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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萧元煜,皇帝驾到,还不快快伏地认罪”狱卒喝道。元煜没有说话,仍坐在草铺上,看着皇帝。二人隔着铁栅栏,一坐一立,皇帝抬抬手,让从人退下。“皇兄好手段。”元煜缓缓道。皇帝看着他,片刻,微微笑了笑。这个弟弟,比他小两岁,是所有兄弟姊妹之中,与他年纪最相近的。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是玩伴,他仍然记得,这个弟弟会扯着他的衣角,叫他皇兄。但是,他也是最让皇帝头疼的。元煜很聪明,从读书到骑射,只有有他在,他就总是能得到最多赞许声的那个。相比之下,皇帝虽然儿时就被立为了太子,但是父皇对自己的评价远不如元煜。皇帝很讨厌这个弟弟,也恨父皇。他把他立为太子,却把朔北交给了元煜。皇帝仍然清晰记得,登基前那些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日日夜夜,每当元煜的捷报从边疆传来,他看到父皇高兴的样子,就害怕得不得了。他怕父皇终于下定决心,把自己废掉,夺取所有的一切幸好。皇帝看着元煜,此时心中无比安定。如今,父皇永远躺在了陵墓中,再也不能让他担惊受怕,而他那个了不起的弟弟,如今就被关在了这结实的铁栏后面。“是你自己回来的。”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回来时,便该想到了今日。”“皇兄打算如何”元煜道。“认罪,赐你全尸。”元煜看着他,忽而笑了笑。“我若是不认呢”“于死人而言,认与不认并无区别。”皇帝神色轻松,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着,带着些决然的意味,“今日是元煜的最后一日,朕会命庖中送些好吃的来。”说罢,转身便要离去。“皇兄且慢。”元煜出声道,“既为死期,我有最后一事问皇兄。”皇帝脚步止住,回头。“何事”元煜走近铁栏,隔着锈蚀的铁框,声音低低,“父皇是怎么死的”皇帝看着元煜,神色不改。“你一直想知道,是么”“是。”“我杀的。”皇帝笑意阴寒,“他说口渴了,我便去倒水,恰好沈庭来到,我把水碗交给了他。”元煜定定地看着皇帝,脸上落着铁栏的影子,不辨神色。片刻,他闭闭眼。真相如同利刃,虽然早有猜测,但到了终于证实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被深深地戳入。“父皇从未想过废你,我也从来不曾想过与你争位。”他的目光中压抑着愤怒,语气低沉,“他让我守朔北的时候,告诉我要永远守在那里,保你国中安定”“是么,朕不这么想”他与元煜面对面,咫尺间,冷笑,“他把三十万兵权交给了你,让你功名尽得我呢我有什么朝中的大臣不信我,那些诸侯诸王虎视眈眈,这么一个烂摊子,就是他留给我的”皇帝目光狰狞:“尔等罪有应得”说罢,拂袖而去。重重铁门落下,发出冰冷的撞击声,杂乱的脚步声离去,再无动静。元煜仍立在铁栏前,许久,一动不动。“元煜”脑海中似乎传来那个人慈爱的音容,他的手紧紧握在铁条上,心如同沉入深潭的大石,暗黑无影。初华不敢久等,眼见着天黑,就立刻换了装。这次行动有些早,她使了个小小的阴谋,在暮珠和内侍们的汤里下了点药,让他们犯困不断,各自睡去了。朔北王的牢狱,她白日里已经打听了清楚,要找到也并不难。她跟着一队换班的士兵,没多久就到了大牢。初华躲在树丛里偷偷看着,守卫比齐王的宫殿多多了,不禁有些犯愁。牢狱有围墙,就算在围墙外,每隔几步也设有岗哨。初华看着一处火堆,忽而有了想法。祖父一生钻研幻术,酷爱试验各种幻药方子,无心栽柳,也弄出了许多与幻术无关,却妙用无穷的玩意。比如初华从小囊里掏出一枚红色的小丸,看了看,又观察了一下风向,正好。太阳落山以后,夜风还是有些冷。守在墙外的军士走动着,趁着将官不在,偶尔闲聊。