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传到前线宇文玄逸,你当如何顿时没了动静。良久“你受伤了”他唇角一勾,似冷笑又似轻叹:“你在关心我吗”送到门前,他忽然发现,这条路可真短。今年的除夕家宴,没有来,他能见到的机会又少了一次,好在这回出现了。距离清宁王府的满月酒宴上的惊鸿一瞥,竟是近一年了。这一路上,他依然是那个冷漠如常的煜王,然而的身影始终无法逃脱他的视线,他的耳朵无时无刻不在收集着的声音。他隐在暗处,遥望在水边发呆,在为忧愁。他恨那个让伤心的人不是,而的心里原本只有他,只是他而因为那件事,他永远的失去了撑在翠竹上的手不觉绷紧,指尖嵌进竹干,轻微作响。他想去安慰,可是他能说见了他怕是要生气,要逃跑吧。他苦笑。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起点。那时,尚不知他是煜王,他也是这般躲在隐蔽处,看着开心。那时的,单纯又快乐,那时的他,满足又幸福。真的是命运弄人吗在掌中的竹子终于折断之际,他拾到一声轻响。“”他飞快的扑向。高手,行动间几乎悄无声息杀气,皆指向那一刻,他紧张又愤怒,那一刻,他欣慰又窃喜。终于,终于有机会让他拥住可是,属于他的幸福只有片刻。忽然希望刺客去而复返,他即便遍体鳞伤,只要能护在怀,便好。“你的伤”已是闻到那血腥气盖过了淡淡的甜香,然而虽然明月高照,他在的面前依然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耳听得一句“无碍”,便连那影子都消失了。屋内灯光昏暗,秋娥见,激动得又哭又笑,再看除了因为遭受惊吓而浑身发抖也没异样,便赶紧服侍睡了。待一切重归静寂,方抖抖的取出保存在袖中的有些潮湿的信。眼角一跳。手印半个血手印压在孔明灯上,触目惊心。血迹模糊了简单的线条,亦模糊了唯一的一个字陆仿佛真的应了的担心,清宁王的军队自到了齐城顺收复九城便裹足不前,不过却有临近七个郡县纷纷不战而降的消息频频传来,随之一同传来的,是清宁王接纳了献降者的不少宝物以及美女。现在,连清宁王府也收到了消息,不少下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徐若溪一边吃醋,一边幸灾乐祸,抱着宇文信倚着朱格长窗道:“信儿,你马上就要有一大群的小弟弟小妹妹陪你玩了。”又故意唉声叹气:“要身份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况有了孩子,还愁没身份”只要不太过分,苏锦翎是懒得搭理的,整日里有太多的事做,哪有工夫生闲气能让动气的只有一人。或许真是乐不思蜀了吧恨恨道。这期间,王府发生几次夜袭,除了护院拼力护主之外,莫名的出现了一些黑衣人。他们武艺高强,较府中影卫不遑多让,每次都在刺客或死或消失后隐去踪迹。府中人皆好奇不已,只有苏锦翎抿紧嘴,想起那个雪色的身影不他的伤怎样了又是一年桂花香。伴着开得愈发热闹的桂花,战报频传。战线又开始推进,清宁王果真与齐城城主之女,现封胭脂将军的齐连娇合力攻往常项称帝之所羯都。一时之间,关于英雄美人的传说不绝于耳,有人甚至说此番得胜,清宁王就要留在齐城不回京了,因为北地外夷甚多,需要一得力之人镇守,避免再次发生常项事件。苏锦翎恍若未闻,带着府中人赏月看花,直折腾到深夜。徐若溪少有的没有闹事,自也是因为最近风传的流言,甚至有些求助的看向苏锦翎。苏锦翎笑得端庄又得体,对传言只字不提。然而到了夜深人静,对着中空朗月,默然出神。风吹过,衔来一片花瓣。接了,盯着瞧了一会,轻轻一吹花瓣摇摇的飘走了,却又有一片飘来,再一片,几片金的,银的,接连不断,竟似下起了一场雪。即便桂香再浓郁,亦从中拾得一缕淡淡的甘甜之香。看不见那个雪色的身影,只对着那无边花雪轻声道:“你的伤好了”没有回音,只花雪略略密集了片刻,恍若急雨,而后再次恢复迷离。亦不再言语,只静静的看花瓣飞舞。他竟还记得曾对许下的承诺,在玄逸不在的日子里,陪过这个中秋往事一幕幕,清晰复朦胧,皆随着花瓣飘卷,翻飞,携着某些似乎永远没有答案的疑问,一起落入无边暗夜战况几度沉浮,九月下旬进入胶着状态。