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来沈家再近一步,重回京师,也是不能随便召见,也只能趁着家里姑奶奶回门的时候传来问几句话。莫嬷嬷在赵氏更前是极有体面的,不待行完礼,赵氏便让莫嬷嬷在下手坐了。自然是先重后轻一处处的问的。莫嬷嬷是个实在人,也不如孔嬷嬷好强,往日里话是不多了,不过今日真是攒了很多好话要和赵氏说呢。把这几日小两口相处的细节都汇报出来。甚至把房事的频率都直言不讳地说出来。那样的身份家庭,其实是没有隐私可言的。正常的规矩是,夫妻两行了房事,值夜的还要上前伺候男女主人擦身,做得太激烈,还要更换被子什么的。不过,思伽没有裸体供同性瞻仰的爱好,韩昭旭是个军人,拾得自己是没问题的,倒是少传人近身伺候这种私密事。不过,莫嬷嬷可是嫁过人的,这几日的被褥都是自己动手安排的,怎么看不出来。莫嬷嬷着重说了昨天姑爷给姑娘揉脖子的事情,听得赵氏分外满意,又问了韩家重重的主子们。这,莫嬷嬷就没有这份眼力了,目前看来韩家处处都是极好的。老祖宗罗氏年纪大了,不耐烦晚辈们天天过来站规矩,定的是五日一次,平日里想起哪个儿孙便传来说话,老祖宗都是这个态度,不用媳妇天天伺候,下层的婆婆也不敢越过去,也是五日一请安。还有,苍擎院里可是有小厨房的,韩昭旭那一辈的爷儿姑娘们,也就大爷二爷有这个待遇,每次大厨房送到小厨房里的东西都是上上好的。莫嬷嬷只能从这些细微处点出二爷的分量,继而,思伽在韩家的地位,也差不到哪里去,绝不会受委屈。之后,又说回了府上下人们的事,少不得把南霜的事当重点说了。赵氏冷笑道:“那种小丫鬟只是被养娇了,不知天高地厚,在爷们儿身边伺候,身后丫鬟婆子抬举着,还以为自己也是小姐了,不足为虑。倒是那两个通房,跟了姑爷多年了,这种女人要早点打发了。通房妾室之流,只能得男人的宠,不能得男人的情。那几年未在主母的掌握之中,人心难辨,保不齐就生了妄念的。”莫嬷嬷附和道:“一两日来,两个丫鬟还托到老奴这里来,想尽快服侍姑娘呢”新婚一个月,有不落新房的讲究,便是来了小日子,男人都不能去睡别的女人,这一个月来,真没有两个通房什么事。思伽直接吩咐了不让她们来正院,她们倒是很规矩的,天天躲在屋子里。赵氏道:“倒是明白人,知道在内院,伺候女主人比伺候男主人重要。她们是想的长远,还想保住通房的位子,你回府之后,就尽快着手查清她们的来历,年纪也不小了,是要早点放出去的。”“老奴明白,老奴瞧着姑娘也是耐不得她们,只是,可要等上韩家家生子婚配的时机还是要找个由头”赵氏悠悠道:“那就要看伽儿在女婿心里的分量了。只要他们夫妻商量好了,哪用找什么时机,由头。不过是身契都不由自己的奴婢罢了,处置起来还不是主子们的一句话的事。关键是伽儿要处置的漂亮,让女婿毫无隔应之感。”莫嬷嬷笑道:“老奴这几日观来,姑娘的言行,是极得姑爷赏识的,这件事情,好好筹算,必能处置的毫无瑕疵。”一顿酒宴,那是从巳时吃到未时,男女宾客都尽兴而归。席间韩昭旭是重头,喝了不少酒,步履虽还稳当,思伽摸着他颈侧滚烫,酒气还往上冒呢,逐把荷包里准备下的韩昭旭平日习惯服用的解酒药丸,悄悄塞到他嘴里。这一幕恰好落在了思仟的眼里。夜深人静,思仟想要挥散白天种种刺眼的画面,就是挥散不去,从那公府才能享用的马车,到思伽一身大红真丝百蝶穿花广袖长袍,全套从头到身的红宝石饰物,到最后,定格在韩昭旭握着思伽的手浅笑的画面。所有的,都让她得到了。思仟打开了封存两年半的记忆。那时,在德贡官寨,像姨娘说的,女子的一生,只系在男子身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转机都要把握,如今沈家和韩昭旭同生同死,便是最后一搏的时机。自己也是无意中等到了他渐渐过来的身影,虽然知道正经的女孩子这个时候是要回避的,不过,安奈不住得到这样一个男子的好胜心,故意把自己的手绢遗留在了路边,试探他的心意。结果他视若惘然,还践踏而过秋叶凋落在手绢的鞋印上,粉碎了自己仅有的一丝期待。原来,他竟是那样一个冷酷决绝的男子思仟心头发紧,为什么那个男人今日要做出这番表情,对着思伽温温而笑。