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一部分。”“嗯,我想你们商会是靠军火生意赚钱的吧。”埃利奥特声音有些低沉。“那也是一部分。”乔伊笑了。两百米长的石板路很快走到了尽头,庄严的柱廊下,他们看见了一位中年贵妇的身影。她站在八米高纯白色石柱之间,脚下的砖像是金子一般亮得刺眼。两位女佣站在她的身后,纯白色连衣裙上,配着深蓝色围裙与金色蕾丝边。两人好像是双胞胎,乍看上去一模一样,连那谦卑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而贵妇带着柔和的笑意,裹着一身黑色锦缎礼服,腰身束得很紧,将她的身材修饰得很有魅力。她手戴长长的白色蕾丝手套,手腕垂着金色闪亮的丝带,下面是一个镶满水晶的小绒布包。她把花白头发盘成一个高贵的发髻,又卡上黑玫瑰形状的宝石发卡,一颗一颗的黑珍珠如同星河般坠在发卡周围,细长的脖子,带着沉重的金项链,项链上嵌着水滴形状的大颗蓝宝石。“欢迎你们”她张开双臂,声音在柱廊下回荡,慈祥而有威信的感觉。艾瑞丝愣住了,向后躲了一步,小心翼翼地贴到贝莉卡耳边。“不,不是说伯爵大人没有时间见我们么”“这位就是女伯爵”贝莉卡也明显一惊,什么意思,这算是突然袭击么“不不,小姐,您误会了。”乔伊赶忙走上前几步,“这位是斯蒂尔城戴蒙得宅邸的管家,玛贝尔夫人。”“呵呵,我是管家玛贝尔。”那位贵妇也听见他们的对话了,“请允许我代替我家主人向各位问好,希望各位冒险家在这座宅邸生活愉快。”玛贝尔夫人欠了欠身子,姿态雍容得如同一位王后,不由得令人心头一颤。玛贝尔夫人以十分高雅的脚步,行走在大厅红黑相间的地毯上,不发出一丁点脚步声。头顶巨大的银色枝型吊灯,雕琢成吊兰花的样子,绿宝石托着白色的烛台与金黄色的火苗。在前方那张嵌在金质相框里的小壁画上,缠绕着的金银花徽章下,坐着一位年轻的女人。那是年轻时候的菲欧娜露丝戴蒙得吗看上去刚过二十,一身碧蓝如海的晚礼服一直拖到脚下,她坐在一把金色高背椅上,平静地注视着前方,额前、脖子上与手腕、腰带上都戴着海蓝宝石的饰品,她的背后,轻纱飞扬,似浪花一样。那壁画画得如此逼真,如果说玛贝尔夫人像是一位王后,那这画上的美人就是一位女神。贝莉卡以前觉得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是洛塔斯王国的公主雪莉儿,可见到了这幅壁画,她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这女人不是人类吧记忆里能够如此美丽的,只有幻境中的神吧贝莉卡不太记得变回本体的米耶与贝露丹蒂的模样,不过,她感觉这个女人不会比女神们差多少的。壁画里的女人戴着深蓝色蕾丝礼帽,只在耳朵两侧留下了海蓝色鬓角,飘在她的珍珠耳环边缘,白皙的脸上,她的瞳孔是海的深处那无尽的漆黑。“请走这边,我为客人准备了舒适的客房与换洗的服装,请不必拘束,客房里的一切都是为你们准备的。浴池的热水很快就会烧好,到时候我会让佣人带你们过来呵呵,戴蒙得家族的宅邸,很容易迷路的。”玛贝尔夫人掩嘴而笑,如此优雅的人,却只是一个管家。“看入迷了吗”她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那张壁画上,“呵呵,这位就是我们的主人,菲欧娜露丝戴蒙得伯爵大人,据说是一位旅行画家为她而画的,真抱歉,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好像精灵哦”薇妮忽然冒出一句很诡异的话来。玛贝尔夫人怔住了,然而她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柔和笑容,“小姐,您称赞大人美貌的方式很特别呢。”薇妮赶忙捂住自己嘴巴,就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尤拉轻轻靠近贝莉卡。“是很像精灵。”他小声说。贝莉卡没见过精灵,只是从传说中知道精灵很漂亮。但菲欧娜露丝不可能是精灵,她没有精灵那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也没有精灵尖尖的耳朵。戴蒙得宅邸的客房华贵得有点过分了宽敞的房间全部铺上了柔软的黑色地毯,踩上去就像在云端漫步。富有宫廷气息的四柱床,盖着华美的幔帘,金线与银线绣出繁复的图案,每一个房间都不一样。