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有关的事情,“哦,对了,有次听长希说起,只有毒发的时候,霜主子的发色才会变成原本的黑色,到了天亮,就又会变成红色。”那,渺毒发的时候,头发会变成什么颜色我抬头看了一眼满脸乖巧的长洛,怎么都觉得他跟长白不应该是双胞胎的兄弟,虽然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罢,但,一个能言善辩,活泼好动,一个沉默寡言,沉若冰山。黑色啊长洛的眼珠子转了转,顿时明白了我要问的意思,“哦,是这样的,前些年的时候,寻常里,我家主子的发色都是银白的,这些年,内功精进了,能把身子里的毒压制住了,这才使得平日里的发色都成了黑的,霜主子的内功,比我家主子的还稍稍差了一些,所以”摇的发色,也是因为中了什么毒么蓦地想起摇的那一头带着靛蓝色的发,我不禁拧了拧眉,如果当真是因为中了毒的话,那,摇想必该是很痛苦的才是,能医他人死生,却解不了自己身上的枷锁,一如,那被分别种在他们三人身上的毒蛊,“我倒是蛮喜欢摇那带着靛蓝的发色的,如果有朝一日,会没了的话,还真是有点儿可惜了。”回离主子的话,我家主子的发色,是天生的,并不是因为中了什么毒。听了我的话,正在温水里洗布巾的长玉,不禁抿嘴一笑,“我家主子之所以会从小长在雪园,就是因为那一头天生的靛蓝色头发,长玉曾听我家主子醉酒的时候说过,他终于杀了那个诬蔑他是妖精投胎的死和尚了,要不是因为那个死和尚跟他的爹娘胡说八道,他也不会才出生三天,就被戚家丢到乱坟岗上喂野狗”把一个才出生三天的孩子丢去乱坟岗上喂野狗他们怎么竟是能狠心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可是他们的骨肉啊我本能的攥了攥拳头,终于明白了那一日,摇说的那句话,是他的老师给了他这条性命,若没有他的老师,他早就不知去何处投胎了,呵呵,原来,竟是这样,“这么说,摇并不喜欢他头发的颜色”不瞒离主子,离主子你是第一个称赞我家主子头发好看的人,更是,第一个说喜欢我家主子发色的人长玉刚刚被派给我家主子服侍的时候,也是怕的要命,因为害怕的厉害,又不敢说,还大病了一场,也就是那个时候,渺主子把原本跟在他身边的长白派了来,服侍我家主子,顺便照顾长玉。长玉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有些自嘲的笑了出来,“后来,相处的时日长了,长玉才慢慢的发现了,我家主子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来着,并不是传言的什么食人肉,喝人血的妖怪,再后来,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过,像离主子所说的喜欢长玉便是到了现在,也还没感觉到”摇自然不会是什么妖怪,即便不是人,也该是谪落人间的神仙。我把绑了夹板的右手伸给了长玉,低下头继续看毒经,“你没见,他的发色,是跟夜晚的星空一样的颜色么赶明儿我会写字了,就编排一个话本儿出来,让人都知道,发色跟天空一样的人,上辈子,是神仙,省的,让那些秃子胡说八道,平白的误人性命”摇主子,你怎么不进去呢刚刚我家主子说让你先去自己院子把药箱放下再来,你还说想念离主子想念的等不得,怎得都来了这么大一会儿了,还站在这门口儿门外,传来了长希满腹狐疑的问询。摇,你回来了我微微一滞,顾不得被长玉拆了一半儿的夹板,丢下手里的毒经,就冲了出去,然后,也不顾还有长白他们在场,就八爪鱼般的把自个儿身子整个儿缠在了摇的身上,“我想死你了霜什么时候追上你的这一路顺利么有没有遇到危难你们的坏人”离,谢谢。摇没有答我的话,而是缓缓的伸手,把我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猛的吻上了我的唇瓣。唔,谢,谢什么我迎合着摇的吻,那一如既往的栀子花香,因着几日都不曾尝了,竟是让我有些丝丝的贪恋了起来。