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有话要说:、第五幕临下班前老大又布置了一大堆的活,我挑着重要的做了一些,匆匆拷进u盘里,打算见完面后回家再加班。就这样,赶到那家餐厅的时候还是迟到了。又因为是下雨天,浑身湿漉漉的,一进暖气很足的屋子,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泛着潮湿的霉味,我看见包厢里李欣指尖夹着一支烟,另一只手在桌上轻敲,想来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我咳嗽一声,她并没有立刻抬起头,慢悠悠地掐了烟,才望向我:“白小姐。”“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我寒暄一声。她是真的长着一张经纪人的脸,眉眼细长,脸上总带着笑意,却很浅,开口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有无形的压力:“我知道,三十五分钟。”我怔了怔,唇边的笑容淡了些:“不好意思,下班实在很难打车。”“既然有了男朋友了,白小姐现在出行还需要打车吗”她用一种令我觉得很不舒服的语气开口。我的表情不变,喝了一口热热的清茶,强自压抑住那点火气说:“李小姐,今天你处理新闻应该很忙吧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李欣淡定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裂痕:“不知道沈先生知不知道你这样一面。”我简直莫名其妙:“关沈钦隽什么事”“白晞,秦眸不让我来找你,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的神色已经完全转至冰冷,“你知道为了接到安慰然这场戏,她付出了多少努力么”我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耐心听她说完。“沈先生你已经得到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吗”她冷笑了一声,“害怕他喜欢的还是依依”“等等,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做了什么”我不得不打断她。“不承认是么”她拿出了那只显眼的铂金包,拿出一个文件袋。先是一叠秦眸被偷拍的照片,这些我早上在公司已经看过了,于是急急的翻到后边几张纸上。上边是一串数字型号,只瞄了一眼,我就头皮发麻或许别人不知道这些数字代表什么,可是我没有道理不清楚。每一张照片里都记录了拍摄时相机的各种参数,每个摄影师拍摄手法不同,拍摄环境有异,自然各种参数的设置都不一样。那些数字和直观图我很熟悉,那是我经过很长时间调试后,给自己的相机设置的数字。再重看那几张照片,我忽然想起来,那天在麦臻东的艺术展上,秦眸就是穿着这身衣服。至于照片的背景,也有那么丝眼熟,好像是在那个女盥洗室里。我的心凉了半截,恰好翻到最后一张,却是一张从银行查出来的汇款证明。是那笔钱整五万,汇入我的账户的,白纸黑字的,显示着来自xx杂志社。“你的意思的是我偷拍了照片,去卖给杂志社”我只觉得匪夷所思。“难道不是”她捏着那叠证据,冷冷睨着眼睛。“想要陷害人,果然是做足全套的。”我唰的站起来,“这些事我没做,你爱信不信。”“陷害”李欣显然被我激怒了,拍了下桌子站起来,“秦眸再没出息,也不至于和你争风吃醋。她为了接这个戏,足足准备了一年半时间,现在新闻一出,安导满心不高兴,已经决定换人了,她会这么蠢么”我懒得和她说,拿了包就打算走,却听到她追着我说了句:“她接不到戏,你也别想好过。”“李小姐,你是想要我怎么难过”我站在门口,有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气定神闲,“如你所说,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去找我男朋友吧。反正他是秦眸的前男友,不至于袖手旁观。”我有意把男朋友三个字拖得很长,全然没想到身后的门咔哒一声,正巧有人进来。而李欣大约是真的被这句气着了,一抬手就把手里那杯茶泼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后那人把我往后一拉,一杯茶水不偏不倚,全落在那人的胸口,连带着我脸上也沾到几滴。茶水早就已经冰凉,这倒没什么可我看清了来人,此刻恨不得立刻钻到地洞里去。沈钦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显然听到了我说的那句话。