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瘦小老头的目光第三次从女尼摊前的那个一心盯着药材瞧的女孩身上滑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向着唐锦身边凑了过来。“先生,我这里有个奇物,您看吗”小老头小心地停在这个明显出身不凡的年轻人身侧,谨慎地观察着年轻人脸上的神情。唐锦上下打量了一遍小老头,在小老头额上都冒出冷汗了之后,才眯了眯眼,哼了一声:“什么”小老头心头一松,快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他在将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之前,目光飞快向外扫了一圈,然后蹲了下来,让身体挡住了外界的目光:“先生,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几百年了,您看着给个价。”唐锦的目光扫了一眼老头捧在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块色泽银白的三角形金属牌,不是铁,不是钢,却有着金属的色泽,他的瞳孔一阵急速的收缩,脸上却仍然维持着无可无不可的表情点了点头:“你想换什么”老头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丹药,或者”小老头一咬牙:“或者是灵晶。”唐锦挑了挑眉,“什么丹药,多少灵晶”小老头的脸上涌上了兴奋的红晕:“如果有辟谷丹和破障丹就最好了,如果您手上暂时没有,灵晶也行,先生,你看着给吧,一看您就是出身不凡的尊贵人,肯定不会和我们这些讨生活的计较那一星半点的东西。”唐锦的目光再次从那东西上扫了一眼,“辟谷丹、破障丹,你倒敢要。”小老头嘿嘿笑了几声,有些不安,又带着期望看着这个脾气并不太坏的年轻人。唐锦想了想,掏出一个玉瓶:“三粒破障丹。”小老头几乎跳了起来,他飞快把手中的金属牌放进唐锦的手中,小心又急切地将那个玉瓶接了过来,眼中含着泪,冲着唐锦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先生,愿您武动昌隆。”小老头抱着小玉瓶,飞快地消失在了人群中,唐锦坐在石头上,将那块换来的金属牌收了起来,唇角,不为人所察觉地勾了一下。见小老头成功了,早等在一旁的几个同样落魄的能力者都涌了上来,不过,在看到唐锦皱起的眉头后,他们不敢放肆,站在几步开外,将自己的认为有价值的东西捧在手里展示给唐锦看。唐锦看了几眼,凌空点了点其中两人的物品,那两人欣喜若狂地留了下来,其它人则遗憾地退了下去。没怎么还价,唐锦用晶核将那两样物品买了下来,然后,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起身走到已抱了一大堆药材的温妮身边:“好了吗”温妮的目光看了一眼女尼仍然有一个不曾打开的口袋,又抬头看了一眼唐锦的脸色,有些不舍地站起身:“怎么了,你要买什么吗”唐锦从她手里接过装了药材的包,又看了一眼她紧握在手里的一根紫色的根状物:“回去休息。”温妮看了一眼唐锦不容置疑的眼神,乖乖地被牵走了。就在离女尼摊位十几米外,一个身着青色劲装正在一个摊位前挑着东西的男子,似乎无意间抬起头,看向了鹤立鸡群一般醒目,相揩着走出集市的唐锦与温妮,他的瞳孔,泛着骇人的红色。而在集市中闲逛的另外几位世家子,在他们的身边,或前,或后,或男,或女,总有人有意无意地注意着他们,这些人看起来似乎毫无关联,不过,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些人有着一个共同的特征泛红的瞳孔。如果,他们注意到这些人,他们就肯定会提高警惕,因为,只有魔门的高阶弟子,才有这样的特征。与这些魔门弟子做着同样的事的,还有一群人,相对于魔门弟子的不露痕迹,这群人则要显得明目张胆得多,甚至,其中一个还跟拉着杨娜的卫少攀谈了起来:“卫少,这集市有什么好逛的在京里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卫少斜了那人一眼:“爷高兴,爷就图个乐呵,怎么,不行”那人忍不住苦笑:“少爷啊,我这不是担心有人不长眼冲撞您不是。”