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出来出来到现在,他一直臭着一张脸。“你要是被人强了,我也不介意。”虞柏谦就看着她,她故意打量他一番,从头看到脚,啧啧两声,“你这款,也是很多人喜欢的。对了,我忘了问你,你有痔疮吗”虞柏谦的脸顿时就黑了,辛蕙转过头,捂着脸,使劲笑,笑够了一回头,却见他还是一本正经地望着她,说:“记住我今天给你说的话,再遇到抢劫,特别是在国外,千万记得,不要随便反抗,这句话,你给我记在心里。”吃完饭,虞柏谦问她,还去不去帝国大厦了,辛蕙这会儿已有点意兴阑珊,觉得可有可无了,说:“电影里都看过了,还是航拍的,去不去无所谓了。”虞柏谦站在街边招的士,“来都来了,去看看吧。”最终他们用了几天时间,把纽约好好玩了一下。说起来都是鼎鼎大名的,自由女神,中央公园,第五大道,纽约图书馆,时代广场,很多都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只是亲身经历的时候,有时候还是会被惊讶到。看了几天,辛蕙对虞柏谦说:“我觉得上海有点像纽约了,陆家嘴就是纽约的曼哈顿。”虞柏谦笑着说:“那我要赶紧到陆家嘴去抢一块地盘,再不下手,只怕都要没有了。”辛蕙又拍了不少照片。她的手机丢了,不过虞柏谦一向是随身带两部手机的,这下正好,分给她一部,她拿了电话问他,“我会不会接到莫名其妙的女人打来的电话”虞柏谦说:“你把手机还给我”她抱紧了,“不给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我正好捉奸。”结果还真的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只不过那电话是他朋友打来的,虞柏谦接了电话,就对她说:“纽约玩的差不多了,我们去波士顿吧。”第二天他们就启程前往波士顿,辛蕙想体验一下美国的火车,所以他们是坐着火车去的。沿途四个多小时,车厢比想象的干净,速度完全赶不上国内的动车,不过中间有一段火车是沿着海岸线在奔跑,对辛蕙来说,这又是一种新的体验。到波士顿的时候,虞柏谦的朋友开着车来接他们。他以前也是国内出来的留学生,但现在已是个美国人,路上听他们交谈,辛蕙才知道,这朋友还是东虞轮胎在美国东北部地区的代理商。他们的住处这朋友早帮他们安排好了,安顿下来以后,朋友就带他们去吃饭,这一次,再不是什么知名餐厅,而显然是奔着虞柏谦的记忆去的。到波士顿的第一顿饭,辛蕙吃了美国本土的美式大餐,那牛排大的超乎她的想象,端上来的时候,她眼睛都直了,问虞柏谦,“这一份是我一个人的,还是我们三个人的”虞柏谦眼里蕴着笑意,“是你一个人的,我们的还没来。”她挥舞着刀叉和牛排战斗,最后还是剩了一大块。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她得出结论,“美国的牛肉很便宜。”第二天开始,虞柏谦当导游,带着她游历波士顿。他朋友给他们留了一辆车,虞柏谦开车载着她,看了他上学的地方,虽然不是常春藤大学,但也是个很知名的学校了。然后又带她去看哈佛,看波士顿港。他们住在波士顿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房子是他朋友。两个人玩了几天之后,终于都不想再出门。直到下午,虞柏谦才问她想不想出去散散步。辛蕙就跟着他出了门,沿着小镇的道路往前走,东一拐,西一拐,就到了另一片社区。这里和他们住的地方差不多,都是一幢幢小别墅,门前有阶梯,四五级高,他们路过一个人家的时候,阶梯上就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在吃蛋糕,旁边一只乌黑的猫,瞪着圆圆的眼睛,一直看着小女孩手里的蛋糕。辛蕙觉得很有趣,走出老远还在回头看。然后她发觉虞柏谦在一幢房屋跟前停了下来,他站在社区的路边,望着那个院子里的一棵树,那树上开满了粉白色的小花,远远望去,就是铺天盖地的满天星,辛蕙还算认得,这是苹果树,四月,正是苹果开花的季节。她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你是不是原来在这里住过”他像是陷在了回忆里,看着那颗开满了花的树,“住了三年多,刚开始没住这,后来就一直住在这里。”