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你们已经尽力了,算了吧。”展昭猛然蹿上前去,一把抓住八贤王手臂厉声问道:“王爷,你是什么意思”八贤王一惊,从他见到展昭的第一眼起,展昭就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人,虽然身为骁骑军副指挥使,却从来都是礼数周全,进退得当,出身江湖,身上却无一分江湖人的习气,可是今日才让他看到展昭深藏于心底的狂野之气,血红的双目闪动着冲天的杀气。“展,展护,展护卫,这免死铁券,是,是假的。”八贤王心惊胆战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假的假的”展昭慢慢的松开了八贤王,失了心一般,一步一步向后退着,喃喃自语。“展护卫”“呵呵哈哈”一阵怒极的狂笑从他口中迸出来,竟凄厉到极点,而后突然嘎然而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风杨用命换来的免死铁券,竟然是假的”“风杨”几个人同时惊呼起来,此时他们才想起风杨没有回来。“他死了,尸骨无存”平静无波的声音,几乎让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咱们兄弟就再吃这最后一顿饭,明天日初之前,兴许哪个不在了,也不会觉得遗憾。”“如果包大人明天能回来,我一定去买北方产白面,然后做我最拿手的打卤面。”“如果明天午时三刻之前再弄不到那块该死的牌子,我就去劫法场,像上次劫展大人一样,把包大人劫出来。”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胆大包天的话言犹在耳,人却撒手人寰。日出之前回不来的那个兄弟,便是他自己。自庆州之始,风杨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开封府的一份子,没人觉得他是多余的,哪怕是大人在说案情时他在打瞌睡,他可以占了包大人的床呼呼大睡,大家也觉得那是理所当然。“展护卫”八贤王轻声唤道。“展护卫”公孙策心疼的看着面前的人。“呵呵。”忽然一声冷笑自展昭的口中传出,平静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淡然的说道:“赵冼他忘了,展昭不但是骁骑军的副指挥使,也是江湖上的南侠。”“你要干什么”八贤王惊哑的叫道。没有用,他的话音刚落,展昭的人却已经如一道轻烟一般掠出府衙,消失在夜色里。赵冼静静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早就算到开封府的人不会这样轻易放弃,他们一定会来偷免死铁券的,所以他将计就计,可是本以为此举能擒住展昭,却没想到,还是让他给逃了,只是不知道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是谁呢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把他看清楚了。嘭,啪,门外响起了打斗声,他又笑了笑,此时他笑的不是那样的淫秽不堪,而是有些高深莫测。咣铛,两扇门在一片烟尘里粉身碎骨,不足五步之遥立着一个人,手提长剑,剑身微厚,暗含清光,剑脊处一道窄窄的凹槽。“刺客”侍卫们层层围上来。看着面前的人,赵冼微微笑了,挥手对那些侍卫道:“你们都退下。”“王爷”统领有些犹豫。“退下”“是。”侍卫们缓缓的退出书房,赵冼淡然一笑道:“展昭”“不错。”清冷的两个字吐出来。“你是来杀本王的”“不错。”“拼个鱼死网破”“不错。”巨阙缓缓的举起,既然救不了包大人,那么就给风杨报仇,然后“如果说本王愿意借给你免死铁券呢”赵冼平静的说道。巨阙明显一颤:“你说什么”“我说本王愿意借给你免死铁券。”赵冼再一次重复道。“你想要什么”展昭静静的问道。“哈哈,和聪明人说话果然痛快。”赵冼笑道,而后停了一下继续道:“可是你也要先让本王好起来才行啊”展昭想了想:“我可以让公孙先生来。”“好,我要你”赵冼说罢,得意的看着展昭。缓缓的垂下巨阙,抬起双眸,眼神中闪过丝丝绝然,而后平平一笑:“我答应你,只愿王爷不要食言。”说罢身形一闪,眼前空空的,好似那个人从没有出现过一样。