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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皇上,锦翎姑娘来了”吴柳齐躬身禀告。宇文容昼依然在案前批阅奏折,闻言眼也未抬,只“嗯”了一声。再无人说话。苏锦翎偷眼打量他。虽然昨日尚在雪阳宫见过,当然只是远远瞟了一眼,未觉有异,而眼下在略显昏暗的烛光中,明显可见棱角分明的脸颊微有塌陷,鬓间亦有银丝隐隐,尽现憔悴之色,乍一看去,心下不免一惊。“皇上,时辰不早了,不如早点歇着吧。”宇文容昼纹丝不动。“皇上,锦翎姑娘身子也不好,若是”吴柳齐的轻言细语恰到好处的戛然而止。虽只半句,倒真奏效。宇文容昼抬眸瞅了苏锦翎一眼以往锐利的鹰眸被淡淡的黑晕包围着,憔悴之间又添枯槁。“来人啊,伺候皇上梳洗”吴柳齐见机行事。宇文容昼也不再反对,放下折子。这边,又有两个宫女引苏锦翎下去梳洗。她刚刚有些伤感的心又提了起来。时值仲秋,落地轻纱已换做烟罗帘幔,静默在四周,仿若沉睡。苏锦翎进去时,皇上已然睡下,回纹锦华帐自屋顶漫漫垂下,笼住宽大的龙床。她站了一会,默默在托踏上坐下,抚摸着轻软的云丝被只有宫里一等一的人物方能用这种冬暖夏凉的被子,叹了口气。立在帘幔外的宫女依旧无声退下,宫灯亦又熄了几盏。黑暗中,传来银蒜几声呢喃,而后重新归于静寂。她大睁着眼睛,看着隔在重重帘幕后的一点昏黄,只希望这一夜就这般平静的过去。“咳咳”帐中忽然传来几声轻咳。她神经一紧,然而随后又是一片静寂,只回文帐帘如波轻动,转瞬亦平静如水。她松了口气,靠在床边,双臂环膝,下巴枕在膝上。她很累,累得连研究宇文玄苍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没有力气了,只有潮湿的酸楚缓缓浸润着一颗心。长睫掀了几掀,终于沉沉合上。她不知睡了多久,似乎只是一瞬,却是做了个极为复杂的梦。梦境在醒来的刹那不翼而飞,只有心痛的感觉依然真实存在且愈发强烈。睁眼的瞬间,还有一点温湿自眼角滑落。“咳咳”她是被帐中的轻咳惊醒的。本以为皇上只不过是咳两声,却不想愈发严重。“皇上,奴婢给你倒杯水吧。”“朕吵到你了”嘶哑的声音磨得她心里阵阵难受。“没有。”她小声应着,急忙摸到案边,又吹亮了火折子。“别,别点灯,咳咳”她忙放下火折子,摸索着倒了水,端到床边。“奴婢已试过,皇上可放心饮用。”一声轻笑却引起数声轻咳,听得出他本是极力压制,但仍不可遏止。帐帘滚动间伸出一只手,她连忙递过茶,却是被碰落。“别,别点灯,咳咳”“皇上”一点火光在她指间摇曳。“别点朕怕吓到你”忽的就眼底一烫。“过来,陪朕坐会,咳咳”她犹豫片刻,磨磨蹭蹭的挪到床边。帐帘微开,现出一个被夜光蒙住了的明黄身影。那身影探出手来,她就势扶住,却是被攥住腕子。“怕朕”她不语,只想抽出手,可皇上力度虽不大,却是攥得紧紧的,令她一时抽离不得,终于害怕起来。轻笑:“告诉朕方才做了什么噩梦,朕就放了你。”“奴婢惊扰了皇上,请皇上”“有人欺负你了”沉默挣扎的动作忽然一滞,顿有泪漫上眼底,滑落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泣。“看来朕猜得不错。说,是谁欺负了你,朕定要罚他”皇上的语气是满满的宠溺,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要为女儿出头讨回公道。她咬着唇,竭力咽下酸涩,可是那泪珠却不可遏止的滚出来。“看来这又是游离于你能对朕讲的实话范围之外喽那朕且猜猜。是玄铮么若是玄铮,朕就打他板子,关起来;若是玄朗,朕就罚他读书写字,抄一百遍论语;若是玄苍”“皇上”掌中的柔荑忽然一颤。宇文容昼的心也随之一颤还是舍不得他吗还是不忍怪他吗我这个好儿子,果真为她也为自己谋划出了一条好出路贤妃说这个儿子像他,果真不假可这姑娘不理解你的苦心,竟是连梦中也要哭泣。也难怪,她是那么的喜欢你叹息,要拉她坐在身边,却遇了她无声的抵抗。“你不必担心,朕不会对你怎样。”见她不动,语气不觉坚定:“君无戏言”她皱了皱眉,终是坐下,但还是和皇上保持一定距离。