辛蕙已经知道他那时候是和陈岩泽住在一起的,陈晏菲应该也和他们在一起,她掏出手机,就对着眼前的房屋按了起来,“我帮你拍几张照片,回去给他们看一看。”只拍了几张,虞柏谦就拉住了她,“好了,别拍了,有几张就够了,里面住着的人可能不高兴你拍。”两人正说着,一辆车就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虞柏谦说:“走吧,别老在这站着,再不走,别人说不准都要报警了。”“不会吧”嘴上这样说着,但她还是赶紧把手机收了起来,跟着虞柏谦一起离开。结果刚走了几步,前面刚刚开过去的那辆车却一下倒了回来,车子“吱“地一声停在了离两人几米远的地方。辛蕙心里一慌,顿时觉得自己可能惹事了。身边的虞柏谦已经拉住了她的一只手。车门被推开,从车上下来一个身高至少一米九的老外,而且还体格健壮,那身板,起码比虞柏谦厚了一倍不止,辛蕙心想坏了,这要是打起来,他们两个加起来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她正想着怎么办,就听这个牛高马大的老外喊了一声,“aen,is that you”虞柏谦怔了两秒,才叫出对方的名字,“att。”att哈哈大笑着,过来就抱住了虞柏谦,然后转过身来,虞柏谦已在向他介绍,说她是他老婆。att热情洋溢,上来也给了她一个熊抱。接下来辛蕙才搞清楚,这人原来是虞柏谦的邻居,现在还住在这里。辛蕙听着两人聊天,幸亏她听力还可以,就听他们说的是以前一起打球的事情,att还告诉他们,现在这个屋里住的也是留学生,但他说,这些孩子都太小了,他已经和他们有代沟了。att看他们站在这,就知道虞柏谦是想进去看一看,他说,我带你们进去。虞柏谦说不用了,att却已经走过去敲门了。来开门的留学生也是个中国人,但不是大陆的,而是来自宝岛台湾的。听att一说,又看见是同胞,等弄清他们的来意之后,立刻就把门打开了。虞柏谦说了声谢谢,就走了进去。他并没有上楼,只是站在客厅看着,屋里的摆设已经完全不同了,沙发换了位置,电视墙也挪到了另一边,墙角的绿植也不在了,想当年陈岩泽一发火,就拿那盆花出气,他不止一次地把碎花盆扔出去,又搬回一盆新的,现在那里已经不养花了,而是摆了个鞋架。十来年,什么都变了,只有那个通向楼上的木楼梯,虽然已有点掉漆,却还是原来的样子。他看了看,就对那个台湾学生说:“谢谢你,我已经看完了。”学生还很热情,用很糯的jj语说:“你要是想上楼看的话,只管去好了。”虞柏谦说:“谢谢,不用了,我楼下看一下就可以了。”他从屋里出来,辛蕙也跟着他出来,他到了院子里,却并没有向外走,而是走向那棵开得正盛的苹果树,树下郁郁的花香,他仰头望着这棵树,辛蕙走到他身边,问他,“是你种的树”他微笑,“不是我,是晏菲种的。”他像是忽然想起来,“噢,晏菲,我还没给你说过吧,就是陈岩泽的妹妹,只是那丫头已经不在了。”只用了几分钟,辛蕙就听完了这个女孩的故事,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陈晏菲也遇到了抢劫,只是她的运气没她那么好,她被一枪打中看心脏,再也没醒过来。“我当她是我亲妹妹,有时候喜欢她比喜欢我妹还多,有时候又会想,要是晏菲还活着,我就有两个妹妹。”他停了停,忽然又摇头一笑,像在嘲笑自己痴心妄想,“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这丫头喜欢我,逼着我做她男朋友,她要是真的活着,我可能会对不起她。”、第65章四月的波士顿,天气变化多端,他们出来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这会儿却忽然来了一朵云,起了一阵风,苹果树洒下来几朵花瓣,就那么飘飘摇摇地,落在了院子里的草坪上。辛蕙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俯身就捡起了花瓣,虞柏谦问她,“你干嘛”她说:“学黛玉葬花啊。”“别胡闹。”虞柏谦说她。她还是握了一手的花瓣,扭头看见那个台湾留学生还在门口看着他们,一脸好奇的神情,她转身走过去,问他要了一张白纸。把那些花瓣包起来,她对台湾留学生说:“带回去做个纪念。”“那你要把它们做成干花。”那学生咧着嘴笑着。