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提款机在用的。她还劝过沈宏光,说:“这次我埋单吧,你不要总是宰谦哥。”沈宏光一点都不听劝,说:“你不用管,让他买吧,他不在乎那点小钱。”她还是过意不去,因为那些唱歌吃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沈宏光真的是很卖力地在帮她追着顾承亮。有一次她实在过意不去,中途就提前去把帐结了。以前他们唱歌都是去学校旁边那些专做学生生意的ktv,一晚上消费最多也就是两三百,打破头也不会超过五百。可自从虞柏谦来了以后,他不愿意去这种地方,大家都知道是他掏钱,自然是他说那儿就是那儿。结果她一埋单,刷卡一下刷走了一千多,一个多月生活费就没了。拿着账单,她心疼了半天,转过身刚要走,结果就看见虞柏谦也往结账的地方来了,一眼看见她捏着账单,有点惊讶,“你把帐结了”她赶紧把账单折一折收了起来,嘻嘻一笑,说:“难得一次,每次都让你破费,真是不好意思。”虞柏谦说:“你把账单给我看一看,我把钱给你。”她捂紧了账单不给他看,说:“那怎么行呢,单都买了,哪能这样呢”他说:“不要和我抢,你们还是学生,没经济来源。”于是她告诉他,暑期她有打工,自己攒了三千多块,所以才抢着埋一次单。然后她也老实承认,这地方确实有点贵,她再不敢随便和他抢单了,虞柏谦就笑起来。她看他不像是要回包厢的样子,就问他要去那儿,他指了指走廊顶端的露台,说:“我去哪儿抽一支烟。”她知道包厢里空气不好,他大约也是嫌闹,出来躲一躲。然后他们就各走各的,他去露台,她去了洗手间。她进去了一下很快就出来了,没想到走了几步,又在走廊里遇见了虞柏谦,她很惊讶,说:“你这么快就抽完烟了”他一笑,说:“不是的,我忘记带打火机了。”她立刻自告奋勇,“我去给你拿。”给天天埋单的金主跑腿,她义不容辞。回到包厢她就去那些茶几上找打火机,结果却一眼看见了ktv替客人准备的自制火柴,小小的火柴盒,不是扁的,而是半截手指大小的长方形。她拿起就走,出了门她才摇了摇,听见梭梭的声音,感觉火柴不是很多,打开看了一眼,只有三、四根的样子,她微微犹豫了一下,但一想,点一根香烟还是够了。虞柏谦这时已回到了露台,她快步穿过走廊,推开玻璃门,把火柴递给了他。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就侧过身体去点烟。没想到夜里的风大,火柴一点着就给吹熄了,点第二根的时候,他侧着身子,双手拢着,却还是没把香烟给点着。辛蕙现在回想,都还记得那种大风,入冬变天的时候刮起来的,呼呼的一阵阵来。她当时在包厢里嫌热,把外套脱了,身上就只穿了一件套头的薄毛衣,就感觉那风呼呼地往身体里灌,就像能把人吹透似的。当虞柏谦拿出第三根火柴的时候,她很自然地走过去帮他挡风。其实她心里有点急,因为她知道火柴就剩一两根了,再跑一趟倒也没什么,但这样不就显得她办事不给力嘛。这一次他终于很顺利地点着了香烟,但姿势却有点尴尬。他低着头,为了不让风把火吹熄,只能离她很近,他几乎就是在她胸口前方点着的香烟。当那根火柴燃起来,他低着头吸的时候,那一团红红的光亮就在她胸口。她当时屏住了呼吸,脸几乎是立刻就红了。虞柏谦点着了香烟,就转过脸去吸了一口,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姿势很尴尬似的。但辛蕙发誓,那一刻他肯定是和她一样的尴尬,因为她马上就说:“那我进去了。”而虞柏谦只点了点头,甚至都没转过脸来看她一眼。她回到走廊的时候,还后悔得几乎想吐血,怎么那么没脑子,应该建议他到玻璃门里面来点香烟的,而不是自己挺身上前,去当一扇活动的肉屏风。但这种小插曲很快就被她忘记了。她再回想,好像还有一次,是她喝多了。好像是南哥过生日,那次大家玩得有点high,啤酒瓶放在茶几上,转到谁谁就必须喝酒。喝多的不服气,就继续转,喝到后来,一帮男生几乎都被放翻了,当时就在ktv里包了夜,但女生还是要回去。那一次是虞柏谦送她回去的。他因为要开车,从来不喝酒,她从ktv里出来的时候,前面几个女生已经先走了,她因为去洗手间出来的慢了一点。