贝莉卡的这间仿佛一个大花园,淡金色墙纸上,隐隐透出各个季节的花,弧形阳台用石砖拼成天竺葵的形状,然后在漆黑的石砌的围栏边,用椭圆形的花盆种着红色与黄色的郁金香。贝莉卡站在房间里足足愣了好几分钟真像是做梦啊,那位女伯爵仿佛存心要用奢华的享受拉拢他们似的。为他们准备的浴池足足有十米长,这么大的浴池在一般贵族家里都很少见,而且,这样的大浴池还不止一个贝莉卡泡在暖和和的热水里,视线在浴池充满香味的迷雾中模模糊糊,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她盯着浴池的另一头那吐着热水的金色狮子头,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一定有很多人在烧水。”她嘀咕着,想起外面成群的佣人。“贝莉卡,你说”艾瑞丝的脑袋从她旁边冒了上来,她拍了下手中粉红色泡泡,脸色通红,“我觉得很不习惯呢伯爵大人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吧。”“啊你都不习惯啊为什么说太好了”贝莉卡不太理解艾瑞丝对于“好”的看法,这样的生活,不正是艾瑞丝最羡慕的么“你,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艾瑞丝带着怀疑的眼神,“哎,你怎么那么想见女伯爵”“尤拉说的。”贝莉卡伸了个懒腰,“唔头好晕”“你给我上去啦”艾瑞丝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薇妮来帮忙”是的,艾瑞丝都觉得不习惯,那只能证明他们的招待太过分了。吃过一顿过分丰盛的午餐慢烤三文鱼、银鳕鱼排和芝士金枪鱼让薇妮十二分地满意,蜜汁烤翅、香草牛排与橙汁鸡尾酒让自认为很有品位的艾瑞丝目瞪口呆玛贝尔夫人总算将话题谈到了正事上。她打开了位于二楼的书房的大门。“伯爵大人希望得到各位的帮助。”玛贝尔夫人笑着说,“戴蒙得商会的调查资料都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各位所需要的。”这间书房很新,比起客房还要小一点,有三个漆黑色木质书架,上面摆放着许多装订在羊皮纸里的书本。杰克从上面抽出一本,翻开第一页,整整一页都是某位贵族的信息。“是那些被害的贵族”埃利奥特有些震惊了,“女伯爵已经掌握这么多资料了”“这里还有贵族们的损失”艾瑞丝更是吃惊,“记载得好详细啊这是治安巡逻队提供的资料天哪”“还有其他不寻常的事件。”尤拉的眼神严肃起来,“菲欧娜露丝戴蒙得也注意到了。”“呵呵,这是因为,伯爵大人希望能够尽快解决啊毕竟,这对克莱斯特王国的贵族们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身为王国的著名贵族,伯爵大人也很担忧啊。”玛贝尔夫人说的一本正经。“她害怕自己成为目标”杰克转过头来。玛贝尔夫人一愣,缓缓吐了口气。“总之,书房里的资料各位可以随时取阅,带走也没有关系,调查的时候我们会为各位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再次感谢各位。”玛贝尔夫人说着,小步退出了房间。第二篇 英雄战歌 第二十二章 来战一场这一天余下的大部分时间,冒险家们都花在了翻看资料上。有很多资料没什么意思,估计女伯爵的人从各地治安巡逻队那里取资料的时候尽量都给取来了。唯一弄清楚的,就是这个“矮人解放战线”并不是只在斯蒂尔地区活动,克莱斯特王国几乎所有地区,都有他们的痕迹。“又一个做金币生意的,哈欠”艾瑞丝手指着一张克莱斯特王国地图的西南角,眼皮直打架。“斯皮坦布尔,也是海滨城市,和阿克利亚斯港那位赫尔曼爵士差不多哈”“这份资料不完整。”埃利奥特皱着眉头,“怎么回事”“喵呜呼呼”杰克迅速翻完了手里的一份资料,抬头看了看大家。虽然书房里没有窗户,不过挂钟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半夜了,他把资料放回原处。“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他们的行动规律,明天继续吧。”他说,拍了拍旁边已经睡着的贝莉卡。让贝莉卡埋头在书房里研究资料有些勉强。“那你们睡吧,我再研究一会。”埃利奥特还在强撑着,尽管,从凯特死后他就没有休息过。