第一百二十三回 舍身入府更新时间2009108 19:39:39字数:3799严正声明,此章后的n章甚虐,心脏不好,高血压的,建议最好不要看。风杨已经做好准备,什么砖头瓦块,快管拍来,只是风杨要说明的就是,不要说我因虐而虐,偶的文是很虐,但不是无故的虐人,一切都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呵呵,祝各位心理素质极强的筒子们,看文愉快。八贤王急团团乱转,展昭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他不知道,可是只带着两个人就从西夏的几万大军中杀过去,一个小小的冀北王府,应该还放不到他的眼里。回想起展昭的样子,八贤王还是心有余悸,今日他才知道,他不单单的朝廷的顺臣,更是江湖上的南侠,纵然身在公门,事事谦躬,可是骨子里依旧是南侠,嫉恶如仇。公孙策等人死死的拦住八贤王,展昭要杀赵冼,谁也拦不住,与其让八贤王带兵去围捕,倒不如扣下八贤王。公孙策此时更想展昭杀了赵冼,而后远走高飞,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可是他又太了解展昭,虽在江湖上人称南侠,在朝堂官拜云麾将军,其实他内心既单纯又倔犟,是种那一根筋的人。眼看天色已到四更,公孙策实在等不住了,派出张龙赵虎出去打探,遇到展昭,便打发他远走高飞。可是张龙赵虎刚刚动身,却见展昭慢慢走了进来。“展护卫”公孙策第一个迎上去。看到焦急的他们,展昭笑了笑,一如往常的温文尔雅道:“我没杀赵冼。”听到这句话,在场的几个终于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似是很疲惫,展昭自顾坐到椅子上道:“还是请公孙先生到冀北王府,与冀北王诊治一下吧。”替冀北王诊治公孙策不解的看着他,从刚刚的情形来看,赵冼定是在装病,怎么展昭还会请人再给他诊病呢。展昭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不治好了王爷,他怎么能把免死铁券借与我等”聪明如公孙策,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定是冀北王答应借给他免死铁券,只是他也要找个理由醒过来才好。他又担心的看了展昭一眼,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条件交换,才能让赵冼答应借免死铁券呢“先生不必担心,展昭累了,想去睡一会,您诊完病就回来吧。”交待完这些,展昭不待别人说什么,自行转身回房,只余下一屋呆怔的人。公孙策轻叹一声,带上张龙赵虎转身出府,东方放白时冀北王爷病体全痊愈。天已大亮,一干人等,等在大堂上,八贤王夜里并没有回府,这个时侯他不能回去,这不单单因为是包拯,更因为皇上的暗示,暗示他可以动用一切力量来救包拯。他们在满腹疑等着一个人,而这个人现在就这样沉着的,一步一步踏进书房,平静的看着满屋的人,淡然的神情依旧的云麾将军,只是眼底之中闪过一丝死寂的神情。见到八贤王,展昭抱剑施礼:“见过王爷,昨夜是展昭失礼,望王爷恕罪。”“展护卫”八贤王惊疑的不知该说什么好。“王爷,展昭现在就去冀北王府,请太祖的免死铁券。”展昭的话似胸有成竹。“他已经好了,本王找他去要。”八贤王知道,展昭去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倒不如自己去,他不相信赵冼敢不买皇帝的情面。展昭淡然一笑道:“王爷若去,冀北王爷岂非的病入膏肓。”“他敢”八贤王拍案怒道。“王爷,展昭请您不要再插手此事,无论您看到什么都不要再管。”说罢回首对公孙策等人道:“你们也是一样。”“展护卫,你答应赵冼了什么”八贤王紧盯着他问道。展昭微微低了一头,旋即一笑道:“王爷,展昭所应之事不损国害民,不违背侠义。也请您转告皇上,展昭忠心,唯天可表。”