我有哪一样不如她仅仅只是她托生在太太的肚子里,她是嫡出,我是庶出便是要处处一败涂地吗作者有话要说:欢迎留爪子大家留言我都会回复的今天更的太晚了都过了两点了不过这是二十六号的谢谢几位的地雷aggietian081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509:26:58没日没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503:12:42joan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412:26:35有闲人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121:27:34半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113:50:40第79章会馆韩昭旭的婚假一共五天,新婚三日,回门一日,还剩下完整的一天。最后一天韩昭旭早就安排好了,包下了芜湖会馆的马球场及临近的一座观景楼,邀约一干好友及好友家眷一聚,实则,就是正式把自己的交际圈向思伽展开的意思。会馆始于大梁光启末年,为私人,家族或团体兴办,大体分为两类,一为官僚、缙绅和科举之士居停聚会之处,又称为试馆;二为各行行商者,行帮为主体的聚居之所,又称为行馆或同乡馆。芜湖会馆多为官僚集会之地,类似于后世的会所,是综合性高级服务场所。会馆是个庞大的建筑群,馆内有山有湖有桥有船,马球场,箭靶场,擂台,戏楼,书馆,论道馆,茶室,琴斋等等应有尽有,总面积和贵州的南庵园差不多,功能也有交集,区别在于南庵院的聚会多由朝廷部门发起兼传播宗教的功能,而芜湖会馆多由权贵之家的子弟或是京卫军将官聚首,春闱前后,也会免费开放部分会馆让士子们论学。新婚第三天的下午,韩昭旭和思伽就窝在书房里写请帖,请的人数也不多,男客十余位,女客jj位,男女不配对的原因是尚有几位还未迎娶正妻。从沈府回来,早上发出去的请帖都有了回复,基本都是要来赴约的。第二日一早,韩昭旭和思伽作为主人,提早半个多时辰来到芜湖会馆,哪知道,刚到会馆,就跑过来一个小厮躬身行礼:“韩二爷,我家爷昨天就已经来了,现在在格致斋呢,让小的来请韩二爷上去喝杯茶。”这个小厮是赵厚昕的身边的亲信,韩昭旭当然认得,便让思伽先行去预先的观景楼。由那小厮前面带路,韩昭旭到了格致斋二楼的一间雅室,那门从内打开,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赵厚昕已经站起来,是浑身的酒气,不过脑子很清醒,把伺立在旁的人都赶出去,自己关上门,转身急切的问韩昭旭道:“你给希文下请帖了吧,他来不来呀”韩昭旭回问道:“我迎亲那日,你们不是一道来贺的,我还以为和好了。怎么,你们”韩昭旭也不是鸡婆的人,只是纠缠在一起的两位都是自己相交快十年的朋友,关系一下两位现在随时变化的状态也正常。赵厚昕懊恼道:“那是为了给你捧场,他才没有给我脸色瞧,其实就是那天,我也没有和他说上心里几句话,自从今年我母亲给我大力物色亲事开始,他就一日日和我淡了,上个月算了,他今天到底会不会来呀”韩昭旭道:“我倒是给他下了请帖,不过,他说日前偶感风寒,不来的。”“他病了是的,往年四五月他都要犯咳嗽的,我给他传太医去。”赵厚昕关心则乱,或是好像找到了借口去孟家探望他,急着就要下楼了。韩昭旭一把抓住他,按到椅子上,直言拆穿道:“他是不想看见你,才不来赴约的,你不如就这样和他断了吧。你们也是时候走到头了。”赵厚昕甩开韩昭旭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霸道的道:“你们心里眼里从来喜欢的就是女子,怎么会懂我的心情,我和他四岁就一起读书,十几年的感情,说的轻巧,是能断就断了的吗”韩昭旭被他的态度搓起一团火,道:“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现在已经避着你了,这态度已经和决绝了。他不是你家里豢养的伶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赵厚昕倏然站起来,怒道:“你拿我对他的感情和伶人比我告诉你,这么多年了,不管男人女人,我就只有他一个,你不要侮辱了我们的感情。”“是你在侮辱他”韩昭旭丝毫不让道:“之前你们无家无室的,想那样我作为朋友也不好说什么。现在你都快成家娶妻了,将来还会纳别的女人。