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不要杀人,我没有杀他们。”莫耀的声音十分冷清。他看着眼前的人,若不是记得眼前人的话那把刀向前三分的话,他一定能取了那个人的命,他当时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把刀刺入的冲动。不过就算是没有杀他们,怕也活的不利落了,这后面的两句话莫耀没有说出来。肖锦伦躺在莫耀身边,“其实这事情不怪你,是他们自己找上门的,不过,下次你不能再这么晚回来,也不能这么做了。那两个人要带你走,你不走别人能带的动恐怕你也是存着自己的心思。”莫耀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肖锦伦侧过身抓着莫耀的衣服往上面掀,莫耀身体一顿,条件反射的想往后面退,被肖锦伦固定住,“别动,我看看你的伤。”背后划的那两道口子,几件衣服都破了,没有伤到才怪。也许是衣服穿得多,刀子又不是正面刺进去的,伤口不深,已经结疤,也不狰狞,是一个小伤。肖锦伦自然知道莫耀的愈合能力比一般人好,稍稍松了口气又说,“算你走运,你今天就趴着睡,头朝下,别弄到伤口,明天一早起来我去帮你弄药。”语气一顿又说,“你也知道怕我生气不让看你要是怕我生气就不应该这么晚是伤回来。”“下次不会了。”肖锦伦把莫耀的衣服放了下来,打了个哈欠又说,“下不为例,你这么平白的跟着别人走,就这么有自信若是别人人多,或者是有武器,你打不过又怎么办一山更比一山高,你首先得保证自己的安全。”“嗯。”莫耀闷闷的应了声。“得了,你明天也别去上课了,我帮你请几天假,唉,我你能不能让我少操心啊”肖锦伦说完也没等莫耀回答,像是自言自语的抱怨一般。他起床把灯关上了,又钻进了了被窝,“睡吧,都这个时候了。”黑暗中,一张床,两个背对着中间空出距离,空气从中间灌了进来。像是一道分明的分界线,外面春雨淅沥伴随着阵阵的雷声,一道闪电劈了下来,隐约了照亮了整个房间。两个人谁也没有闭眼睛。肖锦刚刚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哪儿有这么轻松。他上一世就是被身后的人连累而死,前世恍若隔梦,就算不说是心里阴影,要完全毫无芥蒂是不可能的,他本来只想让和莫耀两个人平平淡淡的过,故意去让莫耀读书,想让莫耀走上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路,但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撞上了,不在预料之中,也无可避免,怕是会产生偏差。上一世的那个人是连着桥南都忌惮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肖锦伦现在还记得初见的时候那人浑身带着冰冷杀气。能从势力繁杂的金三角崛起,怕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肖锦伦本来想在一切来得及之前,把莫耀引上正途,毕竟这一次对方只是一个连着饭都吃不上的孩子而现在却第一次有了无力感。刚刚莫耀的眼神似曾相识,只让他心惊,那是一种见到血的兴奋就算是莫耀现在愿意听他的话,不取别人性命,那以后呢当有一天莫耀不再需要依附自己,自己的话对他不产生约束力会怎么样肖锦伦不能遏制的害怕。莫耀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他的眼睛就算是在黑暗里也几乎能看清房间里的一切,这里是他和那个人的家,一切都那么熟悉,所以他才会回来。身后人的焦躁和翻来覆去让他知道对方并没有睡。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克制住了没有取那两个人的性命,身后的人为什么还会生气。虽然肖锦伦表面没有表现出来,他却感受到了,那是一种直觉,这种直觉让他不开心,甚至有些暴躁。因为他知道对方不高兴,而且对自己产生了忌惮。莫耀有些委屈,他很想告诉身边的人自己不会伤害他,只要他一直做饭给自己吃但好像也不管用。莫耀又想到了刚刚最后进来的那男人的话,那个男人在看到地上重伤的两个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诡异,叫自己跟他走。还说自己天生是吃这一碗饭的。他其实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那个男人很强,他想变得和那个男人一样强。