宇文容昼笑了:“此一病,朕方知真是老了,所以,不想误了你”心下一暖:“皇上”“朕知道你身子尚未大好,本不应该招你来,可是朕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可以和锦翎这样静静的相处”“皇上”泪已是滑落:“皇上一定会福寿安康,长命百岁”“呵,你看史上有哪个皇帝活过百岁的竟然都称皇帝为万岁,定是知道根本不可能活那么久,所以特拿来消遣皇帝的”“怎么会”“朕的身体朕知道,咳咳”“皇上一向康健,怎么突然就”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忽然想到,瑜妃身上的蛊毒,莫非“康健一个东征西讨戎马倥偬的人能有什么康健不过是拿补药顶着,而且”叹了口气,忽又笑了:“你知道朕为什么每年都要北上巡幸吗”再次叹息:“你们都以为朕是去游山玩水或是去展示天昊国威,虽也不错,然而其实朕是去见一个人。肃剌草原上隐居着一个大法师,会炼一种丹药,只要朕吃了那丹药,便可保一年平安。”苏锦翎面露疑色。“呵,朕也不信,可是当年那大法师很是危言耸听,而且,锦翎也说过人最大也是最简单的渴求便是活着。朕虽贵为天子,却是也人,也想活着,所以”宇文容昼坐起了些,又激起一阵剧咳:“这么多年,倒真是无事。只不过那法师着实可恶,说那丹药每年只能成一丸”苏锦翎知道历史上许多皇帝为了求长生都召集四方术士炼制丹药,却无一人有所成,宇文容昼会不会也上当受骗了况那个什么法师会不会借此以丹药牵制皇上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朕乃当朝天子,怎能为他所制所以去岁也便没有去寻他”的确,去年秋天,皇上是率众皇子及王公贵族与昀昌围场围猎,结果遇刺,进而引发洛城之乱,却也就此除去心腹大患。“今年一直没有什么异样,朕也觉得以前是上当了,却不想咳咳”苏锦翎急忙又端了水服侍皇上饮下。宇文容昼缓了口气:“看来今年还得北上啊”“皇上现在这样,若经了车马劳顿不如在宫中安歇,派别的人去找那法师取药。”宇文容昼笑了,握了握她的小手:“朕身边这些人,包括朕的儿女,怕是只有你是真心担心朕,不想朕这么早死”“皇上,其实”一声叹息并几许轻咳:“其实朕很想收你为义女,却怕烈王不肯割爱”s:龙年第一天,万物初始,祝大家一切顺意onno293最好安排郑重握住她的手:“锦翎,你知道吗其实你父王很关心你,就是他那个性子,心里有什么也不会表达,嘴又笨”说到这,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轻轻笑了起来。苏锦翎曾听说自己被囚天牢之时,是苏江烈长跪在昭阳殿前,以性命担保她绝不会谋害皇嗣,而当那宣判死刑的奏折只差一枚玉玺之印便可施行之际,是他愿以身代女,亲受千刀万剐之刑。这就是她的父亲,是一片拳拳爱女之心,还是为偿还多年的愧疚,亦或是因了在莫鸢儿临终时的保证“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锦儿”泪就这样无声滑落。“锦翎,你是个好姑娘,不应该囿于这波诡云谲的宫廷,而是”他剧烈的咳了半天:“天师说朕突发疾病,定是因为对上天不敬,要朕去华云山祭天。朕想带你去”即便是黑暗,也能感觉到她蓦然睁大了眼睛,不禁轻笑,却又剧咳。“然后,再去北边的草原,带着你的绝影。昀昌围场还是小,这回咱们好好享受一下纵马于天地间的豪迈。呵,朕最近方发觉,你本应是只自由自在飞翔的小鸟”“皇上”无限感动,化作泪珠淋漓:“可是皇上的龙体”“岂止是你,有不少人都在关注朕的身体。朕这一病,对外虽宣称是好了,朝堂表面看起来也算风平浪静,不过风声可能早已传到了四野八荒,怕是有些人又要蠢蠢欲动了。此行就是要让他们看看,天昊的皇帝还好得很,若是他们敢起争端,朕照样可以披甲上阵,御驾亲征,杀他们个落花流水咳咳”这就是盛世天子,这就是一国之君,他所思虑的,他所筹谋的,他所承担的,远远不是一个众所瞩目的高高在上的位子,远远不是掌握在手的生杀予夺的皇权霸业,而是天昊千百年来的基业,而是攘外安内的事事周全,而是即便穷尽自己的毕生精力也要维护要守卫的天下万民的幸福安康。