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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阿嫣现在在他身边,他忽然很想很想亲一亲她地眼角眉头。忽听得身后有一人笑道,“皇兄。”刘长拎着酒翻进水阁,唏嘘道。“我也不爱长乐宫中的宴会。独自一人溜回来,远远的见了这儿有人。却没有料到是皇兄你。”“不如,皇兄,你陪我喝酒吧。”刘盈亦愿一浇心中块垒,于是应道,“好。”兄弟二人就着月色喝酒,刘长笑道,“今儿个,太后在宴上说,我年纪也不小了。该娶正妻了。皇兄,我母亲早逝,父皇也不在了。婚事便求你和太后做主,你可千万要给我挑一个好一些的女子。”刘盈笑问,“那八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嗯。”刘长便被问住了,他今年十五岁,十五岁的男孩子,更喜欢的是打猎,击剑,蹴鞠那些快意飞扬的东西,而不会更多地去注目那些柔软多情的女子,一时竟答不出来刘盈的问题,于是问道,“皇兄,你喜欢怎样的女子呢”“我”刘盈怔了怔。我喜欢阿嫣。“小皇嫂怎么样”刘长兴致勃勃的问语吓了刘盈一跳,几乎以为自己不经意间将心中的话给说出口了。见刘长地眼睛闪闪发亮,凑近了问自己道,“皇兄觉得小皇嫂漂亮不”阿嫣离开未央宫已经有四个月了,宫中知情人噤若寒蝉,不敢在提张皇后三个字。他也只是将她放在心中,夜深时静静想念。今日夜空灿烂,月华如水,他又已微醺,忽然很有一种冲动,和人谈一谈阿嫣。他哗啦一声灌了一大口酒,方笑道,“漂亮。”阿嫣的模样就仿佛在这个清冷的月夜,重现在心头,她有着长长的娥眉,清凌凌的一双杏核眼儿,因为嫣然笑意而微微眯起,左颊之上若隐若现的一个酒窝儿,闪闪动人。也许,全天下还有很多的美丽女子,可是在他心中,阿嫣是最漂亮的那一个。“我的王妃正世,家世自然不能差,不然配不起我这个淮南王身份。”刘长依旧咋咋呼呼的,“不过,皇兄,你可千万和太后说一声,让她给我择一个性情好地,可不能像吴王家那个翁主一样善妒,天底下还有那么多漂亮地美人,要是娶回家一个悍妇,那可不是自找麻烦么”刘盈微微一笑。阿嫣却是很爱妒忌的,她大约是觉得,我既然已经一心待你,你自然要还我这份情意。说话地样子很有些悍然,但是很可爱。他本身对于女色并不是很看重,年少的时候,因为对母亲专横的反弹,曾经很是放纵过一阵子。如果,能够得到真心所爱的,那么放弃其它的女子,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可是,那个最爱的女子,却不是他的女子。刘盈忽然意兴阑珊,起身训道,“你也不小了。不要尽想着要妻子怎样怎样,也好好想想你这个做丈夫的,能够为她做些什么。”刘长诺诺的听了,心中却不解,他们适才不是说的好好的么,皇兄为何忽然发作起来他本来还想问问皇兄,娶了一个不仅年纪比自己小了足足八岁,论辈分还是自己外甥女的小皇嫂,究竟感觉如何与小皇嫂在一起的时候,小皇嫂究竟是喊他舅舅,还是夫君咳刘长童鞋,幸好你没来的及开口问,不然,你皇兄真的会爆滴,做人不能尽戳人家死穴。刘盈负手而行在未央宫中重重折折的廊庑之中,他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情,他曾经微薄的希望,时间能够放淡他对阿嫣的想念,岁月的尘灰会让阿嫣的样子慢慢的从心里褪去。他便可不必一直一直挂念。可是,他的心执意不肯忘记阿嫣。它固执的将阿嫣的模样一点一点的刻下来,不时以想念来擦拭,于是历久弥新,很多年以后,再提起这个名字,她在自己心中的模样依旧清晰如昨。他一直存了一种奢望,在生命的下一个转角处,看到阿嫣的笑靥。在那种深深的冀望中,他才明白,他到底有多么在乎张嫣。这个取名寓意微笑的女孩,某一年某一月某一日,她在他心中种下了一棵种子,不经意间,早已长成了一棵苍天大树。