常项据城不出,清宁王带兵包围羯城,如是三十日。羯城远在千里之外,龙翼军供给线颇长,且此战持续近一年,又因四年前平叛一役的损耗尚未恢复,国库已渐现空虚。而羯城虽是有备而战,可毕竟城小民弱,且消耗已久,也是精疲力竭。因为四年前洛城惨败,教训颇深,常项此番城门紧闭,严把关口,即便是城内百姓,稍被怀疑,立斩不赦,取的是“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的严酷。于是现在双方对峙,拼的就是物力。而在冬月初,为龙翼军运送物资的队伍突然遇袭,后补充的军粮不知为何掺有发霉的米面,一场疾病在军中蔓延开来,军力大减,不久,主帅宇文玄逸亦染上恶疾。消息传到帝京,天子大骇,朝廷大乱,苏锦翎不言不语,只每日诵佛念经。喜的是常项,自得知军情,便跃跃欲试,终于在一无月无星之夜命士兵自后山绕过偷袭龙翼军,成。然而次日黎明,羯城忽然大乱。城头正在换防的士兵猝不及防的掉了脑袋,旋即城门大开,围守了近两个月的龙翼军剑戟铿锵,泼风般攻入城内。城内大将尚不明所以即被拿下,反抗者就地处死。而常项尚在所谓的皇宫里与众人计划下一步行动,忽闻一小校疾呼而入:“将军,大事不好,龙翼军已破城而入”“”常项大惊,转瞬却神色诡异:“你叫我”自于羯城建都,每个人都改口称他为“皇上”然而话音未落,胸口忽的迸出血雾。“你”他指着来人,却再说不出一句。那小校抬起一直低垂的头,现出一双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唇角一勾,声音魅惑:“降将不杀。”那几人急忙跪倒在地。常项捂着胸口想要竭力站稳,终是跌坐在地。神思渐失之际,听得那魅惑之人说道:“我本敬你是个英雄,只是你不该”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终至不见。395可会归来景元三十六年冬月十九,清宁王诱敌来袭,后假扮敌方潜入羯城,大破敌军,斩常项首级。而此前,派己方军队掳截军粮,再转折送入大营,做出食用发霉米面中毒损伤军力的假象,迷惑敌方自此,清宁王的声名再次大涨,成为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景元帝屡次下旨招清宁王回京,皆无音讯,于是再次传来清宁王爱慕胭脂将军,不忍分离,而胭脂将军虽愿随其返回帝京却不愿屈居人下的消息。羯城一带始终需要人去镇守,于是景元帝下旨,令清宁王带五万人马驻守羯城,剩余十五万龙翼军即日回京。景元三十六年腊月十九,帝师凯旋。煜王宇文玄苍代景元帝于奉仪门迎接帝师。苏锦翎也在。虽然她知道那个人果真放弃了繁华的帝京留在僻远苦寒的齐城,果真去陪伴那个胭脂将军是啊,只要喜欢,哪里都是天堂。可是一大清早,宫中旨意下,命王公贵族各府女眷皆去奉仪门迎接。她裹着银狐轻裘披风,遥遥的望向天地相接之处。那里,一片静寂。风比四年前那个冬天还要凛冽刺骨。宇文玄苍站在她的身侧,为她挡住大部的冰冷,然而依然有星星点点的雪飘入眼底,腾起一片朦胧。听说让女眷前往奉仪门便是他出的主意她紧了紧披风,眉心紧蹙。开始有小校不断通报大军行程。“王爷,大军已至城外”“王爷,大军已进京”“王爷,大军已通过福榕栈道”不知不觉,竟好像回到了四年前的冬日,她陪伴瑜妃守在秋阑宫,听着宫女急切而喜悦的通报行程。那一年,她等的是身边这个人似有所感,宇文玄苍撇眸向她望去,正对上她的眼。目光相撞,旋即调开。今年,她等的人没有回来。脚下似有震动传来。她神思一凛,望向天边。那里依然是静悄悄的。可是只一会,天地相接处似是弹起一道墨线,墨粉飞扬,刹那延展,进而化作一条暗色披风,铺卷而来。万马奔腾,呼风啸日。苏锦翎忽然有些紧张。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大军,抱着手炉的手越来越紧。手炉依然暖热,可是她的指尖越来越凉。地面在颤抖,都要把她的心抖出来了。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铺展无垠的巨大披风,于翻滚的烟尘中寻找一个身影。毕竟,还是希望他回来的啊大军越来越近她瞪得眼睛都酸了,泪自眼角滑落,凝至腮边。