“我看,你们总会是担心我们捡漏吧。” 卫少撇了撇嘴:“就算捡漏又能有几次四十三,你们不觉得太小心了”被称作四十三的年轻人几乎快哭了:“我的爷,我们这是怕你们捡漏吗您这也太小看我们了。”吐出一口气,四十三有些无奈:“得,我说什么都是错,您逛吧,只要爷您高兴,逛多久不行,我呀,我舍命陪君子还不行”卫少忍不住笑:“四十三,你呀,你不该在你们总会任什么接待,就凭你这机灵劲儿,在哪儿不比现在好。”将从摊主手上买到的变异兽角扔进四十三怀里,卫少拍了拍手,继续往前走:“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来爷手下做事”四十三抱着兽角,跟着卫少挪动着步子:“爷这么看得起四十三,四十三受宠若惊,不过,四十三身受会长大恩”卫少摆了摆手:“不过是赔养你的花费,爷翻倍给,只要你愿意,这些大会结束就跟爷走吧。”蹲,又捡起一把制作精美的弩,卫少一边试着手感一边说:“你仔细考虑,出了山,才有机会寻找你的亲人。”四十三低下头,“卫少,你让我好好想想。”卫少嗯了一声,把弩也买了下来。、174夺台唐锦刚迈步走进别墅,便看到在别墅一层大厅的侯客区,两位面目平常的中年人已坐在了那里。从兜里掏出那面三角形的银白色金属牌,随手递给了其中一个中年人,唐锦拉着温妮坐了下来,同时在四人周围竖起了精神屏障。“人,找到了。”简单的四个字,素来沉稳的两位中年人居然因此同时轻嘘了一口气,脸上甚至少有地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只是”唐锦的大喘气,让两位中年人脸上的肌肉同时一抽。“咱们的人都处于中下层,轻易接触不到核心”唐锦看着对面两人再次脸上再次露出放松的表情,翘了翘唇角,似乎终于满意了,这才认真回忆起小老头的暗语,“接头的人提到了丹药,又说了灵晶显然,那边的意思是不只需要高级能力者支援,还需要大部队出动。”说到这里,与两个中年人一样,唐锦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若非情况紧急,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信息传出来,看来,以前传回京中的消息无误,那些人果然想要引起动乱。”“需要灵晶”接过金属牌的中年人用手指转动着那块三角形的牌子,垂头想了想,看向身侧的同伴:“飞鹰,我这几天再去探一下,如果实在不行,就动用灵晶。”名唤飞鹰的中年人点了点头:“藏鹰,你注意安全。”藏鹰笑了笑:“他们的眼睛都盯着咱们队里这几位爷呢,咱俩,安全得很。”想起唐锦一行人引起的注目,飞鹰忍不住乐了乐。唐锦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带着全心研究着那根紫色根径的温妮,回了楼上的卧室。坐在沙发上的飞鹰与藏鹰相视一笑,也起身离开了。本以为会被瀑布声吵着睡不好,不想这处会址位于两仪山侧身,当初选址十分巧妙,与那处瀑布几成九十度角,瀑布完全被两仪山突出的山身挡住,那如雷的水声并没有给别墅区人的生活起居带来什么太多影响,当然,如果有兴致,万宝会期间,也可让参会人员带领,去看看这两仪山有名的“九天银河”之景。一夜好眠,起身洗漱用完早餐,除了留守的人员,京城一行其余人全都向着比武区走去,而等他们到达时比武区时,那里已是万头攒动,显然,他们来得已是有些晚了。唐锦打头,领着众人,走在通向比武台的四条通道其中的一条之上,向着前方昨日看好的看台行去,走近后,众人才发现,那台上已有一人盘坐其间了。张郧看了一眼看台上的人:“看服装,这是衡山派的人。”看了一眼那身着一身紧身劲装,盘膝坐在台上闭目养神的大汉,唐锦挑了挑眉,直接飞身掠了上去。五米的高台上,衡山派的那位弟子猛然睁开了眼,当他凌利的眼神对上了唐锦时,情不自禁皱了皱眉。唐锦从高台一角的一个盒子里翻出昨日留下的一块木牌,将木牌扔进了站起身的衡山派弟子手中:“唐某来夺台。”