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大概知道原因,没有对她强硬的底气,而她哥哥又忙着到别的城市为王家开疆辟土,老师更是不敢多说,一时间根本没有人管她。有回叶家很认真地跟她谈这件事,她笑起来竟有点痞子模样。“我如果也像你一样,父亲不是三天两头不着家,母亲不是只关心沙龙酒会连我几个晚上没回家都不知道”“我也想和我妈手挽手去逛东大街的新店,周六日一家人游青江啊。但是每天回家除了佣人只有我自己,有什么意思”王馨悦这种颓靡的状态在上了大学之后还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遇见王勇。到他离开安州之后,她都再也没有去过夜店。悦子会打扮,玩得开,在男生和女生中都有很多朋友,追求她的人从初中开始就不少。叶家玉问他,你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呢,不是一直花痴楚家那位还没说话就能先用电眼微笑迷倒一片小女生的二少爷么。“不是有一种很俗的说法吗。百万富翁的一万块,不如穷光蛋的一百块。”真要比较,王勇可能是她的追求者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但当他把一个暑假打工得来的钱,全都用来买她随便说说,之后估计也是随便穿穿的鞋之后,她就没有再犹豫了。也许以后会出现比她更重要的人和事,但只要他能一直如此,把她看得和自己一样重要,她就满足了。“过阵子,如果还是这样,我想去一趟大京。”电话最后,王馨悦说。“来吧。不过我觉得你先别多想吧。”现在她是帮不上什么忙,但要是王勇对不起好友,她自有办法好好“对不起”他一下。“嗯。”悦子应了一声,又补上一句,“看好你男人,我觉得这件事越看越奇怪。”晚上宣毅回来,叶家玉把自己的担忧说给他听。“我也有点疑惑,把这件事弄得这么热闹,图的是什么。”托它的福,盛光卫视近期上档的新片收视一路飘红,尽管制作部门本来就信心满满,但不可否认,娱乐绝缘体总裁的私生活曝出,胜过许多推广手段。看得见的联系,已经有员工猜测这是不是公司的炒作手段了。盛光内部都有如此传言,外界更不用说。莫非这才是背后操作者的本意只是,炒作本身或许算不得光明正大,但早就成为了一种通行的手段,若真是出于这种考虑,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但费尽周折只为了拿这来攻讦,怎么想都不是件划算的事。不过,这些新闻还真给他带了点小麻烦。先是姚家,再后来是阳家,都直接找到他,想要入股盛光,提出的数目匪夷所思,口吻也很奇怪。他当然是拒绝了,这个姚家是他父亲前妻原先家族的分支,主要做食品零售生意,想来凑热闹还可以理解;金融危机之前,阳家家主急进,在美国购入大批公司债券,危机到来,那些公司申请破产资产清算之后,那些债券就都成了废纸,他们最近几年只能靠在大京的几处地产过日子,手头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资金购买他说那个数目的盛光股票,不知哪来的十足底气。宣毅在例会上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一个年轻的部门经理偷笑。“boss你没看娱乐新闻啊。”看到平时不苟言笑的总裁先生被娱乐记者八卦其实是一件很愉快的事,盛光年轻人多,大到总监小到普通员工,工作之余因此都多了一项很好的活动,交流网路上流传的和boss有关的传说,真假不论,纯属娱乐。宣毅回去之后才开网页来看,看到叶家玉被用“y姓名媛”替代,才知道姚、阳两家莫名其妙的举动是什么缘故。哭笑不得,看来这两家最近主事的人实在不靠谱,居然指仗娱乐新闻的消息,还试图拿来做筹码。不过,和叶家玉一样,樱桃网的这一系列所谓“专题报道”,也让他看了很不舒服,尽管网页措辞小心,并没有出现诋毁或有害他名誉的话语,但这件事本身就不太正常。不管对方究竟是处于什么目的,他都不像再继续陪他们玩下去了。随后田秘书很严肃地通知樱桃那边,说宣毅虽做娱乐传媒这一行,被大众娱乐了一番也应该够了,今后希望他们把关注点放在该关注的人和事上面。“这么说有用吗”“应该不会再出现这种编造的意义不明的内容了,”宣毅眉头微皱,“其他的不一定。”他派人查过。