我的这个“男朋友”就这么站在一边,淡淡的对李欣说:“什么事要发这么大脾气,不能好好说话”李欣也吓了一跳:“沈先生,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正好让我这个时间来么”他讽刺的勾了勾唇角,“不然就错过这出好戏了。”我闻言一怔,立刻反应过来。娱乐圈的人还真像宫斗,真是步步算计。“沈先生。”李欣却仿佛没有听懂,“安导今天打电话来,说她出这种让人误会自我炒作的新闻,和电影的形象不符合。”“定下换人了”沈钦隽打断她,简单的问。“就是这个意思了。”李欣狠狠瞪了我一眼。“既然还没解约,你这么担心干什么”他的斟酌片刻,语气蓦然变得温柔,“她呢”“躲在家里一天没出来了。”“你去劝劝她,不是什么大事。”沈钦隽轻描淡写,又瞄了我一眼,“还有,你们圈子里的事,找白晞出来干什么”“是她”李欣吸了口气,“我发给您的资料,您没有看么”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哦,随便翻了翻。”李欣一脸期待。“你觉得,我的女朋友,会为了五万块钱偷拍”他抿唇一笑,补上一句。虽然我不是他女朋友,不过这句话像是人话。李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又讷讷的说不出话来,最后拿了包说:“我知道了,我先去找她我怕她想不开,又是一天不吃饭。”我分明看到沈钦隽眉心皱了皱,旋即不动声色的舒展开,侧身让了让:“不送了。”李欣走到我们身边,大约还是不甘心,停下脚步,低低的说:沈先生,你知道依依的脾气她还太小,年轻气盛,就算她以前做得不对,您总是很有包容她的。”“包容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她有恃无恐。”沈钦隽的语气很平静,却令李欣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匆匆忙忙的走了。包厢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沈钦隽随意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拿了桌上的湿巾,简单擦了擦胸口的衣服,然后问我:“吃了没”“还没。”他摁下呼叫器,叫来了服务员,简单点了几个菜,然后就这么坐着,没有开口。“你打算怎么做”我实在忍不住,追问说,“如果安导和秦眸解约的话。”他的指尖拨弄着那只小小的瓷杯,隔了一会儿,不答反问:“拍电影最缺的是什么”好导演好剧本好演员我心底琢磨着,他并没打算卖关子:“导演剧本演员都有了,就缺投资。”“所以,只要秦眸带投资进去就行了,是么”我替他将话说完。他扬起唇角,那双黑亮的眼睛里有浓得化不开的雾气:“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五万块钱而已,却要我用成百上千倍来补救。啧啧,这出息。”作者有话要说:、第五幕他的一字一句清晰而低沉,可是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彻底的理解。那个瞬间,脑子里是空的,一时间我竟想不出任何辩驳或者讽刺的话,翻来覆去的只是在想,原来这就是我暗恋的人,原来他是这么看待我的。我简直想要仰头大笑了。可他拧着眉看我,最后说:“这么幼稚的手段,还是不要再用了。现在李欣因为我,不敢动你,以后没了我,她就不会有顾忌。”一字一句真的比刀子还伤人呐。我简直能听到白刀子戳进去,咔哧一声,带出一片血肉模糊。“你相信是我做的”我跳起来,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问候他全家。他安静的坐着,眼神里却是一种我不懂的情绪,或许是失望,又或许是讽刺。我想起昨晚那个可怕的梦。梦里我下定决心去整容,将自己剥离出沈钦隽和秦眸的感情纠葛。看,真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我会滚得离你们都远一些,免得再做出些幼稚的事让她伤心,让你破财。”我拿了包就要走,转身的瞬间,他拉住我的手,指尖温暖,恰好摁在我那块小小的伤疤上,语气莫名轻柔,又仿佛带着怅然:“你白晞,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一刻我的心真的收紧了,血液倒流,以至于嘴唇颤抖着,每个字都说得断断续续:“我傻啊,所以我才会答应你,陪演到这份上。我变成这样,变得这么喜欢你,都是我自己犯贱”他倏然抬头。