杰克和尤拉把几个女孩子送回了她们的房间,尤拉一声不吭地走在杰克身后。“尤拉。”走到客房门口,杰克停下了脚步,“你注意到什么了吗”“什么”尤拉一怔。“比如奇怪的气味之类。”杰克解释。尤拉忽然间心虚了,倒不是因为这个地方真有什么奇怪的气味,而是杰克怎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目光一紧,眼里闪烁着怀疑。“没有么”杰克笑着转过头来,“没有就好。”“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问我这个”尤拉脸色有些阴暗。“你的观察力很好啊。”杰克却显得很坦然,“比我们都要厉害,而且,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呃,只是这样啊”尤拉微微松了口气。“还有贝莉卡她很信任你,所以我不会问什么让你为难的问题。”杰克说,“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呃,哦”尤拉低下了头,过了一会,他很认真地抬起头来。“杰克鲁迪先生”“总是叫我全名会很别扭啦。”杰克一笑,“叫我杰克。”“哦,杰克,这个宅邸有很多气味混杂在一起,不过没有不正常的气味。”尤拉十分老实地回答杰克的问题。“那你,是怎么看待菲欧娜露丝伯爵邀请我们这件事的”尤拉有些迟疑,他想了半天,大概是不知该怎么表达。“我不认识菲欧娜露丝戴蒙得。”他说,“但是直到现在,我没有发现她对我们有恶意。”“是这样啊。”杰克若有所思,他扫了一眼走廊下的大厅,转过头来。“谢谢你。”他说,“我知道你担心我们的安危。”“呃。”尤拉相当尴尬。“不过,我还是希望洛塔斯公会那边能尽快知道这里的情况,尤其是,克莱斯特的矮人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洛塔斯境内,比起克莱斯特王国,洛塔斯更让我在意。”“这”尤拉点了下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菲欧娜露丝伯爵有事情故意瞒着我们。”杰克语气温和,“也许她是想瞒着所有人。”“什么”尤拉猛然一惊。“每个人都有秘密,所以,我不觉得她没有对我们坦诚是一种恶意,我们和她,连见都没见过,她也不可能对我们坦诚。”“你怎么知道的”尤拉还是很惊讶。“怎么知道的啊你记得埃利奥特说过有不完整的资料吗当然,很有可能治安巡逻队的资料本身就不完整。我也发现了。不完整的那部分,跟菲欧娜露丝伯爵本人有关。”杰克就像是在谈论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呃我知道问一个重复的问题是很没有礼貌的,可是我还是想问”尤拉有些不好意思了。“直觉吧。”杰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可以说是经验,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会有些特别的感觉。好了,这证明不了什么,快去休息吧。”“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会有些特别的感觉。”尤拉低声重复着杰克的话,眼里忽然闪过一抹金色的光辉。“我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像是恍然大悟。杰克肯定已经发觉什么了,关于他,尤拉。即使想不到他是高等龙族,一定也有所察觉吧。不过尤拉并没有感到害怕或是生气,相反,他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我经历的事情太少了。”尤拉自言自语,关上了卧室的门。但是杰克没有去休息,他站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走廊两端,墙上烛台里的灯还有几盏亮着,光线显得很是昏暗,佣人为他们留下了这些烛火。他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迎面走来一位佣人。标准的黑色正服,标准的白蕾丝领结,标准的金光灿烂的纽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