晚上,虞柏谦的朋友来看他们,虽然他们住着他的房子,但他本人却住在波士顿的中心城区。辛蕙现在已知道他这个朋友的身份也不一般,是国内某个地方高官的儿子,两个男人在客厅喝茶说话,聊着生意场上的一些事情,辛蕙就去了厨房,她把今天捡回来的花都夹在了一本杂志里。看着那一片片嫩白的花瓣,她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点可笑,可她总觉得,这些花最后都是会派上用场的。两天以后,他们启程回国,算起来他们的美国之行只走了两个地方,辛蕙却觉得这一趟来的很值得,特别是见到那棵苹果树,她更是觉得不虚此行。虞柏谦还说这不是蜜月,她却坚持认为,“这就是蜜月,蜜月就应该是这种样子的。”虞柏谦呛她,“蜜月就是你进了美国警察局。”她说:“这有什么不好的,电影里老是看见美国的警局,这下亲身体验了。”他顿时怒了,“以后你一个人,不准出国”而她的感觉也没有错,她带回去的那些花瓣,都撒在了陈晏菲的墓上。回国不久他们就去了烟城,陈晏菲十周年的纪念日,辛蕙的爸爸妈妈也想回烟城自己的家。辛蕙想让父母留在g市,之前虞民辉送给多多的别墅正在装修,屋子装修好以后,她和虞柏谦的意思都是老两口就别再走了,但辛蕙的爸妈想来想去,还是舍不得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你爸爸有一帮朋友,经常一起打打门球,我也是,出门就能碰到聊天的熟人,这里走出去,谁都不认识,我们还是想回烟城。”故土难离,辛蕙爸妈虽然舍不得女儿和外孙,但还是决定回去。虞柏谦知道以后,就说:“尊重老人的意见吧,反正现在交通也方便,你想他们的时候,再把他们接过来。”一家五口人,连多多一起,都回了烟城。虞柏谦还是在酒店定了一间客房,辛蕙的爸妈刚回家,屋里好长时间没住人,要收拾一下,他和儿子就不去添乱了,暂时先留在了酒店,辛蕙跟着爸妈回了家,陈岩泽听说他到了,马上就带着女儿来看他。多多一见翘翘,立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他大喊一声,“恐龙”脑袋一晃,人就跑了过去。他盯着翘翘手里拎着的一个笼子,小小的铁丝笼子里,趴着一只翘翘给他说过很多次的宠物。可是这个四脚怪兽,他却不敢伸手。翘翘把笼子举到他面前,“你是不是怕它”他摇头,“我不怕”“那你敢不敢摸它一下”他还是只敢看着,不敢伸手。虞柏谦和陈岩泽看着这一幕,两人走进屋里,陈岩泽有些得意,“我闺女胆子大,什么都敢养,你儿子不行,你看他,摸都不敢摸。”虞柏谦横他一眼,“你太不了解我儿子了,他是嫌那个东西丑,不信你看着。”果然就听两个小家伙在哪里对话。“你就是怕它吧”“我才不怕它,我是看它长得难看。”虞柏谦没忍住就笑了出来,掏出一根烟递过去,“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陈岩泽接过烟瞪了他一眼,“你儿子和你一个德行,怂还不承认”两个小人还在吵架,一个说自己的的恐龙不难看,还会变颜色。一个说,“你让它变啊。”“它现在不高兴变,你说它难看,它不会变给你看。”翘翘很生气。多多强词夺理,“它不变,它就是难看”小姑娘忍不住和他翻脸了,“你才难看,你走路都走不好,你还摔跤,大家都笑话你,你丢脸”两人终于闹翻了,翘翘缠着陈岩泽要回家,虞柏谦劝儿子去道个歉,多多一边很紧张地观察着翘翘,怕她真的要回家,变色龙也要带走,一边却死犟着不愿意上前说个软话。两个当爹的后来也懒得管了,只管自己抽烟聊天,电视开着,随便两个孩子自己玩,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小人又和好了,多多终于也敢伸手摸一摸笼子了。第二天就是陈晏菲去世十周年的忌日,其实也就是请了两个专门念经的老太太,她们自有一套约定成俗的仪式。一炉香鼎,白烟缭绕,两个穿着一身缁衣的老太太闭眼念着手誊的经文,辛蕙也上前行礼。她终于又一次看见了陈晏菲,这次是一张很大的照片,其实她们两个长得真的不是很像,但就是这么神奇,一双有点神似的眼睛,让她们有点相像。仪式结束之后,陈岩泽父母带着念过的经文去焚给女儿,辛蕙跟着一起上了山,她看见了虞少虹说的那块墓碑,上面亲人一栏,确实有虞柏谦的名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