莫耀有种错觉,仿佛那样的生活才适合自己,是不是自己变得强大,身后的人就再也不必苦恼,也不必担心,再没人能欺负他们。可是,他不想离开身后的人。一点不想。第三十一章也许是因为本来就睡的不踏实,肖锦伦第二天天一亮就睁开了眼睛,他扶着额头,只觉得头痛,或许是昨天等得晚了,晚上睡觉贴着墙又有些受凉,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模模糊糊的是几点钟睡的。一边的莫耀依然闭着眼睛,肖锦伦轻手轻脚的起了床,握着嘴让自己咳嗽的声音尽量的压低,披散了衣服去就去小区口的药店买药。他前脚一走出门,莫耀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已经消失在门那一边的背影,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眼神暗了暗,不知道在想什么。肖锦伦给莫耀买了创伤药,又给自己买了感冒药。再回去的时候他看到莫耀已经起床了,一脸平静的把买来的外伤药放到桌子上,“药我搁在这儿了,你待会自己上。”又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五十块钱放在桌子上,“这是今天吃早饭和中饭的钱,你去外面吃吧,我去上学了,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就出了门。他已经克制住自己不去在意,但是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肖锦伦吃完了药头昏昏沉沉的,他知道感冒药里面大多有安眠的成分,几乎是强打起精神上完了上午的课。下了中午他也没有去吃饭,只是一直趴在桌子上,他一向极为爱惜自己的身体,也没想到这次感冒来得如此凶猛,几乎是感觉一个脑袋都是糊了。“肖锦伦,你怎么,是不是不舒服。”肖锦伦一个上午神色恹恹的,一看就是不舒服,旁边的一个男生看出来不对劲,开口问道。“我没事。”说出口的话不觉的带着沙哑,肖锦伦只觉得喉咙像是火在烧一般。“也许是昨天晚上转温有些不适应。”他是医生,当然知道自己的状况,只觉得好笑,再活一世,他一向最爱惜的便是自己身体,没想到这次病来入山倒。“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坚持了,去医务室看看吧。”“也好。”肖锦伦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医务室在哪儿啊”“在体育馆的”话没没有说完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插了进去。“我带你去吧。”季樊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肖锦伦的身后。肖锦伦抬起头,这小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好的兴致呢得,季樊青要是送他去,可能这么一吓,病更重了。当然,感受到了惊吓的不是一个人,周围的人也有些意外,眼里在两个人身上流连。肖锦伦笑了笑,“谢谢,不必麻烦,我自己去。”他就算是不舒服,也没有到连着路都不能走的地步,不说是独善其身,这情他真不想承。虽然说季樊青和他没有什么矛盾或者是冲突,这具身体主人的死毕竟和季樊青撇不清关系,他不想有过多的纠葛。肖锦伦站了起来,刚走动教室门口,就听到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季樊青脸色冷峻的跟了上来季樊青看到肖锦伦一脸讶异,本来皱着的眉舒张开来,唇角幅度柔和了些,“你知道医务室在哪儿吗”不等肖锦伦回答又说,“要么我带着去要么我”话没落音,上前一步扶着肖锦伦,“我扶着你去吧,嗯”季樊青本来就比肖锦伦高上很多,这么一来像是肖锦伦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幸而现在已经下课半个小时了,走廊上空空的,并没有多少的人,也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注意。肖锦伦试着挣扎了两下,力量悬殊太大,最后他只好放弃了,“好吧,你带我去,我自己能走,谢谢你。”他琢磨着要是季樊青把自己这么的带到衣服事,估计旁人看见了又得整出什么幺蛾子了,这小少爷的心思还真难懂。要想息事宁人就得顺着点了,看着季樊青才十六岁,估计还青春逆反期,就更得小心点了。