“你说,朔北王关进去,还能出来么”一个年轻的禁军士兵问道。“我看不能。”被问的人一脸深沉,摇摇头,低声道,“陛下跟朔北王,那是势同水火。依我看,别说放出来,能不能让他活过今夜都难说。”军士瞪起眼睛:“真的可可他是朔北王啊他们是两兄弟啊”年长者“嘿嘿”地笑:“两兄弟皇家里头,两兄弟才要命。”军士还想再说,突然,闻到一股呛人的味道。他皱皱眉,“什么味”话没说完,被呛得大声咳嗽起来。一时间,咳嗽声此起彼伏,围墙边的军士呛得弯腰流泪。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偷偷蹿上了墙头。过了会,那味道消失了,军士们擦着眼泪,面面相觑。“那气味是贼么回事”“不知道”“咄咄怪事”元煜坐在草铺上,无所事事。头顶那小洞,早已经没有了光,火把静静地燃烧。这牢狱的防备可谓坚实,石室只有一扇小门,通往外面,有一条甬道,被重重的铁栏隔着,狱卒偶尔过来查看,身影绰绰。他在心里估计着时辰,应该快了,只要徐衡赶到突然,一些莫名的声音传入耳中,好像有什么人倒在了地上。元煜警觉,朝铁栏外看去。火光仍然似静止一般,什么也没有。只听得些细碎的金属声,像有人在一层一层地打开铁栏。徐衡元煜狐疑,不太像,那是过了会,一个黑影在外面闪过,甬道里的最后一扇铁栏被打开。元煜几乎摒住呼吸,未几,只见那铁栏被推开,一张小巧的脸探进来。元煜愣住。“你真的在这里。”初华看到他,如释重负,轻快地走进来,拿出狱卒身上的搜来的一大串钥匙给他开镣铐。“你来此做什么”元煜皱起眉。“当然是救你啊。”初华忙凑着火光试钥匙。“这根不对,这根”一边试,嘴里一边嘟哝着,“我把你救出去,罪名也就落实了吧。”元煜无语。“一报还一报。”他瞥瞥初华,“你就这么感激我”“我不喜欢欠人情。”初华满不在乎道。元煜看着她,那张故作轻松的脸上,额角冒着汗,鬓边贴着一缕汗湿的散发。再看她的眼睛,长睫羽翼一般微动,紧张而专注。心似乎被什么微微拂过。这时,只听“咔哒”一声脆响,铜锁被打开。初华眉头一展,正要将镣铐除下,外面忽而传来脚步声和人声,“怎么回事”“莫非有人来了”二人皆是一惊。“快把链子锁回去,”元煜急道,抬抬下巴,“到那角落的禾草堆躲起来。”初华道:“不怕,我有”“快去”初华无奈,只得跑过去,躲在草堆的阴影里。元煜确认她藏好了,忙移步站在石室中间,用身体挡住那草堆。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未几,一群人走进了石室。初华偷偷瞥过去,当前者,她今日在殿上见过,正是那个指朔北王是刺客的廷尉。再看向他身后的几个军士,有人拿着刀,有人提着硕大的食盒,还有人捧着酒罐。初华暗自掏出雾丸和散,打算一有机会就使出去。可就在此时,她听到一个欣喜的声音:“殿下”徐衡穿着军士的衣服,放下食盒,朝元煜跑过来。身后,廷尉被人用刀抵着后背,面如死灰。初华讶然,元煜露出微笑。“还上了镣铐”徐衡骂一声,对军士道,“快去寻钥匙”“不必。”元煜道,看向身后,“钥匙在此。”徐衡等人看到初华走出来,满面诧异:“这是”初华没有答话,事不宜迟,她立刻开了元煜的镣铐。“外面都换成了我们的人,”徐衡一边将镣铐拿开,一边道,“亲卫都按殿下的部署,集结完毕。”初华在旁边听着,心中暗自咋舌。亲卫原来不用自己来救,他也逃得出去么再看向那廷尉和食盒酒罐等物,初华忽然明白过来,方才听到那些军士说,皇帝今夜就会杀了朔北王,这架势,说不定就是来送他上路的还真是这算什么亲兄弟初华腹诽。军士将廷尉堵上嘴,将牢房们锁上,一行人快速离开。到了外面,只见已有许多人马,元煜正要过去,忽而想到什么,回头看向初华。“快回去。”他低低道。初华也知道接下来不是自己能帮的了,她看看元煜,也知道这一别,大概从此再不会见面。“你保重。”她不擅长说什么温馨话,搜肠刮肚,找到这两个字。元煜看着她,笑了笑,颔首。“回去吧。”他轻声道。初华有一瞬的愣神,片刻,“嗯”一声,转身走开。跑进树林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望去,元煜还立在那里,未几,翻身上马。