衡山派弟子一把接住木牌,看也没看,直接收进了怀中,随后一拱手:“请。”“有人夺台”攒动的人群全都向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那夺台的是什么人”“没见过。”“谁见过那夺台的年轻人是谁这样气宇轩昂又一表人才的,没道理没人认识啊”远远近近的人群,看着高台上互相致意后,转瞬便缠斗在一起的两人,或高或低的议论声汇成一片嗡鸣。“那人看起来可不像十万大山里的人,倒有些像是大城市里的世家子弟。”“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眼生,不过,这一界夺台的世家子可够年轻的。”“上一界世家来的人,我记得叫南宫望,当年是四十六岁,那时,经过几番争夺,他不过堪堪保住了第一圈的台位,只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能不能站住脚。”“世家爱面子,不会随便派个人就算了,这年轻人手底下应该有些真本事。”就在台下人的议论声中,兔起鹘落之间,衡山派的人已被唐锦一手擒住,伸手从那人怀里掏出自己的木牌,唐锦这才松开手。衡山派弟子的脸色因为羞愤,一时之间胀得通红,没办法,他输得太快了,快得他都连场面话都没脸留,直接跳下了高台,挤进了人群中。唐锦转瞬间便夺回了自己的木牌,场下顿时沸腾了起来。“那是衡山的章义虎吧,不是说他在衡山的年轻一辈中,至少能排进前三吗,怎么输得这么快”“啊,我想起来了,夺台这人姓唐名锦,在今年京城举办的全国竞技大赛上,他以十三阶力压十六阶,最后得到了全国的总冠军。”“啧,越了三阶的差位,最后还赢了,这得多妖孽才能办到。”“世家传承久远,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谁知道他当初能赢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还是做了什么手脚呢”“他们世家传承再久,能比得上咱们十万大山里的各大门派吗不说别的,只是少林,那都是几千年的传承了,那才是真正历史久远的大派”“啊,这唐锦要做什么”“他把留名盒里的名牌都拿起来了。”“呵,够狂的,这是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准备连续比斗了。”台上的唐锦从留名盒里随意拿出一块木牌,冲台下晃了晃:“日月盟。”这都点名了,再不上去,可就丢人了。一个看起来足有五十岁的老者跃上高台,抱拳一礼:“日月盟晋南,唐族长请”唐锦一抬手:“请”“没想到日月盟的副盟主都出手了。”“呵,这一下好看了。”无视了众人的议论,相较于衡山派弟子的轻慢,晋南十分谨慎,在唐锦示意的同一时间,便调动起了全部的实力,扑了上去。按说,晋南的对敌之策没有一点可挑剔处,如果是半年前的唐锦,面对拿出全力来应战的晋南,要想赢,非常不容易。不过,半年过去了,唐锦的实力早已如坐火箭般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即使晋南吸取了当日刘司长的教训,也是徒劳。这一点,甫一交手的晋南也意识到了,唐锦的应对,太轻松了,轻松得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同阶的能力者,而是一个低位的对手,辗转腾挪之间,这个年轻人的时机永远紧扣着他旧力不继新力未生的那一瞬间,让他明知其躲避的轨迹,也只能徒呼奈何。几十次攻击,完全没有给对手造成任何一点消耗,晋南的心,沉到了谷底。对手的一切,精神力五级的唐锦完全收入了眼内,洞若观火,在晋南的气势一滞的瞬间,唐锦已是飞快伸出了手。唐锦的手,如同凭空出现,向着晋南的咽喉抓去。晋南一惊,这凭空出现的手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等他发现时,已是近在咫尺。后退,唯有后退,晋南唯持着面向唐锦的姿式,飞快后退,只是,唐锦又哪里会任他逃脱,如影随行,那只手,没有丝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