季樊青此刻自然不知道身边的人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了,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冷酷下去,一定会裂掉两个人并排着走,一路寡言的到了医务室,坐诊的是个退休了的老医生,下岗了觉得自己闲不下来,就在医务室帮忙,他摸了一把肖锦伦的额头,“怎么这么烫这是高烧,我现帮你量体温。”等着温度计一取出来,医生对着光眯着看了看,脸色立马变了,“怎么现在才来,都三十九度多了,脑浆都要煮熟了现在的学生自己的身体也不顾及,带病上课不是榜样,不搞好身体怎么学习这是蠢。”年迈的老医生语气十分的不好。季樊青皱了皱眉,肖锦伦以前是医生,却是能谅解的,只得连忙道歉,“对不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下次不会了。”“我去帮你拿药,今天下午就在这儿吊点滴。”医生斩钉截铁的说,一锤定音,不容拒绝。肖锦伦只好乖乖的躺在了床上输液。老医生弄好了点滴瓶,看着一边笔直站着的季樊青又说,“这个瓶子的点滴滴完要两个小时,滴完了你来叫我换药。”说完也没等着人回答,转身又去忙了。昨天突然的降温,伤寒的人不少。肖锦伦有些尴尬的看着季樊青,“我自己看着,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你走吧,谢谢你。”“我下午反正也不想上课,你不用谢我。”“”季樊青站在床前,挡着一片光,视线变得暗沉了下来,空气在沉寂中仿佛会结冰一样。肖锦伦躺在床上,本来打起精神看着正在滴的药水,昨天没睡好,再加上那个感冒药,没过多久睡意却渐渐的袭来,闭上了眼睛。等他在醒来的时候是医生正在帮他抽针,墙上的指针指到了第六点,医务室唯独剩了他和季樊青。肖瑾伦从床上起来,侧过脸对季樊青说,“今天谢谢你。”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医务室,肖锦伦依然昏昏沉沉,走到了校门口,季樊青停下脚步,“我送你回去吧。”“不顺路,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反正也不耽搁我的时间。”“”肖锦伦糊里糊涂的坐上了车,报了一个地址,身边坐着季樊青依然脸色冷峻,他突然觉得这小子也许没那么难相处,除了变扭了些其他都还好、看着这车的车牌和前面的司机就知道季樊青不是一般的家庭,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难免高傲些。车子一路平稳的行驶,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肖锦伦打开车门,临下车前回头说,“谢谢。”“你住在这里么”肖锦伦听季樊青的话一顿,看了看四周破败的建筑。褪了色的广告牌横插其中,小区门口搭得棚子也就是违章建筑,十分的显眼。这确实是这个城市平民窟,最晦暗的底层。“嗯,我住在这里,今天麻烦你了。”肖锦伦关上车门,消失在了季樊青有些意外,他从小便对周围的事情兴趣不大,也许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季家都是军人,他在六岁之前在军区长大。六岁之后孤身之后来了这个城市,从小便被教作要独立,自强。身边又没有亲近的兄弟姐妹,连着童年也过得沉闷,终日不是学习便是练武。季樊青和父母说是亲人到不如说是上下级的关系。他还清楚记得有一年冬天冬天特别冷。军区下来有一个陡坡,坡上全部结了冰,他从上面下去不小心跌倒了,回过头想求助,父亲也只在后面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地面湿滑,那一条路他不知道跌倒了几次,手按在冰冷的路上都冻得麻木了。直至走完了那条路,父亲才拉过他被的冰渣刺出血的手,一言不发的帮他上药。那一年他不满六岁。他本改习惯一个人了,直至有一天另一个的出现,无条件的对他好,去仰望他,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认为他是好人。喜欢那个连着自己都不喜欢的自己。而在他慢慢的习惯那个人存在的时候,那个人却一言不发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就改变了态度。眼光却不再停留在他身上,而是和以前天差地别的疏离,回归到了最初的陌路。他很想说,我可以