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八零:春雷shang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八零:春雷上本章春雷配乐是周杰伦的兰亭序听过这首歌的可以回想一下歌词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早春的第一枝桃花在枝头绽放春意的时候,各郡国挑选了新的才俊之士,送入长安太学学习。于此同时,最初一届的太学生也结束了他们的三年太学学习。在各名学生的考绩名册中,排名第一的,是一名籍贯河东,名叫严助的年轻人。看到了这个名字,刘盈愣了一下。他没有因私情而废公事的习惯,严助虽有野心,倒也是确有才学,用之得当,可为能臣,当初匿名所陈的那份奏章,虽有失之偏激之处,却也颇有真知。于是授谒者令,待诏金马门。陛见的时候,严助觑见了皇帝的容颜,不由瞠目结舌,待退下来之后,很是呆愣了一会儿。第二日常朝,两位丞相就长沙郡民生上计,以及关东马场设置之事与皇帝商议,待诸事议定,刘盈疲累不堪之际,抬起头来,宣室殿中松香环绕间,仿佛又见到阿嫣巧笑倩兮的娇颜。终究是忍不住,取出了那份压置在众多章奏下的宫人名册。薄薄的一册书上,誊写着七十六个放还宫女的名字,供奉,籍贯。刘盈知道,这其中,有一个是阿嫣拟的假名。这七十六个陌生地名字,有一个属于阿嫣。他慢慢的猜,会是哪一个。她怕自己认出来,一定不会用与本名相关的姓名,但是她素爱雅致,也一定不会使用太粗俗的字眼。这样排除下来,最终圈出了二十六个人。他忽然苦笑,将名册推开。刘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就算知道了阿嫣现在在哪儿。你又能够怎么样你若没有信心能够留住阿嫣,就干脆的放手吧,留给她一片驰骋的蓝天。阿嫣,我要学着,在思念你的时候,戒掉你。这一日光正好,刘盈行在未央宫中。忽见了沧池之边开出了一朵桃花,不由起了兴致,命人取来纸笔,在一旁兰水亭中石桌上摊开,画亭前地那一株新开的桃花。横伸而出地枝桠上,桃花又开的润泽了一些。其时,新纸从发明到遍行天下,不过数年光阴。刘盈虽然已经废弃了笨重的竹简和昂贵的丝绸,开始使用新纸习字作画,单因为三四年的练习抵不过半辈子的经验依循,画技便很生拗,依着水边桃花的形态画了几笔,忽然想。说起来,这新纸地发明,也是阿嫣鼎力促成的呢。阿嫣似乎在自己身边留下了太多的痕迹,于是自己偶尔一个垂首,都能够想起她来。待到刘盈回过神来,看着笔下,不由哑然失笑。原来自己失神之际,竟是不经意的画了站在水边桃花树的一个少女,虽只有几笔轮廓,但神态宛然。可不正是阿嫣那些所牵挂的。所思念的,瞒的过众人。却瞒不过自己地心,不经意间倾泻在笔下,这才知晓。刘盈望了望左右,见离的最近的侍从都是侯在亭外,于是放下心来,既然已经画了,便不妨从心所愿,画到底吧。他重新蘸了墨,沿着适才的落笔续画。面前无人,但他原亦不需要观看,阿嫣的模样刻在自己的心底,不需要刻意回忆,便宛然在那儿。于是不再抬头,落笔亦越来越快。他画地是阿嫣的侧面,她在树下抬首看枝上落花,眸光似水,微笑宛然,栩栩如生。收笔之后观画,不由讶然,此次画画不过是因一时兴致,枝头的桃花,旁边的池水都画的一般,但唯独观花的阿嫣却是形神肖似,情致款款,格外的好。依稀仿佛竟是阿嫣真的在身旁,伸手往树上摘下一枝桃花,笑问他桃花开的可好。无关画技,他凭的,是一颗爱人地心。他观看许久,提笔在画上一笔一笔认真提道: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嘉肴不尝,旨酒停杯。寄言飞鸟,告余不能。俯折兰英,仰结桂枝。佳人不在,结之何为从尔何所之乃在大诲隅。灵若道言,贻尔明珠。企予望之,步立踟蹰。佳人不来,何得斯须。佳人不来,何得斯须。终究,阿嫣已经离开了他地身边,与他天各一方。