如此,他必须做一个强悍的人,一个即便千疮百孔亦要坚强挺立的人,一个只能在最后关头倒下却要提前安排好一切的人。并非舍不下那份天下人皆仰慕觊觎的荣华尊贵,而是数不尽的责任和与生俱来的骄傲。他一世辛劳,却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只留一世功过,皆与世人评说。而人们往往只看到他眼前的风光,却是忽略了他已舍了常人应有的快乐而换得的一世孤独、不解与风险,只换了个虚无缥缈的“吾皇万岁”原来,皇上是世上最艰辛的差事,原来要想当一个旷世明君是需要极高的智慧极强的耐力极大的勇气的。宇文玄苍,你做好准备了吗若是你知道为人君的辛苦,还会想要那个位子吗亦或者你已洞知一切却是义无反顾要挑起这份重担,兼济天下苍生若是如此“皇上,不论如何,定要先保证龙体的安康,皇上的健康才是天下万民之福”“好,朕答应你”宇文容昼揽过她,无限怜惜的抚着她的鬓发,就像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抚。良久,叹了口气。“锦翎,你记住,无论朕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咳咳”“皇上,快歇着吧”“好。咳咳锦翎”宇文容昼似是想说什么,然而终未说出,只道:“你也赶紧歇着吧,不要胡思乱想,否则再这么瘦下去,风一吹就没了影儿,朕可就不带你出去玩了。”殿中再次归于寂静,却少了先前的沉闷。宇文容昼听着床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胸口再一阵浊气上涌。他竭力压制着,仍然轻咳出声,顺带出几丝甜腥。他掏了帕子擦了,又将帕子藏至枕下,凝神倾听。那呼吸声似有停顿,继而又恢复平稳。他方撩了帘子,细看那睡颜。依然如皎月出云,却蒙了层淡淡的黯然,眉心微锁,时不时的就长长的出一口气,好似轻叹。这丫头,还是放不下玄苍啊。执政这么多年,他自认明察秋毫,却单单没有算到他那冷面冷心的儿子,竟然会为一个女子动情。也难怪,谁让他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女子只是因她遭陷入狱,他所有的儿子都出动了。他有感于儿子们空前的齐心协力,然而天昊的大好江山,怎能为区区一个女子所牵制天昊的英才根本,怎能将心思尽费在一个女子身上今日,她可令他们团结一心,同舟共济,明日会不会让他们分崩离析,自相残杀或许依他们对她的关心,尚不会轻举妄动,可是他赌不起她的确是个好姑娘,然而有些美好若是过于刺眼,终究会招致祸患,不仅为自己,也为他人。他叹了口气,轻抚那消瘦的腮,竟是触到一点泪痕。指尖一滞,缓缓收回,继续凝望那宁静的侧脸。锦翎,朕一定给你个最好的安排一定景元三十三年九月初三,景元帝命太子监国,自己亲率众皇子及王公贵族前往华云山祭天,随行人员还有几个妃嫔,德妃位列其中,而苏锦翎等一干主子跟前得宠的宫女太监亦随同前往,另有三千龙翼军护卫。因为决定匆忙,也未及仔细筹备,只于临行前三日下发旨意于沿途州郡,令他们做好接驾的准备,然而却是一路疾行,有时连行宫都不入,饮食歇息一律在车马之上。行动之速,以至于有的郡县的长官刚刚率下属及百姓跪了一地迎驾,就见车马轰隆隆的开过去了,如此倒也为各地省了许多钱财,却也让不少企图借此升迁的官员憾恨不已。这般迅捷,实是因为皇上病情加重。当然,于人前,他依然是于谈笑间指点风云翻转乾坤的强悍君王,可是每每夜深人静,那时时带出血丝的压抑的轻咳却暴露了他的虚弱。但凡知道实情的人皆心思沉重,只盼这场祭天之行真的能够让皇上益寿延年。皇上因为病重,也难于在众人前长时间掩饰,所以寻了个借口,长时间的待在车里不现身。随行的重要女眷皆各有车架,可是就连贤妃也不许轻易近前,只吴柳齐和苏锦翎等人贴身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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