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摇浅笑着把我放了下来,伸手,执起了我只拆了一半夹板的右手腕子,带着我进门,另一只手,则是勾起了他自己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慢慢的在食指上绕了几圈,“谢谢你喜欢它们恩,你看,因为得了你的喜欢,现在,我也开始有些喜欢上它们了”作者有话要说:、失踪的师兄摇抱着我进了屋子,在桌边儿坐了,刚要伸手给我拆手上的夹板,便停顿了下来,扭头,朝着他感觉的屋子里多出来的陌生气息转过了头去,继而,微微一愣,拧紧了眉头,“孟御医你怎么在这儿”戚大人长卿本能的朝着摇行了个官礼,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他已经不是什么孟御医了,现在的他,叫长卿,是我新收的近侍。我看了一眼脸色泛起了苍白的长卿,知凭着他自己,定是说不出来这沦落为奴籍的事儿的,便好心的替着他开了口,“长卿,你怎得又没规矩了呢我刚刚好脾气的不罚你,是念着你习惯使然,一时半会儿的不易都改了,可不是为了让你明知故犯的长玉,难道你没有教长卿,该怎么称呼主子么”回离主子的话,长玉教过,当时,长卿也应答的对了,怎知长玉颇有些尴尬的垂下了头,本来,这叫长卿的事儿,是要派给长洛的,是他看着长洛自暗室里出来,武技的境界有了突破,便眼红的想要讨我的好,巴望着我也能给他提一提醒,也能有所精进,这才把这活儿给要了过去,岂料,竟是遇上了这么一个应答的好好儿的,真临了事儿就错的主儿,把这讨好的事儿,生生的给弄巧成拙了。人你带回去重新教罢。见长玉知了错,我也不再多难为他,好歹,他也是摇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总不好给摇落不来台。谢离主子不罚。长玉诚惶诚恐的拜了拜,又向摇行了礼,才扯了死命往后退的长卿,要带了他出去。长玉。看着长玉已经恢复了寻常时候的平静,不复再有得知长洛有所精进时的莫名狂热,我便知,这事儿,算是过去了,既然,他们之间已经没了不该有的攀比和争锋,那,我又何妨把西陵曾告诉我的,他的不足转告给他呢恭听离主子吩咐。长玉应声回头,以为我还有事儿要让他做,态度谦和,一如我对他的印象那般,温润如玉。你的主子,是摇。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并不抬头看长玉,话不可说尽,我相信,他不是个蠢人,只要有心去想,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当然,如果他明白不了那,只能说,是他的造化不够,磨砺尚需时日。听了我的话,长玉先是一愣,继而便兴奋的瞪大了眼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我便是磕了几个响头,“多谢离主子提点”去罢。我笑了笑,挥手示意长玉退下,他果然是听懂了的,昔日里,西陵跟我评点长玉武技的时候,曾说过,长玉的错,在于一叶障目,便看不清周身,明明守着一座金山,却偏要向与金山背道而驰的方向找寻宝藏,若单论武技,摇甚至不及长白,但,若是辅以毒攻,出奇不意之下,胜负,却是连渺都只能跟他打个四六开。摇已经给我卸去了手上的夹板,正用布巾给我擦洗着手上残留的油垢,在听了我跟长玉的对话之后,顿时便笑了出来,伸着还占着水迹的食指,戳了戳我的眉心,“你这小妖精,到底给上官西陵下了什么蛊竟能从他的嘴里,套出这种对武技的感悟来”套出来没有啊就是闲聊的时候,西陵随口说的我回想了一下当时西陵跟我说这件事儿时的情景,唔,当时,他们三人都不在,长白也去厨房给我取蜜饯了,我在院子里荡秋千,西陵在帮我推,然后好像是说起了长白的武技,我有些奇怪的问西陵,长白看起来并不算厉害啊,为什么他却是对长白的评价那么高呢再然后,西陵便回答我了,因为长白的武技没有浮躁,没有妄念,每一招出来,都是有目的的,莫说同等境界的人,不会是长白的对手,就算是高长白一个境界的人,也会跟长白打的非常吃力,他能只几招就压制住长白,并不是因为他的招数有多精妙,而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而且,他的境界,比长白高了一个不止。像他们这种人一个人,除非能得到他的绝对认同,不然,很难驾驭,尤其是,像我这种笨蛋好罢,我就是笨蛋我就不信,西陵还舍得把我给怎么着了再再然后,西陵就评价了长洛,长希和长玉他们的不足了,我一时听得有趣,自然,也就记住了,只是,以前时候,从来没想过,要去把这些西陵跟我说过的悄悄话,告诉给他们知道罢了。