步子有些轻飘飘的,像踏着风。方才的声音似乎仍在耳边徘徊,初华恍然又想起许久之前,那个少年把她从马上放下来的时候,笑容浸润着阳光。他说,回去吧、第14章 香糕皇帝派廷尉夜里结果元煜,没想到,等到内侍来报,却是元煜出逃的消息。“禁军何在”他大怒,“立刻追”话音未落,却又传来了曹瓘的急报。元煜驻扎在十五里外的两千亲卫,竟悄然无影。“曹将军说,他们掘了地道,冲入营中时,已空无一人”来报的军士大气不敢出。“砰”一声,玉杯在地上摔得粉碎。“废物”皇帝暴跳如雷,从内侍手中拿过宝剑,急急奔了出去。兵马火速调集,元煜只有两千余人,且大部分不在太和苑内,皇帝估算着,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突破重重包围。可消息传来,元煜的侍卫,竟劫了廷尉和手下,换上衣服和武器,拿着廷尉的令牌,堂而皇之地出了太和苑,与逃出的从人会合。皇帝气急败坏,立刻领着禁军追击。元煜的人马,步卒占多数,不及皇帝的骑兵快,终于,在离太和苑数十里的河边,皇帝追上了元煜。前有大河,后有追兵,元煜停了下来。他看向来路,皇帝的人马气势汹汹,火把光延绵一片。“反贼萧元煜尔等已无路可走,还不速速投降”曹瓘大喝道。元煜望着坐在御驾上的皇帝,没有说话。突然,鼓声如雷,骤然而起。曹瓘大惊,看向前方,却见黑夜里,河上突然亮起连天的火光,待得看清,却见原来停泊着几十艘大船。熊熊的火光映着最近一艘船上的旗帜,玄武在风中盘踞狰狞。兵船这是京畿腹地,竟有朔北王的兵船曹瓘正当错愕,还没想清楚这些兵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突然,鼓声一变,箭矢如蝗,如大雨般从天而降。“后撤后撤护驾”曹瓘神色大变,即刻喊道。禁军久居京城,多年无征战,何时遇过真正的杀戮场面,登时人惊马嘶,纷纷后撤。皇帝始料未及,气得面色铁青,拔出剑来指着河岸喝道:“他们人不及我等众多谁人擒杀朔北王,封万户侯”话才出口,急报传来。“陛下”使者道,“甘泉令急报,朔北二十万兵马进逼甘泉”皇帝神色剧变,目瞪口呆。再看向元煜,黑夜里,他端坐在马上,看不清面容,却岿然不动。甘泉乃京畿门户,如果生变,二十万兵马长驱直入,京畿不保。箭雨不再落下,皇帝手中拿着剑,僵在半空,没有再挥起来。“陛下”曹瓘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帝。皇帝神色不定,好一会,咬牙道:“撤”曹瓘如获大赦,忙鸣金收兵,原路返回。“他们真撤了”徐衡望着那些潮水般退去的火光,绷紧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那是,我们殿下可是大名鼎鼎的朔北王”田彬笑道,拍拍徐衡的肩头,“听说你两日内买回了三十艘大船,辛苦辛苦”徐衡“嘿嘿”地笑:“不辛苦不辛苦,多亏了殿下大方破财,还有事先潜入的八百弓弩手”“所有人上船,撤。”他们话没说完,元煜已经从马上下来,淡淡道,“田彬,文钦接应的人到了么”“到了。”田彬道,“就在甘泉。”元煜颔首:“事不宜迟,连夜往甘泉,车马辎重,一律丢弃。”徐衡应下,不再耽误,立刻召集众军士登船离开。河上映着船队的火光,如同白昼。元煜立在船首回望,京城的一切,沉默无声,渐渐抛在身后。元煜凝视片刻,道:“徐衡。”徐衡听到他的声音,忙走过来:“殿下。”元煜回头看他,目中映着点点火光:“我让你去打听的事,打听了么”朔北王逃跑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二日,皇帝下令,以诬告之罪,将供认朔北王指使掌灯内侍处死,廷尉失察,一并革职,押入大牢。同时,对外宣称北边有战事,朔北王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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