“展护卫”“若今日不能救出大人”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可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展昭扫视了一眼,先生,兄弟,一桌一椅,一书一笔,只要能让青天继续坐在这案后,护佑百姓,推护天理公义,自己还没有什么不能舍去,当初练就一身本领,就是想凭手中三尺青锋,铲尽天下不平事吗可是只凭自己一己之躯又能平的了几事,救的了几人,可是包大人能,包大人能撑起百姓的一片青天,所以自己才义无反顾的舍自由之身,入官宦之场,左右逢源,顶着骂名,硬生生的做到这个云麾将军吗风杨,如果这里面还有那个傻乎乎的兄弟该多好,只是他已经先自己而去了,为了包大人,他可以连命都不要,他好像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迷迷糊糊,在最后一刻总能做出惊人的举动,只是这一次,却惊得他痛入骨髓。不想了,痛到深处也便不痛了,余下的只有麻木和疲惫的心,想到此唇角勾一个淡然的笑容,他轻轻的转身,向外走去。“展护卫”“展大人”一个个声音响起来,展昭的身形一僵,却大步走出去,再没有回头。抬头,看着冀北王府的巨大牌匾,展昭紧紧的握了握住手中的巨阙,迈步走上台阶对守卫道:“请通禀王爷,开封府展昭求见。”侍卫看了展昭一眼道:“展将军稍等”说罢,转身跑进府中。骁骑军副指挥使,云麾将军,有几个人不认识。时侯不多,侍卫跑出来道:“王爷请将军进去。”“有劳。”展昭抱拳一谢,转身进府。随着侍卫走进去,与第一次送冀北王回府时一样,穿过二道门,眼前是正厅,远远的看到赵冼正坐在厅内喝茶,一边是几个华服的公子在伺侯着。见到此景,展昭的眉梢微微皱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来到正厅之外。侍卫神色恭敬对一边的五十多岁,管家打扮的人道:“管家,展将到了。”管家竖起一双微黄的眼睛打量了展昭一下,而后对侍卫道:“下去吧。”“是。”侍卫转身离开。管家皮笑肉不笑的对展昭道:“展将军,王爷已经恭候多时了。”“有劳管家。”展昭微微施礼,平静的眸中没有一丝惊慌。“请。”跟着这管家来到厅中,赵冼依旧自顾自的与这些华服公子说笑。展昭用力的握紧双拳,微微垂着头,身体僵直,可随即他的头垂的更低了,静静的曲膝跪倒,将巨阙交给一边的管家,平淡的说道:“王爷,展昭如约前来。”赵冼瞟了他一眼,咳了一下,而后坐直身体,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突然就觉得很得意。风杨是那种暴烈的人,随时为做出极为疯狂的举动,而面前这个人却很内敛,内敛到让人看不透,只是他却能感觉到他骨子里的倔犟和傲气,虽然他看似恭顺,可是他的声音却更让人觉得恐惧,客栈里他对风杨的包庇就足以看出此人的任性。如今把这样一个人驯服在脚下,不能不说是人生的一件趣事。“过来。”赵冼轻轻的勾了勾走指,示意展昭过去。藏在战袍里的手再一次握紧,关节泛起青白,微微闭了闭眼睛,展昭没有起身,以膝代步,一步一步走到赵冼面前。“呵呵,很听话啊”赵冼弯下腰,如猴爪一样的手缓缓的伸到展昭的颌下,而后慢慢的托起来。一口皓齿紧紧的咬住灰白的双唇,一双黑眸失了距离一般不知落在何处,只有触到他身体的手上能才感觉到微微的颤抖,是怒气,是屈辱。赵冼似乎是在鉴赏一件物品,又无不婉惜的说道:“可惜了这美人胚子,却成了一介武夫。”咯展昭的喉间发出一声微响,却又生生的吞了回去,唇角间渗出一点点的微红。赵冼没有继续为难他,缓缓的松开手,回身呷了一口茶道:“风杨呢”一阵短短的沉默后,展昭清晰的吐出两个字:“死了。”“死了”赵冼一惊,端茶碗手抖了一下,茶水溅了出来。“死了。”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展昭突然就觉得很幸运,幸运的是风杨死了。哗,一碗茶就泼到了展昭的脸上,清亮亮的水珠沿着消瘦的脸颊淌下来。“怎么死的”赵冼紧握着手中的茶碗问道。“昨夜,死在王爷的卧房。”展昭的声音几乎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昨夜那个人是风杨”赵冼猛的弯下腰,紧紧的盯着展昭的问道。“是。”没有否认,也无需否认。“他是为了救你才死的”几乎是不甘的追问。“是。”答出了简单的一个字,不经意的抬起手,拭去唇角那一点点的鲜红。啪,赵冼手中的瓷碗被捏的粉碎,一片片碎片地上,展昭惊哑的抬起头,不解看着这个纸面金人一样王爷。对上展昭探寻的目光,赵冼微微一惊,可随即对那管家骂道:“不长眼的东西,给本王的茶碗居然是破的”管家怔怔的看着一地碎片,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