到了外面,风一吹,人就晕厉害。当时虞柏谦把车开到她面前,说:“我送你回去。”她就上了车。但她醒来的时候却还在他的车里。车子停在江边,他正和一个钓鱼的老人在说话,她身上盖着他的衣服,她竟然在他的车里睡了一觉。她打开车门,他就走了过来,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虞柏谦却说,宿舍楼关门了,他没法把她送回去。然后他带她去吃了个早餐,就把她送回了学校。路上她还开玩笑,“我喝醉了没骚扰你吧”他停了下才回答,“除了把我当成别人,别的都挺好。”她大惊,“我把你当成谁了”他却又说:“你很乖,一直都在睡觉。”辛蕙现在回忆,除了这些,其他的,他们的交集真是少得可怜,至少在她的记忆里是这样的。都是一大帮人在一起玩,她的注意力始终在顾承亮身上,见了虞柏谦,一直是客客气气地喊谦哥,他每次也是笑一笑,大约也是无可奈何地被沈宏光拽着,才不得不和他们混在一起。然后就是那三天。再然后就是她给他发短信,告诉他她和顾承亮在一起了。最后宿舍楼前见了一面,他们一别就是七年。要是这样,就说虞柏谦爱她,辛蕙死都不相信。她最后还是决定去一次医院。这次她没去那些公立的大医院,而是去了一家私立的比较有名的妇婴医院。这里挂个号就要一百八,但是医生的态度好,几乎是有问必答。诊室里只有她和医生两个人,而且还是个男医生。她看见是男医生,反倒安心了些。丢人就丢人吧,她闭了眼就说:“医生,我想请你帮个忙,确定一下这个孩子是谁的”男医生就一愣,看着她,怔了几秒,但很快他就让自己恢复了正常。“你想咨询什么”她的脸已经烧到了耳根那里,但还是说:“我想问一下,前后相隔不到一周,通过推算排卵期,能不能推测出这孩子是谁的”医生又是一怔,“只隔了一周”她简直不敢看那个医生,低着头点了点头。医生还是很冷静,拿出专业精神,“你把你的月经周期告诉我,再把那两次间隔时间告诉我,我看一下。”她低着头把几个日期都写了下来,男医生拿着看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你这个没办法确定,排卵期前前后后一般共有十天,你这两个时间,虽然后面一个看起来可能性大一些,但是前面一个刚挨着,也有可能,而且这个事情仅靠排卵期来推测也太冒险了,真的不能确定。”她犹豫一下,“你刚才说,后面一个看起来可能性大一些”“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前面一个也不能排除,现在谁也说不准。”她从医院里出来,走在街上,前面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在走路,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东跑西跑,后来小姑娘一下跑出了人行道,那妈妈就两步上去把她牵了回来,然后她就劳劳地牵住了女儿,再也没放开过。辛蕙的目光就一直追着这对母女,直到她们拐弯看不见。她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餐厅,打算对付一顿午餐。这个地段不是繁华路段,餐馆的生意很冷清。她刚坐下,就接到了虞柏谦打来的电话,问她在哪里。她说:“你要干嘛”虞柏谦说:“找你吃饭。”她说我就在餐厅里,他就问你在哪儿,她把地址告诉了他,不到半小时,他就找了过来。辛蕙这时候已点好了三菜一汤,服务员刚把饭菜端上来,虞柏谦一坐下,就问她怎么到了这里。她说办点事,刚好路过。这里离医院已隔了两个街角,他大约也没想到她是去医院。就说:“天热,你不要乱跑。”她指指外面的天,“今天没出太阳。”他还是说:“那也不行,你有昏倒的先例。”辛蕙就转过脸看着他,餐桌很大,他不坐她对面,偏要坐她旁边,连说个话都要转个脸。她看他半晌,虞柏谦就说:“怎么了今天才发觉我帅气逼人”她噗一声笑出来,“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好”他随口就答,“那当然,女人就是拿来疼的。”