椒房殿的门楣是一种庄严地朱红色泽,更多的体现的是一种母仪天下的威严而不是少女喜欢的轻舞飞扬,阿嫣曾经抱怨过太老气,她年少活泼,其实更喜欢昭阳的富丽堂皇或者是玉堂的清幽雅致,但是她说的时候也并非是想要得到什么结果,总是逗他笑笑就过去了。没有了阿嫣的椒房殿,虽然依旧是富丽堂皇依旧,刘盈走进来,却总觉得透着一丝冷清。他摇头阻止了殿外一脸讶然的小宫人,轻轻的走进去,见殿堂俨然,却殿去人空,不由得心中难受。忽听得殿中侍女声音道,“皇后娘娘不在了,陛下也少来椒房殿了,这一批冬炉收回去后,不知道明年,我们还在不在这里。”听声音,似乎是他曾经在阿嫣身边见过的那位叫菡萏的女官。“噤声,”解忧严声道,“天家之事,不是我们这些做婢子的好乱议的。”“有什么关系。”菡萏撇脸道,“反正如今也没人听见。”正说着话,忽见一个人影从殿门外投进来,吃了一惊,起身见是刘盈,更是微微变色,连忙拜道,“参见陛下。”刘盈见椒房殿中案几俨然,仿佛还是阿嫣常在的时候的所置,舒爽清洁,一旁解忧轻轻道,“婢子想,皇后娘娘可能还会回来,于是都按着她在的时候的喜好摆放的,她回来之后,才不会不习惯。”一时忍不住,不由偷偷背过身去拭泪。刘盈点点头,道,“你们先出去吧。朕想独自在这里待一会儿。”他绕过屏风,来到阿嫣床前,见一方藕色帐子打起来,清香悠然,床前摆了一本管子,却是她走之前最后一日,在殿中看的书。阿嫣虽然读遍儒家一切典籍,却并不尊崇儒家,相反的,她最喜欢看的却是管子,她总说,孟子在著述中描写的天下大同固然让人向往,但是却像飘渺的空中楼阁,有生之年都落不到实处,反而是像管仲这样,切切实实的治理好一个国家,让百姓们安居乐业,才是更让人钦佩。所以比起儒家的孔圣人,阿嫣更尊崇于齐相管仲。这与刘盈的儒家定见显然完全不合,他总是认为,管仲的治国之术虽好,不过是术,孔孟的大同才是真正的道。每次两个人提起,总要争论一番。但如今阿嫣离开了,他便没有了论孔管的心情,坐在床上翻看了一下管子,将它合起来,起身放入床前书架,一个不小心,带的旁边的几本书砸下来,忽然见书架后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张麻纸,心中微奇,便取出来观看。他忽然就感到自己站在那儿动弹不得。那张纸其实成色并不好,色泽微黄黯淡,其中还有几个荨麻点子还没有清洗干净,远没有如今陆氏所产上好的竹笺雪白柔软。上面写了孟子的两句名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却是自己的手书。汉四年,她新得了一批草造的良纸,检看之际,正逢自己来椒房殿,避之不及,于是藏在自己身后,却被自己看到,让她取了出来,却见是这种新产的纸张,不由得极是欣喜,兴致大发,提笔在其上书下了这两句话。阿嫣笑盈盈的向自己索要了过来,细心的藏在这一处。刘盈心中难过,移目四顾椒房殿,这才发现,那些自己不经意间留下的物品,诗赋,旧衣,霜笔,都被阿嫣以温柔的耐心,细细的收藏了起来。他望着这样情意俨然的椒房殿,忽然失语。阿嫣对他的情意,他虽能感受的到,但总是以为,那不过是初长成的女孩对身边的亲近男子的依赖。她年纪太小的时候,就已经嫁给了他。偌大一个未央宫,只有最亲近的他是她的夫君,她便自然而然的将一腔情意轻轻分付。直到她离开他以后,他见了阿嫣的手藏,才终于明了,阿嫣到底是用怎样的心情,来爱自己。可是,他已经失去她了。她离开了他。她将所有和他相关的痕迹,都留在了这一座椒房殿,什么都没有带走。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下了狠心,将所有的对他的爱全部埋藏在这一座椒房殿的空城在空荡荡的椒房殿中,刘盈忽然生出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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