蓦地,她仿佛在烟尘的前方看到一个冰色的人影宇文玄苍见她忽向前迈了一步,几欲掉下高高的城楼。他急忙伸了臂然而下一刻,她忽然转了身。银色的披风仿若一片蝶翅,只倏地一下,便滑下了石阶她站过的位置遗落着一只琅丝錾龙铜手炉,炉盖翻在一边,几块炭火在风中半明半灭,只一下便被风吹没了踪影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下的台阶,待她没入那片烟尘之际,她发觉自己已然在飞奔了,向着那个冰色的人影飞奔。他回来了她不是在做梦吧即便是梦,她也要走近看个清楚狂风席卷,烟尘扑面。一年里的思念与愁苦,担忧与惊惧,一点一滴浮上心头,连接成海,涌出了眼底,打湿了腮边。她丝毫不觉,竟是忘了那些传言所带来的痛苦与无数个夜晚的辗转难安。近了,更近了烟尘静默中,她仿佛看到他驻马而立,仿佛看到他唇角微翘,仿佛看到他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那粼粼柔波,皆是满满的宠溺。一时间,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她只听到自己仿若带着哭腔的唤了声:“玄逸”脚下忽的虚空,下一刻,已是落在马上,落在一个人的怀里。未及看清,唇便被吻住,带着征战的气息,带着刻骨的思念,只辗转片刻,却好似恩爱万年。宇文玄逸放了她,朗声大笑,扬鞭策马,竟是往旁里去了。队伍中有人大喊:“王爷,还未进宫觐见皇上”然而一骑绝尘,早已没了踪影。奉仪门上,那雪色的身影昂然而立。冰冷的唇角少有的微翘,似是欣慰,似是怅然锦衾素帐中,玉体交缠,香汗淋漓。宇文玄逸吻着她的唇瓣鼻尖鬓角,轻轻舐去眼角的泪珠,可是怀中人一颤,再一颗泪珠滑落。“怎么还哭啊莫非嫌本王刚刚不够卖力”他低哑轻语,恶作剧的将身子递了递。她抱住他,哭得气息哽咽。他将头埋在她颈间,叹了口气:“我想你,天天想”她使劲咬住他的肩膀。他含住她的耳珠,喃喃道:“我早就知道我会想你,却没想到会这般想”“她呢”她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什么他哎呀,痛”他欲咬回去,却遭阻拦,对上她严肃的眸子:“怎么了”“有一个姑娘,她是胭脂将军”他一怔,忽然笑得不能自已,而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吃醋了”她打开他的手,怒视。他笑了笑:“这件事呢,说来话长”“哦,那么加上其他的美女是不是话就更长了”他认真的看了她一会,也不答话,只翻身下床。苏锦翎咬住嘴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他拍拍她的脸:“我去见父皇,有事回来再说。”又自袖间取出一物:“这是齐将军托我带给你”她看都没看就挥落一边:“我不要”他眉心微蹙,转而笑了笑,走出门去。“秋娥,”苏锦翎穿好衣服,唤进秋娥,一指墙角:“把那东西丢出去,越远越好”晚膳时,宇文玄瑞与宇文玄铮携家眷前来。席间,瑞王妃又很不识趣的提起了那个胭脂将军。“我们都以为你要留在齐城。六弟,那个胭脂将军怎么样我听说能文能武,人又长得漂亮。此番你耽搁了这么久,是不是舍不得她既是舍不得,为什么不带回来”宁双双皱皱眉在此类事件上,她和苏锦翎看法是一致的,以致于自嫁了宇文玄铮,就没让他同侧妃徐沐然说过一句话。而平日里又最痛恨徐若溪拿腔作调,也便没少折腾她,且此举又受到了宇文玄铮的大力支持,夫妻二人在此事上可谓同仇敌忾。所以即便是极想在宇文玄逸身边献媚,可是听说这俩人要来赴宴,徐若溪索性称病缺席。“五皇嫂,你说什么呢六哥与六嫂伉俪情深,怎么会搭理不相干的人”宇文玄铮在桌下暗对她竖大拇指双双,好样的“什么不相干”瑞王妃瞪圆了眼睛:“同甘共苦,出生入死,还为六弟挡了一箭险些丧命。六弟,齐城缺医少药,你怎么不把她带回来医治”宇文玄逸淡淡道:“齐将军家中有大夫,医术高超”“唉,那毕竟是外人,哪有自己人妥帖五嫂知道,你表面不在意,其实心里急得不行。你瞧,这一提起齐姑娘,饭都吃不下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