说完他才发觉上了她的当,“哎,你设笼子给我钻啊”辛蕙笑着揭穿他,“你不用遮遮掩掩,我听过很多你的故事。”他低头一想,就明白了, “是沈宏光那小子说的吧”她笑道,“谁让你十七岁就泡了人家的表姐。”他有点咬牙切齿,“那都是前半辈子的事情了。”“噢”她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还有好长的后半辈子呢。”虞柏谦就扭头看她,“你今天对我有点不一样啊,吃醋了”她笑盈盈地给他添一筷子菜,“我没那么无聊,那些日子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今后的事情。”他忽然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就喜欢你这样。不贪心,不要死要活,还冷静理智,心也够狠。”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很肥的一章。继续含泪感谢ogtto第30章听虞柏谦说她心狠,辛蕙就不太明白,“我心狠我哪里心狠了”虞柏谦刚刚偷了一个香,意犹未尽,眼角含着笑,也不顾餐厅的服务员正在偷觑他们,伸手戳了她一下,“你自已好好想一想。”辛蕙的脑袋被他戳得一歪,瞪了他一眼,低头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自己那里心狠。要说对顾承亮,她最后是狠了心的,那一刀切下去,何止断臂,是两个人生生的分离,只是因为太沉重,她觉得承受不起,就不敢走下去了。可是对虞柏谦,她几时狠过心了要说无情,也就是七年前告诉他她和顾承亮在一起了,可这种事,能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泡到一个女学生,春风一度,三天的露水情缘,她都没把他记到心里去,更何况是他就是现在,她也没觉得他是认真的,要不是听他说出结婚这两个字,她未必会重新看待他。见她一脸狐疑,两只眼睛在他脸上转啊转的,虞柏谦收起半玩笑的神情,转移了话题,“吃饭”饭后他送她回去,路上问她,“你想好了没有,什么时候搬到我那里去”辛蕙说:“让我再考虑一下。”这话已经比原先的回答松动了许多,他似乎挺满意的,很知足的样子,开车把她送到公寓楼下,一路看着似乎都挺高兴的,分手的时候还对她说:“晚上我有应酬,不能陪你吃饭了。”就像提前请假似的。辛蕙下了车,让他赶紧走,“你只管去应酬,用不着对我说。”他按下车窗,对着她挑眉笑,“那怎么行,我要做足一个二十四孝男友该做的事。”辛蕙被他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到家还觉得没消下去。晚上她和桂妮妮一起吃完饭,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聊天。桂妮妮和那个it男的相亲,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了。辛蕙不太明白,问她原因,“你们那两天不是打得火热么怎么忽然又不行了”听桂妮妮的意思,是她不愿意了。桂妮妮自己也很惆怅,“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会不会到了三十岁还是个处女”辛蕙恶作剧地恭喜她,“那谁娶到你就是捡到宝了。”桂妮妮拿起一个靠垫砸她,然后问她,“你想好了没有,要不要嫁给那个男人”她又放一个炸弹,“妮妮,我怀孕了。”上次只告诉了桂妮妮为什么和顾承亮分手,怀孕这件事还没有说。果然桂妮妮又被雷翻了,语无伦次地“我靠,我晕”还好她反应够快,很快找到了主题,“是谁的”见她不说话,桂妮妮立刻风中凌乱了,“不会吧晕死,你不会不知道是谁的吧”她垂头丧气地承认,“我确实不知道是谁的。”桂妮妮凌乱了片刻,做出了第一个反应,“这孩子你不能留。”她说:“我也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