来,动动手指试试。说这话,摇已经帮我洗净了手上的油脂,拿了布巾帮我擦干了,小心的用手顺着骨头摸着,“看来,这几日你还是挺乖的,没有浸水,也没有弄歪,这骨缝儿长得很严实。”常言不是说,伤筋动骨要一百天的么怎得这么快,就好了我颇有些难以置信的活动着手,不疼,也不似以前般得麻木不灵,心下里,顿时对摇那精妙的医术,更是向往了起来,“摇,你可真厉害”这药,我也只是会用罢了,研制这方子的,可是另有其人。摇笑着让人把水盆和布巾端走,眸子里,似是闪过了一丝崇拜的光芒,“昔年,跟老师学医的人,共有两人,研制这方子出来的人,是我的师兄。”师兄你们的老师,不是只有你们三个弟子么我微微一愣,只觉得摇眸子里的光芒有些刺眼,摇是天才,这毫无疑问一个能让他这般的推崇的人,到底,会是何妨神圣如果,是一个比摇还天赋卓绝的人,为什么,那人不在雪园为什么,我从来都不曾听他们三人提起过我自记事起,就是在雪园的,那位师兄,大我十岁,是老师的第一个弟子,所学跟我一样,也是毒医,只是,比起毒,他更是喜欢研制解毒和治伤。摇浅笑着抿了抿唇角,抱了我起身,朝着床榻走了过去,“在我印象里,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兄长,谦和有礼,温柔和善,总之,所有美好的词儿用在他的身上,都不会让你觉得过分可是,自一次回家探亲之后,他变了,不再与人接触,也不再对任何人露出笑容,整日的只把自己闷在药房里,疯了般的研制丹药,然后,还让人捉许多的猫狗回来试药,有一次,我不甚看了那些被毒死的猫狗,直吓得做了半个月的噩梦”好好的一个人,怎竟会变成了那样呢后来,他怎么样了看着摇眼里的黯淡,我不禁有些心疼了起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自出生,就被自己的爹娘遗弃,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儿温暖,却是又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他的命,怎就这么苦听老师说,是他归家的时候,遭了自己亲娘的算计,被偷走了一枚极其珍贵的毒药,那毒药,本是要用来以毒攻毒,救他的一个挚友的弟弟性命的。摇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俯下身子帮我褪掉了靴子,“那毒药的方子,需要一味非常珍贵的引子,那引子,他寻了三年都未得,到最后,还是鸢妃娘娘所赠听说,是至寒之物,一滴,便可让一座城变成冰雕玉彻”他那个挚友的弟弟,没能救过来,是么我点了点头,往床榻里面缩了缩身子,给摇让出坐的地方。没死,但也绝不好过。摇一边说着,一边褪掉了自己还沾着些灰尘的外袍,在床榻边儿上坐了下来,“听老师说,真正让师兄夜以继日研究的,并不是能替代那药的其他药方,而是用来解那味毒药的解药”啊为什么呢难道,他不想救,他挚友的弟弟了么听了摇的话,我顿时便吃惊的瞪大了眼,这人,也太奇怪了罢明明是费了极大的工夫,想要救人,怎得突然就放手不管,转而去研究别的毒的解药了呢没有药引,根本就不可能再配制出那种毒药,更何况,他要研究的解药,是要用来救他自己弟弟的命的摇苦笑着在我的身边儿躺了,伸手揽住了我的腰,我知,他是在难过,为什么旁人的兄长,会那般的疼惜弟妹,而他,却是连自己爹娘的宠爱,都触不可及,“他用了半年的时间,研制出了压制那味毒的法子,也研制出了那味毒的解药,只是,那解药,是绝不可能弄到的,他失望之下,便拜别了老师,离开了雪园,从此,再也没有回来”那,你还记得你的那位师兄,叫什么名字么,摇。我由着摇抱紧我,仰起头来,吻了吻他的下巴,想要给他一些安慰和温暖,“以你现在的权势,若是当真想找一个人出来,不难的,不是么”他离开的时候,我才三岁,只记得老师总是唤他沐,我也总是叫他沐哥哥,样子,却是怎得也记不清了。摇叹了口气,啄了啄我的额头,“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希望能找到他,跟我一同研制解药,给渺和霜解毒,可惜,天不遂人愿,别说是找到,就是连他的身世,也查不出半点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