大致可以确定这件事是冲着他或者盛光来的,竞争对手就成了主要怀疑对象。从盛光成立以来,几家娱乐公司多数是观望态度,之后也有谨慎提出合作一下的,唯独超星好像把他们摆在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位置。对方的总裁裘利是个手段狠厉的人,十几岁从西北来到大京,几乎是白手起家,建立起了超星这个娱乐帝国。宣毅初入商场就曾在他手上栽过跟头,这次这件事肯定有他参与。这种明知对方使坏却捉不到把柄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十多年前,自己初出茅庐,可以忍,现在还好没有把叶家玉扯进来,他看向女孩,眉头舒展开。“今天过得怎么样。”叶家玉一边给他盛汤,一边把今天去艺美的见闻说了。“觉得好可惜,”她微微摇头,“老实说我觉得有些牌子的设计师都有些才思枯竭了,x牌今年的新品好没看头,那些人都是冲着牌子去的。”金芝兰的发布会之后,大京社交圈开始注意这位来自安州的贵女。仕弗一百一十周年的店庆她也收到了邀请。当天仕弗正好也在举办x牌今年新品的发布展示会,会后大多数款型都有人订购,即使是热门的那几款,她觉得也是马马虎虎。“把艺美的这些人换上去,说不定能拿出更出色的设计但是他们估计连去x牌见识见识的机会都没有,在巴黎呢。”“我这是不是异想天开啊。”叶家玉托下巴看那个男人,想做些什么,但不知道从哪下手。她自己并不在意牌子,无论衣服鞋包还是首饰,只要款式让她喜欢,即使是很年轻没什么名气的设计师作品,她也会买下来。但别人可不一定。“不,”宣毅摇头,“除了生厂商和销售商,不是还有类似于仕弗这样的存在吗。”、第68章 六十七仕弗的现任当家路伯文是个六十多岁的胖子,头顶上仅剩的几根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瞧着和弥勒佛有几分相似。一百一十周年店庆时,他起初是出于礼貌才邀请的叶家玉。她既然已经被社交圈熟悉,背景身价又都无可挑剔,没理由独独略过不提。当天晚宴开始,这个小姑娘由宣家三少爷陪同前来已经是惊喜,之后看到她的礼物更是诚意十足前朝周南居士的雪夜独钓图。虽前朝至今不过百年,周南居士的画作也一直深受艺术收藏爱好者的喜爱,但经过数十年的战乱,他的大部分作品都损毁灭失了。之前路伯文在巴黎拍下一幅他的花鸟小品,就用了十多万。这幅雪夜独钓是周南居士的名作,价格难以估量。叶家玉极少去拍卖会,对那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兴趣。这幅画还是冬天回安州的时候,姜女士有一个必须参加的慈善拍卖会,她陪着去,试手得来的。宣毅看她要送出去还特别提醒了一下,大概是从价值方面考虑。叶家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按原来的打算。她自己留着没什么意思。之前去过仕弗的展厅,觉得他们那里倒是适合。却不知道路伯文也是同样的想法,直觉叶家小姐这幅画来得真是时候。仕弗从五六年前开始把艺术品展览和销售分开。路家一直以来都不是巨富之家,只是在做有钱人的生意而已。这种定位百年未变,他已经是老人了,便也不想再去折腾。只是为这家店劳碌了一辈子,末了总想留下点什么。侨港那家仕弗的展厅除了各大品牌的经典款型,还辟出一块专门用来陈列路家的收藏,百年的积累,数量上是颇为可观,只是缺少珍品。平常倒也无所谓,只是周年庆要招待那么多贵人,心里觉得有些寒碜。是以路伯文还挺感激这位比自己孙女年纪还小的叶家小姐。叶家玉再次迈进仕弗大门还是有些忐忑的,她从来没跟人谈过生意,特别自己的建议听起来可能会有那么点儿像空头支票。关于艺美珠宝设计专业的学生,她一开始的想法是给他们搭桥,或者是与成熟的商业设计师交流或者是到大的珠宝公司实习,总之增加他们与这个行业的接触机会。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叶家玉自己否决了,一时半会儿她没那个能力和这些眼高于顶的公司沟通好,走叶家的路又就会牵扯到太多东西;最关键的是,她顶多只能算是一个有经验的珠宝首饰消费者,只能从欣赏的角度评价设计品本身还有它的作者,缺乏绝对专业的眼光。因此,做惯了代理生意的仕弗,似乎才是她最应该找的。侨港店的经理对她印象深刻,他全程参与了四月末的那场发布会,惊叹这位叶姓小姐冷静又不失风度的临场机变。