我居高临下看着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用最凶狠的声音说,“沈钦隽,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他妈再来烦我,我见你一次揍一次”对于我的辞职,同事们个个都很意外,也纷纷过来挽留。那些不舍的我想是真心的,毕竟在这里的几个月,我们相处算是愉快。老大把我请进了办公室,探究着问:“白晞,到底怎么了”我低头想了想,最后说:“我本来以为自己能适应朝九晚五的白领工作。”“怎么你还要回去干摄影”老大有些吃惊,“你知不知道当初招你进来的时候”我勉强笑了笑,打断了他:“老大,我知道当初自己能进来不容易,也多亏了你的帮忙。可是这件事我真的已经决定了。”老大看着我,嘴巴张了张,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挥了挥手:“行,交接完我给你践行。”许琢知道了只是叹口气说:“白晞,你在荣威做得长才怪呢做财务根本不适合你不过能捞到年终奖和镜头你也够本了。”我黑线:“我是为了男人才辞职的“她就差没哈哈大笑:“少来了我现在强烈怀疑你没有性取向”我:“接下去什么打算啊”“旅个游先。”“真洒脱那你男人呢”我犹豫了一下,镇定的打字:“男人抛弃我了。”那样的话说出来,没有人相信。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我总在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没人能完全真正的了解另一个人。好比我在同事们眼里,能干活不抱怨,开起玩笑来百无禁忌也不会生气;可是在许琢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飘着”的人用他们的话说:“从来都不知道白晞脑子在想些什么”。做猎头那位师兄有次喝醉了,竟然背起了世说新语,夸我:“白晞多少有点像古代人夜乘小船就之,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我在旁边听着,却只能苦笑,这也算是优点么我也想像普通人那样,安安分分的生活。他们家中有长辈、有牵挂,规规矩矩的读书、工作,不走岔分毫,虽然世俗,却也满是温暖的乐趣不像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看似自由,其实世间百态、人世哀凉,没人比我更加清楚。当我和同事们吃完烤肉、唱完歌,独自一个人回到家中时,那种感觉愈发的强烈。别人失业、换工作还能找老爸老妈诉苦抱怨,可我呢我拖着醉醺醺的身体坐在电脑边查特价机票,深夜一团暖暖的灯光下,指尖敲击键盘发出清脆的声音,那点疤痕已经淡了很多,不复那时的狰狞。这个世界上什么都能愈合,都能褪色,唯一能永远,就是时光本身吧。现在头痛得难受,我也懒得去做攻略,随便选了张去杭州的机票,正要付款,手机响了。我先去看来电显示,不是沈钦隽松了口气,我接起来:“师父。”和麦臻东说完,我瞬间就被治愈了很多成语瞬间涌上心头。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春;塞翁失马;上帝为你关上一扇窗,一定打开了一扇门我竟然接到了人生第一个掌镜邀约v杂志最近正在筹划一个年轻线品牌young,第一期会在春季上市,制作期非常紧张。多亏了麦臻东的推荐,最为重头戏的一组大片便由我掌镜。因为是新杂志,杂志社的投入不遗余力,要赴外地取景,只是拍摄对象还是待定据说圈子里几位颇有实力的新星都在争取,不过到底花落谁家,就要看各自的背景和人脉了。对我来说,谁来拍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的表现不失水准,就能成为杂志的特约摄影师。这个想法令我一夜无眠,翌日一早正式接到杂志主编电话的时候,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我马上就来。”在荣威是穿惯的白领装扮,现在可以通通扔到一边去了。我扒拉开衣橱,找出了以前那些卫衣牛仔裤,最后简单把头发扎起来,水肿着一张脸就出门了。一进杂志社,也没有过多的寒暄,助理直接把我领进了会议室。里边齐刷刷坐满了人,就连主编苏汶都在,她看了我一眼,随意的介绍说:“白晞大家都认识吧,以前是助理,这次是这套图的摄影师。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和她沟通。”原来是在开选题会。我拿过手里的资料翻了翻,上边定了几个拍摄地,天南海北的有海边、竹林、沙漠十几位编辑为了主题争论不休。苏汶一直在安静的倾听,忽然问我说:“白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