他算什么他想断了和你的那种关系,是明智之举,你这样纠缠他,究竟想怎么样呀,你们早晚是要做个了断的。”“我为了他,可以不娶妻子,也不会有别的女人。”赵厚昕低沉厉声道。韩昭旭无语,想想朋友一场,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今日就倒个痛快:“你是要让他成为第二个韩嫣呀你是太祖太宗的子孙,景王殿下的嫡长孙,将来的景王之位,早晚要由你坐。你要是为了他不娶妻子的念头泄露半分,别说你的父母,就是陛下,整个宗室都不会答应,你护不了他的。韩嫣,韩国王室之后,窦太后说杀就杀了,何况一个孟希文,估计不用你们皇家动手,孟氏宗族就要清理门户了。”赵厚昕瞬间陷入极度恐惧,面色青白,颓然瘫软下来,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忽而低低轻吟道:“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馨折似秋霜;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爱,夙昔同衾裳;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丹青著名誓,永世不相忘永世不相忘,我与他,只能是不相忘,而不能长相守吗。我割舍不下去,不,不我断不了”“哈哈哈,我和希文十几年的感情,只是永世不相忘吗那我未来几十年的日子要怎么过我这样的人,娶女人有什么意思”赵厚昕又哭又笑,自言自语,形入魔怔。韩昭旭长叹一口气,见不得赵厚昕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睛往向窗格外的绿水青山道:“没什么意思,你也要过这样的日子。你身为景王一脉的承孙,不可能一辈子无妻无子。我们的一生,既享受了这世间最顶尖的尊荣繁华,也要承当以此而来的命运嘲弄。你躲不掉的,谁也躲不掉你好自为之吧。”韩昭旭亦是满心的愤懑,随后抓起桌子上的酒坛子,猛灌了一口,接着一阵噼里啪啦,把整张酒桌掀翻了,留下一地的碎瓷佳酿,再不看赵厚昕一眼,径直下楼了。来到思伽所在的观景楼,韩昭旭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看了一回布置,陆珞和范氏第一对到了。韩昭旭和思伽出迎,两厢见礼,范氏对思伽苦恼道:“真真难为了我,咱们俩要怎么称呼才好呢。”论亲戚,思伽是小姑子的未来小姑子,要唤妹妹,论朋友,陆珞比韩昭旭小好几个月呢,得叫韩二嫂的。思伽笑答道:“我们别管那些弯弯绕绕的,只依着你我二人的情谊便是,我是还想喊一声范姐姐的。”永嘉侯夫人来绞面上妆那一天,思伽就是这样称呼范氏的。“沈家妹妹。”范氏爽快的应下,道:“既当了一声姐姐,也不能让你白喊的,韩二爷请的那些客呀,我家爷都知道,待会儿那些女眷,就由我这个姐姐来引吧。”韩昭旭和陆珞差不多的社交圈子,女眷也是同一拨的,范氏早就认全了。思伽依到范氏身边道:“那我便不说多谢的话了。”陆珞和韩昭旭一道往外走,问道:“我来的时候,看到了子怀的马车走了,他怎么来了又走了”子怀,是赵厚昕的字。韩昭旭随意答道:“他昨天就宿在这里,酒喝多了,现在不清醒呢。反正我们打一场马球,人手够了,不缺他一个。今天我可要跟你分队的,你成亲的时候,我可是为你挡酒的,晕着回去的,你是怎么对我的,那天就你起哄最凶了,是也不是”陆珞摸摸鼻子笑道:“没有我给你助阵,你大舅兄的那关,可没有那么容易过,我这已经是大大还了你的人情了。后来的事,不是气氛太好了嘛。”两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一起去看打马球的场地和着装。之后,所以的客人在两刻钟里到齐了,基本都是勋贵子弟,多在五城兵马司或是京卫军当差了,没轮上休假的,调了休假也来给捧韩昭旭的场,有妻子的携妻而来,没有妻子的,单身来的。马球比赛两队对抗,每队四人,着装由会馆提供,分红蓝两种,马匹及各种护具,就是自家制备的了,不过,大家的行头款式都差不多的。虽然有男女大防在,但是,已婚妇女比未婚女子宽容,勋贵之家的上流贵妇又比之乎者也之家的女眷自由。而打马球,本来就是带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