招待她到后院坐下,赶紧去找路伯文。“稀客啊。”他正在和另一位来客商谈,听到经理的话,一时不知自己这里有什么能引发小姑娘的注意。“我想,贵公司除了代理,或许也想做一些别的生意。”互道了声好,路伯文还在犹豫该怎么展开对话,叶家玉已经开门见山地把来意摆明了。“哦,叶小姐有什么好的想法”老头子笑容更深,似乎非常期待,“人老了脑子也懒了,仕弗的毛病不少,却也得过且过了。”对方态度只是不怎么热情而已,比她想象的要好多了。“其实你们已经在做了,不是吗”“哦”路伯文来了点精神。“仕弗和金小姐应该合作得很愉快吧,那场发布会毫不逊于前不久x牌、y牌的新品发布。”老头子眯缝着的眼略睁开了些,认真地打量眼前这个女孩。她似乎了解到了些什么,但这件事的具体情况应该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和金芝兰的合作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远早于她自创品牌。甚至在入读法国的设计学院时,仕弗的推荐书都起了不小的作用。路伯文有时候都不明白这是不是自己这辈子最失败的投资。仕弗确实有过想要突破的念头,总在为别人做嫁衣裳,这么多年过去,以对这个行业的熟悉程度,创立自己的品牌并发展它本不是难事,但他们缺设计师。独立设计师太昂贵,其他的优秀人才又早有东家在一次到美院的讲座之后,他一眼就看中了金芝兰的作品。如果设计师本身天赋过人,也许很快他们就会拥有自己的设计师了。仕弗虽不做珠宝设计,但在这个行业的地位绝对是举足轻重,得到他们的肯定让年轻的金芝兰欣喜若狂,很干脆就和他们达成了协议:对方帮助她到久负盛名的设计学院学习,作为回报,学成归来之后,她需作为专属设计师帮助仕弗进行珠宝品牌的创立。刚开始双方合作确实愉快。直到某天金芝兰被发现同时在给y牌旗下的一家公司做设计作品与为仕弗做的是两个水平。他们拿出协议,金芝兰很配合地推掉那边的工作,只是大家再也回不到之前的融洽。这个女人手段了得,两边都违约了,却能把自己塑造成这件事的受害者,又因为确实有能力,反而显得仕弗是个仗势欺人的角色。最后品牌创立自然是不了了之。因为当初信任金家,协议书签得更多只是有个象征意义而已,法律方面的证明力极弱,路伯文也就放弃了,只当是买个教训。却没想到金芝兰在外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已经有了知名度,竟主动找到他们要求再次合作。这次倒是白纸黑字把大家的权利义务利益分配都写清楚了,他们为金芝兰宣传推广她的品牌。除了收益分成,她的名气对仕弗也是一种隐形的回报。到目前为止他们的合作还算正常,但现在的金芝兰如果再想整什么幺蛾子,路伯文不确信自己还能不能扭转得过来。而看出他们势弱,对方也好像也越来越强势了。特别她的作品从在仕弗销售以来,受欢迎程度又一直很高,更是让她底气十足。叶家玉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没想到路伯文的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看来这个被外界称颂的合作似乎存在某些隐秘的内情。“仕弗在售大大小小几百上千个品牌,” 但她佯装不觉,继续说道,“如果再多几个金小姐这样的合作对象,应该也是一件好事吧。”路伯文轻轻摇头,小姑娘还是太天真了。他何尝没有动过这种念头,有人制约,她不再一家独大,很多问题就好解决得多。但一是金芝兰的设计能力确实难得,二是现在国家美院的设计生自己就能得到很好的机会,根本不需要他们的帮助。“路老先生有没有听说过艺美”看对方眼中果然露出一丝疑惑,叶家玉进一步解释道,“京艺的美术学院,他们也有珠宝设计专业。”“哦”他似乎听人说起过,不过京艺那边的美术学院总感觉是在跟美院的风,他们的珠宝设计估计也是这几年才新弄的吧,水平实在让人怀疑。“他们学校这个专业的历史确实不长,不过好学生却不少。”路伯文不置可否。她好像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从包里拿出一个大文件袋,里边装的正是江冬莓的那副作品。“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