术之人意志薄弱,容易受乐声影响;第二,受术之人身体虚弱,气血能为乐声所激;第三,必须服下引弦之水,增强乐声的诱导之力。”红姑娘指尖嗡的一震,显然唐俪辞如此深知引弦摄命术,大出她意料之外,“不错”唐俪辞俯身在她琴弦上一拨,咚的一声琴响,如泉鸣天奏,动听之极,红姑娘仰身向后,正欲脱手放琴,唐俪辞的手轻轻按在她的手背上,柔声道,“姑娘无心杀我,可以理解为对我颇有好感么”红姑娘脸色一寒,尚未说话,唐俪辞手指一动,拾起她的手指,在弦上一拨,发出“叮”的一声,悦耳清脆。一声过后,唐俪辞放手,红姑娘脸色阴沉,她从小精明多智,就算屈居为婢,也从来没有人敢小瞧了她,一生之中从未有人敢对她如此轻薄,偏生此人武功又高,狡诈狠毒,自己精通的种种异术似乎他也都十分了解,受此侮辱,竟然一时打不定主意要如何是好。只听唐俪辞慢慢的道,“引弦摄命之术虽然神奇,其实不过是一种毒物引导的催眠之术,尤其必要受术之人心有所专,乐声趁虚而入,方能在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致命弱点,乃是各人对乐声理解不同,未必都能如施术者心愿,有些人受术之后狂性大发,有些人突然自残,而绝大部分恍恍忽忽,成为废人。能和施术者心灵相通的受术者可遇不可求,要练到如梅花易数、狂兰无行那般,实是罕见。”红姑娘淡淡应了一声,唐俪辞坐在她瑶琴之前,如好友对坐赏花,“红姑娘可是对我心存期待,希望我能成为第三位梅花易数,故而只带两人前来,想要将我收为己用”他柔声道,“若是如此,唐俪辞受宠若惊。”“你以为呢”红姑娘脸色霜寒,忧郁秀雅的眉尖有杀气隐然而出。唐俪辞手按琴弦,“我以为姑娘在余泣凤雁门一事后,已知我会找上门去,设下毒剑之局,牺牲花无言,都是为了今日收服唐俪辞。可惜唐俪辞自私之极,竟未出手救萧奇兰,不中焚天焰之毒,令姑娘算计成空。”红姑娘淡淡的道,“我之错失,只在不知你竟是引弦摄命之术个中高手”唐俪辞柔声道,“姑娘赞誉了,我使用引弦摄命之时,姑娘恐还不会。”红姑娘脸上怒色一显,随即宁定,淡淡的道,“我今日未高手尽出,将你们赶尽杀绝,已是放你一马,唐公子纵是不感恩,也不该如此辱我”唐俪辞抚琴手指一动,“铮”的一声微响,唇边似笑非笑,“姑娘想要我如何感恩,我便如何感恩如何”“你”红姑娘怒动颜色,“无耻”唐俪辞手指再动,又是“铮”的一声微响,骤然她心头猛跳,热血沸腾,几乎站起身来,大惊之下,袖中刀出 “当”的一声斩断琴弦,捂胸变色,“你你竟然”唐俪辞左手萦弦,右手仍在弦上轻拨了几下,叮咚叮咚,曲如仙乐,听在红姑娘耳中却如催命鬼哭,她站起身来接连倒退,脸色惨白,嘴角溢血,“你、你、你引弦摄命”唐俪辞右手越弹越快,眼帘微合,意甚陶醉,琴声如珠玉坠地,急促而悦耳。红姑娘尖叫一声,踉跄转身便逃,瞬间梅花易数、狂兰无行两人乍现,将她携住,一掠而去。人走,琴止,音停。乱梅岗外五里,一顶白色轿子在路中静静等待。梅花易数、狂兰无行将红姑娘扶到轿前,轿中人讶然一声,“你受伤了”红姑娘捂胸踉跄站定,先行了一礼,“唐俪辞狡诈之极,不肯轻易涉险,不中焚天焰之毒,众人未能和梅花易数动手,引弦水失效,令我算计成空最可恶的是,唐俪辞故意留下,将我截住,令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必须留下护我,不能追敌,最后竟然以言语引开我的注意,施用引弦摄命之术,妄图控制我的心神 此人奴婢我非杀不可令人恨甚”轿中柔和的女声道,“你无事就好,引弦摄命之术是你专长,为何唐俪辞却也会”红姑娘摇头黯然,“此术乃尊主所传,我也不知为何唐俪辞竟然精通此术,幸好他施展引弦摄命,并无引弦水辅佐,毕竟不能当真将我制住,否则真是一念轻敌,遗恨终身。”轿中人柔声道,“进轿来吧,回无琴殿再说。”红姑娘踉跄进入轿中,白色轿子轻飘飘抬起,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两人护卫,往远处而去。梅林之中,唐俪辞趺坐于地。“一人之力,能敌梅花易数、狂兰无行二人,败局之势,仍能力挽狂澜。”林中突然有人道,“万窍斋之主果然了得,只是一日数战,就算是武功才智绝伦的唐公子,也是强弩之末”唐俪辞闭目而坐,眉宇间忍耐痛楚之色越来越明显,手按腹部,额上有冷汗冒出,“阁下观战已久,鹬蚌相争,若要收渔翁之利,现在可以开口了。”林中一人自树后走了出来,黑衣黑剑,容貌冷若冰霜,年三十三四,“渔翁之利,成某不稀罕,只是你救我师弟一命,方才你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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